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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田家僕為國籌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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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笑佳人枉自磨,捉生替死計還多。

    富翁慣做便宜事,買得雞兒換了鵝。

    卻說張一媽與夫人商議停當,走到吳氏臥房,來催吳氏梳妝。原來吳氏,自與韓解元相會,滿心歡喜,又知道吉期甚速,獨自一個收收拾拾,就聽得周氏吊死,他也不管。等得一媽來到房時,他已梳妝停當了。一媽見了說道:『吳奶奶果然賢惠,知道吉期到了,早已梳妝停當。』言話之間,只聽得鼓樂喧天,花燈燦寶。田家僕從,擁著一乘彩轎,來到中堂。一媽扶了吳氏,歡歡喜喜上了彩轎。田家僕從,一班來人抬了新人,吹吹打打,抬到田家。笙歌嘹亮,寶燭輝煌。田北平依然照常行禮。

    兩人一面交拜,一面偷看,各自驚呀。行禮已畢,北平道:『你們眾人都出去。』只有一個丫環伴著新人,餘眾俱已出去了。

    北平背地說道:『好奇怪?昨日相的時節,沒有這樣齊整,怎麼過得一夜,就艷麗了許多。難道我命裡,該娶標致的老婆,竟把丑的都變好了不成。昨日相的,是黑淄淄,尋常的阿妾,今日竟變了個白皎皎可人的嬌麗。且莫說這態度嫣然,不像昨日那般老實,就是臉上的皮肉,也細嫩了許多。為甚麼肌膚顏色,一切光而且膩。哎!天那,我田北平,前生前世造了甚麼孽,只管把這些美貌的婦人來磨難。我似這等越風流受折磨,遭雲障,竟要到何時,方纔消得孽障。且住,我昨日去相的時節,當面與他說過的,他情願跟隨我,今日纔嫁過來,為甚麼又從頭慮起來了?不要怕他,放開膽來,去同他對坐。』吳氏心裡暗想道:『好奇怪的事,昨日來相我的,是那韓解元,好不生得風流俊雅,為甚麼換了這個怪物。哦,我知道了,這分明是媒婆與大娘串通了這的鬼計,見周氏死了,沒人還他,故此捉我來替周氏嫁他了。這個機謀設得果然奇,遣死妾硬將生的來替。我只道是入繡幃,做百年的佳偶,誰知道盼神仙,忽然遇了魃魅。既然自不小心,落了人的圈套,料想這個身子,不能夠回去了。就與這俗子吵鬧,也是枉然。須要想個妙計出來,保全了身子,依舊回去跟著唐郎,方纔是個女中豪傑。不須皺眉,不必垂淚,且歡歡喜喜,做個才人辯解圍。有個妙計,在這裡了,不但保全身子,還可以騙得脫身。』坐轉來冷笑,對北平說道:『我且問你,你就是田北平麼。』北平道:『正是。難道別一個好同你對坐不成。』吳氏道:『這等我再問你,昨日那個媒人與府上有甚麼冤仇?切齒不過,就下這樣毒手擺佈你。』北平道:『沒有甚麼冤仇。他替我做媒,是一片好意。

    怎麼叫做擺佈我?』吳氏道:『你家就有天大的禍事到了,還說不是擺佈。』北平聽了,著一驚道:『甚麼禍事,快請說來。』吳氏道:『你昨日相的,是那一個,可記得他的面貌麼?』

    北平道:『我昨日相的沒有娘子這樣標致,正有些疑心,難道另是一個不成?』吳氏道:『卻原來你相的是姓周,我自姓吳,那個姓周的,被你逼死了,我是來替他討命的。』北平大驚道:『這這這,是甚麼原故?』吳氏道:『老實對你講罷,我們兩個都是唐老爺的愛寵,只因夫人妒忌,乘老爺不在家,要打發我們出門。你昨日去相他,又有個解元來相我,一齊下了聘,都說明日來娶。我兩個私自約定,要替老爺守節,只等轎子一到,雙雙尋死。不想周氏的性子太急了些,轎子還不曾到,竟預先吊死了。不知被那一個漏了消息,也是那韓解元的造化,知道我也要死,預先把財禮退了回去。及至你家轎子到的時節,夫人叫我來替他,我又不肯,只得也去上吊。那媒婆來勸道:你既要死,死在家裡,也是沒用。田家是個有名的財主,你不如嫁過去,死在他家裡面,等得老爺回來,也好說話。難道兩頭人命,了不得他一分人家。故此我依他嫁了來。一則替丈夫守節,二則代周氏伸冤,三來問你討一口好棺木,省得死了在他家,盛在幾塊薄板之中,後來要拋屍露骨。我的話已說完了,求你早些備我的後事。』北平聽了,垂頭喪氣,連叫幾聲:『哎呀!竟有這等的事。』吳氏道:『既把真情告訴了,求你快把善念,早施衣衾,定要新鮮做殉身,勿把金珠來可惜。屍體切莫葬在你家地裡,且向庵場內寄住,少不得要扶梓還家,與那未死的唐老爺同穴。』說完遂解腰間的帶子,緊在頸上自勒。

    北平與丫環見了,連忙向前解救道:『新娘耐煩些,快不要如此。』吳氏做個不聽,又勒。北平道:『不好,大家都來救命。』對宜春說道:『你去靜室裡,把那看經念佛的,都請過來,好一齊扯勸。』宜春答應去了。北平道:『吳奶奶,唐夫人,我與你前世無冤,今世無仇,為甚麼做定圈套,上門來害我。

