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六回 失御珍欣逢草上飞 造利器寻取云中燕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王之前,以报朋友知遇之恩。”

    窦林听了,反笑道:“你这人好生糊涂,枉算我们道中人。你所说罗某,你晓得他是何等之人?他是当今皇帝的太子,现称贝勒爷,即未来之天子也。咱不念往日交谊,一口杀却;咱今将两件宝物还你,让你去报功,显得我们绿林豪杰非无人也?”焦旭听了骇了一身大汗,怪不得我看他势派,原是如此,我真枉为男子汉也!

    当时窦林即下座慰劳,备席压惊,相叙了半日,然后将出原物还与焦旭,送下山来。焦旭、窦林至高宗时代,都效力疆场,做了将官,建立功勋,此是后话不表。

    邦杰自遣焦旭之后,恐在南京担搁日久,不免露出马脚,故于次晨即吩咐家丁辈,收拾行李,向北进发。在路私忖道:“这焦旭虽是一个义贼,却看他体相粗鲁,人实诚忠,一身奇力,可举千斤,他此去必能报我之命。但是我亦未便告诉他明白,只觉含糊住址,使他日后得知,或者此人可为我所用,亦未可知。然据他说窦林一种气概,谅必是绿林中豪侠,竟能于白日之下一阵风劫人财物,令人猝不及防,可知他的本领,又在焦旭之上也。可惜未尝遇见,不能收为己用。此时草泽间有如此盗贼,深为国家之患也,奈何,奈何!”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一路行程捷速,并无所事。

    这日已抵山东地界,虽山东济南府尚有五里路程,其间有座法华禅院,住持僧法名静修,半路出家,实则亦是江湖上有名的豪客。少年因闯了祸,逃遁至此,削发为僧,隐居己身,借作避罪之地。本身武艺,专用弹弓,百步取飞鸟,百发百中;一应经典,全不知晓。而寺内凡经忏等,均有监寺支持,他每日使弄拳棒,习飞墙走壁之能,殊少佛门中规范。

    寺内三百多僧人,却被他薰然得都有武艺,故闲来时常在寺内讲武,弯弓射箭,视为常事。他与昙空长老素来熟识,结为兄弟,唯武派两宗,各不相同。昙空是少林派,静修则武当派也。

    今日邦杰北归,昙空旧雨情殷,寓书于静修,聊申久阔之意,并嘱邦杰顺道往访,探问静修起居。是以邦杰怀了昙空书信,迳找到法华禅院,则见山门煊赫,气象庄严,虽远不如伏虎山海珠寺之广大宽敝,而该寺结构,层墙叠栋,亦算十分势派,非寻常庵院之所可比拟也。

    当时邦杰带了从人,问至寺前,说了来历,即有知客僧招接进去,在客厅待茶,然后静修出来见面。邦杰递了昙空的书信,并致来意,静修殷勤答询,颇报谦茶状态,一时即命备酒洗尘。席间宾主殊深款洽,互相问答,邦杰道:“吾师清闲自在,优游快乐,能如我佛如来,于一粒粟中,参丈六金身。非若吾辈尘寰碌碌,终日忧攘不休。以视吾师,实足自愧。”

    静修道:“檀樾贵人,燕京望族,清华雍贵,转瞬即为玉堂金马人物,是天上之安琪儿也。”邦杰听了,不禁嗤之以鼻,遂答道:“吾师过誉,何以克当!”

    两人渐渐讲到当世人才,又论了一回拳棒,静修不觉技痒,高兴起来,向邦杰道:“公子在昙空师兄处多年,涵濡陶育,日受亲炙,定必青出于蓝。小僧斗胆,初见公子,即欲请观武艺,俾小僧旷展眼界,实为万幸,未知公子肯容纳否?”邦杰道:“罗某雕虫小技,奚足以当大雅之堂,岂敢班门弄斧乎?”于是酒酣耳热,烛影摇红,主宾酬酢,略迹言情。邦杰乃于院中空地上,使了一回拳棒,月明之下,更学助兴。静修喝彩不已,重复入席,更杯洗酌。

    邦杰遂向静修问道:“吾师于拳术一道,深得精微,固此中三折肱者也。吾询吾师,而天下之利器,果以何者为最锋芒无匹者乎?”

