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论人称指代的划分

    人称指代可以被划分为分离的指代和普通的指代。当指代词项是有意义地使用的表示某个对象的专名或有意义地使用的一个指示代词时，就出现分离的指代。这样的指代产生单称命题，譬如“苏格拉底是人”，“那个人是人”。如果人们提出反对，说“这株草长在我的花园里”是真的，不过主项没有分离的指代，那么回答是，从字面上理解，这个命题是假的；然而，这个命题的意思是说，“一棵那样的草长在我的花园里”，在这个命题中，主项确切地指代。这样，当一个字面假的命题有真的含义时，如果在这种含义上理解它，那么主项和谓项就应该有它们在相应的真命题中所具有的相同的指代。

    当一个普通词项指代时，我们就有普通的人称指代，例如，“人跑”，“每个人是动物”。普通的人称指代被划分为模糊的指代和确切的指代。当通过一个析取命题可以降至特殊的东西时，就出现确切的指代，这样，下面是一个有效的推理：人跑；所以，这个人跑或那个人跑……（如此等等对所有相关的特殊的东西）。采用“确切地指代”这个名，是因为在这样的指代起作用时，断定的是这类相关的命题在某种确切的特殊的东西的情况下是真的。这个特殊的东西本身足以使这个命题是真的。其他任何东西都是不需要的。这样，为了“人跑”这个命题的真，要求相关的单称命题有一个必须是真的。哪一个命题都可以，而且剩下的单称命题是否都是假的也没有关系。然而，常常发生这样的情况：剩下的许多或所有单称命题都是真的。这样，可以采用下面这条规则：每当借助一个析取命题可以降至一个一般词项下特殊的东西时，每当从一个特殊的东西可以推出这样一个命题时，所说的这个词项就有人称确切的指代。因此，在“人是动物”这个命题中，两个端项都有确切的指代；所以，这个人是动物或那个人是动物……（如此等等对所有相关的特殊的东西）。下面也是一个有效的推理：这个人是动物（这里指出某个特殊的人）；所以，人是动物。下面也是一个有效的推理：人是动物；所以，人是这个动物，或人是那个动物……（如此等等对所有相关的特殊的东西）。这还得出，如果人是这个动物，这里挑选出某个特殊的动物，那么人是动物。这样，“人”和“动物”都有确切的指代。

    人称模糊的指代属于每一个表示人称指代但不是确切指代的普通词项。人称模糊的指代划分为仅仅模糊的指代和模糊周延的指代。仅仅模糊的指代出现在下面的情况：一个普通词项是人称指代并且不可能在没有任一端项变化的情况下借助一个析取命题降至特殊的东西，但是可以借助一个带有析取谓项的命题下降，并且可以从任何特殊的东西推出原初的命题。例如，在“每个人是动物”这个命题中，“动物”这个词有仅仅模糊的指代；因为人们不能借助一个析取命题降至“动物”下特殊的东西。下面不是一个有效的推理：每个人是动物；所以，每个人是这个动物或每个人是那个动物或每个人是……（如此等等对所有相关的特殊的东西）。然而，可以降至一个带有包含特殊东西的析取谓项的命题；因为下面是一个有效的推理：每个人是动物，所以，每个人是这个动物或那个动物或那个……（如此等等对于所有相关的特殊的东西）。这里的结论是一个由主项“人”和谓项“这个动物或那个动物或……”构成的直言命题。显然，这个谓项真谓述每个人，因此，这个全称命题是真的。也可以从“动物”下包含的任何东西推出这个全称命题；因为下面的推理是有效的：每个人是这个动物（无论指出哪个动物）；所以每个人是动物。

    模糊和周延的指代出现在下面的情况：假定相关的词项下包含许多东西，这样就可以以某种方式通过一个合取命题下降，而不可能从这个合取命题的任何因素推出原初的命题。这样，“每个人是动物”的主项模糊和周延的指代，因为下面的推理是有效的：每个人是动物；所以这个人是动物，那个人是动物……（如此等等对所有相关的特殊的东西）。然而下面的推理不是有效的：那个人是动物（无论挑选出哪一个）；所以每个人是动物。

    我说过，可以以某种方式 下降。我这样说是因为并非总可以以相同的方式下降。有时下降可以不改变原初的命题，除非把主项或谓项从普通词项变成单称词项，但是有时只有部分地改变命题才能下降，因此某种既不是普通词项也不是普通词项下包含的词项这样的东西，在一个命题中出现，而在另一个命题中不出现。例如，人们可以从“除了苏格拉底，每个人跑”降至一个单称命题合取式；因为下面的推理是有效的：除了苏格拉底，每个人跑；所以，柏拉图跑，西塞罗跑，……（如此等等对所有不同于苏格拉底的人）。但是在这些单称命题中，缺少某种在全称命题中出现的东西，而且这既不是一个普通词项，也不是一个使普通词项周延的符号；这是关于其对象有例外情况的表达式。这样，在“除了苏格拉底，每个人跑”和“每个人跑”的情况就不可能以相同的方式下降，甚至也不可能降至相同的命题。模糊和周延指代的第一种情况叫做模糊的和周延的可变指代；而第二种情况叫做模糊的和周延的不变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