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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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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阁的面貌————至6月13日造反失败内阁的初期行动

    内阁的组成如下:巴罗任总理兼司法部长,帕西任财政部长,吕利埃尔任陆军部长,特拉西任海军部长,拉克罗斯任公共工程部部长,法卢任国民教育部长,迪福尔任内政部长,朗瑞内任农业部长 【18】 ,我任外交部长。只有迪福尔、朗瑞内和我是新任的部长,其他几位都是上届内阁 【19】 的留任者。

    帕西有真才实学,但气派不够。他为人耿直,说话不拐弯抹角,有讽刺口吻,容易得罪人,说他这是出于正义,不如说是他技巧不够。但他在必须切实行动的时候,比他专靠嘴皮子说教的时候更重视正义,而他在不想行动的时候就喜欢发表悖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卓越的健谈家,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在陈述困难事件的发生原因和将要产生的结果时轻易地对事件的解决表示放心的人 【20】 。在最后看到政局的前途非常暗淡的时候,他依然会微笑而安然地说:现在已经几乎没有拯救我们的办法,而只有等待社会的全面崩溃了。总之,他是一位既有知识又有经验的部长,为人诚实,有久经考验的勇气,既不会屈服又不会出卖朋友。他的思想,他的感情,他与迪福尔的旧谊,特别是他对梯也尔的强烈敌视,保证了我们对他的信任。

    吕利埃尔参加过政党,而尚加尼埃 【21】 的所属党派尚不清楚,但他们都是保王派和极端保守派分子。后者是一个只想留任陆军部长的大兵。我们初次见面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他出任巴黎驻军司令而引起的对他的极端猜疑,因为这个职务要与多数派领袖经常联系,对总统有影响。这一切必然使吕利埃尔站到我们这方面来,并奋力依靠我们。

    特拉西天生性格软弱,最初封闭在他父亲加于他身上的思想教育的非常有体系的和非常绝对的理论的框架内,而且自己也固守这种理论。但后来,由于长期接触日常的事实和受到革命的影响,这个坚硬的外壳好像已被打破,而不再受没有根基的智力和软弱的心灵的支配,但依然诚实和忠厚。

    拉克罗斯是一个不幸的人,命运和德行都相当不好,在旧的王朝反对派中也是很粗鄙的人,二月革命偶然把他推上政治的领导行列,对于出任部长并非没有兴趣。他主动靠近我们,但同时也设法以小小的服务和阿谀逢迎得到共和国总统的信赖。说实在的,他这样的人也很难再得到其他照顾,因为他是一个少见的无能之辈,什么真本事也没有。人们曾谴责我们让特拉西和拉克罗斯这样无能的人同我们一起入阁,而这种谴责是对的。这也是内阁不能很好运作的一大原因。不仅因为他们没有行政能力,而且还因为他们的人所共知的不能胜任,可以说由于总要更换他们而造成了经常的内阁危机。

    至于巴罗,无论从感情的深处来说还是从思想的深处来说,他自然同我们站在一边。他的昔日的自由主义倾向,他的共和主义爱好,对他在议会中作为反对派的记忆,使我们同他结合起来。如果没有这种结合,他就可能非常遗憾地成为我们的敌对者。但是,他一旦站到我们中间,我们就应当信任他。

    综合以上所述,在内阁的全体成员中,只有法卢一个人在出发点、社会关系和倾向方面与我们不同;在内阁中,只有他以多数派首领的代表身份出现,或者毋宁说只是他觉得自己是多数派的代表,因为实际上,正如我在前面说过的,他在这里也像在其他地方一样,只代表教会。他的这种孤立地位,再加上他的隐蔽的政治目的,使他只得到我们之外去寻找支点。他一再努力把支点放在议会和总统身上,但也像他在做其他一切事情上一样,做得十分慎重和巧妙 【22】 。

    这样成立起来的内阁有一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它本身不是联合内阁,而是由联合起来的多数派的协助而执政的内阁。