    如今沒得說,轎子還在廳上,送你轉去就是了。』吳氏道:『你就送我轉去,夫人也不肯相容,依舊要出脫我,我少不得也是一死,不如死在這邊,還有些受用。』北平下跪求道:『吳奶奶,唐夫人,是我姓田的不是,不該把轎子抬你過來。如今千求萬求,只求你開條生路。』吳氏道:『你若要我開生路,只除非另尋一所房子,把我養在裡面,切不可來近身,等唐老爺回來,把我送上門去,我自有好話為你,或者連那場人命,都解散了,也不可知。』北平磕頭道:『若得如此,萬代沾恩。

    既然這等說,不消另尋房屋,我有一所靜室,現在家中,送你過去,還有兩位佳人替你做伴,少不得也就會過來。』話猶未了,只見鄒小姐與何小姐二人,一同走進房來,說道:『新聞詫異,一樣文章,做法各奇。』北平指著兩個小姐,對吳氏說道:『他們兩個就是靜室的主人,你同他過去就是。我如今沒奈何,只得要去壓驚了。只說三遭為定,誰知依舊成空。不如割去此道,拚做一世公公。』

    吳氏見北平出房去,遂與二位小姐相見,問道:『請問二位仙姑,是他甚麼親眷?』鄒小姐道:『新娘不消問得,你是今日的我,我是前日的你。三個合來,湊成一個品字,大家不言而喻罷了。』吳氏笑道:『原來二位姐姐也是過來人。這等說起來,我們三個原該在一處的了。那所靜室在那裡,何不一同過去?』鄒小姐遂起身先走,說道:『浮生共多故。』何小姐道:『聚散喜君同。』吳氏道:『也願持如意,長來事遠公。』三人一同走到靜室,吳氏禮拜佛菩薩畢,遂轉身舉目,四圍一看,說道:『好一所靜室。有了二位雅人在此,為何不命一個齋名,題一個匾式。』兩個小姐說道:『匾額倒做了,只是想不出這幾個字來,就借重新娘罷。』宜春研好了墨,取得匾額過來。吳氏道:『我們三位佳人一同受此奇厄,天意真不可解,總是無可奈何之事。就把奈何天三個字,做了靜室之名罷。』鄒何二小姐道:『妙絕,妙絕。只消三個字,把我們滿肚的牢騷,發舒殆荊就煩妙筆寫起來。』吳氏舉筆,一揮而就。

    鄒氏背後對何氏說道:『我與你一個有才,一個有貌,總不及他才貌兼全,況且才貌兩樁,又都在你我之上。這等的佳人,尚且落在村夫之手,我們兩個一發是該當的了。』何氏道:『正是。』吳氏道:『我們三個不約而同,都陷在此處,雖是孽障,也有夙緣。不但該同病相憐,還要同舟共濟纔是。等得唐郎到家,他送我回去的時節,待我說與唐郎知道,或者連你二位,也弄得上去,不致久沈地獄,也不可知。』鄒何二小姐道:『若得如此,感恩不荊今宵又作同心會,禪床上再添一被。

    竟把普天下的奇冤,湊作一堆。』

    說分兩頭。卻說田義,自從離了主人,別了兄弟,押著銀鞘前往邊疆處所,犒勞窮兵。一日催促人夫上進,路途之中,說道:『這西北路上響馬最多,這銀子不比別樣東西,時時要防盜賊。俗語道得好,耽遲不耽錯。寧可早宿晏行,多走幾個日子。故此來了幾月,纔趕得一半程途。哎!我一路行走,只見有報警的南來,不見有解糧的北走。那邊庭的虛實,不問可知了。須要急急的催趲人夫,趕去纔是。正是:

    軍前兵將嘆絕糧,途中行人恨路長。來到此間,乃是打中伙的所在。大家買些酒飯吃飽了再走。店主人在麼?』店小二聽得呼喚,即忙出來道:『原來是解邊餉的,請問長官,還是用酒,還是用飯?』

    田義道:『酒飯都要快些取來。』小二對眾人夫說道:『你們另有下房,到裡面去坐。』只見兩個邊軍,一個背了黃袱,一個插了令旗,一同馳馬而來。一個說:『背封告急,報邊城喪。』一個說:『趲軍糧,我這裡力盡筋疲,舌敝脣焦,並不見些兒餉。我們一路行來,人也倦了,馬也飢了。有個酒飯店在此,和你打個中伙再走。』二人一同下了馬,走入店中,解下令旗包袱,同田義三人見了禮,一同坐下,小二送了酒飯,三人一座飯食。田義問道:『請問二位,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奉的甚麼公差,去甚麼公幹?』這個說道:『咱是巡邊御史的差官,賫表進京的。這一位是同衙的朋友,差往各路催軍餉的。』田義道:『既從邊上來,自然知道軍情虛實,不知近日官兵打仗,勝敗如何,請見教一番。』差官道:『邊庭虛實,官兵情狀說來易使張皇。那女兵雌寇比男軍十倍囂張。』田義道:『這等說來。竟是女寇了。難道這些官兵就敵他不過。』差官道:『南邊寇定,北寇勢雄。俺這裡的兵將,俱將來折荊』田義道:『既然如此,足下所資的文表,想來就是告急的麼。』差官道:『正是。不能夠從容細說流民狀,只好在馬上封題急就章。所悲的是喪亂,所求的是安壤。念軍民都把雲霓望,怎能乞得天兵早降。』田義又對這個差官問道:『足下一路催糧,可曾有幾處解去麼?』這個差官搖頭道:『那些官兒也沒奈何,只得吞聲無措,皺眉相向。這文牒盡是空的,只有這個民間虛實,何須更說封疆。』田義道:『這等說,請問邊上的米價,貴賤何如?若有銀子給與邊軍,他還買得出麼。』差官搖頭道:『錢如灰土,米似黃金。就解了銀錢去,也難充飢。』田義背地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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