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五章 鸟类的第二性征——续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 一长串可以用他的准则来说明的鸟群,但我们无须在这里全部转录,只需举如下的一些大家所比较熟悉的鸟群,也就可以概括了:鱼狗或翠鸟(kingfisher)、巨嘴鸟或? ? (toucan)、美洲的热带啄木鸟(trogon)、佛法僧或三宝鸟(puff-bird,科名乙166)食蕉鸟(plantain-eater,属乙642)、普通的啄木鸟和鹦鹉。沃勒斯先生相信,在这些鸟群里,雄鸟一面通过性选择逐步取得他们鲜美的艳色,一面就随即把它们分移给雌鸟,而由于她们已经享受到那种特殊方式的鸟巢所提供的保护作用,它们在雌鸟身上就没有受自然选择的淘汰。根据这句话里的看法,则她们对现有营巢方式的取得在时间上要早于对现有颜色的取得。但依我看来,更可能而近乎实情的是,在多数例子里,雌鸟一面通过从雄鸟方面来的遗传的分享而逐步变得越来越明媚,一面也就牵牵扯扯地为了寻求掩护而在本能上逐步改变她们营巢的习性,就是改营圆顶,或有隐蔽性的巢(假定原先她们是营构露顶巢的)。任何人只要研读过诸如奥杜朋所作的关于美国南北部一些种同而营巢方式有所不同的一些鸟的记载, [20] 就不会感觉到有任何多大的困难来承认鸟类中的这一情况,就是,或则通过习性的改变(是在严格意义上的改变),或则通过自然选择对本能上的一些所谓自发变异所起的作用,它们有可能相当容易地被导引而走上使营巢方式有所变化的道路。

    这样来看雌鸟颜色的鲜美和她们构巢的方式之间的关系,哪里有这种关系,哪里就这样看,是可以得到发生在撒哈拉沙漠地带的某些例子的一些支持的。在这里,像在多数的其他沙漠地带一样,各种不同的鸟种以及其他动物,长期以来,早已使它们的颜色和周围地面的颜色发生了我们所意想不到的适应。然而据牧师特瑞斯特腊姆先生告诉我,一般适应的通例之中也还有些奇特的例外,有如岩鸫(乙630)的雄鸟作鲜明的蓝色,很显眼,而雌鸟的羽毛作棕白相间的麻栗色,几乎是同样地显著;善走鸟属(乙356)中有两个种的雌雄鸟都是黝黑得发光;所以就这三个鸟种说,它们从羽色上是得不到起码的保护的,但是由于它们已经养成在洞穴里或石缝里躲避危险的习性,它们还是有能力生存了下来。

    关于上述那些雌鸟颜色鲜美而习于营构隐蔽性的鸟巢的鸟群,我们并没有必要设想每一个各别的鸟种的营巢本能要经历一番特殊的变化。所要设想的只是,每一个鸟群的早期的祖先逐步被带上营构有圆顶式有隐蔽作用的鸟巢的路,习惯成了自然,成了本能,后来这个本能,连同鲜美的颜色,传给了下一代,从而使它们也起了变化。在某种可以信赖的限度以内,这样一个结论是有意趣的,就是,性选择协同着两性的均等、或几乎是均等的遗传,间接地决定了一整群一整群鸟种的营巢的方式。

