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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其他澳洲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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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则采取了相反的做法。在另一些案例中,这种分裂现象并不能被直接地观察到,而体现在把源自同一氏族的那些次氏族联合在一起的逻辑关系之中。对此,我们将结合某些美洲社会的例子,在下文进行专门的讨论。 [101]

    我们很容易看到,这种分裂将会给分类带来怎样的变化。只要那些出自同一原初氏族的次氏族还保留着对共同起源的记忆,它们就会感到它们是亲戚和盟友,就会感到它们只是同一个整体的不同部分。因此,它们的图腾以及分归这些图腾的事物,就仍然在一定程度上从属于整个氏族的共同图腾。然而,时光流逝,这种情感亦会随之消失。每个环节的独立性日趋增强,这种独立性最终变成了完全的自主性。而把所有这些氏族和次氏族联合成一个胞族的纽带,则更容易松弛下来。最后,整个社会化作了分立出去的一个个自主的小群体,它们完全平等,彼此互不隶属。结果,自然而然地也导致了分类的变化。属于每个次级分支的各种事物,而今形成了许多完全处在同一水平上的相互分立的属,所有等级的迹象统统消失了。不难想象,在这些小氏族中,还会留有原有等级的痕迹。以前与次图腾有关的那些事物,在这个次图腾变成图腾以后,仍然会继续从属于它。不过,首先,由于这些小群体是分裂而成的,所以分归它的东西不可能那么多。其次,无论分归它的东西实际上有多少,每个次图腾最终都将晋升到图腾的尊贵地位,各个种和从属于种的各个变种都将成为主要的属。所以,旧有的分类将让位于不带任何内部组织的简单划分,让位于一种“按人头”(per capita)而不是按起源对事物进行的划分。不过,与此同时,由于这种分类是在为数众多的群体之间进行的,所以它实际上依然会囊括整个宇宙。

    阿兰达社会正处在这种情形之中。他们没有完全的分类,没有整合的体系。然而,我们却看到斯宾塞和吉兰这样写道:“事实上,在土著人所占据的地区中,无论是生物还是非生物,几乎没有一样东西的名字,是未曾被用作某个图腾群体的名字的。” [102] 他们在著作中提到了54个物种,作为54个图腾群体的图腾;而且,这两位作者并没有打算提出一个完整的图腾清单,如果我们把散见于书中各处所指出的图腾也算上的话,那么图腾的数目无疑远远不止于此。 [103] 而阿兰达肯定是分裂进程已经达到极至状态的部落之一;因为,随着这个社会结构的变化,所有能够使之受到约束的藩篱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在我们已经描述过的某些原因的影响下 [104] ,阿兰达的图腾群体很早就放弃了他们先前曾经囿于其中的自然框架,这个自然框架即是胞族的框架,它一度曾是该部落的骨骼。于是,阿兰达的图腾群体不再严格地定位在一个特定的二分之一部落中,而是在整个社会的范围内自由扩散。就这样,它们变得与有规则的社会组织格格不入,差不多降低到了私人联合体这样一种水平上来,几乎可以无穷无尽地增殖和细分。

    这种分崩离析的状况还在继续。实际上,正像斯宾塞和吉兰所说的那样,确实有一些物种在图腾等级体系中的地位还很不确定;还无法知道它们究竟是主图腾还是次图腾。 [105] 这意味着那些群体还处在变动的状态中,就像沃乔巴卢克的氏族一样。另一方面,目前,在相互独立的氏族图腾之间,有时候也存在着某种联系,能够表明它们从前肯定是被划分到同一氏族之中的。hakea花和山猫就属于这种情况。山猫人刻在储灵珈上的标记所表现的,或单纯表现的是开着hakea花的树。 [106] 根据神话,山猫在上古时代曾经以hakea花为食;而原初的图腾群体往往都被认定以其图腾为生。 [107] 这说明,hakea花和山猫并非从一开始就是互不相干的两种事物,而只是到了包含着它们的单一氏族发生分裂以后,它们才变得陌生起来的。李树氏族似乎也可以追溯到同一个复杂的氏族:花-山猫氏族。 [108] 还有好多个动物物种以及其他的图腾,尤其是小鼠图腾 [109] ,都是从蜥蜴图腾中分离出来的 [110] 。因此,我们可以断定,原始组织经历了一场至今仍在继续全面解体和分裂的过程。