    但另一方面,内阁也有很大的力量。这个力量是相似的根源、同一的本性、昔日的友谊、相互信赖和共同的目标给予各位阁员的。

    人们一定会问我:你们的共同目标是什么,你们想往何处去,你们想做什么。我们生活在人心这样动荡、这样不安的世界 【23】 上,我贸然代表我的朋友们回答这些问题可能有点自不量力。但我愿意以自己的名义来回答。当时我并没有像今天这样认为共和制政府是最适合法国的需要的。确切地说,我所理解的共和制政府,是要政府拥有经选举产生的行政权。在人民的习惯、传统和习俗保证行政权有广泛的实施基础的国家,行政权的不巩固在社会出现动荡时经常是革命的原因,而在社会安定时则是巨大灾难的原因。而且,我还一直认为,共和政体如果是一个不受制衡机构监督的政府,它虽然可以许诺很多,但它给予人民的自由还不如君主立宪政体。不过,我还是真诚地希望维护共和政体。尽管可以说法国还没有真正的共和主义者,但共和政体并非绝不可能实施,所以我尊重维护共和政体的尝试。

    因为对共和政体的建立还没有做任何准备,也没有适于建立它的良好条件,所以我更加希望维护共和政体。旧的王朝是大多数国民最嫌恶的。人民在革命中疲于奔命,而革命给予他们的许诺完全是空头支票,所以人民的一切政治激情都减弱了。而在这种减弱的过程中,法国只剩下一种还很活跃的激情,那就是憎恨旧制度和不信任他们认为是代表旧制度的旧特权阶级。这种感情经过历次革命保存下来,既未在革命中发生变化,又未在革命中消解。按照前人的说法,它就像一股清泉,乘着大海的波涛进入大海,既未与海水混合,又未消失在大海当中。至于奥尔良王朝,人们从这个王朝得到的感受,没有使人产生迅速回到这个王朝的巨大兴趣。这个王朝只能把整个上层阶级和神职人员重新投入敌对关系 【24】 之中,把政府的运作与独占利益仍然交给我18年来所见的无力管好法兰西的中产阶级而脱离人民。而且,它也没有为自己的胜利作任何准备。

    只有路易·拿破仑为取代共和政体作了准备,因为他已掌握政权。但是,他如果成功,除了出现一个轻视知识阶级,敌视自由并依靠阴谋家、骗子和走狗进行统治的杂种王朝,又能是什么呢?这样的结果绝不能称之为一场新的革命。

    共和政体的确很难维持下去,因为爱好共和政体的人大部分不能或无力管好共和政体,而能够建立和领导共和政体的人又嫌恶共和政体。但是,要打倒共和政体也相当困难。对共和政体的嫌恶,也像当时国内出现的其他一切爱憎一样,是模糊的。而且,人们之非难政府,并不是想找一个比它可爱的其他政府。三个互不让步而且彼此敌视的政党,谁也无力独立撑起共和政体,而一直争吵不休。在这个问题上,它们根本无法形成多数派。

    因此我认为,共和制政府如果脚踏实地,而且没有遭到难于联合起来的几个少数派的反对,又能稳健地、贤明地执政,则会在群众无能为力的状态下自己维持下去。因此,我不但没有试图反对它,反而决心捍卫它。几乎所有的阁僚都持同样的观点。迪福尔还相信我会对共和制度的良好运作和未来做出贡献。巴罗还说我历来尊重共和政体。而且,我们全体当时都表示坚决支持共和政体。这个共同的决心既是我们的团结标志,又是我们的旗帜。

    内阁组成后,我们全体阁员去谒见共和国总统。这是我初次走近总统身边。在这之前,我只是在制宪议会上从远处看见过他。他彬彬有礼地接待了我们。但我们不能待得太久,因为迪福尔反对他,对他竞选总统作过几乎是侮辱性的发言还不到6个月,而我和朗瑞内在选举总统时都是公然投他的反对者的票的。

    路易·拿破仑在我所叙述的这段历史的其余时间里具有巨大影响,所以我觉得在描述我的一批同时代人的时候,值得着重写一写他。我相信,在他的所有部长当中,或许在不愿参加他反对共和政体的阴谋的所有人当中,我也是最受他青睐,最能就近观察他和最能正确评论的人。

    路易·拿破仑的前期经历和独特的所作所为,使人们可以认为他不愧为卓越人物。这是我跟他接触时得到的第一印象。关于这一点,他的敌对者,或许还有他的朋友,在是否可以对他们所支持的参选政治家给予这样的称呼的时候有些犯难。他的大部分朋友在推选他的时候,实际上不是出于他有这种资格,而是出于认为他平凡。他们想把他当作可以随意利用和他也愿意叫人随时丢弃的工具。在这一点上,可以说他们犯了严重的错误。

