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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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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些银行行长又想出一个点子,他们打印出了新的,看起来更加有效的合同。新的合同谁特尔是政治军官、军事军官、保安官员,是星际矿业公司的执行首脑。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真实的。

    合同还指出星际矿业公司没有分部,都是一个整体,因此特尔必须代表星际矿业公司董事会签定合同,合同上写着“该公司及公司股份都可以卖出、传送、转让……”看这份合同,你会发现它要把星际公司的每一个地方都卖掉!它的所有行星!只是不包括他们在这儿签约的这个星球,上面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这份合同吓得特尔的爪子都蜷曲了。如果塞库洛最高政府听说此事,他们肯定用几天就把他折磨死了。三十万两千年来,星际矿业公司还没卖过一寸土地、一份股份。

    他们带来一个瑞士公证人和许多见证人。合同用英语、德语、塞库洛语三个语种写成,共有十五份原始件待签。

    如果不签,就没钱。特尔又气又怕,在每份合同上,签字,然后布朗利穆普作为“地球的所有合法共和政府的股份管理者”也签了字,并声明合同对继承人同样有效。他还签定了一份补充合同把这一合同转让给地球银行,它则要以提前拥有、支配、实施、转让钱款。

    特尔在一旁胆战心惊。他眼睁睁地看着文件被公证、盖戳,用红印、黄印封起来,包好后又盖上蜡印。一共十五份。

    但最终他们还是把钱给他了。他们说银行的丹佛分部要关闭,他们不把钱留在那儿,特尔须现在就把钱取回。特尔对此没有反对意见。

    他们把装钱的箱子用平板车运过来,把它们放到特尔的臣室里。

    他们把特尔的合同给他,他写个收据把钱留下。他们都走了。等他们一出房间的门,特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合同撕碎、销毁。如果塞库洛知道了此事──!

    他感到心情放松了许多,坐下来,抚摸着钱盒子。忽然他意识到不能睡在这堆盒子中间。

    他让卫兵看着房间,自己去停尸间拿三口棺材。他感觉那儿的棺材比以前少了。他还是把它们拿回来放到了臣室里,一捆捆地数好,将钱放进去。

    已经很晚了,特尔还没有忙完。他索性在棺材上铺了一条毯子,倒头便睡。

    第二天,他仍就忙着把钱放进棺材里──他以前从未意识到二十亿钞票是多大的数量——他觉得还再需要一口棺材,一共四个才够。

    于是,他让卫兵看着,自己去停尸所又拿一口回来。在他出去的时候,明明有一口棺材放在门口,现在却不见了。一定有人图谋不轨。

    只有像特尔这样聪明的保安官员才知道这其中的底细。对此他深信不疑。

    首先他要审问那些士兵。他先问了一个叫阿夫.莫菲的。通过审讯他了解到这些杀手,一个个自称忠诚可靠的布利岗提,这此受过训的外国雇佣兵,在和士官生做棺材生意。

    每天晚上,值班的敢死队队员把棺材卖给士官生换威士忌喝。威士忌是一种苏格兰酒,能使人陶醉。

    噢,特尔终于清楚了,每天晚上下半夜,总有个士官材。士兵只李打开陈尸所,递出一个来,就会喝上威士忌。

    特尔要求去见史尼斯。他命令史将军加紧止此事的再度发生。

    三天以后,特尔被护送着来到金属供应贮藏室去取一些需要的技术材料,这时他注意到机库里都空了。巨大的停车场公放着几个矿砂机和六架战斗机。他又赶忙去了修理车间,那儿也殿空空如也,只剩下六辆平板车和两辆“无敌”坦克。

    这个地方被偷了!

    他抓起拉兹的衣领,冲他发火。

    拉兹说有好多飞机失事附毁,那些士官生只是把在家的飞机开出去作替补。

    他刚想煽拉兹一记耳光,忽然想起公司财产问题不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因此他又放了拉兹一码。

    三天以后,他和科尔进行了一针锋相对的辩论。

    他们不时地清理旧的转运装置的残体和废物都不见了,特尔想确知所有的点都与电极处于最合适的距离。他出去后却发现……

    科尔正让那些懒懒散散、以没有经验的技工培训员挖沟堑,掩埋大气挡电离电缆!沟已挖了一半。但是这些学员还在到处乱挖。

    还有呢!地上处处都是散乱的工具。起重机、废料处理机等等。不管什么时候,这些蠢笨如猪的实习生只要一挖完,他们就把工具扔在那儿。他们只要一抬完东西,就起重机一扔便不管了。

    真是乱七八糟!

