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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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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也是个体面人,为什么干拆白党的勾当,你也脱不了手,我们两张支票不见了,我们一路走。”另一个道;“一路走像什么样子,他有名有姓有字号,反正他跑不了,走吧。”说到那个“走”字,簇拥着黄小姐走了。

    姓商的虽疑心这里面多少有点枪花,但接过支票去一看,支票果然是别人出的,也许曲芝生是真肯帮忙。把人家给他的支票,先拿出来垫用一下。或者他可以借此向姓万的卖点人情,只要自己不吃亏,也就不必追问了。于是就在这经理桌上开了一张收据,收到若干元支票三张,并注明次日以卢比若干归还,身上带有私章,也盖上了。便向曲芝生拱拱手道:“费神费神,明天准按约办理。”曲芝生倒是郑重了脸色道:“老兄,这个可开不得玩笑的。”商梓材笑着将手指了自己的鼻子尖道:“这个还好玩笑,难道我以后不想在重庆混了吗?”这样说着,于是大家又笑起来了,算是快快活活的吃了那顿稀饭,尽兴而散。

    她走到推动的玻璃门那里,两手插在大衣袋里,还回转头来向他笑了一笑。这一笑比同坐在一处的那种笑意,还要好受一点,只可惜这时候很短,她一扭转身就出门去了。曲芝生又犯了中午那个毛病,在咖啡座上很发了一回呆。他觉得黄小姐的态度,一次会面比一次感情要浓厚得多,若说她心里是有了我这么一个曲芝生,那或者有点幻想,可是说她丝毫无动于中,那也不见得。这是什么道理呢?一个男子会莫名其妙的爱上一个女子,那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是一个女子也会莫名其妙的爱上一个男子,另外还有一个可信的理由,就是她爱好艺术,对于一个艺人容易另眼相看。对了!必定是这一点打入了她的心坎,对了!就是这一点。他想到这里,自己出了神,也就随着将桌子一拍,口里说出:“对了!就是这一点。”这时咖啡座上的客人更稀少了,他这一声说话,已引起隔座几处注意,都向他望着。他自己立刻也省悟了过来,就把桌子连续的敲了几下,茶房过来了,他笑道:“我叫了你们好几声都没有听到?”于是就掏出钱来会帐。虽然有这点点的失态,他依然是很高兴的走回他的号子去。

    商梓材衔了烟卷望着他,见他脸色很自然,便笑道:“这事太冒险了。我现在照市价要了人家的外汇,将来外汇涨了价,我既赔本,又出利钱,那岂不是双蚀?”曲芝生道:“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因为你连夜出来抓头寸,总怕你着急,所以在无办法中想办法。”商梓材且不作声,那支烟卷深深吸了一口,一气把烟吸到根上,把烟头子送到烟灰缸里,还按了两按,笑道;“我实说了吧。我就掌握着一票卢比,若是肯把它抛出去,我也不会在外面跑到深夜了。将心比心,谁有卢比在手上,又肯抛出来?”曲芝生倒是站起来和他作了两个揖,笑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是钱关在保险箱子里,到外面来忙头寸的。要不然,我就说的这些话,倒好像是打趣你的。这还发什么愁来,我这里熬得有很好的稀饭,有朋友送的宣腿和大头菜,吃点儿半夜餐吧。你若是愿意吃甜的,我有糖莲子,立刻加进去熬上一熬也好。”商梓材道:“不必费事,就是白粥好。”

    商梓材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姓唐的老小子,简直是个老奸巨猾。他们老板已经有点松动了,这小子还是一棍子打了个不粘,便笑道:“唐先生,我明白,你一定是对敝号那回四十万转期的事,没有答应,心里有点不大了然吧。其实那回的事,有点误会,也正是赶上我们头寸不够。自然我们是很抱歉的。”唐管事笑道:“没有的话。那四十万款子,贵号转期了三次,还有什么对不住我们的吗?”说着,他向门外看了一看,低声笑道:“商先生究竟把我们当自己人,不然的话,怎么肯老说头寸不够。这样一句话,对于一个银号负责人,说出来,那真无异打了他一个耳光。”

