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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夜泊孤舟暗助穷士 逆旅小聚妙惩乡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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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日短,转瞬已到黄昏。室内众仆酒宴喧嚣,虽与主人同席,但庆功的酒宴,机会难得,怎能不开怀畅饮?互相敬酒,觥筹交错。酒量小的也喝得兴高采烈,不撂筷子一个劲儿地吃,把自己的那份酒菜都吃得精光。重户趁此机会独自从内室走出来,频频往四下观看,将提着的包袱,先藏在书院走廊的板窗格子内,然后往外面看看,悄声说:“梦介、壁藏!你们在里边吗?快快出来!”听到她召唤,在花室外的地上看守着的两个小厮,应声急忙走了出来。重户将他们唤至身边说:“梦介!壁藏!因为你们俩不会喝酒,便被派来看守,一定很无聊,也想吃点什么吧?然而里边大家喝得正欢,也没人来替换你们。在这往里边看也不远,我暂且在这看着,你们快去厨房吃了晚饭再来。”二人听了高兴得含着笑搓着手说:“您的心真好,十分感谢。小的们怎敢违背?但倘被老爷知道,怪罪下来,实不堪设想。这一点使小的们担心。”重户听了忙说:“这些你们不必担心。爹爹怪罪下来,由我来说,好歹都由我担待,你们快去吧!”梦介和壁藏更加高兴地说:“那么就只好从命啦。请多多关照!”他们如此拜托,而重户的心里很急,把他们打发走就从板窗格子里拿出包袱,从走廊下去,提着衣襟,沿着院中的踏脚石,来到花室。取出藏在腰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恭敬地对二犬士悄声说道:“事情紧急,无暇细说。奴家父亲适才说的你们都听到了。赶快偷偷走吧!这是你们的双刀和包袱。快快走吧!”说着为二犬士松了绑。现八和大角十分惊讶,对这位贤惠女子难得的恩德,既感谢而又踌躇,一同开言答道:“多亏您的贤明,知道我们不是贼,并想放我们逃走。但是趁着主人和愚昧的众人酒醉之际,我们偷偷逃离,今日之耻何时得雪?这是武士最可耻之事,万难从教,请贤嫂鉴谅。”重户听到他们如此推辞,便说:“你们说得虽然有理,但为了守道而坐以待毙,也有欠深思。你们这样说,奴家也并非没有忧虑。我想即使你们做了坏事,既已把被窃去的衣箱截回来了,也无损于这里的财物。而家父却偏要固执地将你们杀死。奴家的丈夫比父亲的心肠还狠。他回来听到此事,必然发怒,要立即斩首。那时奴家劝说,他也不会听的。就请将洁白之躯暂时委屈一下,到邻乡去躲躲,悄悄找到那真正的贼人将其擒拿归案,让奴家的父亲和丈夫看看。那时怀疑冰解,他们都必定悔恨前非。你们看此议如何?”现八和大角听了恍然大悟,一同称赞说:“贤嫂之教诲言之有理。但我等遵教从这里逃出去,必然归咎于您。即使是杀身成仁的侠义之举,我等也于心不忍!”重户听了依旧坚持说:“这一点奴家早已想到。请你们从里边将墙壁捣毁,然后从后门出去。将奴家关在这屋内,我把头发弄乱,倒在地上等待来人。待父亲和丈夫等人闻讯都吃惊地跑来,将奴家唤醒加以询问时,就诡称为了让看守的小厮们去吃晚饭,暂时替换他们从走廊往室内看着。可是不知那两过路人有何法术,在室内把绳子解开并捣毁墙壁来到这里。奴家吓得想起身去喊人,他们立即将奴家拦住,胸前被击了一拳,从走廊上扔下去,便不省人事了。我想那两个过路人定是方才从奴家隔壁房间将刀和包袱找到,拿着逃跑的。因是在黄昏时发生的事,里边正大摆酒宴,厨房忙于烹调,所以无人知晓。太危险啦!这样说他们必然信以为真,不会责备奴家。快快把墙捣毁,跑吧!”对如此少见的贤惠女人和她的才干,现八和大角更加钦佩。二人已不便再推辞,说道:“那么就悉从尊意吧!”说着将包袱打开,拿出双刀佩在腰间,现八背好包袱往四下看看,有条担花盆的扁担。它正好可用来捅墙壁,有大角帮着,很快捅开三尺多宽的一个洞,一同对重户谢过再生之恩和知己之义,急忙告辞。长话短说,秋日很快天黑,皓月当空,沿着苇垣下悄悄出走。重户目送了片刻,赶忙到门前将门锁好,然后来到走廊附近,将头发弄乱,栉笄扔在地上,躺在那里。重户心想:“父亲为何只逞武威而不考虑人的真假呢?纵然汗衫的一只袖子彼此相似,也不能断定那两个人就是真偷儿。即使是真偷儿,已将窃走的衣箱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也只能责骂他们一顿,将其放走才是慈善之人。但是他不听女儿的忠谏,不得已只好如此胆大,做了不似女人所做之事。虽然知罪,但在一次梦中曾得到一个奇怪的教导,说如在亡母的忌辰能救得两个人的性命,是对亡母祈祷冥福的最好办法。平素没敢向父亲和丈夫说,请原谅我欺骗了他们。”她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念佛。听着黄昏后草丛中秋虫的叫声,也不怕因潮湿而生病,默默地等着方才让他们去吃晚饭的两个小厮梦介和壁藏的到来。