    据沃勒斯先生说,即便在雌鸟由于在抱卵时期得到了圆顶巢的保护而她们鲜美的颜色没有通过自然选择而遭受淘汰的那些鸟群里,雄鸟与雌鸟之间还往往有轻微的差别,而间或在少数例子里,这差别还很可观。这是一个有意义的事实,因为这种颜色上的差别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雄鸟身上的与此有关的变异的一部分从一开始就只传给下一代同一性别的个体,而雌鸟是没有份的。因为我们很难维持这一看法,认为这种差别,特别是在程度上很轻微的那些,对雌鸟来说,会起什么保护的作用。即如在美洲热带啄木鸟(trogon)所构成的整个漂亮的鸟群里,所有的鸟种全都是营巢在洞穴里的。而古耳德先生也曾经提供一些数字, [21] 说明二十五个种的雌雄鸟之间,除去一个不完全的例外,在颜色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差别,有的轻微,有的显著————尽管雌鸟也美丽,而雄鸟总是更为美好。翠鸟(kingfishers)的所有的各个种也都是把窝做在洞穴里的,而在大多数的翠鸟种,雌雄鸟也是同等艳丽的,到此为止,是与沃勒斯先生的准则相符合的。但在澳洲的翠鸟中,有几种雌鸟在颜色上就赶不上雄鸟那样的鲜明生动,而在有一个种里,尽管漂亮,雌雄鸟却相差很远,远到起初一度被人错认为属于两个不同鸟种的程度。 [22] 夏尔普先生特别研究过这个鸟群,他为我指出美洲有几个种(斑? 属,即乙220)的雄鸟胸部都有一条黑色的带纹。再如在翠鸟的又一个属(乙172),两性的差别也是显著的:雄鸟的背面做暗蓝色,加上黑色阔条文,而腹面局部做淡的黄褐色,头部有不少的红色;雌鸟的背面是红棕色加黑色阔条纹,腹面则白色加上一些黑记。在笑? 属(乙332)里有三个种,雄鸟与雌鸟的不同之处只在尾巴做暗蓝色,加上黑的阔条纹,而雌鸟的尾巴则做棕色,也有阔条纹,但不那么黑,这和上面的那一个翠鸟属(乙172)的背面的情况完全可以等量齐观————都能说明在关系相近的物种形态之间,和性别有关的花色的安排自有它的共同的奇特的格调,这也是一个有意趣的事实。

    在也利用洞穴来做窝的各种鹦鹉里,我们也发现可以类比的种种例子。在多数的鹦鹉种里,两性都是彩色缤纷而难以分辨的;但在不太少的几个种里,雄鸟的彩色要比雌鸟更见得鲜明生动一些,或甚至两性各有不同的花色。例如,朝霞鹦鹉(King Lory,即乙77)的雌雄鸟就很不相同,除了羽色以外的其他定出的差别不论外,雄鸟整个的腹面做猩红色,而雌鸟的喉部与胸则做绿色而略微带些红色;其在鹦鹉的又一个种(乙400),两性的差别也有与此相似的情况,更加上另一点不同,就是,雌鸟的脸部和两翼覆羽的蓝色要比雄鸟的苍白一些。 [23] 在营构隐蔽性鸟巢的山雀科(tit,即乙718)里,我们普通的青山雀(tomtit,即乙720)的雌雀“远不如雄雀的颜色鲜美”;而印度产的被称为“速檀” [2] 的华丽的黄山雀(Sultanyellow tit),则两性间的差别比此还要大些。 [24]

    再如在由一般啄木鸟所构成的广大的鸟群 [25] 里,两性一般是几乎相同似的,但在大啄木鸟(乙603),头、颈、胸等处在雄鸟都做鲜艳的深红色的各部分,一到雌鸟,全成素色,这使我想起,如果雌鸟在这些部分也做深红色,那只要她的头从隐藏着她的窝的洞穴中偶一探出,就随时可以引起敌人的注意而发生危险,因此,符合于沃勒斯先生的信念,这早先她可能有过的颜色就遭到了淘汰。根据马勒尔勃(甲434)所说的关于印度啄木鸟(乙516)的话,我这看法得到了加强,他说,雌的幼鸟,像雄的幼鸟一样,头上是有些深红的,不过一到成年就消失了,而在雄的则更加发达起来。但下列的一些考虑又使这个看法大成问题:一则这类鸟的雄鸟也分担一部分抱卵的责任, [26] 他岂不是几乎同样可以发生危险?再则在许多个种里,两性成年鸟的头部是同等地深红色的,何以这些种的雌鸟却又未经受任何淘汰作用呢?三则,在其他一些种里,深红或猩红的程度虽有些差别,雌鸟的要淡一些,但所差极其有限,不能说这有限的一点点就足以对危险有所招架。最后,两性头部的颜色,除上面所说的而外,也还有些其他轻微的差别显眼的地方,初不限于深红色一端而已。

