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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同时代弟子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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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神以教师的身份出场了(我们将在此继续我们的创作);他假扮为仆人。把一个他者、一个受到高度信任的人置于他的位置之上不能使他满意,就像一位高贵的国王不会满意于把一个最受信任的人置于其王国之中一样。不过神还有另外一个根据,在人与人之间苏格拉底式的关系是最高的、最真实的关系。假如神本人并未到场,那么一切都将成为苏格拉底式的,我们就不会遇到瞬间,而且还会错失悖谬。不过,神的仆人形象绝非伪装,而是一个真实的形象;它绝非“表象躯体”[1],而是一个实在的躯体。从神以全能的爱做出全能的决断成为仆人的那一刻起,可以说他在他自己的决断之中被俘获了,现在他非得坚持下去(我们在此将采用不十分严格的语辞),不管他愿意与否。他不能背叛自己,他并无此种可能性,就像那高贵的国王突然显现出自己毕竟还是国王一样。对国王来说,这一点(拥有这种可能)并非完美,它只显示出了他的无能为力和他的决断的无力:他没有能力真正成为他想成为的样子。尽管神不可能将任何他者置于自己的位置之上,但他却可以提前派出一个能够让学生警觉的人[2]。这位先行者对于神所要传授的东西自然一无所知;相对于神的教导而言,神的出场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本质事件。神以人的形象、也就是说以低下的仆人形象出场本身就是一种教导,并且神还必须亲自给予条件(参第一章),否则学生不可能理解任何东西。只有通过这样的一位先行者,学生才会有所警觉,不过仅此而已。

    不过,神扮作仆人的形象不是为了和人们开玩笑,他的意图也不是说他到人世间走一趟而不让任何人知道。想来他会让关于自身的某些东西得到理解,尽管为了顺应这种理解而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无法从本质上帮助那个未曾接受条件的人,因此这样的努力只是违背其意愿地在强迫他,它像把学生拉近那样地与之疏远了。他降格扮为仆人,可是他的出场并不是为了服务于某个特定的人,做着自己的“事”但却既不让他的主人、也不让同伴们知道他究竟是何许人;我们不敢把这样的愤怒加诸于神。他的仆人形象只意味着他是一个低下的人,一个既没有上好的衣服[3]、又没有其他世俗的优势使其从众人之中突显出来的低下的人。他没有与其他人区分开来,甚至当他降格为仆人的时候,他身后不计其数的天使们也没有看出他与其他人的区别[4]。尽管他是个低下之人,他的忧虑却与人们通常所有的不同。他将走自己的路,不为世俗财产的分割而操心[5],就像一个一无所有且不想拥有任何东西的人一样;他不为自己的食物发愁,第四章 同时代弟子的状况哲学片断就像天空的飞鸟[6];不为房子和家发愁,就像那些居无定所但却并不寻求它的人一样。他不关心陪伴死者到坟墓[7];不回头追求那些吸引了常人的注意力的东西[8];不与女人有染,为她所俘获而想取悦于她[9];他关切的只是弟子的爱[10]。所有这一切看起来十分美好,不过它们是否恰当呢?他是否超越了常人的生存状况呢?一个人像飞鸟一样无忧无虑,甚至不用像鸟儿那样四处觅食,因为他根本就不用为明天发愁[11],这是正确的吗?我们不可能以其他的方式来塑造神,可是我们的创作能证明什么呢?这种四处飘荡、每晚停留在所到之处的方式是否被允许?问题是,一个人真敢这样表现自己吗?不然的话,神就没有实现人性。如果他真能做到,他是敢于这么做的。如果他在服务于精神的时候迷失了自己,以至于他从来都没有过问吃喝问题,而且他可以肯定,这种匮乏不会使他分心,苦难也不会困扰他的身体并且使他后悔,也就是说,直到他想去理解更多的东西的时候,他才理解了孩提时代所学到的东西。如果他真敢这样做的话,他的建树就比百合花的安详自若[12]更为壮丽。

