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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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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武松取一个拍开看了,叫道:“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荡荡乾坤,那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的。”武松道:“我从来走江湖上,多听得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只图押韵,遂与今日诗社无异,不意武二天人,亦复不免。」

    那妇人道:“客官,那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武松道:“我见这馒头馅内有几根毛——一像人小便处的毛一般,「虽是说馒头,乃其语溷亵之极,已入风话矣,读之绝倒。」以此疑忌。”武松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绝妙风话。」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武松道:“恁地时,你独自一个须冷落?”「绝妙风话,宛然令嫂声口。」那妇人笑著寻思道:“这贼配军却不是作死!倒来戏弄老娘,正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不是我来寻你。我且先对付那厮!”这妇人便道:“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几碗了,去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也说一句风话,绝妙。」武松听了这话,自家肚里寻思道:“这妇人不怀好意了,你看我且先耍他!”武松又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别有甚好酒,请我们吃几碗。”那妇人道:“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只是浑些。”武松道:“最好,越浑越好。”「只是风话。」那妇人心里暗笑,便去里面托出一旋浑色酒来。

    武松看了道:“这个正是好生酒,只宜热吃最好。”那妇人道:“还是这位客官省得。我烫来你尝看。”妇人自笑道:“这个贼配军正是该死!倒要热吃!这药却是发作得快!那厮便是我手里行货!”烫得热了,把将过来筛作三碗,笑道:“客官,试尝这酒。”两个公人那里忍得饥渴,只顾拏起来吃了。武松便道:“娘子,我从来吃不得寡酒,你再切些肉来与我过口。”张得那妇人转身入去,却把这酒泼在僻暗处,只虚把舌头来咂,道:“好酒!还是这个酒冲得人动!”「写得武二真是妙人,立地生出机变。」

    那妇人那曾去切肉;只虚转一遭,便出来拍手叫道:“倒也!倒也!”那两个公人只见天旋地转,噤了口,望后扑地便倒。武松也双眼紧闭,扑地仰倒在凳边。「妙人。」只听得笑道:「只听得妙绝。」“著了, 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便叫:“小二,小三,快出来!”只听得飞奔出两个蠢汉来。「听得妙绝。」听他先把两个公人先扛了进去,这妇人便来桌上提那包裹并公人的缠袋。想是捏一捏,约莫里面已是金银,「想是妙绝,约莫妙绝,已是妙绝。」只听得他大笑道:「只听得妙绝。」「眉批:

    俗本无八个听字,故知古本之妙。」“今日得这三个行货倒有好两日馒头卖,又得这若干东西!”听得把包裹缠袋提入进去了,「听得妙绝。」随听他出来

    ,看这两个汉子扛抬武松,「听他妙绝。○先取余事收拾尽,却放出笔来单写武松。」那里扛得动,直挺挺在地下,却似有千百斤重的。「妙人。」只听得妇人喝道:「只听得妙绝。」“你这鸟男女只会吃饭吃酒,全没些用,直要老娘亲自动手!「一段话。」这个鸟大汉却也会戏弄老娘!「又一段话。」这等肥胖,好做黄牛肉卖。「祖之言不谬。」那两个瘦蛮子只好做水牛肉卖。「又一段话。」扛进去

    ,先开剥这厮用!”「又一段话。○偏说出许多,使武松忍笑不住。」听他一头说,一头想是脱那绿纱衫儿,解了红绢裙子,「听他妙绝,想是妙绝。」赤膊著,「必须赤膊方使下文尽兴。」便来把武松轻轻提将起来。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妙人,生平未经之事。」把两只手一拘拘将拢来,当胸前搂住;「十五字句思之绝倒,武二真正妙人,无可不可。○前者嫂嫂日夜望之。」却把两只腿望那妇人下半截只一挟,压在妇人身上,「写出妙人无可不可,思之绝倒。○胸前搂住,压在身上,皆故作丑语以成奇文也。」只见他杀猪也似叫将起来。「上文许多事情,偏在耳中听出,此处杀猪也似一声,却于眼中看见,奇文绣错入妙。」那两个汉子急待向前,被武松大喝一声,惊得呆了。那妇人被按压在地上,只叫道:“好汉饶我!”那里敢挣扎。

