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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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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内韦尔在极度绝望中过了四天。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他还能有什么希望呢?第五天傍晚时分,他收到一封短简:

    奥克塔维奥:莉迪亚病得相当严重,只有你来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玛丽亚·S.德·阿里萨瓦拉加

    说不定是个诡计。可是,要是他的莉迪亚果真……

    那天夜里内韦尔去了,那个母亲小心翼翼地接待他,使他感到惊讶;她既不过分殷勤,也没有罪犯请求饶恕的那种神态。

    “您要是想见她……”

    内韦尔同那个母亲一起进去,看见他的心上人躺在床上,只有十四岁才有的那种清新的脸上未施脂粉,两腿蜷缩着。

    他坐到她身旁,那个母亲徒然希望他们会交谈点什么;他们却只是相视而笑。

    内韦尔突然发觉在一起的只有他们两人,随即明白了那个母亲的意图:“她走开,是为了让我在重新赢得爱情时的心旌摇荡中丧失理智,婚姻将因此而躲不掉。”但是,她们预先提供给他短暂的最后欢乐,他就得付出结婚的代价,这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就像上次靠在墙上那样,由于全身心笼罩在充满诗意的牧歌光环中,感受到纯洁爱情所享有的那种白璧无瑕的欢愉。

    只有内韦尔说得出他那天失而复得的幸福是何等珍贵。他也忘记了这个母亲的肆意诽谤,忘记了受到没来由的种种侮辱所感到的莫大苦恼。不过,他有一个十分冷酷的决定,那就是一旦结婚,就把这个母亲从他的生活中赶出去。他想起他那温柔、纯洁的未婚妻,笑吟吟地躺在床上,对纯洁的爱情所作出的热辣辣的允诺,差点儿使他不能自持,然而他并没有提前夺走她那颗幼小的钻石。

    次日夜里,内韦尔来到阿里萨瓦拉加家,发现门厅暗无灯光。过了好久,女仆才打开半扇窗子。

    “他们都出门了?”他惊讶地问。

    “不是,他们要去蒙得维的亚……他们已经到萨尔托去,在船上过夜。”

    “啊!”内韦尔忧心忡忡地低声说。他还心存一线希望。

    “博士呢?我能跟他谈谈吗?”

    “他不在。他吃过饭就去俱乐部了……”

    内韦尔一走到黑黢黢的街上,就举起双臂,然后又十分扫兴地把手臂放下来。全完了!他前一天重新得到的幸福和运气又失去了,而且永远失去了!他预料这次已经无可挽回。这个母亲的精神已然像琴键般地突然错乱,他已无能为力了。

    他走到街的拐角处,一动不动地站在路灯下,从那里呆呆地凝望那座玫瑰色房子。他绕着那个街区走了一圈,又在那盏路灯脚下停住脚步。再也无可挽回了!

    他一直到十一点半都在绕圈,停下,停下,又绕圈。最后他回到家里,给左轮手枪上了子弹。不过,他想起的一件事阻止了他:几个月前,内韦尔答应过一位德国制图员,有朝一日要自杀的话,要先去看他————因为内韦尔已经是个青年了。他与这位老军人吉列尔莫的深厚友谊,是长期谈论哲学建立起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内韦尔敲了敲那位制图员陋室的门。他脸上的表情是再清楚不过了。

    “是现在吗?”这位慈父般的朋友问他,使劲握他的手。

    “嗐!无论如何都得……!”小伙子眼睛看着别处回答。

    制图员于是极其平静地对他讲了自己的恋爱悲剧。

    “您回家去吧,”最后制图员说,“要是咱们够交情,到十一点钟还不改变主意的话,就回来跟我一起吃午饭。然后您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您对我发誓吗?”

    “我发誓。”内韦尔回答,同时紧紧拥抱他,心里只想大哭一场。

    莉迪亚寄的明信片在他家里等他。

    我崇拜的奥克塔维奥:我绝望极了,但是妈妈已经看出,我要是和您结婚,留给我的会是巨大的痛苦。我跟她一样已经明白,我们最好分手,我向您发誓,我永远不会忘记您。

    您的

    莉迪亚

    “唔,早该这样!”小伙子大声说,同时惊恐地看见镜子里自己突然变了色的脸。出主意写这封信的准是那个母亲,准是她和她那该死的疯狂!莉迪亚不能不写,可怜的少女心烦意乱,为写在明信片上的全部爱情痛哭流涕。唔!要是有朝一日能见到她,我得告诉她我曾经是怎样爱她,现在是多么爱她,我心爱的人儿!

