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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道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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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的人生論要旨,備見於論語所講之「仁」與「知」。孔子的形上學,則備見於論語所講之「道」與「命」。

    道,亦稱為天道。命,亦稱為天命。所以必稱為「天道」與「天命」者,正見其已深入於一種形上的境界。

    道本指道路言,故莊子曰:「道行之而成。」韓昌黎亦曰:「由是而之焉之謂道。」但孔子所指之道,既不限於某一時,亦不限於某一人或某一羣人。孔子所意想中之道,乃一種超越於時代與人羣,普泛於時時與世世。換言之,孔子所意想中之道,乃包舉古往今來全人類歷史長程所當通行之大道。既是包舉全人類,亦即是一大自然。故此所謂道,雖曰「人道」,同時亦即是大自然之道,因此亦可謂之為「天道」。

    然此道,既超越於時時與人人,既包舉了古往今來各時代之全人羣,則試問此道,何以能入於某一時代某一人之心中,而獨為所發現?此在西方哲學家,亦僅自稱為愛智者,彼輩亦僅求如何獲得此發現,而未嘗眞信彼輩自己之確已獲得此發現,眞信彼輩自己之確已具知了此道。具此眞信者,則惟人類中之大教主,故釋迦宣揚此道,自稱上天下地,惟我獨尊。耶穌宣揚此道,則認為彼乃上帝之獨生子。孔子雖不自居為一大教主,然亦深信其自己之明具了此道。故其宣揚此道,雖不同於釋迦與耶穌,然孔子亦必曰:「天生德於予。」於是遂由道而牽連及於「命」。因孔子亦深信其所悟之道之大,則決非可以出於其本身之力而獲有此悟。

    子畏於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斯文猶言斯道。朱子注:「道之顯者謂之文,蓋禮樂制度之謂。不曰道而曰文,亦謙辭也。」朱子此注,似微有所未盡。何者?禮樂制度布於世,乃為道。若禮樂制度未布於世,即不成為禮樂制度。固不能謂禮樂制度而具備於某一人之身。然則所謂「文」者,當是所以行道之節次步驟,規模門類。自歷史言,文者,乃道之既存已顯之迹。自當前言,文者,乃道之推行措施之序。孔子身與斯文,若其得世而行道,乃始有禮樂制度可言。今孔子既未能得世行道,道具於身,未布於世,故僅曰文,不曰道,此非謙辭,乃實辭也。

    何以此超越於時時與人人之道,而獨明於某一時某一人之心?在孔子言之,此乃天意之未欲喪斯文。此即是天命也。故子貢稱孔子,亦曰「乃天命之將聖」,「將聖」即大聖。大聖亦何以異於人,而何以獨明具此大道?於是則推說之,曰:「此天命也。」然天命既使此大道明備於聖人之身,又何以不使此大道遂明備於聖人之世?豈遂有或人者出力以沮遏之,以使其不行乎?若使於某一時,有某一人者,能出力以沮遏此大道之行,則豈非此一人之力,遂更勝於聖人之道乎?然聖人之明備此道,則出於天命,則豈此一人之力,遂更勝於天乎?若果此一人之力可以勝天意,違天命,沮遏天道於不行,則所謂天,所謂道者,豈不將轉屈於此一人之力之下,又何以成其為天與道?故知若果是大道,可以行之世世與人人,則必無人者可以沮遏之,既曰無人可以沮遏之,故曰:「匡人其如予何」也。

    然既無人可以沮遏此大道,而大道何以仍終於不行?在釋迦,則說之曰:「此由眾生無始之積業」。在耶穌,則說之曰:「此由人類原始之罪惡」。而孔子,又不然。孔子不歸咎之於人,則說之為此仍是「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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