    截至目前为止,我们所举的例子全都关系到营构圆顶巢或其他足供隐蔽的窝的鸟种;它们所属的各个鸟群,雌雄鸟之间在颜色上的差别都是轻微而渐进性的,而雌雄鸟在外表上,一般地说,也是彼此相像的。但在其他一些鸟群里,一面此种渐进性的两性差别一样地可以看到,两性之间一般的在外表上的近似也一样地有,然而其所营构的巢却是没有顶而上面敞开的。我在上面既然已经举过澳洲各种鹦鹉的一些例子,多少在这方面已有所说明,在这里,我可以再举些有关澳洲各种鸽子的例子,但不准备深入细节。 [27]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在所有这些例子里,两性之间在羽毛颜色上的差别,无论就轻微的大多数例子来说,或就很少数的差别较大的例子来说,差别的一般性质是一样的。很能说明这一点的例子很多,上面已经叙述到过几个翠鸟种的例子,两性之间,有的只是在尾巴上有些不同,有的在身体的整个上半面有些不同,而不同的方式与性质是一样的。如今在各种鹦鹉和鸽子里也可以观察到类似的情况。而同一个鸟种之中雌雄个体之间在颜色上的差别,和同群而不同种之间在颜色上的差别也可以相比,即,在一般性质上也未尝不是一样的。因为,在各个种的雌雄鸟一般相似的一个鸟群之中,即便在少数几个种里,雄鸟和雌鸟颇有一些不同,这种不同也不过是颜色程度上较大的出入,而并不构成另外一种风格,标新立异之事是说不上的。因此,我们不妨作出推论,认为:在同一个鸟群之中,如果雌雄鸟相似,则所相似的那些特殊的颜色,和如果雄鸟和雌鸟有所不同,无论轻微的也好,或比较大些的也好,则雄鸟所不同于雌鸟的那一部分颜色,就大多数的例子而言,都是由同一个一般的原因所决定的,这原因就是性选择。

    我们在上面已经说过,两性之间在颜色上的差别,如果很微小,雌鸟所差的那么一点点大概起不了什么保护的作用。但假定它也还起些作用,而把这一类的雌鸟看做正在过渡之中的例子,行不行呢?大概不行;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使我们认为许多鸟种,在任何一个时期里,正在经历着改变的过程。因此,我们很难承认,在数量繁多的、两性之间在颜色上表现着很微小的差别的鸟种里,雌鸟,为了要求保护,如今都在开始变得越来越晦暗不明。即便用两性差别略微显著一些的例子作为考虑的对象,有如,糠碛NE32D(chaffinch)的雌鸟头部的颜色————照鸴(bullfinch)的雌鸟胸口的深红色————绿碛NE32D,亦称普通鸴(greenfinch)的雌鸟的绿色————黄冠欧鹪(wren)的雌鸟的羽冠,我们能不能认为,为了保护,通过自然选择的缓慢的过程,都已经变得不如以前的鲜明了呢?我认为不能,对这一类比较显著的差别既不能这样看待,对那些营构隐蔽性的鸟巢的雌雄鸟之间的更为轻微的差别显然是更不能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问题,两性之间在颜色上的不同,无论大小,在一个很大的程度上,却可以用另一个原理来说明,那就是,首先由雄鸟通过性选择而取得的一些有关的连续变异,在通过遗传而分移给雌鸟的时候,从一开始就或多或少地有些限制,即不是全部分移。至于这种限制的程度在同一鸟群的不同鸟种之间也不免高下不等,这对任何多少研究过各个遗传法则的人是并不奇怪的。这些遗传的法则是极其错综复杂的,只有在我们对它们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它们的活动或运行才会见得不可捉摸,莫名其妙。 [28]