    静修道:“公子此问,殆有深意存焉者耳!盖世界之大,万物之孕育,当推人之心理为最万能,一入其千孔百窍之思想,无论为人所向未目睹者,均能穷其巧力才智而制造。且并有为人所梦想不到者,一若有极大之魔力驱使于其间也。吾有一故友,渠自创一军器,能杀人不见点血,且人头亦无从觅得,本人亦不自知其被杀,恍如梦寐,而其人已登鬼境矣!真有奇妙不可思议者也,请为公子缕述之也。这个东西,是用一种坚韧革囊造成,系于背上,好似一个皮袋,平平无奇。其囊口上安放湾形之柄,可以随时启闭,里面暗藏着极锋利吹毛削铁,纯钢刀四把,若要用时,只须将柄向左一推,囊口即张开,那四把倭刀,亦即交叉让开,方向敌人头上一罩,急将囊柄向右一拉,则四把利刃,锋对锋、口对口,合了个紧凑,自然被罩在革囊中的脑袋,一刹那即坠入里面,连一滴血水都没有漏出。这被杀的人,尚未知自己如何,但觉眼前一黑,则已无及矣!公子想此器迅快不迅快,厉害不厉害?其名儿叫作‘血滴子’。这血滴子所造者,即故友云中燕也。上年因小僧贱降,四方豪杰,都齐集与此,蒙云大哥亦惠临此间。他来的时候,已经夜半,屋檐前如飞鸟落地,轻轻一响。小僧早知云大哥来了,只见他背上还背了此物,竟在囊中滚出一个毛茸茸人头来。小僧当时还同取笑他,莫非云大哥送小僧寿礼来了?”

    说未说完,邦杰出言道:“这云中燕,吾昙空师亦曾说过,他是山西大同府怀仁县锦屏山人氏,自幼聪明,灵机无比,能独运心才,制造各种机器,安置各样消息。有里人在广东澳门,跟外国人学过制造学者,尚且比他不过。‘云中燕’三字,据说并非绰号,他一身本领,专使一柄钢刀,五支袖箭,端的神出鬼没,百发百中;腾空跳跃,飞高落下,可赛其名,却是他从堂哥子云中雁教导的。闻得他家中,凡守夜之犬,应门之童,都用木器削成,安放机关,如活的一般。至于飞轮转轴,木牛流马,更不必说了。罗某惜乎未见其人,但听昙空师讲说,已觉可爱之至,未知吾师肯为我介绍否耶?”

    静修道:“公子有命,敢不敬承!唯云大哥之行踪靡定,无处找寻得着。大约明年此时,他必来此会晤,届时小僧当敬致公子之意,嘱其进京,备公子驱策。或者公子那时遣人到此处等候,同贵使偕往京中,更为稳妥。”

    邦杰道:“吾师所言,甚合鄙意,特未卜云壮士肯赴罗某之约否?”静修道:“云大哥生性爽直,断不负公子盛情,小僧可代做保证。”

    当下鱼更三跃,席上烛尽见跋者屡矣,两人颇有倦态,于是撤席备寝。静修命小沙弥领至净室中安睡,从人等各在外厢歇息。

    自此邦杰在法华禅院住了一月有余,久客思归,遂欲告辞起行。

    北地早寒,草木黄落,砂间积水,渐有欲冻之意。朔风砭骨,湿云低罩,寒鸦一阵阵飞鸣。重裘不暖,炉火不温,第觉寺院钟声断断续续,似诉怨鸣哀,打入心坎,令人添无限凄凉;况邦杰天潢贵胄,何等繁华,虽在伏虎山练心已久,然当此隆冬萧索,似亦不能耐此岑寂,想我若一入燕京,即还我无量之尊重,享受此人世间荣华之境。我身幸福,来日方长,唯我离京以来,倏忽之间,已数更寒暑,凡民间利弊,一切风土人心,早已了然在我掌中,遂变姓易名,不无有委曲之处。岂知增长智识不少,平添阅历甚多,我不为苦,我甚乐为之也。且天下英雄豪杰,被我暗中留心察探,默识于心,将来都是药笼中物,取之殊易也。是以世间青年英隽,断不能贪安逸,晏安即鸩毒之媒也。尝闻欧西各国,往往王太子及亲王等,咸于少年时,远履邻国,或入学堂,或入各种制造厂中,实地练习,甘做苦工,以期学成返国,大有为耳,其志岂在小焉者也。

    邦杰率领从人起身,与静修握手告别,颇有依依之状,静修亦送出十里,道旁相践,友明情重,于此可见一斑矣。各道珍重,坚订后会而别。正是:劝君更尽一杯酒,此去燕京便上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