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一
婆娑洋集序
重刻北郭园全集序
草草草堂吟草小引
大潜山房诗钞叙
师友风义录序
师友风义录自序
偏远堂吟草序
偏远堂吟草序
偏远堂吟草序
偏远堂吟草跋
偏运堂吟草跋
科山生圹诗集序
小东山诗存序
小东山诗存跋
友竹行窝遗稿序
书台湾王隐君友竹诗稿
友竹行窝遗稿序
友竹行窝遗稿序
友竹行窝遗稿序
厚庵遗草序
婆娑洋集序(见「左海文集」卷七)陈寿祺
自古大臣赋政于外蕃,宣四国、受明命而建功庸,往往播诸咏歌,每怀靡及。南仲之城方、召伯之城谢、仲山甫之徂齐、召虎之疆理江汉、皇父之省治徐土,其事并见于二雅之诗。后代建旄秉钺之臣,或不古若:刘宏、陶侃有勋伐而无文章,严武、薛能有词翰而无功烈。惟裴晋公讨淮西,遇女几山题诗刻石;范文正公行忻、代间,话江山有作。自是以降,盖文采可传于后世者希矣,何论功业!且其足迹所经,未始有穷荒遐涉、万里风涛之危;则其事犹耳目所习、其诗亦不奇,不足以称其环玮志气。闽之台湾,孤悬海外。土旷民悍,蟊■〈虫貣〉易滋;文恬武熙,久益懈弛。乾隆五十三年逆贼始平,高庙乃令督、抚及将军、提督分年东渡,稽察其地。嘉庆十一年,仁庙率由旧章,责文武重臣以次往察营汛,肃操防;十五年,复令每隔二年一巡阅,资弹压:所以整饬武备、绥靖海隅至深重。道光四年,今巡抚金匮公适奉是命,由三山驰驿,至厦门,扬颿飞驶,抵澎湖;浮鹿耳,入安平。视凤山新筑城,窥沙连、浦里诸番社;逾淡水,循三貂,达噶玛兰。回棹容与,径指五虎门而归。历水程百余更、海岛二千余里,诘戎兵、讨军实,采风问俗,周诹番黎;戮悍卒之犯法者三人,劾镇将以下降斥有差,募商由海道运米赴天津十四万石以应诏旨:威立惠覃,吏畏民悦;天子嘉之。公天才高迈,凡岛屿之形势、犵獠之情状、闾阎之习尚、组练之铺敦、货殖之珍怪、风波之险夷,恢诡绝特,震荡心魄,一于诗乎发之;使览者考其政俗,开卷若烛照符合焉。褱之得若干首,命曰「婆娑洋集」。此其视召伯、仲山甫以下诸贤流风余韵,勋劳不殊;而壮游奇观,则岂古人耳目所尝及者哉!
公负不世之资,膺非常之遇。两朝知其政事、文学冠伦魁,能自汀守不数年擢屏藩,迁皖抚以去。不二年,复节此邦;文武为宪,勤施四方:庸独以翰墨为功绩而已。然公之诗,即公之政之所征也。后之巡海徼者读公是集,得其意而敬守之,则所裨于国家岂微浅哉!
寿祺不敏,辱承命为序;谨推阐分之所以治桑梓者以明之。若夫文词之工,春丽鲸铿,吐韩茹苏,知诗者能道之矣;故弗赘。
重刻北郭园全集序施士洁
太年伯祉亭先生,吾台之乡贤也。前清道光朝,先生与吾先子同官京秩,哲嗣荫坡年伯复与先生同贡榜;纪、群世执,忽忽八十有余稔矣。洁生也晚,既不获见吾乡先生又不幸十有四岁而孤。其明年,洁之中表杨雪沧阁读为稼田年世丈编订先生遗稿付剞;距今五十有余稔,始获与伯端年世讲重梓先生全集而序之,不可谓非不幸中之幸也!
窃维先生淡于禄利,乞养归田,洵乎与先子同其出处。平昔嘉言懿行,其荦荦大者,可舟、勿村、虞臣、礼堂四先生序之矣;洁又何敢赘耶!第念四先生与乡贤公亦同有榜谊,又为吾闽讲幄师;数十年前,洁尝一一而问业焉。今读四先生之序斯集,怳然起诸先正于九京,为一堂之晤对。所惜年家子亦垂垂老矣,东望旧邦,丁令威化鹤归来,未知何日?沧桑陵谷,独先生灵光一集,百年岿存;则吾伯端诵先保世之勋,又可少乎哉!回念癸丑、己未间,两承谆属,既序偏远老人之遗集,复序水田逸叟之寿言;洁与伯端联三世文字交,即为伯端成一门中兴史,斯尤幸中之至幸也。
海天咫尺,魂梦可通。述榖之堂构如新,北郭之园林无恙?先贤灵爽,实式凭之!