    于是,凭借升华了的对所行之事的专注,教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其中学生可能会被发现,而这样的人最可能来自地位较为低下的人群。因为那些聪明的和有学问的人会首先向他提出刁钻古怪的问题,邀请他参加学术研讨会,或者扔给他一个测试,然后才确保他有一个固定的职位和一个谋生之道。

    我们就让神在他出场的那座城市中(究竟是哪一座城市则无关紧要)四处活动[13]。只有他传授的道才是他唯一的生活必需品,是他的日常饮食[14];教导人们是他的工作,关心学生是工作后的休息[15]。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可是学生就是他的兄弟姊妹[16]。很快地,这一点很容易理解,关于他的名声四处传开了[17],它将把好奇的众人引入陷阱。无论这教师在何处现身,都会被众人包围着[18],他们好奇地看、好奇地听,想急切地告诉别人他们的所见所闻。这些好奇的民众算得上学生吗?绝对不是。或者假如说某座城市中的一位钦定教师秘密地到神那里,用辩论的方式来测试他的力量[19],那人算是学生吗?绝对不是。如果这帮乌合之众或那个钦定将教师会学到点什么的话,神在纯粹的苏格拉底的意义上来说就只不过是个偶因。

    现在,神的出场成了当天在市场上和每家每户、会堂和统治者的宫殿里的一则新闻[20],它成了许许多多无聊闲谈的由头,也许还是那些严肃反思的由头。可是对于学生来说,这则新闻并不是某种东西的由头,甚至都不是他怀着苏格拉底式的诚实而沉潜于自身之中的偶因。相反,这就是永恒,是永恒的开端。这则当天的新闻就是永恒的开端!如果神让自己出生在一家小客栈,用破布包裹起来,放到马槽里[21],这是一个比“当天的新闻是永恒的襁褓”更大的矛盾,但这就是他的真实形象,就像在假设的情况下一样,因此,瞬间实际上就是永恒的决断!假如神不给出理解这一切的条件,弟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点。而“神亲自给出条件”这一点我们此前是作为瞬间的后果而展开的,我们揭示出,瞬间就是悖谬,没有这一点我们无法向前,而只能返回到苏格拉底的立场。

    在此我们一定要留心,一切都变得清楚起来,对于同时代弟子来说还存在着一个历史的出发点的问题。假如我们在此不注意的话,后面的(第五章)困难将会变得无法解决,在那里我们将论及我们所称之为的“再传弟子”的情况。同时代弟子同样有一个关于永恒意识的历史出发点的问题;因为他与那个历史事件同时共在,这历史事件不会成为偶因的瞬间,而且它之于同时代人的兴趣不仅仅是历史性的,它将决定他的永恒福祉。这一点千真万确(让我们把结果颠倒过来),假如情况并非如此的话,那教师就不是神,而只是一个苏格拉底;而假如他并未像苏格拉底那样行事,他甚至连苏格拉底也算不上。

    那么,学生怎样才能与悖谬和谐相处呢?我们并没有说他将会理解悖谬,而只是说他明白这一切就是悖谬。这一切将如何发生呢?我们已经指出,它发生于理智与悖谬幸运地在瞬间之中相遇的时候;发生在理智让路、悖谬自由释放自己的时候;当其发生之时的第三方(因为这一切既不因理智而发生————理智被遣散了;也不因悖谬而发生————悖谬放弃了自己;因此它就是因别的东西而发生)就是幸福的激情,对此我们尚未命名,尽管对我们来说问题并不在于一个名字。这激情我们要称之为信仰。这激情很可能就是我们所谈到的由悖谬给出的那个条件。让我们不要忘记,假如悖谬不用给出条件,则学生原本就拥有之;可假如他原本拥有该条件,那他自己因此就是真理,而瞬间只不过是偶因的瞬间(参第一章)。

    同时代的学生很容易获得所有的历史信息。不过我们不要忘了,在事关神的出生的问题上,他与再传弟子的情况是一样的。因此,如果我们要强调这一历史知识的绝对准确性的话,我们只能得到一个人的准确情况,也就是那个生育了他的妇人。同时代学生很容易成为历史的见证人,可是不幸也正在于此————了解历史的细节、以见证人的可靠了解所有这一切并不能使见证人成为弟子。由此观之,这样的知识对他来说只是历史事件。这一点直接表明,在更具体的意义上说,历史事件是无关紧要的。在此我们可以让无知介入,让无知在某种程度上历史性地毁掉那个历史事件,将其一条条地毁掉;而只要瞬间仍然作为永恒的出发点存在,那个悖谬就是在场的。

