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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选择和控制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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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反应之前,先引起一个中等强度的反应的事实所显示的那样。这种情况可以在原生动物被有害刺激影响时的行为中看到:唤起的第一反应是微弱的躲避反应,强烈的反应只有在微弱反应无效的时候才会发生。通常说来,一个反应的强度与刺激强度或多或少是成正比的,所以,对于任何强度的刺激而言,一个在力度上与之相当的反应,就具有得以表现出来的优势。

    一个刺激或反应,除了自然地拥有的胜过其他刺激或反应的上述这些优势外,还有其他因训练而产生的优势。当两个反应都已经通过学习而与同一刺激发生了连接的时候,其中一个反应可能比另一个反应与刺激连接得更加紧密。刺激与反应之间的连接关系的强度,会因为对这个关系的奋力练习、频繁练习、新近练习而加强。这些练习因素中的每一个因素,都与刺激与反应之间连接的强度有关,其中每一个因素所带来的加强效应的总和,决定了对同一个刺激的一个或另一个反应所具有的总优势,只要这一优势是由“练习律”(law of exercise)决定的。除此之外,还必须考虑到“效果律”(law of effect)。对于一个给定的刺激,假如两种可能反应中的一种反应在过去曾导致惩罚,那么,相比于未曾带来惩罚的那另一种反应而言,它就处于劣势。针对某一刺激而做出的反应————且不管这个反应在过去被如何频繁地做出过,如果因为导致了消极适应的结果现在已经不再做了,那么,相比于另一个没有在过去导致消极适应的刺激,这个刺激就处于劣势的地位。如果对某一情境中的某一刺激特征所做出的反应,其结果导致了抑制或失败,那么,这个刺激特征便被置于劣势的地位;如果针对某一特殊的刺激特征的反应带来了成功和满足,那么,这个反应就拥有了胜过其他任何可能反应的优势,虽然所有这些其他的可能反应,都能够被该行为情境所激起。所以,一个可能反应胜过另一个可能反应的优势,虽然就其实际表现而言取决于情境条件与反应之间连接关系的强度的当前状况,但综合地看,则是由个体的原始天性和他的过去历史以非常复杂的方式共同决定的。

    优势从一种反应到另一种反应的转移

    一个反应最初所具有的优势,可能会因为情境条件一直保持不变而很快地消失,由此就造成了这样一种现象,即不同的反应不断地产生出来。

    这种情况的最简单例子,可以在经常提到的对持续的或频繁重复的刺激的消极适应中看到。一个噪声,在它刚开始出现时,可能会引起我们吃惊,也就是引起我们那种被称为反射开始(reflex start)的特殊形式的注意或探索反应。但是,如果这个噪声在一开始时引起我们吃惊后,立即就重复地出现,那么,它就不再引起我们这种吃惊的反应了,不久之后还会被完全地忽略掉。这个噪声,虽然在一开始时具有胜过其他刺激的优势,但很快就失去了这种优势。一个一出现就优先于视野中任何其他物体而吸引眼球的物体,不可能长久地吸引注意,除非它是一个复杂的或是移动的物体,能够引起许多不同的知觉反应。换句话说,一个简单而又不变的物体不能长久地吸引注意。我们会适应它,之后,其他的某些东西就会取而代之而轮流获得优势,并吸引着我们的注意。

    这一事实在两个鲜明对比的视野之间的竞争中,或是在对一幅两可图的两种解释之间的拮抗中,表现得极为精确。在双眼视觉的竞争中,更加明亮或更加突出的那个颜色在开始时拥有优势,并把另外一个颜色排除到意识知觉之外。但是,后者不久就获得了优势并排斥前者。在这个情况中,第一个反应逐渐变得疲劳,或者不如说,其中消极适应逐步形成从而对抗它。在两可图的情况中,练习律首先发挥作用,所以,那两可之图,就被知觉为在过去最经常地呈现为这个两可图的外观的那个物体。但是,在两可图的知觉中,同样也会产生疲劳或消极适应,因此,那最常见的解释就失去了优势,暂且让步于不那么常见的解释,这种解释只出现在疲劳或消极适应对常见解释起作用的时候。在这个例子中,用消极适应概念来解释,可能比用疲劳概念来解释要更好一些。至少在有些情况下,将最初知觉到的对象排除出意识之外,这很难被解释为是疲劳的结果。比如说,在我适应了闹钟的声音之后,如果它突然停止,我会一下子“惊醒”,并预感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什么事情。如果我只是对反复出现的噪声感到疲劳了,那么,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因为疲劳意味着我的处理噪声的机制失去作用了————就像保险丝烧坏了。然后,刺激的作用就停止了,因而也就不会产生突发的反应,而只是给疲劳的机制一个逐渐恢复的机会。但是,对噪声的消极适应的概念,可以很合理地意味着以下情况:一定有某个机制在处理噪声刺激,它处理噪声的方式又不干涉其他那些更加有意识的过程,而只是随着其周期性的循环而有节奏地处理噪声。因而,一旦噪声停止,这个机制因为接收不到它“起而应付”(rising to meet)的刺激,就会给其他活跃的机制以震动,从而在它们的活动中产生一种突发的干扰。无论如何,对于优势从一个刺激转移到另一个刺激、从一种反应转移到另一种反应的很多情况,疲劳或适应似乎是一种很好的解释。

