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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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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华真经义海纂微卷之七十

    武林道士褚伯秀学

    杂篇庚桑楚第一

    老聃之役有庚桑楚者,偏得老聪之道,以北居畏垒之山,其臣之画然知者去之,其妾之挈然仁者远之;拥肿之与居,鞅掌之为使。居三年,畏垒大壤。畏垒之民相与言曰:庚桑子之始来,吾洒然异之。今吾曰计之而不足,岁计之而有余,庶几其圣人乎?子胡不相与尸而祝之,社而稷之乎?庚桑子闻之,南面而不释然。弟子异之。庚桑子曰:弟子何异於予?夫春气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宝成。夫春与秋,岂元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吾闻至人,尸居环堵之室,而百姓猖狂不知所如往。今以畏垒之细民而窃窃焉欲俎豆予于贤人之问,我其杓之人邪!吾是以不释於老聪之言。

    郭象注:画然,饰知。挈然,矜仁。拥肿,朴也。鞅掌,自得。始异其弃知而任愚,终悟夫与四时俱者元近功也。春秋生成,皆得自然之道,故不为也。至人尸居而百姓自往,非由知也,故不欲为人标杓。《老子》云: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今畏垒反此,故不释然。吕惠卿注:老耻之道,绝仁弃知而不尚贤,非以明民而愚之。故其臣妾之仁知者,皆去而远之;唯拥肿鞅掌是与。画然,挈然,仁知之小者。拥肿,迟钝。鞅掌,拘执。则非任知与也者也。畏垒之民化楚之道,元所事知而政力於衣食之间,所以大禳。楚之所为,足以新人耳目,故洒然异之,其道元为而成,故曰计不足,岁计有余也。尸祝社稷,皆为君宗者所从事,言民欲推尊之意。夫春秋皆天之所为,万物莫知也。圣人所以尸居而百姓不知所如往,今畏垒细民欲俎豆予於贤人之问,所谓不能使人元保也。我其可以不辞而为人之标杓乎?

    林疑独注:物受命於天,则役於天;民受命於君,则役於君;弟子受命於师,则役於师。天役物以生,而息物以死;君役民以事,而息民以财;师役弟子以学,而息之以道。凡有所受命者,皆不免乎役,故楚学於老聃而称役也。职非有私於楚,而楚独得耻之道者,能充其性分之实故也。畏垒,《禹贡》之羽山,见《洞灵经》。其臣妾皆取淳朴之人,而去其画然知、挈然化者,元用之材与之居,不职之臣为之使,三年大壤,民皆异之。元近功,故曰计不足;有远效,故岁计有余。民化其德,欲立之,南面社稷而尸祝之,与《老子》可以寄托天下意同。春至而物生,秋至而物成,自然之道行而人弗知也。居则如尸,言其静。环堵之室,言其陋。而百姓猖狂,欣慕自往依归,非由於知也。今畏垒细民欲以礼器待我於贤人之问,是以我为人之杓也。杓,小器,便於众用而已,则是有违老耻之训,是以不释然也。

    碧虚陈景元注:偏得老聃之道,言其悟理最深,故智、略、仁义,皆所不取,而拥肿不村、鞅掌自得者,与之从事。是以初惊情泊,後欣俗阜,道修德长,民欲尸祝之。不释然者,尚嫌有迹。春秋皆自然之道,不言而自行,於我何功哉!故尸居潜隐,民莫得知,岂肯为人之标杓耶?若当俎豆,是吾不解师言,而故违之也。

    刘药注:《老子》曰: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而畏垒之民乃欲尸祝庚桑,则楚之於道其犹未耶。又闻苟有其实,人与之名而弗受,反受其殃,今闻之南面而不释然,则楚之於顺物其犹未耶。又闻尧非有人,非见有於人,存乎千世之後,特其迹耳,然则庚桑之道造乎元为,而未能元不为也。

    林氏《鬳斋口义》:拥肿、鞅掌,犹支离也。洒然,潇洒有异於人。岁计有余,久而有益也。尸祝社稷,敬祀之意。鼓舞笔端,如此下语。不释然,不乐貌。岂元得而然,言天实为之,天道已行,自然元心之喻。不知所如往,言与世相忘。杓,小器,又我小浅易见,故人得而知之,释氏云我修行元力,被鬼神观破。不释於老聃之言者,恐负师训,故不乐也。

    褚氏管见:庚桑,太史公作亢桑,一作亢仓,诸子中之一家也。唐朝册号《洞灵真经》,其经云:庚桑子居羽山之颠。何药注:羽山在徐州。庄子言畏垒,指其形之拙朴。画然、挈然,皆显示貌。为仁知而不晦藏,则不仁不知者疾之而患至攘也。宁与椎钝者居,彼此元心,风淳俗阜,久而民乐其化,愿推尊之。曰计不足,岁计有余,积丝成帛之义。庚桑以为不知己,恐民归附而为己累也。夫春生秋成,天道自运,圣世之民,何知帝力?今乃陈列予於贤人之间,我虽不自贤而犹为彼所尚,是立杓於此,以召矢石也。吾肯为此乎?然则庚桑之居畏垒,韬光未密,不能使人兼忘,莫若列子居郑圃之混融元迹也。

    弟子曰:不然。夫寻常之沟,巨鱼元所还其体,而统鳍为之制;步仞之丘陵,巨兽元所隐其躯,而套狐为之祥。且夫尊贤授能,先善与利,自古尧、舜以然,而况畏垒之民乎!夫子亦听矣!庚桑子曰:小子来!夫函车之兽,介而离山,则不免于网罟之患;吞舟之鱼,码而失水,则蚁能苦之。故乌兽不厌高,鱼鳌不厌深。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不厌深眇而已矣。且夫二子者,又何足以称扬哉!是其於辩也,将妄凿垣墙而殖蓬蒿也。简发而栉,数米而炊,窃窃乎又何足以济世哉!举贤则民相轧,任知则民相盗。之数物者,不足以厚民。民之於利甚勤,子有弑父,臣有弑君,正昼为盗,曰中穴阡。吾语汝,大乱之本,必生于尧、舜之问,其末存乎千世之後。千世之後,其必有人与人相食者也。

    郭注:弟子谓大人叉有丰禄,而勉夫子听之,答以去利远害乃全。若樱身利禄,则粗而浅,曾鱼鳌藏身之不若也。二子谓尧、舜,何足称扬哉!将令後世妄行穿凿,而植秽乱。简发、数米,理锥刀之末也。混然一之,元所作为,乃克济耳。若拂戾其性,以待其所尚,真不足,以知继之,则伪矣。伪以求生,非盗而何?民於利甚勤,则元所复顾。由於尧、舜遗其迹,饰伪播其後而致斯弊也。

    吕注:老聃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淡然独与神明居。楚得聃之道,故藏身不厌深眇,德遗尧、舜而不为也。夫以未始有物之闲而分辩,尧、舜何异凿垣植蒿!既非宜,而又元用,唯能辅物自然而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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