    商梓材因他只管松懈,也就凑趣说了一句道:“在重庆跳舞,那有什么意恿。偷偷摸摸且不说了,地板不滑,而且没有音乐,只管用话匣子开音乐片,实是不过瘾。”曲芝生笑道:“上个礼拜六,在郊外玩了半夜,相当过瘾。他们用播音筒,接上话匣子音乐,声音响亮,电灯都用紫色的泡子,颇有点跳舞厅的意味。”说时,店伙已送着两杯可可来了。曲芝生端着茶杯,很坦然的喝可可。商梓材坐在他经理席上,也很默然的喝可可。约莫有五分钟之久,商梓材笑道:“曲兄,你说那位万先生,将来还可以买到卢比,那是真话吗?”曲芝生道:“这又何必骗你,自然,你以为他现在就设法买外汇,将来他果真有了外汇,又岂肯让给别人?你要知道,现在他是想带点资金出去,不能不收买。而且也是凑巧,和他有联络的两个人,都不在重庆。两三个星期之后,他回来了,那两位也回来了。他暂时不需要外汇的时候,他向朋友买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商梓材沉吟道。“不知道这位万先生能出什么价钱?”曲芝生笑道:“你若是想在他面前作点人情的话,就不必敲他的竹杠,照今天的黑市卖给他。这样,你至少不吃亏,等于拿这个卖给别人一样。”商梓材喝着可可,紧紧的皱了眉头子笑道:“如此作法,我要吃好几十万元的亏。管他呢,我图他下次帮忙,就卖掉他吧。夜深了,我也不再去找别人了,烦你打个电话给他,我们在什么地方交付?”曲芝生道:“你也不必再跑,吃过稀饭,你就回府吧。他开给我的三张支票,我先给你。你若是怕有退票的嫌疑,你的卢比可以明天交给我,我替你担上这个担子。请他明天一早补给我三张支票。反正我在明日十二点钟以前有钱。就太平无事。”说着他就在身上摸出三张支票,很痛快的交了过去。

    商梓材吸了烟卷,望着玻璃板下那张货单子,很是出了一会神,因沉吟道;“以你和他这样交情之厚,还要抵押品,当然是陌生人再无办法。承你的情,叫我把东西押给你同行,你同行再把五金押给老万,这要出个双层子金,万一两个星期内,我还周转不动,我的东西陷住了不要紧,把你同行的五金陷在老万手上,那更是缠夹不清。”曲芝生道:“有倒有个办法,可以干脆解决。我一个朋友的太太,手上有一批卢比,约略值三百万出头,你若是把货押给她,她把卢比暂让给你,你就照市价卖给老万。我保证今天晚上两点钟以前,有大批的头寸在你手上,明天你可以太太平平度过这个比期,老万不是买不到卢比的人,就是受了时间的限制,急于在行期前捞一个是一个。将来他兜得转的时候,再给你买一批卢比,还那位太太就是了。”

    商梓材听他说了一大片话,插不进嘴去。这就忍不住抢着问了一句道:“他出什么价钱?”曲芝生道:“我根本没有外汇,问价钱作什么?我就乘机问他:那买不到外汇的钱,自然是暂时留在重庆,可不可以暂时移给我一个朋友度过明天的比期,你不是愿意五金吗?再把五金材料来抵押。于是他想了一想,答应了可以再移动三百万。”商梓材笑道:“你这又是和我开玩笑了,我哪里有五金材料呢?”曲芝生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五金材料。可是你说过,曾移挪着头寸,买了一批货,这一批货我想总不会是过于冷门的东西。你若是肯拿出来押给我同行,我可让我同行再押一批五金给老万,这圈子就兜过来了。”