庚申除夕前三日,年再侄施士洁拜序于鼓浪洞天寄庐。时年六十有六。
草草草堂吟草小引陈朝龙
光绪己卯、庚辰间,朝龙承郡守耀堂陈公命,掌东城义塾。邻有查奉璋者,海宁小白先生孙也;自其祖若父,侨寓于兹有年矣。居无何,奉璋父母相继逝,家惟幼妹,零丁孤苦,贫不自存;因请入塾习业。暇日,出少白先生所著「草草草堂吟草」四卷见示;卷首序文□□□十则,皆当代名公巨制,许以必传。正拟谋付手民,而□□□□□□心。越丙戌岁,朝龙效劳清丈,同事桐□马君请借一观,佚其首卷,为叹惜者久之。
先生以浙名明经,道、咸间挟申、韩术渡台,尝□□延致之恐后。顾先生性介,居停稍拂其意辄去,不可留;视名利淡如也。晚年家益贫,守益坚,无龌龊寒酸气;盖其得于实学者深矣。先生故修髯,风骨峭厉。忆朝龙幼时,先生侨寓南邻,年且八十,彼此不通闻问。今读其诗,如见其人;仰止情深,神与俱往矣。
先生才敏而学邃,下笔辄数千言。所著诗文集甚富;而往来兵间,十佚八九。是编乃其晚年检拾剩稿,手自抄录,存于家者也。今先生往矣,一生心血,仅此留贻;乃又以假借传观,散失不全!岂一字之传,亦有幸、有不幸者乎?先生有子八人,袭父业者半,今皆作古;惟余一孙,飘零海外。读先生之诗,又以伤先生之遇也。
兹幸通志局开,搜罗故籍;朝龙忝分新邑采访之任,犹惧无力代为之传,谨重为装潢以献。倘蒙采录一二,附以流传,先生亦足不朽矣。若夫诗格之高、诗境之化、诗意之新、诗句之工,自有巨眼赏鉴,无俟朝龙赘也。
因识其缘起如右。光绪癸巳天中节前四日,世愚侄陈朝龙谨识。
大潜山房诗钞叙陈衍
余年十有几,即闻中兴诸将迈迹行伍者,惟合肥刘公省三能诗文词。读湘乡曾文正公集,有刘公诗稿叙寥寥百十字,所以褒而勉之者良厚。越十余年,公巡抚吾福建台湾,余入幕府。一日,使代题某烈妇诗,因言『吾,武人也;诗宜古体,乃足骋其动宕雄骏之气。律诗枸于声病对偶,勿尔为也!且我辈结发从军,死绥无陨;妇人之「从一」亦是已。愿子本此意为之』!言笑如昨,而公捐馆舍已三十年许矣。厥后余官京师,识公孙荃庄;流寓申浦,又识荃庄弟蘅庄:皆尔雅温文。蘅庄喜为诗,题其师唐元素遗集一首,尤见雅健。余既选公及蘅庄诗入「近代诗钞」,而蘅庄书来,言方重刻公集,故交凋谢,微先生无宜为叙者;曾文正公外,不更丐他人作也。
爰述生平文字因缘如右。若公诗所诣,余作公「别传」与「诗话」,盖已略言之矣。
壬戌八月,侯官陈衍叙。
师友风义录序施士洁
不佞曩与桂林诗人倪耘劬大令同入灌阳唐公维卿中丞幕中,朋樽雅游,衋然念人生修促、显晦、离合之故,尝拟辑「师友风义录」,网罗海内诗人,藉吉光片羽之珍,存知己一言之契。尘事泄沓,卒之未果。会唐公入觐,不佞橐笔与偕;重晤耘劬津门佛照楼,为言「风义录」近已脱稿。于是不佞快其有志竟成,唐公亦欢喜赞叹,愿助剞劂之役。亡何,耘劬溘逝,此稿罔知所之。不佞■〈忄心〉■〈忄心〉至今,若膺重责。
客岁旅食鹭门,吾友郑毓臣上舍手两诗册见示,大抵东亚诸名士之作,题曰「师友风义录」;嘱不佞重为选校,将以寿之枣梨。嗟夫!海水群飞,黑风吹梦;此种零膏剩馥,往往流落人间。上舍乃能相印以心,不谋而合;为白香山广大教化主,亦复何惭!异时新罗国聘萧颍士为师、吐谷浑购温子升之集,不佞尤将拭目俟之!