    特尔站在平台上,冬日刺眼的阳光照得他心烦意乱,呼吸空气的质量低劣更让他的情绪雪上加霜。特尔恨不得用爪子把这小矮人撕得粉碎。

    “你知道得比这更清楚!”特尔咆哮起来。

    “如果这些动物砸毁机器,我该怎么办?”科尔大叫道。

    “你就不能按部就班地干吗?”特尔高喊。

    “我能。但那些动物不能,我又有何法?”科尔气急败坏地说。

    特尔知道科尔的话没错。他们站在那儿大喊大叫一点儿作用也不起。“你瞧,”特尔说,“我要把一万元存入你在星系银行的户头里。你已经有不小的一笔存款了,但我还是要加上──”

    “布朗.利穆普.斯塔夫给了我十万元地球钞票,让我给你挖那些电缆,电缆就在那儿。这绝非什么容易干的活,我觉得这报酬太低了!”

    特尔思路转得很快。“好吧,我要给你十万元星系钞票,个你帮助安装发射台。”

    “可如果我不干,布朗.利穆普就可以给我双份。”科尔说。

    “你会吗?”特尔非常警觉地问了一声。他沉思片刻,对,最近布朗.利穆普一直鬼鬼崇崇,好像在隐藏什么。

    “他想组织次聚会!”科尔说。“他才不在乎你去不去塞库洛!”

    “可是他不知道我把他的所作所为都记录下来了吗?”

    “他只对得到一个人感兴趣!”科尔说。

    “好,”特尔说,“如果你帮我去塞库洛,我给你五十万。”

    科尔想了想,然后说:“如果你给我拿来新文件,把我公司原来的记录都销毁,并且在我户头上存入七十五万,我就保证你一切顺利。”

    特尔刚要说同意,科尔又说:“你还得想好如何对付布朗.利穆普。你告诉我计划怎样给那个人下套,我回去一说,布朗就信以为真了。因为他控制着这些工人,所以又加上这条。一共就这些,这笔生意你到底做不做?”

    特尔看着科尔,他知道他是个嗜钱如命的家伙。“好吧,我派五百个布利岗提人在大气层防护屏周围和外面布阵,全都备有带毒箭头的弓箭。如果他敢来,就乱箭射死,也不会有什么动静。你把这些悄悄地告诉给布朗.利穆普,他会和你合的。生意现在该成交了吧?”

    科尔微笑着。

    特尔回到里间,把呼吸面罩取下来,吃了些克班欧,松驰一下他那紧张的神经,他感到非常高兴。

    他又回想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场面。是布朗。就是他要把这计划搅乱。特尔会注意这个动物的。他没告诉科尔他还打算让史尼斯和他的敢死队全副毒箭武,他还要把他的一个精巧的铍盒子交给布朗。这个盒子会销毁所有折证据,合同书以及所有的一切。

    至于科尔嘛,他也在所难逃!

    他还打算用人质来对付那个动物。

    他为自己的精心策划洋洋自得起来。一直到第四个晚上他才意识到身边没有卫兵守护。他出去一看,他们都直挺挺地躺在停尸房周围,烂醉如泥。

    显然史尼斯已把这消息兑换成了威士忌。

    好,时机成熟他会收拾史尼斯了。

    对特尔的行为一直有提防心的当属布朗-利穆普,了他的疑心绝非无中生有。他总是在算计,算计,像只偷偷摸摸的耗子!很明显,他要把送给他的这笔钱再偷回来。

    虽然不人提醒过特尔,但他很自信智力超群。

    特尔进屋检查了那些盛钱的棺材,把它们封好,并贴上“受辐身亡”的字条,这样没有一个塞库洛人还想打开它。他在每口棺材的底下秘密地刻上代号“*”。

    他会成为塞库洛的首富。

    他把床铺在棺材上展开,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梦见所有的帝国贵族在大街上遇到这个了不起的特尔都鞠躬致意。所有的证据以及这个星球都在他身后统统地化为乌有。

    6

    在非洲矿井的深处,乔尼正弯腰坐在视屏前。屋内光线忽明忽暗,他不时地把头埋到膝间,显行有些不知所措。

    “92号”如旋风一样急速向他们逼近。

    当初,他本来希望能利用特尔的计划建一个单独的控制台,把它安装在加里巴。表面看来他们希望极大,而实际上极其渺茫。他将不得不设法让特尔停止使用那种奇怪的炸弹,但要他这样做,就必须冒险让特尔在“92号”预定的发射时间发射,然后争取在最后关头进攻平台。抢走控制仪。

