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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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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芒什省竞选————地方的情况————大选

    众所周知,芒什省的居民几乎都是农业人口。这里,没有大城市,制造业也很少,除了瑟堡,没有工人大量集中的城镇。最初,这里的人似乎不知道发生了革命。后来,上层阶级很快就屈服于这一打击,下层阶级只是稍微感到冲击。一般来说,农业人口比其他阶级人口接受政治影响要慢,但一旦接受就能坚持到最后。他们起来行动在最后,而消沉下去也在最后。我的乡下土地的管理人是个老农民,他在2月24日后不久写信告诉我乡间发生的事情时说道:“人人都在说,如果路易·菲力浦被推翻,那是好事,也是他罪有应得……”他们对这场革命的道义感,完全表达在这里。但是,当他们听说巴黎完全是一片混乱,又要征收新税,全面战争迫在眉睫,看到商业休业,金币又要被埋在地下,特别是所有制的原则受到攻击的时候,他们清楚地感到问题不在路易·菲力浦的存在与否,而在其他方面。

    恐怖,最初只限于社会的上层,现在已蔓延到民众阶级的底层,而且一种全面的恐怖已席卷全国。我在3月中旬回到乡下的时候,就感到乡间处于这种情况。我立即被一种既使我吃惊又使我高兴的情景所感动。不错,一种煽动群众闹事的运动,正风行在城市的工人当中;而在农村,所有的土地所有者,不论他们的出身、经历、教育、财产如何,都互相携起手来,好像形成一个整体 【48】 。以前的意见分歧,以前的身份和财产的对立,都不再为人们所重视。农民和富人之间,贵族和资产者之间,不再有猜疑和互不服气的情形,而只有相互信赖、尊重和彼此爱慕之情了。在享有所有权的人们中间,所有权变成一种使他们友好的纽带。虽然有钱的人年龄都比较大,而生活不太富裕的人年龄都比较小,但在保卫共同的财产继承权上利益一致,所以相互亲如兄弟。由于在法国大革命时土地持有者的数量无限增加,所以全体居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庞大的土地所有者家族的一员了。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情形,也没有人在法国见到有人回忆过此事。经验已经证明:这种在所有制上的利益相同而产生的联合,并不像它表现的那样亲密;旧有的党派和不同的阶级与其说是混为一体,不如说是彼此并列而各自独立了 【49】 ;恐惧对他们就像对坚固的物体发生机械作用那样发生作用,只是在恐惧继续存在的条件下他们才彼此联合,而一旦恐惧缓和,他们又彼此分开了。

    此外,在他们联合的最初时刻,我也没有看到他们提出过些微的可以称之为真正的政治观点的意见。他们说,共和制政府已立即成为不仅是最好的,而且是法国可能想出的唯一的政府;王党派的希望和哀怨已在人们的心中消失,再也找不到它们曾在人们的心中占有过的位置。共和国尊重人身和财产的安全,人们认为它是合法的。写到这里之后,我发现有一个现象最使我震惊,那就是普遍的憎恶与首先发生在巴黎的普遍的恐怖混合在一起。在法国,地方与巴黎及那里的中央政权的对立情绪,与英国的情形有些类似。但英国人是对他们的贵族政府有对立情绪,他们有时焦急地哀怜政府 【50】 ,又经常以嫉妒的心情看待政府,但他们的内心还是爱政府的,因为他们总是希望使政权 【51】 为自己的个人利益服务。这次,巴黎和以它的名义说话的人过于滥用自己的权力,好像很少考虑其他地方的利益,以致一种摆脱了束缚而终于可以自己行动 【52】 的思想,浮现在从来没有这种思想的许多人的脑里。不错,群众有一些漠然的不敢明确表达的愿望,一些兴之所至的和表现得不够确切的激情,而我对这种愿望和激情并不持有太多的期望和太多的恐惧。这些新的感情随即变成选举热。人们欢迎选举,并欲选举反对巴黎的煽动闹事的人。人们所以产生这种想法,不是想通过选举行使自己的权利,而是把选举当作可以用来反对巴黎的危险的最小手段。

    我来到一个名叫瓦洛涅的小镇。这里是我的影响的天然中心,我立即开始了解地方的情况,展开争取提名为候选人的活动。我很快发现,如果我到其他地方竞选,即使我热情很高,也没有竞选成功的希望。我渴望当选。但在政务如此困难和处在危机的条件下,我也轻松地抱着落选的思想,能在静等失败的状态中保持冷静、清醒和自尊,不做当时流行的但我不会做的 【53】 疯狂事。在获得成功的激情中,我没有做一件疯狂的事和说一句疯狂的话。