    假如有一个同时代人,他为了追随那位教师而把睡眠时间减到了最低,他与那位教师形影不离,其紧密程度胜过了紧跟鲨鱼的一种小鱼[22]。假如他动用了上百个间谍为他服务,他们无处不在地秘密监视着教师,而他本人每天晚上都要向他们请教,结果他知道了有关教师的每一个细节,知道了他所说的话,知道他一天中的每个小时在什么地方,因为他的热情使他甚至将最无意义的东西都视为是至关重要的。这样的一个人物算得上是弟子吗?绝对不是。假如有人指责他缺乏历史可靠性,他会推卸责任[23],仅此而已。假如另外一个人,他只关心那位教师不时传授的东西。假如从教师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比每日的食物更为重要[24];假如他动用了百十来号人去捕捉那位教师所说出的每一个字节,以便不浪费一丁点儿东西[25];假如他小心翼翼地求证于这些东西,想以此得出一个关于其所授之道的最为可靠的版本,他因此就算是弟子了吗?绝对不是,就像柏拉图只是苏格拉底的弟子一样。假如有一个同时代人,他曾在国外生活,直到那教师的生命还剩下最后一两天的时候才返回故乡。再比如他因为生意的缘故,直到那教师快要咽气的最后一刻才得以相见。如果瞬间对他来说就是永恒的决断的话,这种历史的无知会阻止他成为弟子吗?对于第一位同时代人来说,那个人的生活仅是一个历史事件。对于第二位而言,那教师所传之道是他理解自身的偶因,而他则应该忘掉那位教师(参第一章);因为比之于永恒对自身的理解,关于那教师的知识只是偶然的、历史的知识,它事关记忆。只要永恒性与历史性彼此分立,历史事件就只是一个偶因。假如有个热情洋溢的学生[26]————他并没有努力要成为弟子,假如他高谈阔论说他欠了那教师些什么,结果他的颂辞几乎无法终止,其间的溢美之辞几乎无法评价。那么,倘若我们试图向他解释,那教师只不过是偶因,他定会生我们的气。不过,无论是他的颂辞还是他的愤怒对我们的反思都没有任何益处,因为这二者有一个共同的根源:他并无勇气去理解,但却不会缺少一种鲁莽劲去“超越”。像他那样大吹大擂,人们只能欺骗自己和他人,假如他能说服自己和他人他真有些思想————既然他要将之归功于另一个人。虽说一般而论礼貌无需破费,不过这个人的礼貌却是花了大价钱的,因为这种饱含泪水的或者把他人感动得流泪的热情洋溢的感激之辞是一种误解,这样的人所拥有的思想不能归功于他人,更别提那些空洞浅薄的言谈了。唉,多少人礼貌地把一切归功于苏格拉底,尽管他并不欠苏格拉底任何东西!因为那个最理解苏格拉底的人所理解的恰恰是他什么都不欠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希望的也是这个样子,而且能够这样希望也是美好的。那个自认欠了苏格拉底很多的人可以相当肯定地认为,苏格拉底将会很高兴地免去他的学费,因为苏格拉底肯定会沮丧地意识到,他本该给当事人一些流动资金以供利用。反之,假如这里的情况并非如我们所假设的是苏格拉底式的,那么弟子就该将一切归功于教师(这一点人们不可能归功于苏格拉底,既然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不能生产),而且这种关系不能以大吹大擂的方式来表现,而只能在幸福的激情当中表达,我们称这激情为信仰,其对象是悖谬,而悖谬又恰好统一了矛盾————这悖谬就是历史事件的永恒化和永恒的历史化。每一个对悖谬做另类理解的人将保留解释它的荣耀,这荣耀是以他不愿停留在理解的阶段的方式而获得的。