    商梓材向唐管事笑道:“曲先生请到你这样帮忙的朋友,真是兰生有幸。”唐管事笑道:“你必以为我刚才所说的话,是和曲经理唱双簧,我现在分辩着,商先生自是不肯相信。不过我举一个例,你就明白了。假如商先生不干银号,来管我们这几个字号买卖,你手上若是有个百十万头寸,你是愿意它冻结十天半月呢?还是赶快运用起来?自然是运用这些资金了。谈‘运用’两个字,谁也赶不上银行家,可是银行家,也时常一个算盘子打错,有周转不来的时候。那么,我们就怎能说每个比期,都头寸很够。你也该知道,我们不会装假,若是装假,上次那四十万款子,何必转了又转?”商梓材哈哈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能忘情四十万转期的那件公案。将来……”他没有说完,曲芝生走了进来,摇着头道:“老万架子搭得十足,要我亲自去跑一趟。好在路不远,我给你就去跑一趟。商兄,我们分途办理吧。我去找老万,你也到别的地方去想点办法。若是我有办法,我能和你找多少是多少,万一毫无办法,你也别老押我这一宝,误了你的事。你一个老金融界不见得除了我,就没有第二条路吧?”最后这两句话,却是商先生所不能忍受的,脸上便有点红红的,因站起来道:“好!我暂时告辞。什么时候可以得着你的回信呢?”曲芝生道:“现在是十一点了,事情不能办得太夜深,一点钟以前,必定给你一个回话。”商梓材笑道:好!就是那么说。跑比期,跑到大天亮的有的是人。我们自也不必例外。力说着还伸手和他握着摇撼了几下,连说“拜托拜托”。曲芝生也说了句“尽力而为”,将客人送出了大门。

    商先生脸上真也像受了一个耳光,立刻脸上通红。曲芝生也觉得太让姓商的受窘了,因笑道:“过去的事,老说他千什么?老唐就给老万打一个电话,看看他在家没有?他若是在家,我亲自和他说话。”唐管事答应着起身去了。

    唐管事总算是个有心机的人,点了一支烟,斜靠在沙发上凝神想了一想,笑着将手拍大腿道:“这样惩他一下子也好。”曲芝生笑道:“怎样惩他一下子,我倒不明白。”唐管事道:“这有什么不能明白。他把银行里所有的头寸,都买了卢比的现货。他们买进,大概是六块几。现在这两天看疲,哪一天有起色不得而知,反正大跌是不会的。他原是想咬紧牙关,再等些时候,有现货在手,他还怕什么?如今我们说有钱是有钱。人家趁这两天风势好,是收买外汇的,不肯动,除非你有港币、美金、卢比现货,才可以移动。他不是头寸差得紧,今天不会冒夜在外面瞎抓。说是有大批的头寸,怕他不把卢比抛出来。只要我们少刻苦他一点,自然他会卖给我们。”

    后来咖啡座上的人慢慢稀少了,倒是曲先生替她担心,笑道:“时间不早,黄小姐请回公馆吧,我明日希望得到黄小姐一个电话,能够平安无事,那就好了。”青萍从从容容的起身,穿着大衣笑道。“倒蒙你这样为我担心,其实我自己看得很平常。合同在这里,又不少一个字角,至多经理说我一声大意,以后不把这重要文件由我经手而已。至于我个人的私事,那简直没有关系。”说着又伸手和曲芝生握了一握,然后告别。