    他颤抖着走到独腿小圆桌跟前,拿起左轮手枪;但是,他记起刚许的诺言,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同时坚持不懈地用指甲弄干净左轮手枪圆形枪膛上的一片污迹。

    秋

    一天下午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内韦尔刚刚登上有轨电车;当电车比该停的时间停得更久的时候,正在看书的内韦尔终于也转过头去。一位妇女迈着蹒跚的步子,在座位之间往前挪动。这个女人坐到他旁边,一坐下就端详起她的邻座来了。内韦尔虽然不时感到有陌生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仍继续看书;他终于看累了,一抬头不禁感到惊奇。

    “我觉得好像是您,”这个女人大声说,“虽然还拿不准……您不记得我了,不会吧?”

    “记得。”内韦尔睁大眼睛回答,“阿里萨瓦拉加夫人……”

    她看见内韦尔吃惊的样子便笑了,那神态就像还想赢得小伙子好感的老妓女。

    自从十一年前内韦尔认识她以来,她身上只剩下眼睛还是那么深邃,却已黯淡无神。她脸上皮肤发黄,在阴暗处略呈绿色,满是污浊的皱纹。她的颧骨现在很突出,一向很厚的嘴唇力图把满嘴的龋齿掩盖起来。她那瘦弱的躯体,看来是靠流淌在疲惫的神经和她供血不足的动脉里的吗啡来维持活力的,这使得曾经有一天坐在内韦尔身旁翻阅画报的这个漂亮女人,变成了这样一副骨头架子。

    “是啊,我老多了……而且病病歪歪;我害过肾病……而您呢,”她温存地瞧着他又说,“始终是老样子!说实话,您还不到三十岁吧……莉迪亚也一样。”

    内韦尔抬起眼睛问道:

    “她还没结婚?”

    “是啊……告诉您这件事,您该感到高兴了吧!为什么这可怜的女孩引不起您的兴趣?您不想来看我们吗?”

    “很乐意去……”内韦尔喃喃地说。

    “好哇,那就快点儿来吧;您都知道了,我们是为了您才……告诉您吧,我们住在伯多街 1483 号 12 室……我们的境况很艰难……”

    “嗯!”他一边起身离去,一边说。他答应得很快。

    过十二天,内韦尔该回甘蔗园去了,在此之前他要履行自己的诺言。他去了她们的住处————那是郊区的一所简陋住房。阿里萨瓦拉加夫人迎接他的时候,莉迪亚去稍微打扮了一番。

    “说来都十一年了!”这个母亲又在察言观色,“时间过得多快!要是跟莉迪亚一起过,您准有一大群孩子了。”

    “很有可能。”内韦尔笑着说,扫视一眼周围。

    “哎!我们身体都不太好!您真该安个家了……老听人说到您的甘蔗园……那是您仅有的产业吗?”

    “嗯……在恩特雷里奥斯还……”

    “多有福气!要是有可能……总想到乡下去住几个月,永远只能这么想想罢了!”

    她不作声了,飞快地瞥了内韦尔一眼。内韦尔的心一阵抽搐,十一年来埋藏心里的种种感受,都清晰地再现出来。

    “这一切都因为失去联系……找到一个那种境况的男朋友太难了!”

    内韦尔的心抽缩得越来越紧,这时莉迪亚进来了。

    她也变了许多,在这个二十六岁女人身上,再也找不到十四岁时那种纯洁和清新的魅力了。但是,她永远是美丽的。他那男人的洞察力感受到她柔软的脖子,她平静目光的温柔,还感受到她向享受过爱情的男子所显示的无法确定的一切;他必须把自己对曾经认识的莉迪亚的记忆,永远保藏起来。

    他们以成年人所具有的十分谨慎的态度,谈了些琐琐碎碎的事情。她又出去一会儿,这时她母亲说:

    “是的,她有点儿虚弱……想到她在乡下也许马上就能康复,我就……您瞧,奥克塔维奥,允许我对您坦白直说吗?您早就知道,我像喜欢儿子一样喜欢您……我们可不可以在您的甘蔗园里住一阵子?这对莉迪亚太有益了!”

    “我已经结婚了。”内韦尔回答。

    这位夫人一脸的不高兴,马上流露出明显的失望。但是,她立刻很滑稽地交叉双手说:

    “结婚了,您!多不幸,多不幸啊!请原谅,她早知道了!我不知道我都说了什么……您太太跟您一起住在甘蔗园里吗?”