    于是我们很容易看到(顺便说一句,如果“理智被遣散”的涵义需要被揭示的话),信仰不是认知。因为所有的认知或者是对永恒的认知,这种认知把时间性和历史性当做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排除在外;或者是纯粹的历史性认识。没有任何一种认识能够以“永恒性即历史性”这个荒谬的说法为对象。假如我要了解斯宾诺莎的学说,那么在我去认识的那一瞬,我并不是忙着与斯宾诺莎这个人、而是与其学说打交道,但在另一个时候我则是在历史性地和他打交道。相反,一个弟子与那位教师之间的关系以信仰为维系:他永远都是在与那教师的历史性存在打交道。

    我们现在假设,事实正如我们所假设的那样(否则我们就要返回到苏格拉底的立场),那教师亲自给予学生以条件,于是信仰的对象也就不再是道,而是教师[27]。苏格拉底的立场恰恰在于,学生并不需要教师,因为他本人就是真理并且拥有条件。这的确就是苏格拉底式的艺术和英雄主义,是它们协助人们得以实现这一点。因此,信仰必须时刻紧紧抓住教师。可是为了能够给出条件,这教师必须是神;而为了让学生掌握这条件,他又必须变成人。这个矛盾就是信仰的对象,同时也是悖谬,是瞬间。神一劳永逸地把条件给予人,这是苏格拉底式的永恒的前提;这前提不会敌对地与时间相遇,它也不能用时间范畴来衡量。可是这里的矛盾在于,学生是在瞬间中获得该条件的,因为这是一个事关对永恒真理的理解的条件,正因为如此,它就是永恒的条件。假如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便停滞在苏格拉底的回忆说之中。

    我们很容易看到(顺便说一句,假如“理智被遣散”的后果需要被点明的话),信仰并不是意志的行为,因为人的意志只能在某个条件之内才能达成。举个例子,假如我有勇气意愿那个条件,我就理解了苏格拉底的原则,也就是说理解了我自身,因为从苏格拉底的立场出发,我本已掌握了条件,所以现在才能要求之。可是假如我并未掌握那个条件(我们假设这一点是为了不返回到苏格拉底的立场),那么我的意志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尽管一旦条件被给出,适用于苏格拉底原则的东西在这里也是有效的。

    同时代的学生拥有一个优势,对此那些后继者们————如果他们想做点什么的话————肯定会非常嫉妒。这个同时代人可以走上前观察那教师,不过他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吗?当然了,为什么不呢?可是,他敢由此相信他就是弟子了吗?绝对不敢。假如他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他就受到了蒙蔽,因为神是不能直接被认识的。他是否该闭上眼睛呢?完全正确,不过这样一来,他作为同时代人又有何益处呢?假如他闭上眼睛,他可能会去想象神的样子。而假如他自己能够这样做的话,他就掌握了条件。他所想象的应该是为灵魂的心眼所展示的一个形象,他看着它,但只要他一睁开眼睛,那个仆人的形象就会不可避免地困扰他。让我们继续下去吧。我们都知道,那教师是有死的。他死的时候,他的同时代人将做些什么呢?也许他已经为那教师画了像,甚至或许已经攒了一整套这样的肖像,它们描绘了并且准确地再现了那教师因年龄和心态变化而引起的外表上的每一个变化。当他观察这些肖像并且确信,那教师看上去就是这个样子,他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吗?当然了,为什么不呢?可是他是否由此而成为弟子了呢?绝对不是。人们可能会想象神的样子,但是神是不能被想象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以仆人的形象出场的原因。不过这个仆人的形象并不是伪装,果若如此,那个瞬间也就不再是瞬间,而只是一种偶然,一个表面现象,在与永恒相比时它将作为偶因永远地消失。假如学生依靠自己就能想象这一切,则他已经掌握了条件,于是他只需被提醒,他可以如此这般地去想象神的样子,尽管他本人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倘若事实如此,这提醒就会像原子一样即刻消失在原本居于他灵魂内的永恒的可能性之中,这可能性就要成为现实性,而作为现实性它永远地设定了自身。