    关于优势从一种反应到另一种反应的转移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我们在上文有关学习问题的讨论中已经提到了。当第一的反应的结果是痛苦的或是被抑制了,那么,它至少会暂时地失去其优势,并让位于其他的反应。

    驱力作为选择动因

    当我们认真地考虑驱力作为选择的动因这最后一项时,我们将直指选择的最典型的特征。在这种情况中,抑制作用剥夺了一种反应趋势最初具有的优势,并将这一优势转移给另一种反应趋势。一个抑制,就意味着一种朝着特定方向的倾向性。举例来说,失败意味着一个目标没有达到。所以,当猫想从笼子的栅栏间钻出来却遇阻时,它便转向其他的攻击点。它之所以这么做,总的来说,就是因为它想逃出去。正是想逃出迷笼并获得放在迷笼外的食物的这个倾向————且不管这种倾向在猫的意识里会以何种形式而存在————控制了它对实验情境中的各种刺激特征的反应方式。没有这种倾向,它就不会像它在实验中实际表现的那样针对迷笼的不同部分采取不同的攻击行为,也不会不知疲倦地从一种反应转移到另一种反应,直到最后碰到某种反应而成功逃脱。这种逃脱的趋势实际上构成一个机制,并受到在笼内的拘禁和在笼外的食物作为刺激的唤起,从而表现为不同的反应行为。这个机制一旦被唤起,但又不能立即得到满足时,它就成为猫在面对迷笼的不同结构部位时产生各种特定反应的机制的一种驱力。它构成一些特定反应的强化(reinforce-ment),一个接一个地对这些反应加以选择;同时它还构成对其他反应的抑制,例如,阻止猫在迷笼内任何它感觉舒适的地方躺下。总之,对反应而言,驱力构成一种选择动因、一种控制动因。

    在前面提到过的另一个动物实验中,我们也看到了同样的情况。一只老鼠,在最初被放进一个陌生的迷津时,会以探索的方式对迷津情境进行反应。但是,一旦它找到食物,它的行为就很不相同了,它不再随意地探索,而是急切而匆忙地直奔食物。它已经有了食物作为驱力,正是这个驱力,既排除了其他那些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驱力就应该优先得到执行的反应,又极大地增加了直奔食物的行为的力度。

    驱力作为一种选择力量,在人类行为的每一个阶段都清晰可见,而且在对情境的观察和心理加工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当我们身处一个呈现出复杂面貌的情境中时,我们应该观察什么,这不仅取决于以下两类因素,即一方面是某一刺激物的强度、其出现的突然程度以及它的运动等等,另一方面是过去已经形成的注意习惯,而且更主要地还取决于当时占支配地位的兴趣。当前的兴趣构成一个驱力,正是这个驱力将情境中的某些事物选定为观察的对象。兴趣有时候表现为一个确定的问题形式,而这个问题所涉及的那些对象,虽然在此前曾上百次地被忽略过,现在却一下子进入我们的注意。举例来说,对于一个初学植物学的人来说,各种问题,不管是别人向他提出的问题,还是他自己想到的问题,使得他注意观察各种植物及其组成部分,而这些植物及其组成部分,虽然在他此前的全部生活中都一直出现在他面前,但却从未引起他的注意而被忽视了。在科学中,关于问题意识作为准确的观察的促进因素的重要性,早已得到充分认识。为了确保你所要的事实的可靠性,你就必须早有准备,并努力地去寻找这些事实。观察要是没有准备,一般来说总是不可靠的。我们若要成为科学的观察者,那么,只是带有泛泛的观察意向走出去置身自然中,那是远远不够的;相反,我们必须首先在心中形成问题,然后带着这些问题去观察自然,才能获得对这些问题的解答。对一个事物的泛泛而谈的一般熟悉,就像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对不同事物的熟悉那样,这不能使一个人具有作为关于那个事物的科学家的资格。一个人关于一个熟悉的事物所具有的知识,最后将证明不是关于这个事物的确切的知识。这是因为,他仅仅满足于对那个事物的浮于表面的非常粗略的观察,从此以后又认为他所观察到的就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们确定无疑地把问题称为一种驱力,它引起某些不能单靠外部物体引起的活动。它强化着某些物体的影响力,同时又顺便抑制其他物体的影响力,因为受某一问题驱使的观察,只是相对于获得那个问题的答案,同时忽视与那个问题的答案无关的其他因素而言,才是敏锐的。