    话分两头,且说犬饲现八和犬村大角这两个勇士,在有恻隐忠恕之心的重户的帮助下得免一死,虽然偷偷走出冰垣家的后门,但这是出于无奈,而并非武士的心愿。二人互相窃窃私语道:“要想办法找到那两个偷儿的去向,将他们擒住带回这里来,解除他们主仆的怀疑,以雪此次之耻。今宵且在千住投宿,再行商议。”于是一同加快步伐,在当夜还没到五鼓时,来到千住河边。他们想赶快过河,可是唤了几遍船家,因是夜间不能摆渡,所以岸边既无船,也无人回答。于是一同登上河堤四下眺望,只见距此一百多米的河上有条带篷的船,便向那边跑去,急急地喊道:“请把船划过来!”可是渺无回音,也许是拴在岸边的空船,上边无人。二人心里更加着急。现八忙看看大角说:“这里无船夫,如果再犹豫,说不定冰垣会派众人赶来,那就糟啦!莫如我去将那条船划过来,与你一同摆过河去。你在水边等着!”大角听了点头说:“好!”现八手扶腰刀跃身离岸,登上船去刚待操篙,船篷内忽然有人喊叫:“偷儿站住!”揭开帘子猛然走出个大汉扑了过来,把现八的手按住,将身子一蹲便想把他扔开进行角斗,这时又从左边扑过来一个,从左右把现八缠住。岸上的大角看了十分吃惊,心想又遇到了危难。他欲与犬饲同力对付敌人,但水陆相隔,只得到处寻找浅滩。可是天黑看不清楚,不知哪处水浅,心里干着急无法上前。

    且说现八左右受敌,想施展出熟练的拳法,但船在摇摆,船板漫上水来,脚下很滑,使不上劲儿。搏斗了片刻,恰好藏在云中的秋月又突然出现。清光照耀着水面,金波荡漾,细鳞跳跃。冰轮掠过浅滩,玉兔奔驰,晚潮已落。云天的变化瞬息莫测。在皎洁的月光下,三人一对面,一同惊叫起来:

    “你不是犬饲……”

    “现八吗?”

    “那么二位兄长是犬山和犬冢?”

    “然也。正是道节和信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三人都惊得呆住了。互相把手松开,就像缠在一起的绳子被解开了,着实令人高兴。分别了好久又重新相会,欢喜得难以言喻。现八首先开口道:“想不到今宵在此相会,二位兄长何故在此孤舟之内,是在等人吗?”道节听了微笑道:“我等并非在此船上等人。此事姑且不谈,你为何这般慌张跳上并未拴在岸边之舟?实令人不解。”他反问。现八说:“是啊!今天又遇到不测之大难,幸免一死。可是来到河边,不见渡船。忽然发现这条船,唤也不应,想亲自划船渡河,便跳了上来。不仅我一人遭难。”他说着往岸边看看说:“请看岸边站着的那位,也是与我等有同样因果的盟兄弟,名唤犬村大角礼仪,是文武双全的豪杰。他也有神授的宝珠和痣。是某从前在下野的逆旅中邂逅的一个犬士。互相熟识结为兄弟,便离开家和亲人,一心寻找你等其他犬士。同某一起游历各国已有两年光景。”信乃和道节听了高兴地说:“那么快将船靠岸与犬村兄见面。太可喜可贺啦!”二人一同含笑祝贺,解开缆绳,拿起竹篙,将船撑到岸边。现八急忙从船上出来笑着对大角说:“犬村兄!你站累了,等得不耐烦了吧?你在这里也看见了吧?某上船出事却不料是福。想不到遇见犬冢和犬山两位兄弟。快快与之见面。”大角闻听高兴地说:“这真是莫大的喜事。起初你在船内,左右受敌,胜负难分,我急得要命。虽然近在眼前,但我生长在山里,不习水性,犹如俗语所说:隔岸相斗,毫无办法。看到你们很快和好,又听你这么一说,已转忧为喜,这太好啦!”说话间信乃和道节也登岸,一同来到身边。大角恭敬地迎接说:“犬冢和犬山二位仁兄,小弟是犬村礼仪。早从犬饲兄那里得知二位仁兄,十分景仰。一同游历各国,今宵得以相会,实感幸甚。”信乃和道节听了忙还礼说:“虽对犬村兄的来历和出身还不大清楚,但听说与我等一样也有珠子和痣,那么便是异姓兄弟。哪怕并非同时同日生,而又各在异乡生长,今后也要共同分忧解难,祸福苦乐与共,但愿能在同乡同日死。只听说你与犬饲兄一同脱离危难,到此河边,还不知以后的安危,心下甚感不安。能说给我们听听吗?”大角听了叹息道:“事情的发生都在我身上。犬饲兄受到了连累。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今日突降骤雨之际,包袱被偷儿拾去。我在此河边想擒拿那两个贼人,便立即与之搏斗,那偷儿逃跑,将包袱带走,却留下偷儿从近乡窃来的衣箱。因此追来的众人便怀疑是我们偷的。被他们骗到穗北的家中,掉入陷阱双双被擒,并以一只彼此巧合的汗衫衣袖为证,生说我们是那偷儿。听说那衣箱的主人是穗北的乡士,名叫冰垣残三夏行,他不听我等争辩,想杀死我俩。其女儿重户异常贤惠,百般劝说其父欲待她丈夫落鲇余之七回来再行处置。于是便将我等关在花室内。黄昏时在那个重户的帮助之下才逃了出来。”他大致述说了事情的经过。现八也一同称赞重户之恩德说:“我们由于不白之冤,险些丧命,多亏一妇人相助才免遭此难。并非我们惜命,而是想捉住那两个偷儿以雪此耻,暂且忍受耻辱逃到这里。”信乃和道节听到这令人不快之事,都嗟叹不已。二人不觉互相看看说:“真是奇哉!怪哉!听了犬村和犬饲二位兄弟的话,我们也有一段经历相告!”二人这样安慰后,就相继说了下边的一段经历:

    今天早晨,信乃和道节出了栗桥的旅店,来到千住堤边,天已经黑了。想过河到对岸在千住投宿,想找渡船而渡口无船,这里有只拴在岸边的带篷船。船上有两个船夫好似在议论着什么。听到信乃和道节的召唤,吃惊地答应着,知道是雇船,便说:“虽然有规定夜间不出船,如果给钱多,可以偷偷把你们摆过去,请上船吧!”船靠了岸,信乃和道节便急忙上船。船夫们又说:“偷偷出船载客人,不能让人看见。在船划到对岸之前,要暂且躺在席子下面,不能出声。”他们这样告诫着。信乃听了心下一惊,偷偷拉拉道节的袖子,道节也会意。二人虽然心里怀疑,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便按照他们所说的,一同盖着席子躺下。那两个船夫登时举起船篙,想刺信乃和道节的咽喉。信乃和道节躺着一翻身将船篙躲开,船篙刺在船板上。那船篙是特制的,前边装了个鱼叉,锐利如枪,非常厉害。船夫们见未刺中,心里有些发慌,在往外拔篙之际,信乃和道节手疾眼快,起身抓住船篙把他们拉过来。在进行搏斗时,两人从侧面各打了他们一拳并就势一脚将其踢倒,用缆绳将那两个歹徒捆了起来。然后将篙插在水里把船拴好,对那两个贼人狠狠地进行鞭打拷问,他们痛苦难忍,便招供说:“小可们无家,住在船上。我叫尻肛玉河太郎,他叫无宿猫野良平,文盲无业,所以无所事事,嗜好赌博喝酒,贪而无厌,一同干坏事。每夜在这条河里,有时也在墨田河,把船拴在岸边,有过路人来求渡的,便如此这般地进行敲诈。让客人躺在席子下面,用这船篙将其刺死,夺取盘缠。然后将尸体投入河中,已干过许多次了。夜间如果没有渡河的,便时常偷附近村民的东西。如今终不免受到冥罚。不知二位大人的武艺高强,实是太岁头上动土,被捆了起来,虽已后悔莫及,但今后一定痛改前非,想做僧人来赎罪。愿大人以慈悲为怀,饶恕小人们吧!”他们异口同声地苦苦哀求。信乃听了冷笑道:“我来到河边时,听到尔等正在谈论着什么,现在想来一定是在分赃,谈论赚多赚少,可是如此?”这样一责问,他们便隐瞒不住了。野良平便说:“您猜得正是。今天与河太郎一同去窥探穗北乡士之家,从后门偷偷进去,河太郎一眼看到那里有衣箱,扛起一个便走了。小可没拿到东西,倒霉被个小厮看见,便钻篱笆逃了出来。在路上捡了一个武士所掉的包袱便跑,那武士不放,追到堤边。河太郎正在那里放下衣箱歇着,有他帮着想把那武士打倒。不料那人十分勇猛,很快便将小人两个摔倒,在十分危急之际,小人与河太郎滚到河里,才算死里逃生。在逃跑时小人虽又将那武士的包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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