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真田六文钱

    骏府城代平山大学藤广，老谋深算，亦颇知兵。早在变乱发生之初，他就奏准将军，招募了新兵一千三百人，又命附近的小岛藩松平（泷肋）康正、田中藩松平（樱井）忠晴、横须贺藩井上成就、挂川藩朝仓宣整、久能藩北条实氏等各自选派精兵，帮助防守骏府。等到将军终于逃来时，骏府城防坚固，已有兵四千八百、马六百匹、砲五百梃，以及足够一年使用的储备粮草。可谓金池汤城，难攻不落。

    谷村通往外界的道路，已经完全被封锁了，可以放心大胆地进入，却不允许哪怕一只苍蝇飞出。

    “赤军？哈哈哈哈，”昭错大笑，“走遍六十四国，未曾听闻有如此姓氏！”

    五月下旬，将军德川家光经历千辛万苦，终于逃进了骏府城。

    话音方落，一看双方的距离不到一丈远，他突然一横木棍，大步跃了过去，接着棍端一扫——这个哨卡设在座木桥上——立刻有一名哨兵大叫着，翻过桥栏，跌到河里去了。

    他策马下山，想再走近一点，却被家臣拦住了：“殿下，还不知道是哪里的队伍，再前进太危险了！”

    “殿下，”海野等赶紧磕头，“请殿下回松代静养贵体，让公子暂摄真田家督之位！”

    ※※※

    那两名哨兵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哪里又闪出来七八名步卒，一起挺枪追来。阿岚在南高野修行多年，惯走山路，不到一顿饭时间，已经把他们远远抛在后面了。可是他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再跑一阵，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什么人？不许过去！”哨卡上三名哨兵，警惕性都很高，一见有人走近，先把长枪平端了起来。

    宽永八年的夏天，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

    南方的形势一派大好，上杉在北方却接连吃了两个败仗。先是山内晴丰以五百精锐夜袭，解了坂户之围；其后信弘麾下先锋斋藤良通等三百骑在熊野山麓被伊达政实全歼，良通仅以身免。

    “嗯，”嘉也点头，“很好——可是不要急，我要再练三个月兵，入秋以后再动兵也不迟。”

    “哦？真田是将军的姻亲呀……”

    当夜，真田长昌剖腹而死。临死前，他向着匆匆赶来的儿子惨然一笑，伸出右手去——食中两指间夹着红色丝线串着的六枚铜钱：“有这六文钱……冥河买渡……可是你、你……真田家一定会亡的，你得不到这六文钱啊……”

    “赤军今日扬旗，很快此名将威震七道六十四国。大人且退，很快你就等到了。”

    “八王子千人队吗？你来晚了，”青年公子苦笑一声，“半个时辰以前，将军已在小佛垰遇伏，八王子千人队大概也全军覆没了。”

    “是。”

    “糊涂！上田、松本都是幕府谱代，我们为将军剿灭信州山贼，他们岂能趁火打劫？！——左右不过是些四阿屋山里的猴子，躲在山里咱们奈何不得，于今下了平地，有何可惧？尽快拿下海津，上田等想有异动也未必来得及。”

    “有一个传说……”昭错凑近父亲，轻声地禀报。

    真田昭错头戴六文钱前立的红色桃形兜，身披朱漆涂绀丝素褂威具足，外罩白色甲州流阵羽织，亲率骑兵五十，于当日午后来到川中岛地区。

    长昌才四十出头，身材短小，相貌精悍，一见昭错，先问：“将军怎么样啦？”

    “殿下还一心想先取下越后全境吗？”天水勘兵卫苦谏信弘，终于得到了与堀家和伊达家暂时议和罢兵的保证。信弘回归米泽，休养士兵，寻机再动。

    “在下是游方僧人，”阿岚慢慢靠近，“借问一下路。”

    “赤军的动向呢？”

    重臣山源一郎撩开阵幕：“殿下，天心如此，人心也如此，不可以违背啊！”阵幕外，诸军跪拜，看源一郎一挥手，立刻齐声高呼：“请殿下暂将家督之位让予公子！”

    东国战火暂时平息，西国的幕府联军却受到致命打击。五月初，四国两强藩——土佐山内和德岛蜂须贺——各自召集辅佐势力，在斋滩打了一场水战。毛利光辉派大将杉隆泰率战船十艘往援山内，而老中本多夏吉也命福山池田藩出战船十二艘帮助蜂须贺。

    昭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经过对小佛垰伏击战的仔细调查和分析，他早明白不能用“山贼”两个字来评价战斗力颇强，又分合有方的赤军了。

    “是吗，父亲？”昭错沉吟一会儿，然后不疾不徐地换了衣服，来到本丸参见父亲真田长昌。

    『本章先收束了前面阿岚的遭遇，然后让前田嘉也大人杀入乱世，最后大笔墨描写|真田昭错殿。昭错殿据说赶巧成为本城第四千位访客，就聊以此作为奖励吧。

    “什么？！”长昌大惊站起，突然看到众臣一起跪下磕头。

    长昌在折凳上坐下来，随口问道：“这位是……”

    他大叫一声：“快！”介错含泪挥刀，帮他结束了生命。

    前田嘉也接到诏书大喜，这下可以名正言顺地扩军备战了。

    已经有无数同好要求加入小说了，在下实在有点头大。还有哪几位没有出场的，拜托再来信提醒一下，或者在评定间留言也可。但是各位，凡名字古怪、履历中有疑点（比如吉川明静兄说要出仕夏田家——夏田是谁？在哪里？），或者只寄过一回申请，根本缘悭一面的，在下是不会动笔的啦。』

    “将军既然不在城中，取下江户就没有意义了，反而会使我家成为众矢之的。”村上义隆在快马禀报上杉信弘得到允准后，主动撤兵回归千叶，开始部署攻略上下二总。

    四月二十四日，将军逃离江户；二十六日，上杉军扫清东郊的残兵，攻到城下，同时，也得到了将军已经不在城中的消息。

    阿岚一条破魔棍展开，剩下两个哨兵拦挡不住，连连后退。一看已经将敌人逼下了木桥，阿岚不欲恋战，虚晃一招，斜刺里蹿了出去。

    长昌颓然坐倒：“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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