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已经可以让工兵连放心地重建水门桥了。

    快反营的近战能力虽然很强，但冲上来的美军这时几乎都有了拼命的想法，兵力又占绝对优势，所以很快，4分队的9名战士（4分队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牺牲了3名战士）就淹没在了美军的人潮中。5名战士当场牺牲，剩下4名战士毫不犹豫就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随着四声手榴弹爆炸声响起，十余名美军被波及倒地，B连的攻势为之一滞。但跟在B连后面的A连立刻超越B连，继续拼命往上冲。

    以至于最后一轮攻击的美军飞行员甚至都不知该把自己飞机上挂载的凝固汽油弹往哪里投。

    好在两个营美军的射击多少对快反营1连也有些压制效果，所以先前被割裂的那个连美军在付出数十人的伤亡后，终究还是趁机侥幸突了回来，没有全军覆没。

    当这个车辙桥构件终于在对岸工兵的协助下稳稳地降下并固定后，两岸的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这军事法庭，能不上当然还是不上的好。就算是内部的质询，也是能没有就没有。如果这件事能像个屁一样随风消逝，那当然就更好了。

    在水门桥边等待了几个小时后，接替阵亡的William F.Harris（威尔蒙·哈里斯）中校指挥陆战7团3营的副营长Warren Morris（沃伦·莫里斯）少校终于接到了团长的通报，陆战7团1营和2营已经肃清从水门桥往真兴里方向长达3公里的地区，现在，无论是中国人的狙击手还是迫击炮都无法威胁到水门桥，所以，工兵连已经可以放心地重建水门桥了。

    火力引导员犹豫着说：“长官……”

    不过，巴伦和施麦克之间的争吵还是很快就平息了。

    由于两旁的高温，这个班美军都尽可能地走在公路中间。这虽然于行军规范不合，此时却也没人指责他们。

    在炮击停止后没多久，A连连长巴伦就带领自己的部下直接闯到临时营部，指着施麦克中校的鼻子质问道：“中校先生，你刚刚究竟想干什么？我们正在和中国人拼命，眼看就要击败他们，你为什么要下令炮击我们？”

    跟周卫国学过英语的何兵不由心中一动，大声喊道：“是美军重炮，快往山后撤！”

    两个营美军立刻以连为单位按两路纵队迅速沿公路向前进发。

    但骂归骂，施麦克的头脑还是清醒的，立刻命令自己的迫击炮对中国人的迫击炮展开压制射击。

    但很快，随着三声尖啸声，三发60毫米迫击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冲锋的美军中。

    在这危急时刻，3连连长何兵果断投入作为预备队的最后3个作战分队，一通密集手榴弹攻击，硬是割裂了突入3连阵地的美军和后续美军的联系。随后，这3个作战分队的36名战士就人手一只M1911A1手枪冲向了正和战友进行白刃战的美军。

    随着美军的迫击炮弹连续落在3连主阵地上，美军的士气立刻大振，迅速起身继续冲锋。

    听着施麦克语重心长地说出这一番话，巴伦也冷静了下来。

    当第一发155毫米炮弹落在3连主阵地并爆炸时，正在白刃战的敌我双方一时都呆住了。

    很快，正在白刃战的美军就憋屈地被这么一批不讲道理的中国军人一个接一个干掉。

    现在，他都不知道该庆幸炮击并没有造成攻上1081高地的自己部下多大的伤亡还是该痛恨因为这群混蛋怕死导致自己虽然采取了无差别攻击这种极端方法却没有取得预期效果。

    等第二个车辙桥构件安全降下后，帕特里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钢梁架设好，车辙桥的架设就成功一大半了。

    最后，施麦克只好放弃对3连迫击炮的压制射击，改为现实得多的对3连主阵地的炮击。

    半小时后，两边的桥基加固完毕。

    得到第一个车辙桥构件成功架设的鼓舞，第二个车辙桥构件的架设更加顺利。

    利兹伯格平静地看着前方的烈焰，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接着，帕特里奇指挥工兵们用起重机将两个连接在一起的M2车辙桥构件缓缓前伸，逐步跨过悬崖，最终抵达对岸。

    ※※※

    很快，一个美军士兵也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怎么回事？这是我们自己的重炮！”

    可惜，公路两旁熊熊燃烧的大火此刻倒成了快反营1连最大的掩护，在这样的大火下，1连各种武器射击的烟火根本就无迹可寻，从而也让美军无法据此寻找到敌人的位置，还击的效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不久，尖啸声再度响起，这回炮弹却落在了3连主阵地后方。

    直到起重机将最后一块木制车辙板放下，工兵将车辙板固定，帕特里奇才松了口气。

    ※※※

    不过，一向对自身实力有着绝对信心的利兹伯格并没有就此灰心。

    3连战士听见何兵的话后，与美军没有接触的人立刻跳入了战壕，又顺着战壕往山后撤。与美军正在白刃战的战士则强攻一招，将面前的美军逼退，再后退一步，伺机撤离。

    有了莫里斯少校的保证，帕特里奇立刻指挥工兵连行动了起来，十余名工兵也带上工具乘坐橡皮筏登上了对岸。

    在望远镜中眼看着尖兵离1081高地越来越近，施麦克的心跳也是越来越快。

    但当枪声响起，尖兵应声倒地时，施麦克也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就漠然地继续关注战局发展了。

    如此高强度的凝固汽油弹攻击，即使连视空中支援为家常便饭的陆战7团官兵也是叹为观止。

    在望远镜里看见这一幕的施麦克中校不由哭笑不得。

    施麦克不由松了口气，赞赏地拍了拍火力引导员的肩膀。

    3连的迫击炮也终于开始发威了。

    陆战7团果然不愧是久经沙场，就在利兹伯格的一愣神间，两个营美军就在各自营长的指挥下，向公路两旁展开还击。

    这却是施麦克连续被志愿军教训后终于开窍，狠心将无名高地上的两门81毫米迫击炮运动了上来，对进攻的A连和B连进行火力支援。

    换做他是被攻击的一方，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中美双方军队的实力差距是明摆着的，并不因个人意志而转移。再说了，这就是血淋淋的战争，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其间可没有任何仁慈可讲。

    施麦克一把揪住火力引导员的衣领，对他咆哮道：“可那上面更多的是中国人！”

    不过，自己在1081高地上还有很多自己人的情况下下达炮击1081高地命令的弊端倒是很快就显露了出来。

    施麦克中校本想严厉训斥巴伦说，自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有权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便宜行事，但看见巴伦和他身后数十名A连士兵双眼中满含的怒火时，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罗伯特，如果还有别的选择，你以为我刚刚会那么干？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当时如果我不下令炮击，恐怕你们这些攻上1081高地的人都要被中国人一个个用手枪给干掉！”

    这时，真兴里美军155毫米榴弹炮连齐射的4发炮弹先后落下。

    在真兴里的155毫米自行榴弹炮连对1081高地的第三次炮击结束后，施麦克中校组织A连和B连向1081高地再度发起了进攻。

    最后一架飞机投下所有的凝固汽油弹后，公路两旁的火势越加猛烈。

    两旁仍在燃烧的山石中，突然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射击声。

    当然，这并不是说真兴里那个155毫米榴弹炮连的射击效果有多好。实际上，炮击对双方直接造成的伤亡并不大，反而促成了双方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接触，并分别向各自的后方安全撤离。

    火力引导员不由一愣，难以置信地说：“长官，1081高地上可还有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