    其了消息就不乐观了。外来客在不同处又有两次袭击,伤亡惨重;一架运飞机从短途飞机回来时,被哈文打了个空中开花,损失了一个驾驶员和一个副手;一支来自俄国基地的猎捕队被空中飞来的子弹击中,三个西伯利亚人和一个夏尔巴人当场身亡,之后他们的空军部队开枪打死了入侵者。

    爱丁堡保卫计划也宣布破产。罗伯特爵士打算用两英里的大气电缆把罗克城堡围起来。很久以前建成的苏格兰的水电坝还没能转换成塞库洛电力。康恩沃矿区的电力供应主要靠布里斯托尔弯附近的布里斯托尔水坝。这是一种潮能发电。潮汐的涨落带来巨大的能量,然而这亦使得设置一条通往爱丁堡的通讯线路成为难办的事,因为那条线在任何时候都裸露在外,易受攻击。单单拖驼那此电缆就是个不小的工程,如果不及时运走,就会被潮水冲得四处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保卫受丁堡,除了用反战飞船射击。那些已经拥有飞船的苏格兰人,当然不会将它拱手相让,这是古苏格兰人的国民气概。乔尼提出的剩余人口转移到康恩活的建议没有被通过。人群到了那儿后会显得很拥挤,这是事实。乔尼认为爱丁堡会接受它的。

    特尔正在做一种似乎是倒退的工作。他花了好多时间去测量极点,在外边扯线,把它拉到发射点。他把做的一切都是在加里巴的重复。他现在已把电线扯起来,把所有的点接上,能到了基地。他每完成一项,安格斯都会在加里巴的第二防卫平台上设置一个等项。

    这些日子以来工作进展得有声有色。特尔搞到一天铁,制成了控制仪盒子,这是一个大约一码见方的大家伙。他们也在加里巴造了一个同样大小的盒子,把它锁到屋里──只是一个空壳候在那儿。

    经过一阵冲刺式的劳动后,特尔在最后的这几天摆弄起电熔线。他没有进行安装。

    特尔已经算出了大量的数据,但是仍还有很多末知数。有谁会知道呢?

    乔尼找到了特尔正在摆弄的各种电熔线,他想搞清楚特尔在干什么。

    乔尼发现了一个问题:控制仪的一些部件看起来跟别的零部件不同,是些冒牌货,它们既不是电阻也非电容器。他们就是用冒充东西的电榕线。

    特尔正在干的一些事,千尼以前从未听说过。他用米尺等工具,正在设计一种“低负载”式电线,整个线路连结到电流能通过的长度,当电流中断,电熔线就会燃烧。这是种非常奇怪的断路器,用一个极细极小的,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白热线制成。

    这似乎就是特尔在忙碌的全部。

    乔尼忽然联想到特尔正用的这根细丝酷似塞库洛人脑袋的银囊里的东西。全的注意力开始转移了。

    他顾不得还在发麻的脖子,剖开一具尸体,从他的脑袋里取出一根丝,和特尔正用的一模一样。

    他把所有东西收好,急急忙忙跑去找麦克肯瑞科大夫。他拿一个刚刚冲冼和漂白过的塞库洛人的头骨,不知从何下手。他把手里的活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听乔尼讲。桌上的眼窝在愣愣地盯着他。

    “这东西一点儿也不神秘!”乔尼指着了手里的银囊,兴奋地说。“它里面不过是根电熔线!它既不振动也不传播无线电信号或其他。只是根电熔线而已!”

    乔尼随手抓起一个塞库洛人的脑电图。“瞧!你说地这两根系在一起的神经是他们的最初刺激系统。”

    “数学是一种逻辑思考!它是理性的近似体!那么假定塞库洛人有心,他要用心去思考,假使了没有,一些精神活动要通过那两根神经系统控制。”

    “只要塞库洛人进行逻辑思考,在那两根神经之间就有恒定电流。甚至在他们睡觉时也有电流,只不过非常微弱。”

    “现在出现了一个外族人。塞库洛人知道他们整个种族和帝国都对他们的数学保密。这个外族人想了解塞库洛人的数学,因此塞库洛人立即关闭他们的数学思维。这样砰地一下,电熔线就被烧断了!”

    麦克肯瑞科饶有兴致地听着。了插了一句,“这不能解释自杀事件。”

    “好!看看这张图,你再看看这个电熔线。这个银囊和那个能控制人的高兴、痛苦和行为的铜色物很相似。”

    “塞库洛人有种杀人冲动!如果他不能马上做到,在银囊和棕色物之间的线路就像着了魔似的无法控制。他不能杀死别人,于是就把自己杀掉了!”