    又过了五分钟,忽然有一个很沉浊的声音,叫着青萍。曲芝生回头看时,正是她的未婚夫区亚英又来了。区亚英两手叉了腰,拦了房门站住,横了眼道:“你今天还有什么话说?”青萍也把脸红了,站起来道:有什么话说,难道我请客吃饭,还有什么请不得吗!力亚英道:“我不和你谈私事,那张合同,还在你身上,你带了到处跑,什么意思?”青萍道:“合同我交出去了,刘先生已交付了第一批款子五百万。”亚英走着逼近了两步,依然两手叉了腰,问道:“款子你交付了吗?”青萍道:“是两张支票,我收在皮包里。”亚英道:“我现在和一些朋友吃饭,不便和你声张,我俩迟早有帐算。这一笔款子,不能放在你这里。说着,把旁边桌上两只皮包,一把抄起向腋下一夹,拿了就走。青萍叫道:吓!那只大皮包,是人家的,你不能都拿了走。”亚英遥远的答道:“我在楼上,谁的东西,谁到三层楼上来拿,我在这里等着他。”曲芝生坐在那里发呆,始终不敢交亩。当亚英拿着自己皮包去的时候,本想叫出来,因为青萍已喊出来了,那是人家的皮包,所以还是没有作声。这时,亚英交代到楼上去拿东西,分明知道他和一班朋友在那里等着,这一班人是什么脚色,却猜不出,反正他们来意不善,自己跑去拿东西,寡不敌众,必定遭他们的暗算,好汉不吃眼前亏,实在去不得。可是真不去吧,那皮包里藏着三百多万卢比,好容易用尽了心机,在人家手上弄来,岂可轻易的丢了。他心中发急,脸上也变的通红。青萍道:“曲先生不要紧,你那皮包,我完全负责,请你稍等一等,我去给你拿来。”曲芝生看她那分义形于色的样子,倒怕她为了取这个皮包,又出什么乱子,因和缓着语气道:“希望黄小姐一切和平解决。”她自穿起大衣,一面向外走着,一面答道:“没关系,公司里几千万的东西,由我手上经过,也没有出过一点乱子。”说话时,已经走上三层楼去了。

    却说亚英和那两个朋友,簇拥着黄小姐出了饭馆,自向他的旅馆而去,掩上房门,大家呵呵大笑。青萍脸上倒还镇定,只管抱了膝盖,坐着绷紧了面皮道:“我也无非是对这种下流一个惩戒,这姓曲的小子丢了这一笔钱,料着他不能善罢干休,那不要紧,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有我姓黄的出来抵挡。”亚英笑道:“有什么了不得呢?他要敢出面办交涉”我要他的好看。那两个男友便不约而同的笑道:“揍这小子一顿。”青萍道:“打架就下流了,要打架,我也不这样惩他。”说到这里,她忽然注视桌上一个大手绢包,胸脯挺了一挺,脸色也正了一正,她道:“这批款子,虽然不小,但我名黄的决不要一文。我以前就说过了,如今重复声明这一句话,我要用无名氏的名义献给国家,最迟在三天以内,就要在报上宣布这条新闻,这个钱在手上停留不得,停留着就有很大的嫌疑。亚英,你今天可以下乡去避开两天,免得那姓曲的小子找到你,究竟有点麻烦,等着这笔款子宣布了用途,那让他有苦说不出。”亚英笑道:“怕什么,我料他莫奈我何。”青萍脸上带了俏皮的笑容,将眼睛微微的瞪着他,亚英一见,最是受不了,使笑道:“我去就是了。”青萍道:“那很好,明天后天。”说着,她将右手比了左手的手指计算着,接着道:“后天上午十二点以前,我自己开了小车子来接你。”

    到了次日早上九点钟,比期开始忙碌的时候,曲芝生就来到银行里和商梓材来要卢比,说是那姓万的非见现货不给钱,自己的钱既拿出来了,现在可有点兜转不动。商梓材比期的难关总算解除了,不能不替承手人担当。那三张支票已在银行对照过了,毫无问题,也没有理由把卢比压着不给人,于是和银号里经理商量之后,就全数交给曲芝生。在钱交出去之后,自然没有什么新的感想。可是在钱交出三小时之后,银行界就盛传着卢比涨价了。商梓材立刻向几处打电话一问,经回电证实,果然是涨价了,而且是跳涨,一涨就涨了百分之三十。他这才恍然曲芝生这小子处心积虑,把这批卢比弄去,原来是他预先知道卢比要涨价的。这只怪自己不好,不在银行界兜圈子,向他去商量头寸。那四十万元不替他转期,总算给他从从容容报了仇去了。卢比是已交给人家了,还有什么话说呢?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只管气得乱捶桌子。