    其实,在上例中,与其说是问题构成了敏锐观察的驱力,不如说好奇心才是敏锐观察的驱力。当然,当我们这么说时,并不是指作为一般动机的好奇心,而是指对一些特定事物的好奇心。“好奇心”听起来更像是推动对一切事物之观察的一般动机。确实也存在着一种一般的探索倾向,正是这种倾向特别引导儿童去探寻新奇的事物。但是,就兴趣和问题而言,其本质在于其特殊的指向性。正是对特定种类的事物,以及关于这类事物的特定问题感兴趣的能力,才能引起系统的和艰苦的观察。引导科学家从事他那伟大的观察活动的动力,并不是幕后的一些模糊的力量,而是与对事物的实际的感知和理解密切相关。也就是说,对某一类事物的兴趣,总是内在于处理那一类事物的机制之中,并为之所固有。所以,不是一般好奇心,而是对特定种类的事物的兴趣,提供了观察活动的驱力。

    在心理活动中,选择的因素非常重要。关于更原始的思维活动,留待下一章中讨论,这里我们将考虑的,是那些平常的和顺畅进行的心理活动。习惯和先已形成的联想在这里很重要,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样的结论,即这些形式的心理活动完全是对所呈现的情境的无意识反应,而不需要内在驱力和选择动因。然而,这是完全不正确的。举例来说,乘法表和加法表中的计算对训练有素者来说几乎是自动化的。但是问题在于,任何两个数字,如5和8,都与它们的总和和它们的乘积有关联。这是交替反应的情况,问题是计算者如何做到运用正确的关联来完成手边的工作。设想在你面前有按加法或按乘法的例子中的形式排列的几组一位数,假如你对自己说,“把这些数相加”,那么你会发现,一看到这些数字就立即想到了它们的和。但是,如果你对自己说“把这些相乘”,相同的数字则会使人想起它们的积。显然,相加或相乘的意向在接入一组关联的同时也断开另一组关联。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动因通常被称作“心理定势”(mental set)或是适应。计算者的算术机制可以比喻为一个可以调节的机器,可以被设定为几种算法操作中的任何一种。当一种调节经过训练变得很熟练时,它本身就几乎是自动化的了,因而无需太多意识的参与,但它的工作却是有效的。心理定势,或者说是执行特定操作或解决特定问题的意向,乃是一种驱力,它通过加强特定的关联连接并抑制其他的关联连接,从而施加选择影响。

    在阅读中,读者已经领会了的上下文就构成一种选择动因,它决定着具有若干不同的常见意思的某一个单词在这个上下文中应该暗示出哪一个意思,而且,它还做得相当完美,以至于读者在阅读到这个单词时只能想到这个词的正确的意思。假设有这么一个单词,共有六种常见的意思。若孤立地看这个单词,那么,它所暗示出来的,既可以是其中的这个意思,也可以是其中的另一个意思,依过去的练习等因素所决定的每一个意义联想的相对强度而定。但是,若在上下文中看这个单词,那么,无须求助于每一个意义联想的相对强度,它就能使人联想起一个特定的意思(即这个单词在这个上下文中所蕴含的那个意思)。当然,这种情况需要一个前提,即这个单词的六个意义联想都足够牢固而容易被想起。在这里,决定性的因素不是联想的过去历史,而是当前的上下文背景。这种意义上的选择因素,没有比在读小说或看戏剧中更明显的了。在阅读或看戏的过程中,读者或观众心里逐渐成形的故事情节的背景,对于阅读中的单词或表演中的动作给出正确的解释。若没有上下文或背景,这些单词或动作就可能会有很多不同的意思而导致读者或观众难以确定。对故事情节作为整体的理解,构成了阅读或看戏的驱力。正是这个驱力,不仅在读者或观众身上引导出相对于这些单词或动作单独出现而言的更大的兴趣和更多的心理活动,而且也选择着读者或观众对这些单词或动作的意义联想反应。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驱力在这里具有两种作用:对活动的一般刺激;对那实际活跃起来的特定活动的选择。