    据我所能发现,在各个鸟群之中,全部鸟种的雌雄鸟都彼此相像、并且都有华丽的颜色的情况是有的,但这样的鸟群的范围一般都不大,真正这样的大鸟群是几乎没有的;但我从斯克雷特尔先生那里听说,食蕉鸟(plantain-eater,属乙642)是这样的一个大鸟群。反过来,我也不相信,世上会存在另一方面的大鸟群,就中全部鸟种的雌雄鸟彼此在颜色上都大相悬殊:而据沃勒斯先生告诉我,南美洲的黄连雀科(chatterer,即乙287)提供了最好的例子之一。但这科里有几个种还只能算是例外,有的雄鸟的胸部是红色的,很鲜艳,而雌鸟的胸部也有几分红色,有的雌鸟也表现雄鸟颜色的一些痕迹,如绿色或其他颜色。无论如何,在若干鸟群之中,要在全群范围之内两性之间最近密的相似性或最悬殊的相异性,这两个群已经是最为接近的了。联系到我们方才说过的话,认为遗传这样东西在性质上是如何地波动不定,难于捉摸,这种高度的一致性已经是一个有些值得惊奇的情况了。但转念同样的一些遗传法则大体上会在关系相近的动物之间流行无阻,亦是理所当然,无足惊怪。家养的鸡,自古以来,不知产生了多少品种和亚品种,而在这些品种里,公母鸡在羽毛颜色上一般有着相当大的差别,因此,如果在某些亚品种里居然出现一些两性相似的情况,就不免有人惊诧为不可多得的奇遇。在另一方面,家养的鸽子的情况正好与此相反,鸽子也同样地产生了无数的分得清的品种和亚品种,而除了极难得的例外,这些品种里公、母鸽总是彼此一模一样,难于分辨。因此,如果鸡属(乙432)和鸽属(乙270)中的别的鸡种鸽种也有机会得到家养而在人工培育之下发生变异,我们敢于不怕冒失地预断,控制着两性之间的相似性或相异性的那些准则将以遗传的方式为依据而在这两个设想的例子中同样地发挥作用。在自然状态之中,同样的遗传方式也一般地在先后相同的一些鸟群中发挥作用,显著的例外尽管有些,却并不妨碍这个通例。例外是有的,在一科之内,甚至在一属之内,两性在颜色上有十分相似的鸟种,也有很不相同的鸟种。属于同一个属的这方面的例子,上文已经提过麻雀、鹟(fly-catcher),鸫(thrush)和松鸡(grouse)。在雉类这一科,几乎所有鸟种的雌雄鸟是不相似得出奇的,但在耳雉(eared pheasant,即乙295),两性却又很相近似。在雁类的有一个属(乙246)中,有两个种的雌雄鹅除了身材大小不同而外,是无法分辨的,而在另外两个种,则两性的差别大到了一个地步,教人很容易把它们错误地分隶于两个不同的鹅种。 [29]

    只有通过一些遗传的法则才能对如下的几个例子作出解释;在这些例子里,雌鸟在生命期的相当晚的一个阶段里会取得正常是属于雄鸟的某些特征,终于变得和雄鸟完全相像,或几乎完全相像。在这里,保护的因素是很难有活动的余地的。勃莱思先生告诉我,黑头黄莺或金莺(乙679)和几个关系相近的鸟种的雌鸟,一到足够成熟而能繁育的年龄,在羽毛上和成年雄鸟可以有相当大的差别,但经过第二次或第三次换毛之后,她们所不同于雄鸟的只是喙上有些轻微的绿色而已。在? 的一属,普通称矮麻? (dwarfbittern,即乙94),也据勃莱思先生说,“雄鸟在第一次换毛之后就取得了他的正式服装,而雌鸟则要到第三次或第四次换毛之后,而在未取得以前,她的服装是介乎幼鸟和成年雄鸟的服装之间的一个中间状态。在已取得之后,则和雄鸟的一样地正式了。”普通隼(乙406)也有这情况,雌隼取得她的蓝色羽毛要比雄鸟晚些。斯温霍先生说,在伯劳(drongo shrike)的一个种(乙347),雄鸟几乎还在雏幼的年龄便把细软的棕色羽毛脱了,而换上一身润泽有光的墨绿色的新装,而雌鸟则在她的一些副羽上一直保持白色的线纹和斑点,要到三年之后才完全换上一身和雄鸟一色的装束。这同一位出色的观察家又说到中国的篦鹭(spoonbill,即乙779),雌鸟要到第二年的春天才和第一年的雄鸟相像,而看来要到第三个春天才取得和雄鸟同样而在他则久已取得了的那一身成年的羽毛。念珠鸟(乙124)的雌鸟和雄鸟没有多大分别,但装点在翼羽上的一串串火漆似的红珠子 [30] 在她的生命期中的发展没有雄鸟的那么早。印度产的一种鹦哥,称爪哇鹦哥(parrakeet,即乙706),雄鸟的上嘴从小就做珊瑚红色,而在雌鸟,据勃莱思先生对笼居鸟和野生鸟的观察,上嘴起初是黑的,至少要到满岁才变红,而到此,她才和雄鸟在一切方面都变得相像。野生的吐绶鸡的雌雄鸟最后都在胸前备有一撮刚毛,但雌雄鸟发展的迟早很不相同,其在雄鸟,满两岁时,这撮刚毛大约有四英寸长,而在同岁的雌鸟身上,则几乎连踪影都还看不到,一直要到第四年,雌鸟胸部的刚毛才发展到四、五英寸长。 [31]