    “通常是这样……现在她在欧洲。”

    “多不幸!就是说……奥克塔维奥!”她张开双臂,眼里含着泪花加上一句,“我可以对您说,您曾经几乎成为我的儿子……我们穷,有点儿不如人!您为什么不愿意跟莉迪亚一块儿过呢?我身为母亲,要坦白对您说,”最后她和颜悦色笑眯眯地压低声音说,“您十分了解莉迪亚的心,对不对?”

    她等待回答,可是内韦尔沉默不语。

    “是的,您了解她。而且您认为,莉迪亚是个能把您爱过她的时刻忘记的女人吗?”

    现在她着力缓缓地使眼色,以加强她的暗示。这时内韦尔突然感到,他已面临从前他可能掉下去的那个深渊。她永远是那同一个母亲;但是,她那独特而衰老的心,还有吗啡和贫穷,使她更卑劣了。而莉迪亚……当他再看她一眼时,眼前这个嗓音圆润而发颤的女人引发的欲念,向他突然袭来。面对她们献给他的交易条件,他投进了命运为他提供的那个稀罕猎物的怀抱里。

    “莉迪亚,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母亲突然兴高采烈起来,向她女儿转过身去,“奥克塔维奥邀请我们到他的甘蔗园去住一阵子。你看怎么样?”

    莉迪亚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很好,妈妈……”

    “唉!你不知道他说的事吧?他结婚了。他还这么年轻!我们差不多是他家的人了。”

    莉迪亚这时把目光转向内韦尔,以痛苦而严肃的神情凝视了他片刻。

    “结婚很久了?”她喃喃地问。

    “四年了。”他低声回答。无论如何,他再也没有勇气看她了。

    冬

    一

    这次旅行,他们没有一起走,因为这条路上认识内韦尔的人很多,他不得不有所顾忌;但是一出火车站,他们都登上了他家那辆布雷克马车。那时内韦尔独自住在甘蔗园,只留一名印第安老女仆为他料理家务————因为,除了他饮食俭朴,他妻子把所有的仆人都带走了。这一来,他把旅伴介绍给忠实的土著女仆时,就说是他年老的姨妈母女,她们身体欠佳,是来疗养的。

    对方只有相信的份儿,因为那位夫人体弱得厉害。她到达时疲乏不堪,步履蹒跚,举步维艰,一脸吗啡瘾发作的痛苦神情;她按内韦尔的请求,已经忍受四小时了,正嚷嚷着请求给她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打上一针。

    随着父亲去世而中断学业的内韦尔,早已具备预见一场突发灾难的能力;他父亲的肾脏难以察觉的病变,有时引起危险的肾机能衰竭,吗啡只能使之加剧。

    早在车上时,这位夫人就已忍受不住,用受痛苦折磨的目光瞧着内韦尔说:

    “奥克塔维奥,您要是允许……我受不了啦!莉迪亚,你往前挪挪。”

    莉迪亚平静地为母亲挡住一点儿,内韦尔便听见使劲撩起衣服以进行肌肉注射所发出的窸窣声。

    那位夫人双眼放光,生命的蓬勃活力,像面具一样罩在她那死人般的脸上。

    “现在好了……多幸福!我觉得很好。”

    “恐怕您得放弃这种东西。”内韦尔严厉地说,侧目看着她,“到达的时候,您会更糟。”

    “啊,不会的!————我巴不得就死在这儿。”

    内韦尔一整天都不开心,决心尽可能不去看莉迪亚和她母亲,虽然她们二人都是可怜的病人。但是,等到暮色降临,男人的情欲就像野兽在这时刻开始磨快爪子那样,开始在迟缓的颤抖中使他的腰带松开来。

    他们晚饭吃得很早,因为身体衰弱的母亲想马上就寝。她只能喝一点儿牛奶。

    “哎哟!多讨厌啊!我过不下去了。我真想把我的余年贡献出来,现在可以让我痛痛快快死去吗?”

    莉迪亚一声不响。她和内韦尔没说过几句话,他只在喝完咖啡时才凝视她的眼睛;可是,莉迪亚立刻低下自己的眼睛。

    过了四小时,内韦尔悄悄推开莉迪亚的房门。

    “谁呀!”马上听到惊慌的声音。

    “是我。”内韦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脱衣服的声音,以及一个人突然坐到床上的声音,然后是一片寂静。当内韦尔的手在黑暗中触摸到一只发凉的手臂,身体就在一阵剧烈的战栗中晃动起来。