    那么,一个学生将如何成为信仰者或者弟子呢?当理智被遣散而且他获得条件之时。他何时才获得条件呢?在瞬间之中。是什么制约着那个条件呢?他对永恒的理解。可是这样的条件必是一个永恒的条件。因此,他将在瞬间之中获得永恒的条件,他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在瞬间中已经获得了这条件,否则他只需记起,他从来就拥有该条件。他将在瞬间中获得条件,并且从那教师本人手中获得。所有的大吹大擂都在说,尽管他并没有从教师手中获得条件,但他还是足够狡猾地发现了神的伪装:他凭自己就可以感觉到那伪装,因为每一次他看到那教师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有些奇怪;在那教师的声音、面容等等之中有着某种东西。这是一派胡言乱语,这种人不能成为弟子,他是在亵渎神[28]。那个形象绝非伪装,当神出于全能的决断而欲成为与最低下者平等的人的时候,这决断就是爱,无论是酒吧老板还是哲学教授都不应想象,假如不是神自己给出条件的话,他会聪明到能够感觉到点什么的地步。当神以仆人的形象伸出一只全能之手的时候,惊异地盯着这只手看的人既不应当因为他的惊异,也不应当因为他能够把其他同样对他所讲述东西感到惊异的人召集在他身边而想象自己就是弟子。假如神本人没有给出条件,那么学生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神的情况是怎样的,尽管他并未意识到他知道这些,而那另一种情况则不仅不是苏格拉底式的,而且远远不如它。

    不过对于弟子来说,神的外在形象(不是细节)并非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弟子亲眼看到的和亲手摸到的[29],形象的重要性并不是说,假如有一天他在街上看到神而没有马上认出他,或者甚至从他身边走过而没有觉察出那就是他[30],因此他就不再是信仰者了。神给予弟子以条件去看,让他睁开了信仰的眼睛。关注外在的形象是桩可怕的事:把他视为是我们当中的一分子,在信仰未到场的每一时刻,人们看到的只是仆人的形象。当教师死去并且离开他的弟子之后,记忆能够完好地将他的形象带出,但是他并非因此而信仰,他信仰是因为他从教师手中接受了条件,所以他再次在记忆可靠的图像中看到了神。因此,那个懂得若没有条件他什么都看不见的弟子最先懂得的就是,他本人即是谬误。

    可是这样一来信仰不就像悖谬一样具有悖谬性了吗?完全正确。否则信仰如何能够既以悖谬为对象、又与之保持一种幸福的关系呢?信仰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所有对悖谬有效的东西对信仰也有效。不过在这个奇迹的内里,所有的关系仍是苏格拉底式的,以此方式,这一奇迹————永恒的条件在时间中被给出————永远都不会被消解。所有这一切都是苏格拉底式的,因为在同时代人之间,就其同为信仰者而言,他们的关系是苏格拉底式的,其中的一个什么都不欠另一个,他们的一切都归功于神。

    * * * * *

    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看来,同时代人并没有获得任何优势。不过,假如我们认可你就神的出场所做的假设的话,那么很自然地,人们会把曾亲眼见过、亲耳听过的同时代人视为是有福的一族。”

    “的确,这样想再自然不过了,以至于我都在想,这代人肯定也自视是有福的。我们就这样假设吧;否则,这代人就不是有福的,而我们的赞美也就只是在说,在同样的环境下人们可以通过不同的行动而变得有福。可是果若如此,当我们进一步思考它的时候,这赞美就会变得非常不同,它最后或许完全变得模棱两可。比方说,我们可能都在古史中读过[31],有一位皇帝连续八天庆祝他的婚礼,其喜庆无与伦比。为了升华在极度的富足之中昂贵地提供给大家的东西,人们吸进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好闻的香味,耳朵不断地感觉到竖琴和歌声的颤动。日日夜夜,因为夜晚被火炬的光芒照得如同白昼,可是不管人们借日光还是借火炬来看皇后,她都比任何一个凡尘女子更加美丽优雅。这一切是一个魔术,就像最为大胆的愿望得到了更为大胆的实现一样地奇妙。让我们假设,这一切确实发生了,但我们只能满足于有关发生之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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