    我们决不能把这些例子和有病或衰老的雌鸟因生理上发生变态而表现的一些雄鸟的特征混为一谈。繁殖力强或良好的雌鸟,当她们幼年的时候,间或也通过变异或一些我们还弄不清楚的原因, [32] 而取得一些雄鸟的特征,这些和上面所说的也不是一回事。不过所有这一切的例子,不论哪一方面的,也有许多共同之处,这些共同之处是要依据泛生论(pangenesis)的假设来解释的:雌性身体里也未尝没有雄性的成分,而且每一部分都不缺,平时这些成分是潜伏不动、而无所表现的,但若雌性的体素组织(constituent tissues)在化学上所谓的选择亲和力(elective affinities)方面起些轻微的变动,某些潜伏的雄性部分就会活动起来,派生出一些胚粒子(gemmule),影响有关器官或结构,使终于表现出雄性的特征来。

    关于羽毛的变迁和一年四季的关系,在这里有必要补一段简短的讨论。根据上文所已归结到过的一些理由,几乎不成问题的是,诸如几种鹭(egret,heron)以及其他许多鸟种的漂亮的通身性羽毛、长而下垂的一些翎羽、各式冠羽等等,尽管两性身上都有,而由于它们只在夏季发展出来,而过此便尔脱换,是用来装饰和满足“结缡”的需要的。这样一来,雌鸟在抱卵时期就变得更惹人注目了,不像冬季那样的朴素。不过像各种鹭(egret,heron),这也不打紧,它们有的是自卫的能力。但由于这种装点性的羽毛大概多少是个累赘,更由于它们在冬天肯定没有用处,一年换毛两次的习性,夏天上装,冬天卸装,从而抛却累赘,有可能就是这样地通过自然选择而逐步地被取到手的。不过这样一个看法有它的限制,要把它引申到其他许多涉水的鸟种(即乙455)身上就说不通了,因为它们的冬夏两季羽毛在颜色上没有多大的差别。就缺乏自卫能力的若干鸟种而言,它们中间,一到繁育的季节,有的两性都变得十分显眼,有的只是雄鸟在羽毛颜色上特别突出————更有的,只是雄鸟临时取得些特长的翼翎或尾翎,长得成为飞行时的障碍,例如在夜鹰属(cosmetornis)和寡妇鸟属(vidua)————在这点上就没有问题了,一看就可以肯定,第二次的换毛、即换上冬装这一习性的取得大概是专门为了卸脱盛装,免招祸殃。尽管如此,我们还须记住,别有一些鸟种,有如某几种的风鸟、百眼雉(argus)和孔雀,冬天是不脱换羽毛的;我们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说,这些鸟种,尤其是属于鹑鸡类(乙428)的雉和孔雀,在体质上有什么特殊,使它们不可能一年之内换毛两次,因为我们知道,同属于这一类鸟的雷鸟(ptarmigan)却一年要换三次之多。 [33] 因此,我们对于许多到了冬季要脱卸装饰性的羽毛或褪去鲜美的颜色的鸟种,其所由取得此种习性,究竟是不是为了减轻负担或避免祸殃,还只能认为是个存疑待决的问题。

    因此,我的结论是:一年换毛两次的习性,就大多数、甚至全部的例子来说,起初是为了某一个分明的目的而取得的,这目的也许是寒冬可以保温;而和产生夏季羽毛有关的一些变异是通过性选择而逐步积累起来的,随即又传给了下一代,让它们在每年的相应的季节里发展出来。至于传授到这些变异的后一代所包括的是子女双方,或只是雄性一方,那就得看遗传的方式而定,未可概论。另有一个看法是,所有这些鸟种本来趋向于保持它们的装饰性的羽毛,一直过冬,但由于它是个包袱,既增添了麻烦,又不免招来横祸,于是自然选择便插手进来,使它们终于把它摆脱了。看来上面的结论比这个看法要更为符合于实际的情况。

    有人持有这样的看法,认为今天只限于雄鸟身上才有的种种武器、彩色以及各式各样的装饰手段,原先是两性身上都具备的,但后来,由于自然选择把遗传的方式变换了一下,把原先对两性的均等的遗传变换成只对雄性一方的遗传,于是才有今天的情况。他们也提出了些论点支持这一个看法。在这一章里,我所已做的就是试图指出这些论点是靠不住的。对许多鸟种的雌鸟的羽毛颜色,看法也有分歧,有人认为有关这些颜色的一些变异,一开始就从雌鸟传给雌鸟,而由于这种颜色有保护的作用,就一直保持了下来:这看法也是可疑的。但要在这方面作进一步的讨论,目前还不相宜,留待我在下一章里对幼鸟和成年鸟在羽毛上的差别有所处理之后,再来进行,更为方便。

