第八十一章 怒起

nbsp;  顾泷噤声一刻，虽然不再骂，但依旧哼哼唧唧的不停。

    灵元的视线跟她撞个正着，慌忙低下头。

    “到了晚上，更漂亮”她似乎是自言自语。

    “走吧。”她垂下头，将双手拢在大大的斗篷里，缓步前行。

    “好。”灵元点头只说了句。

    “既然如此，你只要证明你不是蠢材，不就好了？”虽然尴尬，那学子还得说道。

    此时身边的同伴以及得到消息的小厮才冲过来，也拉不开顾海，干脆就那么混战起来。

    被换做顾乾的冷面学子稍微侧了侧身子，给他低语几句，那学子连连点头。

    和着自己这一顿人家还是打的理直气壮正义凌然？

    她看了灵元一眼，“跟我来。”

    灵元有些疑惑的收回目光，落在顾十八娘身上，不太明白她在看什么。

    这话说到顾泷心坎上，他哼了声，抬脚似乎是随意一踩，被油纸包着的鹿肉顿时裂开了。

    “我需要你去帮我办件事”顾十八娘接着说道，一面再点了两样，给灵宝儿穿。

    先生的视线似乎不经意的扫了眼站在人群外的两位气质突出的学子，便咽下了要说的话。

    顾海抬起头，看着先生，“不知弟子何错？还望先生明示。”

    两三个孩童举着一只兔子灯笑闹着在人群中穿梭，将顾十八娘撞了一下，灵元忙伸手扶住她。

    “…你还要找几个人，来扮作仆从…”她接着说道，又转头看他，“你可有合适的人？”说着一笑，“我才来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你若有信得过的……”

    站在人群外的两个学子一个哼了声，一个则笑了。

    先生闻言不怒反笑，在人群外两个文雅的年长的学子也露出一丝笑。

    灵元紧走几步，站在她的身侧。

    此时场中先生淡然一笑，准备开口说什么，就见这学子一扬手，大声抢着说话了。

    “你们好啊…”先生视线扫过众人。

    “好，”顾海淡淡道，“学兄请说。”

    一前一后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灵元的目光才敢正正的落在顾十八娘的身上。

    “是他先打我的…先生是他先打我的…哎吆我要死了…”顾泷喊着，长这么大他还没挨过这样的打，真是又羞又痛，他指着一旁的顾海，招呼身旁脸色黄黄的小厮们，

    似乎也没料到这家伙会送这么重的年礼，大笑的顾泷楞了下。

    “哦？”先生嘴角浮现一丝笑，“这么说，你打架还有理了？”

    顾泷的话没说完，就见人影一晃，一个拳头到了眼前。

    这家的小姐对下人真是太慷慨了…

    顾海一笑，问他可接受？如今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吧？

    “做什么？我自去就是，不用你…”灵元转过身，咬着下唇道。

    “…先生明鉴，顾泷等人先无辜毁我年礼再先，又辱骂我在后…”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都有些意外。

    顾海站着，脸上一片淤青，他抬手将鼻子流下的血擦去，神态坦然，甚至有些畅快淋漓。

    砰地一声，顾泷一声惨叫，捂着脸仰面倒在地上。

    自己的语气是有点过分了，但顾十八娘并不觉得有必要道歉。

    “对，他就是个蠢材，自己还不承认，靠着老族长，如今又想靠着送些重礼……”顾泷顾不得嘴疼，扯着嗓子喊。

    闻言四周一片哗然，就连先生也微微有些吃惊，他看着顾海，眉头凝结若有所思。

    “…受家人拳拳心意而不能转给先生，是为不孝…”

    “这是银子。”走到路口时，顾十八娘将一包银子扔给灵元，“拿着租个好点的小院子住，人找好了我再给你说要做什么怎么做…”

    “打架是不对，但凡事看前因再论后果，”顾海淡然说道，他的视线扫过地上早已在混战中被踩踏的不成样子的年礼，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绞痛。

    “都给我住手”一声厉喝在人群外响起。

    顾十八娘却是没理他，只让小伙计给他量尺寸，又让他们按着自己的身量给灵宝儿做。

    “给我滚出去。”先生看向顾海，眼里带着几分鄙夷。

    四周围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笑的气哄的也有有摇头不语的更有一脸鄙夷看着他们的。

    “有趣。”笑了的学子低声说道，看向顾海的眼中多了几分好奇。

    安坐在学堂里看书写字的学子里立刻互相打个眼神，动作迅速的扑到窗台上门口处，带着满脸兴奋的往外看。

    铺子的掌柜一面眉开眼笑的应着，一面不住的打量灵元，这小子长得倒是不难看，难怪小姐会青眼相待…又想起许多人家闺阁秘闻，掌柜的笑怎么看都怎么有些古怪。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怪，学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不用你送”灵元转身就走。

    “顾海，你是怎么来学堂的，你自己也知道，大家也知道…”学子看着顾海含笑说道，“…既然事实如此，便免不了被人说被人笑，顾泷兄弟想必也正是为此才无意冲撞了你的年礼…你却下此狠手相斗，实在是……”

    因为不赚钱，沈家的人不在心打理，主家都不在心，药铺的掌柜伙计师傅，自然一个比一个松散，不过因为那老师傅在，摇摇晃晃的也还能支撑两三年。

    “是。”他沉声答道，目光直直看向这位学子，嘴角浮现一丝笑，“这位学兄，不知道有什么好法子？既能赶我出去，又能让我心服口服？”

    “…辱骂我也罢，只是这年礼是我家人特意为先生准备的，就这样被人无理毁坏，我若是不讨回公道，顾海愧对家人，也愧对先生……”

    街上人人来往，煞是拥挤，灵元小心翼翼的，但依旧不可避免被挤得和那少女相碰。

    “没有。”灵元答道，“请小姐吩咐就是。”

    这是妹妹吃尽苦费尽心冻了手瘦了身，夜夜不寐日日操劳才换来的年礼…

    长长的竹竿上挂着满满的各式各样的花灯，做的甚是精巧。

    四周人顿时愣了，再看这还没完，那少年已经坐在顾泷身上，双拳如雨点般砸了下来。

    顾十八娘并没在意，她已经转过头。

    “这等心思又有何用？不用于正途，更是可恶。”先一人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