    既然如此,如果我们在阿兰达不再能够找到一个完整的分类体系,就不是因为那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体系,而是因为伴随着氏族的支离破碎,这个体系已经土崩瓦解了。而今我们所见到的情况,只反映了该部落图腾组织的当前状态,它进一步证明了这两类事实具有相互统一的密切关系。更何况,原有体系也不是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见到的迹象就杳无踪迹了。我们已经提到过,在阿兰达神话中还有它的遗迹可寻。而事物在氏族间的分配方式也许是一个更好的见证。就像我们已经讨论过的完整分类一样,在阿兰达也常常有某种图腾以外的事物与图腾联系在一起,这些都是包容关系的最后残余。例如,蛙氏族就与桉树有着独特的联系 [111] ;而水鸡则跟水相关 [112] 。我们已经看到,在水图腾和火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而与此同时,与火联系在一起的还有桉属植物的树枝、荒漠植物的红花 [113] 、号角声、热,以及爱 [114] 。胡须被附于袋鼬图腾 [115] ,眼病则跟苍蝇图腾有关 [116] 。最常见的情况是,与图腾有这种关系的动物是一只鸟。 [117] 有一种小黑鸟,名叫Alatipa,它的伙伴是蜜蚁,而蜜蚁像它一样,都生活在“mulga”灌木上 [118] ;另一种叫Alpirtaka的小鸟也是如此,它也要寻找这种栖居在树上的小虫 [119] 。一种叫作Thippa-Thippa的鸟是蜥蜴的盟友。 [120] 而名为Irriakura的植物则以环颈鹦鹉为其同好。 [121] 维切提蛴螬氏族的人不吃某些被称之为他们的同伴(quathari,斯宾塞和吉兰译作“伴侣”)的鸟。 [122] 袋鼠图腾有两种从属于它的鸟 [123] ,鸸鹋图腾也一样 [124] 。故此,我们可以明确指出,这种关联确实是先前分类的遗迹,这些联系在一起的动物曾经同属于一个图腾。根据传说,Kartwungawunga鸟以前曾经是吃袋鼠的袋鼠人。与蜜蚁图腾有关的两种鸟从前也是蜜蚁。Unchurunqa是一种美丽的红色小鸟,它原本是属于鸸鹋氏族的。有四种蜥蜴组成了两对,每一对中的一只都同时既是另一只的伙伴,又是另一只的变形。 [125]

    最后,我们还有一个关键性的证据,可以证明阿兰达的分类的确是早期分类的变化形式,也就是说,在阿兰达部落中,我们可以发现一系列中间状态,借助这种中间状态,阿兰达的分类就能在几乎不打破连续性的情况下,与甘比尔山的典型类型联系起来。津吉利人(Chingalee) [126] 是居住在澳洲北部地区[卡奔塔利亚湾(Gulf of Carpentaria)]的部落,在这个阿兰达的北方邻居那里,就像在阿兰达一样,我们发现事物也是极端分散在为数众多的、零零碎碎的氏族中的;据记载,图腾多达59个。与阿兰达相似,这些图腾群体也不再划归到胞族之下,而与部落所分成的两个胞族相互搭叠着。不过,这种散乱的局面并不是绝对的。各种事物并非随机地、无规则地分布在整个社会中,而是根据指定好了的确切原则分派给了特定的群体,哪怕这个群体同时属于不同的胞族。在这个部落中,每个胞族都分成四个姻族 [127] ;一个胞族中的每个姻族都只能和另一个胞族中的某个特定的姻族结亲,因而这两个姻族具有或可能具有相同的图腾。这样,这两个对应的姻族就共同包含了一组确定的图腾和事物,而其他群体则不包括这些图腾和事物。例如,属于Choongoora-chabalye这一对姻族的有各种鸽子、蚂蚁、黄蜂、蚊子、百脚虫、蜜蜂、草、蚱蜢和各种蛇等等;而某些星辰、太阳、云、雨、水鸡、朱鹮、雷、雕鹰、棕鹰、黑鸭等等则属于由Chowan姻族和Chowarding姻族形成的群体;风、闪电、月亮、蛙等等属于Chambeen-Changalla群体;有壳的水生动物、bilbi鼠、乌鸦、豪猪、袋鼠等等属于Chagarra-Chooaroo群体。于是乎,在一定意义上,事物仍然划归于确定的范畴。然而,既然每个范畴都是由分属于两个不同胞族的两个分部组成的,那么,这种范畴已经有了一点人为的意味,也不那么稳固了。

    同一地区的另一部落,使我们可以进一步把这些分类组织起来,并把它们看作是一个体系。在卡尔高(Culgoa)河流域的穆拉瓦里部落(Moorawaria)中 [128] ,氏族的分裂相对于阿兰达而言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实际上已经有152种事物被用来作为这些个氏族的图腾了。不过,还有数不胜数的大量事物,以固定的方式被划分到了两个胞族之中,即Ippai-Kumbo胞族和Kubi-Murri胞族 [129] 。因而,这个例子,既保留了氏族的极端分裂状态,又非常接近于古典类型。只要这个社会没有分散到这种程度,而是集中起来;只要这些四分五裂的氏族能够本着他们天然的亲和性重新联合成规模较大的群体,并且主图腾的数量也因之有所减少(即让现在作为图腾的那些事物处在从属于主图腾的地位上)————那么,我们就会准确地得到甘比尔山的体系。

    总之,纵然我们尚不能确凿地认定图腾制度必然隐含着这种划分事物的方式,但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分类方式在以图腾为基础组织起来的社会中是十分常见的。因而,在这种社会体系和这种逻辑体系之间,存在的是一条紧密的纽带,而绝不是偶然的联系。下面我们还将看到,其他那些表现出更大程度复杂性的分类形式,与这种原始的形式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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