    原注

    [1] 第四版,1866年,页241。

    [2] 《威斯特明斯特尔评论》(丙153),1867年 7月。又,《旅行杂志》(丙84),第一卷,1868年,页73。

    [3] 特明克(甲646)说,赤翟雉(乙754)的雌雉的尾巴只有六英寸长,见《彩色图片集》(法文),第五卷,1838年,页487与 488:这里的尺寸是斯克雷特尔先生为我测定的。关于普通雉,见麦克吉利弗瑞(甲423),《不列颠鸟类史》,第一卷,页118——121。

    [4] 见夏布伊博士,《比利时的传书鸽》(法文),1865年,页87。

    [5] 见《田野》(丙59),1872年9月。

    [6] 见贝赫斯坦因,《德国的自然历史》(德文),1793年,第三卷,页339。

    [7] 巴尔仑屯的看法与此不同(《哲学会会报》,丙149,1773年卷,页164),他认为,雌鸟不鸣,或极少有鸣的,可能是因为在抱卵时期鸣声会带来危险。他又表示,雌鸡的羽毛之所以不如雄鸟美,这一看法也可能加以说明。

    [8] 见腊姆西先生文,载《动物学会会刊》(丙122),1868年卷,页50。

    [9] 见默尔瑞所编《旅行杂志》(丙84),第一卷,1868年,页78。

    [10] 同上引书,页281(按此注欠明了,所云“同上”,“上”指的是什么?是本章注[9]中的书或刊物么?大概不是。查第十四章近末,一再征引到阿尔吉耳,附注[53]又提到他所著书,《论法的统治》,同上之上,应指此书————译者)。

    [11] 奥杜朋,《鸟类列传》,第一卷,页233。

    [12] 杰尔登,《印度的鸟类》,第二卷,页108。古耳德,《澳洲鸟类手册》,第一卷,页463。

    [13] 例如,大尾蜂鸟(乙399)的雌鸟,头和尾是深蓝的,而腰部是某一种不纯的红色;又一个种的蜂鸟(乙536)的雌鸟背部是墨绿的,而眼端与喉部两侧是深红色的;再一个种的蜂鸟(乙397)的雌鸟只是头顶和背部作绿色,腰和尾则作深红。雌鸟羽毛美艳而不限于绿色的其他例子,可举而不必举的还有很多。见古耳德先生关于这一科鸟类的宏伟的专门著作(《蜂鸟科专论》————译者)。

    [14] 萨耳温先生在危地马拉看到(《朱鹭》,丙66,1864年卷,页375),各种蜂鸟遇到很炎热的天气时,比阴凉多云、或霖雨的日子,更不愿意离开它们的窝,因为太阳晒得厉害,像是要晒坏它们所下的蛋似的。

    [15] 作为此方面的实例,即颜色呆板的鸟种也未尝不营构有隐蔽作用的巢,我可以具体地提出古耳德先生在《澳洲鸟类手册》(第一卷,页340、362、365、383、387、389、391、414)里所叙述的分隶于八个澳洲鸟属的若干鸟种。

    [16] 见霍尔恩先生文,《动物学会会刊》(丙122),1869年卷,页243。

    [17] 关于澳洲的这些鸟种的营巢习性和羽毛颜色,见古耳德,《……手册》,第一卷,页504、527。

    [18] 在这个问题上,我参考了麦克吉利弗瑞的《不列颠鸟类史》;就四十个鸟种中的有几个而言,在鸟窝的隐蔽程度上,和在雌鸟羽色的显眼程度上,尽管令人心中存有怀疑,下列若干下卵在洞穴或有顶巢的鸟种的雌鸟,用上述的标准来衡量,却很难扯上显眼两字:燕雀属(乙722),两个种;白头翁属(乙905),属中的雌鸟在鲜艳的程度上要比雄鸟差得相当多;河乌属(乙259);黄? (乙634)(?);? 属(乙389)(?);灌木鹟属(乙424),两个种;岩鹟属(乙855);朗鹟属(乙843),两个种;莺属(乙908),三个种;山雀属(乙719),三个种;长尾鸟属(乙601);三斜尾属(乙45);旋木雀属(乙206);䴓属(乙884);? 鹀属(乙999);鹟属(乙638),两个种;燕属(乙485),三个种;和雨燕属(乙329)。又下面十二个属或种的雌鸟,根据同一个标准,是可以被认为显眼的:白头翁的一个属(乙726);白? (乙633);荏雀(乙721)和青山雀(乙720);戴胜属(乙895);啄木鸟属(乙763),四个种;佛法僧属(乙279);鱼狗属(乙20):和蜂虎属(乙616)。