    后来,他瘫软地躺在那个在他到来之前早已了解爱情滋味的女人身旁。内韦尔那从未被看着他的少女以光彩夺目的纯洁触犯过的、从未被任何亲吻偷盗过的年轻男子的神圣骄傲,从他内心最隐蔽的角落升起。他想起了直到那时他仍不明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的话:“生活中没有比纯洁的回忆更美好更牢靠的事物了。”内韦尔记住了这句话,记住了那段没有污点的回忆,记住了自己白璧无瑕的十八岁;而现在,他竟躺在一张女仆的床上,连最神圣的东西都玷污了。

    这时,他感到有两滴眼泪沉重地悄然落在他脖子上。莉迪亚大概也记起了……她的泪珠儿一滴接着一滴毫无声息地滚落下来,这是她唯一幸福之梦的令人憎恶的结局。

    二

    在十天期间,生活照常进行,虽然内韦尔几乎天天都不在家。按彼此的默契,莉迪亚和他极少单独会面;然而到了夜里,他们还是要见面,这时他们一起默不作声地度过更长的时间。

    照料终于病得虚弱不堪的母亲,已够莉迪亚忙碌的了。已经朽烂的东西不可能复原,因此内韦尔不顾会造成立竿见影的危险,想不让她使用吗啡。但是,在禁用吗啡后的一天早晨,他突然走进饭厅,这使莉迪亚吃了一惊,赶忙放下衣服的下摆。她手里拿着注射器,惊慌地注视着内韦尔。

    “你使用这东西很久了?”他终于问她。

    “嗯。”莉迪亚含糊地说,慌乱中把针弄弯了。

    内韦尔仍然看着她,耸了耸肩膀。

    可是,那个母亲为了止住肾痛,一再频频注射,到了过量的地步,吗啡终将置她于死地。内韦尔决心拯救这个不幸的妇女,便拿走她的毒品。

    “奥克塔维奥!您要杀死我了!”她用嘶哑的声音吵吵嚷嚷地请求道,“我的女儿!奥克塔维奥!我怕是一天都活不成啦!”

    “我要是把这东西给你们,您两个钟头都活不了。”内韦尔回答。

    “没关系,我的奥克塔维奥!给我,快给我吗啡!”

    内韦尔不理睬向他伸过来的两只手臂,同莉迪亚一起走了。

    “你知道你母亲的病情有多严重吗?”

    “嗯……医生对我讲过……”

    他凝视着她。

    “病情比你想象的糟得多。”

    莉迪亚脸色变得苍白,望着外面,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儿没有医生吗?”她喃喃地说。

    “这儿没有,方圆十西班牙里之内也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去找。”

    这天下午,他们单独在饭厅时邮差来了,内韦尔打开一封信。

    “有消息?”莉迪亚不安地问,抬眼看他。

    “对。”内韦尔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看信。

    “是医生的?”过了片刻莉迪亚又问,她更焦急了。

    “不,是我妻子的。”他用冷冰冰的声音回答,眼睛抬也不抬。

    夜里十点钟时,莉迪亚跑到内韦尔房里。

    “奥克塔维奥!妈妈死了!……”

    他们跑到病人房里。死者的脸僵滞煞白,嘴唇肿得很大,呈青紫色,嘴像是发着喉音在说话,说得直截了当:

    “灾……灾……灾……”

    内韦尔立刻看见独腿小圆桌上那只装吗啡的小瓶子,它差不多空了。

    “显然她死了!这东西是谁给她的?”他问。

    “我不知道,奥克塔维奥!我刚才听到响声……一定是您不在的时候,她到您房里去找到的……妈妈,可怜的妈妈!”莉迪亚哭着扑到那只垂到地上的可怜的手臂上。

    内韦尔按了按脉,心脏不再跳动了,体温也已下降。不一会儿她嘴里“灾……灾……”的声音不响了,皮肤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紫斑。

    她死于凌晨一点钟。这天下午安葬之后,内韦尔等着莉迪亚穿好衣服,这时杂工在把手提箱搬上马车。

    “拿着。”莉迪亚走到内韦尔身边时,他对她说,同时把一张一万比索的支票递给她。

    莉迪亚猛地颤抖起来,她有点儿发红的眼睛张得大大地盯着内韦尔的眼睛。但是,他承受了她的目光。

    “还是拿着吧!”他吃惊地又说。

    莉迪亚接过支票,便俯身去提她的手提箱。内韦尔这时低头对她说:

    “原谅我。”他对她说,“别把我看得太坏。”

    在火车站,他们在车厢的踏板边上等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因为火车还没有开动。钟声一响,莉迪亚把手伸给内韦尔,他默默地握住片刻,没有放开,揽住莉迪亚的腰,使劲吻了吻她的嘴唇。

    火车开了。内韦尔一动不动,继续望着渐渐模糊的车窗。

    可是,莉迪亚没有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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