    在运动行为(motor behavior)及一般而言的生活活动中,驱力的这两种作用都有明显的表现。在某一项运动活动中,某种类似于“上下文”的东西,从活动的巨大的库存中选择适合于活动情境的行为活动。比如说,一个球员可以对传向他的球做几乎无数可能的事情,但是,除非他“昏了头”,他只会做出一件适合于整个运动情境要求他做的事情。在日常生活中,礼仪意味着同样性质的对行为活动的控制,即只能做那些被认为是相关的生活情境要求做的事情。对某一事态的理解意味着某一特定的“心理框架”(frame of mind),这个框架喜欢将特定的行为活动执行起来,同时又排除另外一些行为活动。无疑,选择的因素在广泛的生活活动中也起着作用,其作用的方式,与它在相对狭隘的活动比如说计算活动中起作用的方式,几乎是相同的,虽然它在前一类活动中起作用的效果,不如在后一类活动中起作用的效果那么明确可辨。

    回顾以上关于选择因素的讨论,读者自然会产生这样一个印象,即以上讨论主要是针对选择及其作用方式的,而关于究竟是什么在进行选择,则几乎没有讨论。那么,选择动因究竟是什么呢?实际上,上文全部讨论的要点在于说明,并不存在一个专门进行选择的动因,没有任何一个选择因素是专门进行选择的。一个指向某一完成反应的趋势,就起到了选择动因的作用,但它同时也是一个指向某种确定的结果的趋势。一个兴趣就起到了选择动因的作用,但它同时也是对某一个或某一类特定事物的兴趣。一个问题就起到了选择动因的作用,但是,任何一个问题总有它自己特殊的内容。一个上下文背景起到了选择动因的作用,但这个上下文背景意味着一个具体的故事情节,这个故事情节本身又有其特殊的特征。选择动因有很多,其中每一个动因都是一个趋势或兴趣。选择性是任何一个趋势或兴趣都具有的特征,而不是某个抽象的、与特殊趋势并存的一般动因所具有的特征。这个回顾的总结,无非是对上文讨论内容的概要的复述,目的就是想说明,每一个驱力同时也是一个机制,而每一个机制也完全可以是一个驱力。

    当然,这个学说并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样似乎意味着,人格仅仅是各种不同趋势的单纯的聚集,而没有任何组织,不受任何控制。在个体的生命中,有些趋势和兴趣要比其他的趋势和兴趣更加强烈,一个完好地整合的人格围绕其主导动机(master motives)而被组织起来,而这些主导动机在与其他动机或趋势的关系中起着选择动因的作用。很少有如此彻底地完整的人格,以至于通常从属的趋势不能哪怕是偶尔脱离控制,暂时以自己的方式选择适合自己的事物,并与通常的主导动机相对立。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悔恨和失败感就会接踵而至,同时伴生一种保卫主导动机的努力,以免将来与主导动机相对立的其他动机再次脱离主导动机而独立行事。或许可以说,永远也没有通向人格之彻底整合的皇家大道。但是,我们却可以从以下事实中汲取智慧:主导动机绝不单纯是抽象的选择动因和控制动因,而是一些拥有确定内容的兴趣。因此,要强化某一动机,就需要对这个动机所指向的那个事物变得更加感兴趣。举个例子:要控制好那经常妨碍家庭生活的容易激怒的趋势,最好的建议就是变得对事件的另一面感兴趣,从对方的角度来看一看那有可能引起争执的事情。当你尝试这样做的时候,你可能会经历一定的内心抵抗。当我们尝试采取别人的观点的时候,我们在内心往往伴生一种卑微感和人格解体(de-personalization)的感觉。这些感觉缘起于这样一个事实,即一个人的人格很大程度上是在与其他人的对立关系中被塑造成型的。我们“感谢上帝,把我们塑造得不是其他族人那样”。然而,对另一个人的兴趣发生兴趣,某种意义上就意味着一个人自己人格的拓展,同时也意味着获得了那些适合于在一个群体的生活中充当选择动因的主导动机。

    * * *

    注释

    [1]Behavior of the Lower Organisms,New York,1906.

    [2]参见他的Integrative Action of the Nervous System,New York,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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