    只见门前一人挑一担柴歇在门首。「上文无端一闪,令读者几成眼挫,至此忽又闪来。」望见武松按倒那妇人在地上,那人大踏步跑将进来,叫道:“好汉息怒!且饶恕了,小人自有话说。”武松跳将起来,把左脚踏住妇人,提著双拳,看那人时,「写得如画。」头戴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絣护膝,八搭麻鞋;腰系著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看著武松,叉手不离方寸,说道:“愿闻好汉大名?”武松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头武松的便是!”那人道:“莫不是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武松回道:“然也!”「须知此二字是得意语。」那人纳头便拜道:“闻名久矣,今日幸得拜识。”武松道:“你莫非是这妇人的丈夫?”那人道:“是小人的浑家。「天下亦有所对非所问,而恰成妙对,乃至一字不复可换者,如此语是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怎地触犯了都头?可看小人薄面,望乞恕罪!”武松慌忙放起妇人来,「当知此句不是写武松眼力,正是表夫妻二人。」便问:“我看你夫妻两个

    ,也不是等闲的人,愿求姓名。”那人便叫妇人穿了衣裳,「四字绝妙。」快近前来拜了武松。武松道:“却才冲撞,嫂嫂休怪。”「忽然叫出嫂嫂二字令我一惊。○方杀一嫂嫂,又认一嫂嫂,真是行文如戏。」那妇人便道:“有眼不识好人,一时不是,望伯伯恕罪。且请伯伯里面坐地。”「前文潘氏叫得叔叔一片响,此文二娘叫得伯伯一片响,叔叔伯伯,激应奇绝。」武松又问道:“你夫妻二位高姓大名?如何知我姓名?”「知己之感,千古所同,独不谓武二天人,亦有之耳。」那人道:“小人姓张,名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大相国寺菜园后,又见此处。」为因一时争些小事,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遂与鲁达同。」后来也没对头,官司也不来问。小人只在此大树坡下剪径。忽一日,有个老儿挑担子过来,小人欺负他老,抢出去和他厮并,斗了二十余合,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纪小时专一剪径,因见小人手脚活便,带小人归去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这个女儿招赘小人做了女婿。城里怎地住得,只得依旧来此间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住,有那些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小人每日也挑些去村里卖。如此度日。小人因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人都叫小人做菜园子张青。俺这浑家姓孙,全学得他父亲本事,「特表二娘。」人都唤他做母夜叉孙二娘。小人却才回来,听得浑家叫唤,谁想得遇都头!小人多曾分付浑家道:‘三等人不可坏他:第一是云游僧道,「奇文。○张青为头是最惜和尚,便前牵鲁达,后挽武松矣。布格展笔,如画家所称大落墨也。」他不曾受用过分了,又是出家的人。……。’「眉批:第一段为鲁达、武松提纲。」则恁地,也争些儿坏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姓鲁,名达;「此事传中未常正写,只是鲁达口中述一遍,此处张青口中述一遍耳,另是一样奇格。」为因三拳打死了一个镇关西,逃走上五台山落发为僧;因他脊梁上有花绣,江湖上都呼他做花和尚鲁智深;「独详其做和尚之故,为后文武松作案。」使一条浑铁禅杖,重六十来斤;「独详禅杖,为后文戒刀作案。」也从这里经过。浑家见他生得肥胖,「也是黄牛。」酒里下了些蒙汗药,扛入在作坊里。正要动手开剥,小人恰好归来,见他那条禅杖非俗,却慌忙把解药救起来,「从禅杖上识出英雄,出色奇语。」结拜为兄。「此四字是一篇眼目,与后结拜为北四字对看,是张青生平一片之心也。」打听他近日占了二龙山宝珠寺,和一个甚么青面兽杨志霸在那方落草。「张青一篇只重鲁达,不重杨志,故特另加甚么二字以别之。」小人几番收得他相招的书信,只是不能够去。……”「闲中闲放一线。」武松道:“这两个,「张青一篇自重鲁达,武松分中却无轻重,故平提之也。」我也在江湖上多闻他名。”张青道:“只可惜了一个头陀,长七八尺,一条大汉,「述鲁达事毕,忽然又撰出一个头陀来,黄昏风雨,天黑如磐,每忆此文,心绝欲死。」也把来麻坏了!小人归得迟了些个,已把他卸下四足。如今只留得一个箍头的铁界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在此。「无端撰出一个头陀,便生出数般器具,真不知文生于情,情生于文。盖其笔墨亦为蚨血所涂,故有子母环贴之能也。○先出三件,入下更出二件,文笔旋舞而下。」别的不打紧,有两件物最难得:一件是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人但知上文先出三件,陪下二件,殊不知下文二件,亦是以一件陪一件。」一件是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前鲁达自述云,见俺戒刀吃惊,此又将留下戒刀,三翻四覆描写,不意戒刀上,又有此奇文也。」想这头陀也自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要便半夜里啸响。「看他人骨数珠不更注一语,独将戒刀出色描写,便知意在戒刀,余物只作相伴也。」小人只恨道不曾救得这个人,心里常常忆念他。「张青真好。」‘第二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此段于文情前后无甚关生,只有意无意与武松杀潘氏反映耳。○行院妓女则可饶恕,败坏风俗和潘氏,胡可得恕也?」「眉批:

    第二段只作闲话,然亦反映武松杀潘氏作捎带。」他们是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物;若还结果了他,那厮们你我相传,去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又分付浑家:‘第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切不可坏他。’「然后正入本文,妙绝。」「眉批:第三段正合本文。」不想浑家不依小人的言语,今日又冲撞了都头。幸喜小人归得早些。——却是如何起了这片心?”「上文一篇长话,却对武松说,至尾后忽掣转对浑家说一句,写出活张青来。」母夜叉孙二娘道:“本是不肯下手;一者见伯伯包裹沉重,二乃怪伯伯说起风话,「又叫两声伯伯。」因此一时起意。”武松道:“我是斩头沥血的人,何肯戏弄良人。「将前回两大篇文字,直提出来。」我见嫂嫂瞧得我包裹紧,先疑忌了,因此,特地说些风话,漏你下手。那碗酒,我已泼了,假做中毒。你果然来提我。一时拿住,甚是冲撞了,嫂嫂休怪。”「又叫两声嫂嫂。○凡此等皆作者特蹴奇波处。」张青大笑起来,便请武松直到后面客席里坐定。武松道:“兄长,你且放出那两个公人则个。”「写武松天人处。」张青便引武松到人肉作坊里;看时,见壁上绷著几张人皮,「妙。」梁上吊著五七条人腿。「妙。」见那两个公人,一颠一倒,挺著在剥人凳上。「妙。○特详之,以为昔之鲁达,今之武松,已开剥之头陀,未开剥之公人,一齐出色也。」武松道:“大哥,你且救起他两个来。”张青道:“请问都头,今得何罪?配到何处去?”武松把杀西门庆并嫂的缘由一一说了一遍。张青夫妻两个欢喜不尽,「闻以叔杀嫂,却欢喜不尽,写得粗豪可笔。」便对武松说道:“小人有句话,未知都头如何?”武松道:“大哥,但说不妨。”张青不慌不忙,对武松说出那几句话来,有分教武松大闹了孟州城,哄动了安平寨。直教:

    打翻拽象拖牛汉,攧倒擒龙捉虎人。

    毕竟张青对武松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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