    [19] 见默尔瑞所编《旅行杂志》(丙84),第一卷,页78。

    [20] 见《鸟类列传》中许多有关的叙述。亦可参看贝托尼(甲54)所作关于意大利鸟类的一些有奇趣的观察,载《意大利自然科学会会刊》(丙29),第十一卷,1869年,页487。

    [21] 见其所著《美洲热带啄木鸟科(乙973)专论》,第一版。

    [22] 这一个种隶翠鸟的一个属(乙301)。见古耳德,《澳洲鸟类手册》,第一卷,页133;亦见页130、136。

    [23] 在澳洲的各个鹦鹉种里,两性间在颜色方面的差别大小是各种程度都有的,可以逐步推排出来。见古耳德,《……手册》,第二卷,页14——102。

    [24] 见麦克吉利弗瑞,《不列颠鸟类史》,第二卷,页433。又见杰尔登,《印度的鸟类》,第二卷,页282。

    [25] 此处下文的各个事例系采自马勒尔勃先生的宏伟的《啄木鸟科(乙762)专论》,1861年(法文)。

    [26] 见奥杜朋,《鸟类列传》,第二卷,页75。又见《朱鹭》(丙66),第一卷,页268。

    [27] 详见古耳德,《澳洲鸟类手册》,第二卷,页109——149。

    [28] 参看我在《家养动植物的变异》,第二卷,第十二章中所说的意义相同的一些话。

    [29] 见《朱鹭》,第一卷,1864年,页122。

    [30] 当雄鸟向雌鸟求爱时,这些装饰品会在张开的两翼上颤动,雄鸟“用它来卖弄风情,效果很大”;见亚当斯,《林原漫步录》,1873年,页153。

    [31] 关于麻? 属(乙94),见勃莱思先生对居维耶,《动物界》(法文)的英译本,页159,附注。关于普通隼(乙406),见勃莱思先生文,载《查氏自然史杂志》(丙44),第一卷,1837年,页304。关于伯劳的一个属(乙346),见《朱鹭》(丙66),1863年卷,页44。关于篦鹭(乙779),见《朱鹭》,第六卷,页366。关于念珠鸟(乙124),见奥杜朋,《鸟类列传》,第一卷,页229。关于印度产的爪哇鹦哥(乙706),亦见杰尔登,《印度的鸟类》,第一卷,页263。关于野生吐绶鸡,见奥杜朋,同上引书,第一卷,页15;但我从法官凯屯(甲141)那里听说,在美国伊利诺伊州的这种吐绶鸡,雌鸟极难得有此种刚毛撮。和这些例子可以相类比的还有一种鸟(乙743)的雌鸟,夏尔普先生曾有所提供,见《动物学会会刊》(丙122),1872年卷,页496。

    [32] 关于这方面的例子,勃莱思先生(居维耶,《动物界》,英译本,页58,附注)记录了一些,牵涉到的鸟类有 (乙538),朗鹟(乙843)、红雀(乙558)、凫(乙30)等属。奥杜朋(《鸟类列传》,第五卷,页519)也记录到有关夏红雀(乙812)的一个例子。

    [33] 见古耳德,《大不列颠的鸟类》。

    译注

    1. 蓝色的血液系原文“blue blood”的直译,在英语,本是一个惯用的词,意指贵族或高门华阀的血统,作者行文到此,一面有需要用这个词来率直表达他的意思,一面又可能怕字涉双关,开罪于英国的贵族阶级,所以有“恕我……”云云的一句声明。当然也可能是存心开个玩笑。

    2. Sultan,英语指伊斯兰教国家的政治首领,辞书译作“苏丹”,未免和非洲的一个国家的名称相混,未便照译,兹改用《明史》以来一部分史籍中所用的译音,“速檀”。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