    麦克肯瑞科想了想,点了点头。他说:“可是,这不能解释那些女塞库洛。”

    乔尼取出一银囊看了看。“这是另外一种电熔线。既然数学是一种逻辑思维,它会引起电流的集中。他们可能被告之不要教女人数学──这属于他们的道德范畴。女塞库洛都以缺乏逻辑著称。当她们开始用数学的概念去思考,电流就会很强,一下子就把电熔丝烧断了。她们的脑袋里没有铜样东西,只能休克。她们的智慧无法再联结起来,于是整个神经系统就失控了。”

    乔尼停下来。“我的解释可能不完整。但我知道他们靠的是电熔线和短路保卫他们的帝国!”

    “他们为什么这么古怪,”麦克肯瑞科说。“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解释,那些东西也是你说的那样。”

    麦克肯瑞科把桌上的头骨转过来。这是个很大,很重的玩意儿,一个错综复杂的骨节和关节网。“只有一件事错了。”

    乔尼仔细地听着。

    “我们还没有接近他们大脑以外的东西。”麦克肯瑞科说。

    乔尼把脑电图和银囊放到头骨旁边,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这绝非一个值行庆幸的日子。

    7

    乔尼驾驶着马克32号战斗机向西北方向驶去。

    半小时前传来紧急呼救,格林坎诺告急。

    现在是78号,距离特尔预计点火的时间还有十四天了。从乔尼录下的最近的磁盘上看,特尔还没开始制作控制盘。

    眼下,格林坎诺在途中遭到袭击。

    地球上方四百英里处的天外来客越来越多,现在已增加到十八个了。准上尉罗哥狄特斯诺尔带着四架重型战斗飞船回来了。他们中至少有一个是载重飞船。或许从这时起,对格林坎诺的进攻就开始了。

    乔尼没有带通讯装置。出现了紧急情况,他只能自己出去对付。斯道麦朗和另外两个飞行员都已紧急起飞。乔尼抓起防空罩上了飞机。目前所有的高空通讯都用巴利语──格林坎诺和斯道麦朗都带着通讯装置,而且正在用它进行联系。而乔尼则无法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佛教徒的歌声甚至在战斗中也听不出有何起伏变化,乔尼从他们的语调里一无所获。

    他正在调整高度把视屏面扩大。他让斯道麦朗和另两架飞船在他前面,他还没能发现格林坎诺。

    乔尼往上抛掷一寻视器,三个外来客正在那一方向。由于白天超紫外线的影响,这三个外来客看起来不如在晚上看得清楚。

    那是瓦尔考级飞船吗?与它一起的另外两架显得更大、更笨重。对,那正是瓦尔考级飞船。它有着菱形支架。准上尉罗哥狄特斯诺尔本人就在那儿。

    这三架飞船没往下飞──他们在尽力保持这一高度。另两架肯定是载重飞机。

    他们中又冒出一架新的飞船。

    六架针形飞船如箭一样飞奔而来。

    乔尼用塞库洛语很清晰地说道:“上面又来了六只大黄蜂!”以此提醒斯道麦朗。

    格林坎诺出现了。他正在约十万英尺的高处往矿区疾驶。他的护航飞船呢?他应该有护航飞船的,他们一点影儿也看不到。

    四架针形飞船在格林坎诺背后发起猛攻。不时地有远距离射程的火苗交织着从他们中发出。

    斯道麦朗飞过来了。

    三架飞船组成钢铁般的编队,抄近路对托尔奈普围追堵截。

    一颗炮弹射出去了!又是一柱蓝色的火焰。然后,第三颗炮弹也射了出去。

    只有一架托尔奈普从烟雾中逃窜出来。

    乔尼开始堵截那六架飞船,它们离他越来越近了。

    乔尼对准了那架领头的机首,他按下发射按钮,向它们的心脏发起猛烈的进攻。

    由于前面炮弹的爆炸,乔尼的视屏前骤然燃烧起一片火焰。

    一架受伤的托尔奈普飞船轻轻地划了一下他的机翼。

    当它们向他冲来时,他急忙掉转机头,看到了最后一架的机尾,他把火力柄推大炮档,从他刚才转弯的地方呼啸着向外滑过去。

    剩下的四架托尔奈普抱头鼠窜。

    乔尼跑到它们前面作盘旋飞行。他马上就要撞着领头的托尔奈普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乔尼一按火力钮,炮弹射向托尔奈普的炮筒,托尔奈普的飞机顿时化作一团火球。

    还有三架托尔奈普在负隅顽抗。它们呈半包围状向乔尼压来。马克32号的挡风玻璃破了,疾风抽打着乔尼。

    临危不乱的乔尼连续开火,一个托尔奈普打中了!又打中一个!