    路易·拿破仑也有常人的一定感人之处:他平易近人,有人性,心地柔和甚至相当感人,不爱挑剔,人际关系很稳定,浑厚朴实,虽然出身可以使他无上自傲但为人却相当谦逊,重感情而轻怀恨。他能够感受友爱,对接近他的人也能施以友爱。他同人谈话的时候较少,而且多半不得要领。他没有引发他人谈话和同谈话人拉近关系的技巧。他不善于口述自己的观点,但有舞文弄墨的习惯,并有些以文学家自负。他爱隐讳,同一生中总搞阴谋的人爱隐讳一样深重,并因他不动声色和目光凝滞而得到加强。他的两只眼睛晦暗无光,就像安在轮船下层舱的厚玻璃,虽然可以透光,但往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他对危险毫不在乎,能在危机的日子里安然处之。同时,对于一些相当平凡的事,他又总是研究来研究去,拿不定主意。可以看到他经常改变路线:前进,徘徊,遇到重大损失时后退。国民选举他,是叫他敢作敢为;国民期待于他的,是大胆而不是慎重,所以他不该遇到损失就后退。有人说他耽于享乐,而对于享乐的选择不够高尚,对于一般享乐的这种热情和对安乐生活的这种爱好,随着权力的易于获得而更增强。这样,每天都在消耗他的精力,甚至减退他的野心。他的智慧缺乏条理,混乱,总是胡思乱想,以致时而要以拿破仑为榜样,时而借用社会主义理论,时而又想起他曾生活过的英国。他想学习或借用的东西多种多样,而且往往是互相对立的。他苦心孤诣地把这些东西收集在他的远离事实和生活的孤芳自赏之中,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梦想家和空想家。但是,当现实迫使他走出这种茫然而空洞的思维领域,以把精力用在实事求是的限界之内时,他的认识也可能正确,有时还相当细致,有广度,甚至有一定的深度。但这绝不会持久,而是往往要把稀奇古怪的想法放在正确的想法旁边备用。

    一般说来,通过长期观察和亲身接触,不难发现他的见识当中也有小小的狂妄才气,在想起他青年时期的不务正业而见到这种才气时,就可以找到不务正业的由来。

    总之,可以说他的成功和能力,除了借助环境的帮助之外,来于狂妄的才气大于理性,认为世界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舞台。在这样的世界上,最坏的剧本有时会演成最好的戏。如果路易·拿破仑是一位贤人 【25】 或者是一位天才,他绝不会当上共和国总统。

    时势制造明星。他坚信自己是命运的工具,是时代所必要的人。我一直认为,他确实是相信他的权力是合法的;但我认为,路易十世从来没有确信自己的地位是合法的,而且他也没有能力为自己的确信找出理论根据,因为即使他对人民抱有一种抽象的爱,也不会对自由太感兴趣。在政治方面,路易·拿破仑的精神的基本特点,是憎恨和轻视议会。在他看来,立宪君主制度甚至比共和制度还难以容忍 【26】 。他的拿破仑这个名字使他产生的无限自豪,虽然使他愿意服从国民,但又使他产生不想受国会影响的思想。

    路易·拿破仑在没有获得权力之前,有一段时间努力效仿平庸的君主,这样的君主自然爱护其仆从,同一些小冒险分子、破产户、失意者和公子哥儿20多年在一起搞阴谋的生活经历,使这些人在此期间都能自觉地成为他的追随者或共谋者。而他本人,则通过奇妙的手法学会了可以使自己成为冒险家或侥幸的君主。他继续同这些末流人士在一起花天酒地,而不再过正常的生活了。我认为,他除了写文章,描述那些长期与他在思想上共鸣,在梦中都与他胡混在一起的人物,就难于表达自己的思想,而同这些末流人士的经常往来,一般又使他同有风趣的很难打交道的人接触。另外,他也希望自己的人格和事业能得到众人的尊重(就像他的人格和事业能够产生这种尊重一样)。他不愿意依靠自己的能力去独立行动。他要求人们相信他的星相,盲目崇拜他的命运。因此,只有通过他的亲密追随者和特别友人形成的集团,才能接近他。尚加尼埃将军当时就这个集团对我说过,差不多可以用骗子和混蛋这两个合辙押韵的词合称他们而给他们定性。总之,虽然不能说这一族类的成员大部分是男流氓和坏女人 【27】 ,但他们通常不如其亲信。

    国家需要首领,想起法国有过拿破仑那样的权威,就把他这样的人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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