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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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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鬳斋口义》:前期,指的也。若舍的而射,则中者皆为羿,喻天下无归之是,人人各持其说,则人皆为尧矣。五子学既不同,孰为真是?冬日不以火而爨鼎,夏日能以水而为冰,实若难矣;冬至阳生,夏至阴生,以阳召阳,则冬不寒;以阴召阴,则夏不热;虽违时而有可召之理。非吾之谓道,言其术未高,请各置一瑟於堂室,鼓此而彼动,官角皆相应,以其音同犹曰易也;若只调一弦,而於五音中不定一音,鼓官亦得,鼓徵亦得。故曰无当。鼓一於此,而彼二十五弦皆动,比之官应官,角应角,为又难矣。以理推之,五音皆以音为君,举不离於弦上之声,故曰未始异於声。如此,与阴召阴,阳召阳,何异?遽乃自以为胜,亦各是其是,非真是也。拂,犹抗。镇,屈服也。蹢,音掷,住足也。不能行之子用以守阍,而不用完全之人,以此处其子,自以为是。而求小钟乃加护之,爱物而不爱子,亦自以为是,犹亡子於外而求之乡域,是惑也。楚人有病足而为阍者,此别是一句,与上蹢字不相关。有遗类,略相似也。言此三事,与五子略相似,亦犹前言若是也耶。不结於怨也之下,而先结於此,是作文妙处。此章大意皆讥惠子之自是,以惠子好辩,故特为诡谲之辞,有不可遽晓者,以困之,束方朔与舍人辩亦此意。皆羿皆尧之论,庄子力缄惠子之病,以救其自是之失。故举鲁遽与弟子所较优劣。阳召阳,阴召阴,即是以同应同耳。及改调一弦於此,而彼衆弦皆变,声不同故不应也。五音皆声,而音则有所主,是为音之君。在乎善听者别之耳。故鼓官官动,鼓角角动,以类相从,未为特异也。五子之各是一偏,而非公,犹官止於官,角止於角,而不能相通也。惠子犹未悟,以己能超出四子而未始吾非,则吾之所是真是矣。庄子遂引齐人人轻子重锺,失恩背理而亦自以为是;至於楚人寄阍而鬬,不自知非,则三转语矣。於此有以见庄子於惠子爱友之笃,详後章经意可知。声,犹木也。音,以喻楝梁榱桷。音之君,喻良匠之手,所以成楝梁榱楠者,皆不可以相无也。

    庄子送塟,过惠子之墓。顾谓从者曰:郢人垩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斲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斲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寡人为之。匠石曰:臣则尝能斲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郭注:非夫不动之质,忘言之对,则虽至言妙斲,亦无所用之。

    吕注:唯其如此,庄子所以每与之反覆而深惜其不至也。

    疑独注:有惠子之问,然後有庄子之对。惠子既殁,庄子叹其无知言者,故引匠石自喻。郢人以白土污其鼻端,使匠石运斤斲之,须有郢人不动之质,然後能成其妙。宋君乃欲为之,匠石谓臣则尝能斯之然臣之质死久矣,质,指郢人已死,不可为也。庄子自谓吾失惠子,犹匠石之失郢人,故叹曰:吾无以为质,无与言之矣,即伯牙绝弦之意。

    碧虚注:槁木其形者有之,临刃而不惊者鲜;执柯逞技者有之,当鼻而纵挥者寡。是知目击之遇,亡心言之对,世岂常有哉!

    《鬳齐口义》:运斤成风,言其急捷。尽垩而鼻不伤,斲者固难矣,立者为尤难。质者,用巧之地。言有惠子之辩,然後我得以穷之。惠子既死,无可与言者矣! 庄子抱道高坚,非时俗可探其渊大,则论端无由而发,仅一惠子可与言时,得以申其汗漫无崖之说,以豁畅胸中之奇,载道鸣文,亦或在是。及惠子殁,过墓而忆之,顾从者而与言其感慨,可知夫匠石之新,天下敏乎也,然非郢人能立,则亦无所施其工。臣之质死已久矣,故运斤无失,而彼能忘形以听斲者,岂易得哉!庄子之失惠子亦然。吾无以为质一语,颇难释,审详经意,前云臣之质死久矣,又须得质,死之人不怖不动乃可施斲;今惠子既亡,此质虽存而无以对,犹无质也,谓世无知音,孰相激发者?无与言之矣,有以见伤悼友生之切。惠子平生时有讥刺之言,南华每尽忠竭力而救正之,虽不逃辩给之名而所务者清谈雅论,免堕当时纵横诡诈之习,是亦尚友之力也。故南华於其投後,犹致意焉。听而斲之,据《郭注》云暝目恣手,陈碧虚照江南李氏书库本字系是经文此四字系是经文,後人误引为《郭注》,绿此四字,不类注文故也。

    南华真经义海纂微卷之七十七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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