    最后一架想夺路逃跑。

    乔尼稳住战机,把火力发射装置推到“火焰”和“最大射程”上,然后又把扫描针拉直。直冲上去。

    最后一个托尔奈普也变杨了一团火球!

    格林坎诺在哪里?

    喏,他正往矿区方向飞,马上就到了。

    他后面还跟着一架托尔奈普飞船。

    斯道麦朗和他的另外两架飞船开始狙击托尔奈普飞船。

    卫兵打开大气防护幕,格林坎诺一闪而入,他终于脱离了危险。

    斯道麦朗和另外名飞行员从极限射程向托尔奈普开火。

    卫兵放下大气防护幕,托尔奈普飞船一下子撞了进去。

    大气还没来得及进行足够的电离。

    托尔奈普飞船一下子爆炸了,落下时差点砸到正在着陆的格林坎诺飞船了。

    乔尼和斯道麦朗通过扫描器寻找空中的敌人。现在他们全部被消灭掉了。敌军飞船的残体落得满地都是。

    卫兵打开大气防护幕。乔尼,斯道麦朗和另两个飞行员着陆了。他们看到一消防队员正用水龙头往托尔奈普飞船的残缺不全的“肢体——上喷洒。

    格林坎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的佛教徒信息传递员正在努力地宽慰他。格林坎诺痛哭起来,他的两手在发抖,这是一个人极度懊恼时的发作。

    “我奉命前进。”格林坎诺不停地重复过来重复过去。信息传递员一摆手让其他人走开,然后走到他身边。

    “飞行学院在美国有好多事要做。”佛教徒告诉乔尼和斯道麦朗。“他们还要保护空中安全。现在那儿没有护航飞行员,我们耽搁了几天才飞过来。格林坎诺觉得他以后再不能延误了。”

    “一个瑞士飞行员,格林坎诺的知已,但他是个飞行新手,自愿当护航飞行员。我们在北部非洲穿越海岸时托尔奈普袭击了我们。从康恩沃或卢森堡争取外援,距离实在遥远。

    “这个瑞士人把他们打败了,他击毙了三个。但他需要帮助,而格林坎诺在这一时刻却只能奉命前进。”

    “他想如果他返回来帮助这个瑞士人,他们就不会逮住他了。现在瑞士人是孤军奋战,他身边也没有信息传递员,他仍然告诉格林坎诺不要管他,继续前进。”

    “托尔奈普开枪把他打死。当他试图条开背包式降落伞降落的时候,他们把他围住,射死在空中。”

    “格林坎诺想上去把运行轨道上的那些飞船击毙。他们会杀了他的。”

    他们让格林坎诺平静下来。斯道麦朗说他会让罗伯特爵士把信息网设计得更安全。罗伯特爵士打算把飞行学院从美国挪到康恩沃矿区,与此同时他还要制定各种规章、条例。目前将大批的飞机和设备转移到安全地区的工作已经结束。部落都已集中到一起了。斯道麦朗还说他会接任上面安排的任何工作。

    格林坎诺递过来一袋磁盘。

    乔尼看着这个小包裹。

    他希望它来得值。

    8

    确实值!

    乔尼打开这个信使袋几分钟以后,他把一盒磁盘放在视屏上。他了解到在塞库洛漫长的虐待狂历史上,非塞库洛人的目光第一次开始看到了远距传物运输控制仪的建造。

    特尔,既没模型也无样品,从头开始工作。尽管他显得有些古怪,他的工作作风还是非常严谨的。当然,他自己的生命与此休戚相关。

    他已经做好控制仪盒子,装上一排排的按钮,把它们从贮藏室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好,并在相应的操纵盘顶上都清楚地标明。他还在铁盒子上钻上孔,用螺丝帽把顶盖拧紧。

    乔尼着迷地通过视盘看到特尔拿来一个一尺见方的普通的黑色绝缘板,就是那种用来固定带电集合线路的。他把它放在顶上的操纵盘和盒子边之间。很显然,他要用这块板钉满即将设计出线路的各种零部件。他非常仔细、准确地在这块缘板翻过来,其背面装上各种各样的零部件:电阴、电容器、小型扩音器、继电器及开关。他只是偶尔地瞥一眼他的笔记。这其实是个相当粗糙和旧式的线路图。似乎要想让按钮碰到插头,就得先从上面给他个外力。

    但是有一个奇妙之处。他把电熔丝接上,只要你使用绝缘板,电熔丝就会烧断。实际上,对于每一个穿过线路板的插头,都是一根电熔丝把它和正在制作的线路分开。乔尼觉得好像你所要做的就是按一下控制盘上的旋钮,电熔丝就会烧断。有几十根这种电熔丝。

    这个神秘的线路,经过一番笨拙的安装,终于接通了──电熔丝除外。他为什么要在一个集成电踟上放电熔丝呢?

