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语道天机

    “父亲，孩儿没事，幸亏文则指点得法，接应得力，孩儿侥幸得脱，全身而退。”

    “以后千万不要再冒这种险了……”王匡心有余悸的说着，然后又抬头望了眼于禁，想着夸奖、勉励对方几句，结果一打眼就是一阵恍惚：做为这种惊天行动的助手，此人未免太普通了一点。

    王羽把于禁留在中军帐，并不是为了示亲近，提高好感度，而是要有所安排。有人才不能用，那是昏聩之主的特征，王羽虽没当过领袖，但见得却不少，对用人之道也不陌生。

    “咝！”王匡和蔡老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王羽一扬手，将事先准备好的舆图摊开，抖擞精神讲解道：

    “俺说不过你，别说俺，就算汝南的许子将来了，也未必说得过你……”

    “方都尉，你是在夸我吗？”

    “羽儿……”王匡的声音显得很虚弱，应该是刚刚醒转。

    最后，董卓悠闲自在的挟裹洛阳百姓退到了关中；盟军则吃光了军粮，一哄而散，散场前，还进行了几场火并……

    有的放矢，说服工作就是这么简单。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王羽笑着挥手，方悦无师自通的举掌相击，立约为战。

    王匡一愣，随后，脸色的愁苦之色更浓重了。

    王匡的突然转变，把王羽给晾在这儿了。

    一声长叹中，饱含着不尽的失望与忧伤，听得方悦大喜过望，王羽惊诧莫名。

    “洛阳乃是四战之地，地势平坦，四通八达，最是易攻难守不过。而董贼的根基尽在西凉，桓、灵以来，西凉羌胡屡屡反乱，久治难平，董贼岂能不虑？与其冒着老巢被袭的风险，在洛阳与诸侯鏖战不休，还不如及早撤出险地，效先秦故例，拥关中而观诸侯自相残杀。”

    这场大战的结局，别人不知道，王羽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方悦已经有些麻木，对王家父子彻底不报有希望了，心里只有两个字反复出现：疯了，都疯了！

    罢了！王羽在心中暗叹一声，自己不是后世那个铁血煞神了，把一切都当成任务的习惯应该改改才对，至少，对自家人应当如此。

    眼见老爹一脸颓丧，方悦欢欣鼓舞，蔡老则松了口气的样子，王羽突然笑了：没关系，虽然没想到是这么个局面，不过，自己为了糊弄老爹，也是有所准备的，现在只要稍作变更，照样好用。

    方悦梗着脖子嚷嚷道：“当然不是，俺的意思是，俺不跟你说了，反正就是不能不撤兵，俺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送死！”

    盟军畏缩不前，只有几个积极分子努力蹦跶了一阵子，这几人无不损兵折将，伤筋动骨。王匡最惨，全军覆没，一蹶不振；曹操也遭遇了惨败，不过他曹家的家底厚，很快就恢复了元气；还有先败后胜的孙坚……

    亲情，对前世的他来说，只是可以用来评估人质重要程度的依据……

    “咝！”方、蔡二人则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呵！”王匡吐气有声，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软绵绵的。

    清脆的击掌声中，王羽满怀信心的笑了，离最初的目标，只差最后一步了。

    方悦一张嘴张得老大，娘咧，一样的话，还能这么说？效果则完全相反？似乎是怎么说怎么有理啊！到底是自己太笨，还是王公子太精明？

    “末将遵令！”

    “哦？”王匡微微一怔。

    危言耸听取得了初步的效果，王羽接下来要做的是，爆料！

    与其把兵马都白白葬送掉，还不如暂退待机。王匡对诸侯联军还心存幻想，指望着其他几路兵马大举进攻，让董卓首尾难顾呢。

    想了想，大概觉得自己胡搅蛮缠有点说不过去，这货又补充了两句：“俺是武人，安命立身靠的是手中枪，腰中剑！不跟你比口舌之利，那是书生的玩意……呃，蔡中郎，俺可不是在说您……”

    “父亲的战略，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但对董贼来说，却是正中要害，他岂能不忧？故而他将河内军视为了最大的威胁，调遣嫡系主力来攻，以确保后路无虞。所以，即便韩浩与父亲同心同德，河内军面临的处境依然不会好转，只会招来更多的敌人而已。”

    秦时明月汉时关，这句诗里说的就是函谷关。

    不过王羽说的认真，于禁脸上更有得遇明主的激动之色，王匡算是被搞迷糊了。难怪这俩人能配合默契，确实一个比一个更怪。

    “人力有时而尽，很多事不是有决心就行的，这两天，我想了很多……”

    架空王匡的办法虽省事，但王羽却不想用，倒不是他突然婆妈起来了，只是随着了解的加深，他身体里的父子亲情开始复苏，他不想恶意欺骗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王匡无暇去思考这些旁枝末节，反正儿子想要提拔心腹，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儿子顿悟后，展现出来的勇武，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想象的范畴，只要再秉承着跟自己一样的信念，就把兵权交出来又如何？

    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风险向来与机遇并存，奇袭函谷，过于弄险，非到万一，实不可取，然则，只要我军屯兵河岸，便如一把利剑悬在董贼头上，使其不敢轻动。如果再考虑到割耳之仇……”

    蔡老不能置信的看着老友，无法想象老友竟然制订出这么疯狂的计划，截断了董卓的后路，西凉军不拼命才怪呢！

    “……”方悦一愣，随即大喜，他一拍大腿，甲片一阵乱响：“中！就这么着！你输了可不要赖账！你也得听俺的。”这人粗中有细，想的还挺周全。

    “你说为何？”王匡的声音微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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