    他也有个家,但在南岸自盖的小洋房子里,每到生意忙碌的时候,也常是不归家。尤其是比期头一晚上,照例不能回去。因为人欠欠人的,在晚上都要把头寸估计一下。这时回到号子,帐房里已经坐有好几个人,老远的就看到电灯光下面,香烟缭绕,想必同事的候驾多时,纸烟已吸得不耐烦了。看到他时,大家不约而同的喊着“曲经理回来了!”他进屋向大家看了看,其中有位商梓材先生,是一家银号的襄理,虽然很有来往,平常是不大下顾的。这就向商梓材特意点了个头道:“失迎,失迎!我没有想到有贵客光临。不然的话,我早就回来了。”商梓材已经站了起来,因笑道:“曲经理不开玩笑,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等侯大驾已有两点多钟了。”

    亚英见她许了这样优厚一个条件,更是决定下乡。因为和她订婚以后,家庭已经晓得了,自己也只好写一封信回去禀告双亲。只是父亲轻描淡写的回复了几个字,没有什么赞同的恳切表示。自己曾想,约着她下乡同去见见家人,却没有敢开口。如今她自动的要去,那正是合了心计,便答应了马上就走。

    一掀门帘,商梓材走了进来。见曲芝生也是在想心事的样子,便两手拱了一拱笑道:“对不起,深夜还来打搅。”曲芝生装出强为欢笑的样子,摇摇头道:“不要紧,我也不是现在能睡觉的,请坐,请坐。”他自己坐在一边,将经理位子那把椅子给客人坐了。商梓材坐下,就见桌上玻璃板板下压住了一张货单子,这种半公开的东西,倒不用怎样避嫌。大略的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全是五金材料的名色,什么七号线多少圈,九号线多少圈,五号洋钉多少镑,三号铜钉多少镑,还有许多名色,是自己不知道的。因笑道:“曲兄真有办法,又进了许许多多的货。”曲芝生坐在旁边,昂着头先叹了口气,接着笑道:“你老哥真是开玩笑,现在我还有钱进货吗?这都是拿去向老万抵押的。实在的话,我还差几十万。同时我也真想进一点货。这家伙把仰光、加尔各答当大路走,明后天就要坐飞机走。我说要钱用,并托他在仰光替我弄一点货。他说。‘那不成问题,我给你白尽义务,要什么货,开张单子来吧,不过运输你自己料理。我能给你带,我自己就会多带了。’商兄,这就是他的生意经啦。我就许了许多条件,干脆的说,他简直要赚一半,第一步谈好了。第二步,就问我在仰光有多少外汇。我说:‘有外汇那还说什么!知道你老兄的作风,一切现实,五金、西药、股票,你要什么抵押,我就把什么抵押给你。’他也毫不客气,指定了要五金,而且说他本来要把这批钱买外汇的。他又说:‘但是这两天,那几个熟人,有的不在重庆,有的已做多了外汇,不能再想办法,所以省下这笔买外汇的钱来。你若是有外汇,货倒是可以买,最好是开仰光或加尔各答的支票,若不然,卢比现货也好。’你想,他这不是风凉话吗?我有外汇,我怕换不到饯,还拿货去押款?”

    青萍倒没有什么不信任,提了那个大手绢包在手,向他和两位男友点个头道:“我先去办好这件事,自己站定脚跟。亚英,后天见。”说着提了手绢包走了。两位男友,同时向亚英赞美黄小姐。他笑道:“这个女孩子,不但漂亮,聪明绝顶,也厉害绝顶,你看她把这笔款子,用无名氏的名义,献给了国家,那姓曲的有什么法子对付她?料他毁谤的话,也不敢说一句。”一个男友道:“这倒罢了。她怎么就会知道姓曲的手上有一大笔现款呢?”亚英道:“今天不是比期吗?她先和姓曲的五金号里通了个电话,托名某银行的张小姐。正要探出他一点口气,碰巧他们那边的管事误会了,说那三百多万卢比,已到银号去拿了。黄小姐知道姓曲的小子有了钱,就打算动手。刚才在银行区碰到了他,姓曲的邀去吃饭,他自己说了三百多万卢比,在皮包里还没有换。于是在十分钟之内,用电话遣兵调将。我想着,还未必马到成功,直等打开皮包,整叠的卢比,分文不少。我才佩服她料得定,办得快。”说毕,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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