    特尔把整个复杂的线路全部检查一遍,施上色装饰一新。他终于大功告成了。这真是个不朽之作──假如你欣赏电子线路板的错综复杂的话。它基本的操作是:你按下操纵盘上的一个按钮,电流就经过这儿;你按另一个,电流又到了那儿。

    线路完成。特尔欣赏着这杰作,对此他很满意。他甚至休息了一会儿,吃掉了一些克班欧,然后,开始进行让人难以想象的工作。建成的线路终端,然后把有的电熔丝烧断。

    电熔丝“劈里啪拉”地响着,冒出一股烟雾。

    特尔让整个线路无法运行。

    他现在开始真正地干活了。他拖出一大堆方程式和已算出的公式,拿出米器之类的测量工具,把一整套画图用的三角板和直尺清洗干净,所有的标线笔都被他削得尖尖的。

    特尔把绝缘板翻到空白的一面,在上面作了些符号,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在仔细地翻阅笔记,勾划线路。除了要和他刚完成的背面上操纵按钮的金属插头相配以外,新的电路跟原来的那个毫无关系。

    他画出了电阻器、电容器、扩音器和每一个电子零件。所有的都用极细的直线、曲线和弧线标出。

    特尔参考他的方程式和笔记,用极高的精确度在板上复制出他画的本子上的测量结果。这是一个漫长和复杂的过程,画出的是个合成电路。那些控制键,如果接上电线,只要一按便可激活。

    他画完以后,又在整个线路表面涂上薄薄的一层略显红色的膏。他可以透过它看清下在的线路。如果你把一个诸如铅笔样的东西放在上面,它即刻会显示出那部分线路被碰过。

    特尔正拿着一把切面很细的刀子。刀的一头,通过破坏他们的分子粘连而形成分子隔离后,可以用来切割金属。刀的另一头用来恢复分子粘合并且把金属再“缝合”起来。

    他拿起小刀的缝合那头,开始用它勾出线路图。只要他碰到电线,那层薄薄的红膏就会显示出。因此,他能很清楚地知道他碰过的路线──可谓万无一失。

    乔尼盯着特尔的一举一动,然后他从观察室跑出来,冲进营地的一间贮藏室里,拿出一块绝缘板和一把刀。

    特尔用刀“缝合”的那头在线路板上画了条对角线,在两头放上钉子,接好电源。

    电流通了。

    你用一条直线把绝缘分子排成一行,你就会发现一条线路,一根“电线”。

    乔尼以前见过塞库洛在线路上安装线路止动器时,总是用锯锯掉多作的木板。他原以为小刀不管用。的确,切割木板只用刀子不够。但是只要把分子排成一行,绝缘板就会带电,这样就可以用小刀切割了。

    乔尼瞪大眼睛注视着特尔的行动。

    特尔用一两天时间理顺线路,他终于完成了这项工作。

    然后他拿来一些溶剂和一块抹布,把整块绝缘板擦拭干净。

    现在已经没有看得见的线路痕迹了:但是那块“绝缘”板上实际已隐含了一个复杂线路的所有电子元件。

    在它对面的那些可看得见的零部件全是些“伪装”。它们根本不能用,检查这些绝缘板的人会误以为他把电熔丝烧断了。许多种族的科学家,曾经大约几百年的心血,试图让那面假的线路恢复工作。

    特尔正在板子的左上端摆弄着什么。很遗憾,他不经意地把一本教科书打开了,封面的位置刚好在荧屏上挡住他的动作。他好像在安装开关,这个开关以后将放到枯端操纵盘上。乔尼现在通过磁盘看到的开关可能已经和绝缘板上的元件更换了。相邻的两个元件一个凸了来,一个凹进去。开关上贴着一个假标签,“调光器”。开尖连接在各部件都可清楚地看到。

    如果把开关的方向拧错了板上的各无件会出现一股电流,把看不见的线路全擦掉。乔尼没看清特尔把开关安装在第一发射点的什么位置。

    特尔现在正把绝缘板合在一起。

    乔尼发现了为什么把粘合绝缘板的螺丝拧松,线路板就不能正常使用了。

    特尔拿来一块大的电磁铁,把它到盒子周围。在盒子里安装绝缘板地方,他放上一根电熔线。

    乔尼下去也拿回来一个。那是根“磁铁电熔丝”,只要有电流经过,它就呆着不动。一旦磁流消失,电熔丝就会断开。如果要把控制仪上端移开,人们不得不在控制仪周围设置个磁场。