    候选人在当地到处游说,从这一讲台到那一讲台宣传他们的反对共和制的主张。我拒绝到我的选区以外的其他选区去发表演说。每个小城镇都有自己的俱乐部,俱乐部要求候选人解释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提出竞选纲领。我对这种蛮横无理的要求,一概拒绝答复。这样的拒绝可以表示轻视,又可以是在新的当权者面前表示自己的尊严和独立。人们更喜欢我的反抗态度,而不喜欢其他候选人的奉迎态度。

    于是,我只开始作巡回讲演,在省内张贴我的竞选材料。

    大部分竞选者还使用 【54】 92年的老手法,在文章中称各界人士为“公民们”,并向他们致以“友好敬意”。我完全不想用这些旧的革命道具。我在巡回讲演中,开头用“诸位先生”称呼选民,以向他们表示深厚的敬意结束讲演 【55】 。我向选民们说:“我不是来恳请你们投我的票,而只是来接受故乡父老的指示;我要做你们的平静安乐时代的代表,而在这个动乱四起而且可能演成重大危险的时代,我的名誉也不允许我拒绝出任代表 【56】 。这就是我首先要向诸位说的。”我又补充说:“我对七月王朝所作的宣誓,已经一直忠实到最后,而对我没有尽力而成立的共和国,我也将给予大力的支持,我不仅要它存在下去,而且要它永久长存。”接着我又说:“问题在于什么样的共和国。有的人把共和国理解为以自由的名义行使的专政,有的人认为共和国不仅改变政治制度,而且也在改变社会本身,还有的人相信共和国应当是征服者和宣传家。我不这样看共和国。如果你们也这样看共和国,我就对你们没有任何帮助,因为我的意见同大家的不一致。但是,如果大家对共和国的理解同我的一致,你们就可以期待我将全心全意为既是我的、又是你们的事业的胜利而努力。”

    在革命的时候没有表示恐惧的人士,有军队中的王族这样一些人,他们在帮助革命建立正常的秩序方面起了很大作用,因为所占的特殊地位自然使他们不同于他人,而且受到人们的重视 【57】 。我的巡回讲演获得我自己都感到吃惊的成功,使我几天之内就成为芒什省的最有威望的人,把各方面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这里来。曾与我为敌而且反对共和国的我的旧政敌,甚至保守派人士和旧政府的一些人,也大批来到我处,他们不仅保证我当选,而且一切都服从我的见解。

    就在这个时候,召开了瓦洛尼区选民筹备工作会议,我和其他候选人都参加了会议,会场设在一个改成菜市场的库房里,主席团在紧里面,两侧为候选人安放一些教师用的椅子。后来这些椅子搭成讲坛。会议主席是瓦洛尼中学的一位科学教师,他十分威严地高声但又很尊敬地对我说:“托克维尔公民,我现在通知你大家向你提出的、而且也是你必须回答的问题。”对此,我以无拘无束的口气回答说:“主席先生,我听到了您的传达。”

    有一位议会的雄辩家,我不想说出他的名字,有一天他对我说:“我亲爱的朋友,你要知道,只有一个方法能在讲台上发好言,那就是一登上讲台,就确信自己比任何人都有才华。”我一直觉得,在我们一些大的政治集会上,对我来说,说比做容易。我也可以坦白,在选举集会上,这个建议也相当容易实行,而且我也应用多次 【58】 。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有才华,而且不久就发现,只有我理解选民们想要解决的问题和他们想说的政治语言,而且很难指出我比对立的候选人解释得低劣和难懂;对立的候选人用一些他们认为最迫切的问题为难我,像连珠炮似地向我打来;而我则对他们的提问一一解答,这些回答有时并不是很刺激人的,也经常使他们很尴尬难堪。他们认为我最难解答的问题,是关于宴会运动的事情。大家知道,我压根儿就没想参加这种危险的运动。我的一些政界朋友,曾强烈谴责我在那种环境下远离宴会运动,而且有些人至今仍在怀恨我,尽管革命已经为我提供了证据 【59】 ,或许因为革命把这个证据作得太好了。他们问我:“你为什么在宴会运动中不与反对派同步?”我毫不客气地回答说:“我可以找一个不参加宴会运动的托词,但我喜欢把我的真正动机讲给你们:因为我不想革命,所以我不愿意参加宴会运动。我敢说,参加这一宴会运动的几乎所有的人,如果也能像我看清事件将产生什么后果,他们是不会前去参加的。因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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