    当螺线接触到控制仪的上端,带磁的上端将一直有股极细的磁流。当螺丝松下来,磁流即刻消失,电熔丝烧断。

    另外,当电熔线烧断时,它会刺激上面的一个元件,把看不见的线路整个地从绝缘板上除掉。

    但是要想把操纵盘的顶部取下来,你必须把磁场发生器放在螺丝附近,丝就不会断开了。

    一个隐形线路,两个清除它的陷阱。还有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假线路。

    悉眉苦脸的乔尼把特尔的线路仿制了好多份。人们可以把它放在绝缘板上,描出线路图。下面的金属插头可以激活隐形线路。他们也把它仿制下来。

    只有开关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是乔尼悉眉苦脸的原因。他没看见是怎样被安上去的。

    他又看了遍磁盘。

    不,还是不明白。

    乔尼拿来好多绝缘板,不断地变换位置尝试,都不行。他只好想别的主意。

    他搬出一撂厚厚的文件和许多记录。

    他们无法仅根据这些制造出远距传物发动机,他是他们可能会打开盒子找到线路。或许会的。但是如果没有开关……

    乔尼认为他们不得不到那儿去一趟,研究一下线路,看看特尔所一放在哪儿了。

    这是次极富挑战性的冒险,可能会因些搭上一些人的性命。

    乔尼认定他们必须这样做。

    9

    乔尼默默地、高效率地把工作声地整理好。他觉得这次出征凶多吉少,和上次美国空袭相比,更加危险。他简明扼要地把控制仪的复杂的部分给安格斯讲了讲,把厚厚的笔记给了安格斯,让他学会复制和使用这样一个控制仪。他还告诉他一些应急措施。

    安格斯坚决反对乔尼的这次出击。乔尼说他不愿牺牲别人的生命,他这次行动纯属碰运气。他要三十名苏格兰人,十个司机和十五个飞行员配合他。安格斯仍然反对,但无济于事。如果现在“老狐狸”罗伯特在这儿,他们两个一起或许能说服乔尼,但是现在罗伯特爵士目前正在美国忙着搬迁飞行学院呢,看来他只好放弃了。

    罗伯特爵士的一个苏格兰助手在那儿,乔尼给他分析了目前的军事形势:外来客正有所等待──他不能肯定他们在等什么。乔尼认为那或许跟他们是否能操纵舆装置有关。通过分析他们间的谈话,他发现他正在窥视美国营地,等待事情的发生:外来客已见过塞库洛人(可能是特尔和科尔),他们好像认为美国的舞台还会掌握在塞库洛人手里。

    他又吩咐另一个苏格兰军官抓紧时间在新加坡地区安装一个作诱饵的平台。在这个古老的、早已被人遗弃的城市的西北方,有一个矿区,塞库洛人以前曾在那儿采过锡、钛和钨;那儿珲有丰富的水电能、大气护墙及一定数量的贮藏室和留在里面的飞机。几个中国人,三上飞行员,一个住处传递员,一个调解员还有这个军官要前去那儿建立平台和电极。乔尼给了他们一个重新油漆过的已不能用的控制仪。在电缆的掩护下他们要假装在忙着发射,在平台上制作一些时隐时现的东西。当飞般载着真正的控制仪离开美国地区时,护航飞船的重头部队将潜伏到新加坡地区,千方夺计地把它拉走。加里巴平台一开始就在伪装网下,通过分析外来客的谈话,发现他们已把它平台当作了一个寺庙。他告诫那个苏格兰军官,这声新加坡地区的进攻会非常激烈。但军官只是一笑,带着分配给他的人出发了。

    乔尼去加里巴做了次迅速旅行。中国人在那里干得很出色。发射平台的上面有个屏幕,所有的东西都用木桩固定好了。他们的飞檐琉璃建筑显得独具艺术风格,屋梁上雕刻着龙的图案,吞云吐雾,煞是好看。他们甚至还有一个小诊所。他们的村庄就在岸边的保护电缆网里面。这儿的风景十分怡人,与其说是战区,倒不如说更像个花园。

    埃伦医生从北边的旧内罗毕地区搞到一些树液──他称之为“除虫菊”──能有效地杀死昆虫。尽管树林里到处都是能引来飞虫的动物,他们却很幸运,没有染上舌蝇传染病。

    乔尼那天晚上听到一种奇怪的乐器声,他将其录下来,并让他们准备好扬声器,播放录下的音乐──那杂音加上防护电缆的干扰会让天外来客无法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当乔尼回到非洲营地时,已是87号了。他发现斯道麦朗那儿的很多磁盘都显示了电缆扯下来接到加里巴控制仪上。他把密码给了安格斯。斯道麦朗说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飞行。乔尼叮嘱他打仗时一定要小心。乔尼坚信只要美国一发射,外来客就会集体进攻。斯道麦朗已做好控制地球上空的防御准备,乔尼不想让他袭击。丹那迪恩会在那儿进行空中防卫。索乐将和他们一起参加袭击小组。乔尼非常想念“老狐狸”罗伯特,他很擅长搞战前动员,组织行动。

    和安格斯一样,斯道麦朗也想让乔尼去。他说美国现在被劫掠一空,飞行学院也空了。尽管乔尼有他自己的飞行小队,但那儿有相当数量的亡命徒,所有前去挑战的将士们的生命都将危在旦夕。他们刚刚从学院的三个地方拖出传录器,布利岗提人已经开始分享那里的战利品。但是因为没有罗伯特爵士支持他的反对意见,斯道麦朗的建议未能奏效。

    乔尼要去营地边的高坡时,碰巧遇到了科尔。

    这个塞库洛小矮人满脸堆笑。他使劲拍着“爪子”。他一直在找乔尼,想给他看看他们在美国印制、现在已经“付给”他的那笔钱。乔尼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办公室,看着一张张一百元的钞票和布朗-利穆普的照片直摇头。

    “这玩意儿一文不值!”科尔说,“布利岗提人把它扔得满街都是。”

    科尔很高兴逃离那个地区。他把那笔钱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尼。“他给了我七十五万星系钞票,我以后怕再也不会见到这么大数目的钱了。他是个的塞库洛人,不像我们这些准人类,有理智!”科尔大笑起来。

    科尔给了乔尼发射平台区的最新平面图。没有什么新内容。科完全按照计划行动。这跟他的袭击小分队布置的是同一个计划,科尔向他保证一切都按部就班。

    但是科尔没料到乔尼要去那儿。当他听说后他满脸严肃。“这个特尔是个十足的大坏蛋。他喜欢出其不意。我不想让你去,乔尼。”

    乔尼说他不得不去。

    “但是如果你在平台那里遭受到塞库洛的战争晚会的礼遇,你该怎么办?”

    “我想不会的,”乔尼说,“我们给他们准备了礼物。”

    “我希望是这们,”科尔说,“如果他们再来这儿,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帝国调查局过几天就会把我干掉的!”

    “我想你不必担心,”乔尼说,“你可以和这些卫士呆在这儿。这里有一睦囚犯和剩下的所有的塞库洛。你可以教他们玩牌。”

    科尔“扑哧”一声笑了,接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你称作罗伯特爵士的那个人回这儿了吗?”

    “怎么了?”

    “噢,在飞行学院迁往苏格兰的途中,我们就没再看见他。我想和他商量几个问题也没找他。丹那迪恩呼他,他既不在爱丁堡,也不在卢森堡或俄国。我猜他肯定在这儿。我问你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你部队的整个部署,甚至一些攻击详情。”

    乔尼非常罗伯特爵士。他岔开科尔的话说,“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帝国调查局会让任何人都开口。”科尔不无担忧地说。

    “我们不知道敌人抓住他了。”乔尼说。

    接下来乔尼自问:似乎没有什么迹象证明罗伯特爵士在哪一个地区。两架货机近日刚从战场上撤回,目前正在美国到苏格兰的路上。罗伯特会和他们在一起吗?

    罗伯特爵士并没掌握这次进攻的情况,没理由改变原计划。

    乔尼最后的这天是在美丽的维多利亚湖矿区度过的,他一个人一整天独守了这份宁静和闲适。他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不管这次进攻的危险性有多大,他都不会放弃。

    他给克瑞茜写了封信,牧师会给她读信的。末了他在信封上注明“万一我有不测,请将此信转交给克瑞茜”。

    他以前听过立遗嘱分财产的说法。他写了一份。乔尼全部的家当就是几匹马,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除此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他忽地想到克瑞茜可能已把爱丁堡的房子立在他的名下,因此他物把那房子大大地夸奖了一番,然后说他已决定把房子让给克瑞茜。他记得自己还有几本书,就送给帕蒂吧。他这一生真的没留下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

    乔尼觉得做的事已安排不绪,他开始检查出征用的武器和装备。看看他的防辐射服有没有洞,呼吸罩里的空气足不足。他把最近特尔签署的销售合同装到口里,又检查了铍炸弹匣是否安全。他没忘记试试劈开控制仪电缆的斧子是不是锋利。

    他感到万事俱备,临行前晚上睡了个好觉。他该做的都做了。现在一切都掌握在上帝的手里,或是像特尔这种魔鬼的爪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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