猥授末简,枨触前尘;率肊序此,愿以质之同志者。
癸卯七月望日,鲲海逸民施士洁序;时侨鲤郡瀞謻。
师友风义录自序郑毓臣
乌虖!士生今日,亦何所取而言诗也耶?然士生今日,亦何所取而必不言诗也耶!鹏云少宅瀛海,习领乡先正绪论。比壮,而饥驱四方,车笠赓酬,亡虑千百。强岁以后,远涉榑桑之国,所闻所见诸诗人耳目间,灼然繁伙。鹏云鹭江市隐,虽不能诗,然一诵佳篇,辄心促其人;随手录庋,葆于拱璧。追念生平师友风义,寤寐历历;深恐一旦溘先朝露,良负故知。今幸同志者有陈槐庭、蔡惠如、家檠甫诸君子助予将伯,得以梓成斯集;非敢谓建安定霸、永明让功,第此数十年之苦衷,或藉是而一慰耳。盱衡时局,有志之士但为有用之学,固知虫吟碌碌,我辈贻讥;然鹏云以藐尔之躬,从诸君子后,厕名风雅之列,何幸如之!
昔王兰泉司寇有「湖海诗传」,张南山太守有「诗人征略」;鹏云不敏,亦窃附于王、张二公之义云尔。
偏远堂吟草序吴曾祺
余曩时读陶靖节诗而爱之,以为虽后人百方模拟而莫之能及。盖诗之为道博矣。要其大旨可得而言,大抵用意欲巧、敷词欲隽、结响欲高、运笔欲妙,以至于风骨之骞、气味之永。呜呼!尽之矣。是数者,苟有高才硕学之士,皆可以学而至;至于性情之用莫知其所以然者,则万不可强。靖节先生,其冲淡之致、夷旷之韵,素能遗弃万有而超然于埃■〈土盍〉之外;其为诗亦遂俯视一世,若其人之志尚。先已不类而欲袭取于万一,不其傎欤!
新竹香谷郑公,平生恬于荣利,于世俗所夸耀而叹诧之者漠然不以置怀。乙未之后,时事既变,因绝弃世务而专其力于诗。所居有北郭园具亭台竹木之胜,与诸名士吟咏其中;夙慕靖节为人,因取靖节诗语以颜其斋,即以名集。盖公之意量远矣!其所为诗多五、七言近体,不专用汉、魏风格。然其冲融凝远,能使矜者和、躁者静;与靖节之诗类而不类、不类而类,善读者自能辨之。
公之族子毓臣与余善,尝为余述公之志行甚悉;今又得读公之诗。盖公没已三年,公有贤孙伯端奉其尊甫之命,裒而辑之;其可读者尚可得若干篇,遗失者多矣。其任仇校之役者,公之同里诗人王君友竹,亦公生平所喜士也。伯端以序来属余,余因备论公作诗之旨其深契于古人者,以俟后之君子论定焉。
侯官吴曾祺谨序。
偏远堂吟草序江春霖
昔孔子删「诗」而不作序;诗之有序,昉自子夏。「风雅」变为「离骚」、「离骚」变为「古今体」,著录名家更仆难数,因序以传者殆鲜。盖诗之可传,视作诗之人品、学问;而所谓「一经品题,声价十倍」,亦必其人自有不可磨灭之处,乃相得而益彰;顾不专恃标榜也。
新竹郑君毓臣受其族侄伯端之托,以乃祖香谷先生所著「偏远堂吟草」索序。余闻先生事亲孝,家赀巨万,俭约类平人;而急公好义,挥金如土,地方倚以集事,不以私谒干有司:其敦品也如此。乙未割台而后,先生乃委家政于哲嗣擎甫,与二三知己于所居北郭园为真率之会,日夕游咏其中:其好学也又如此。堂曰「偏远」者,隐然以靖节自况;不以「诗」而曰「吟」者,比于行吟泽畔之逐臣;谓之「草」者,谦若属草未定,不欲以能诗自命也。先生之诗,岂藉序以传者耶!余不能诗似曾子固,而又不能如子固之能文;重以吴君翊庭有序在前,为阁笔者累日。既思世界维新,后生之士不难举圣经贤传而弁髦之,遑恤及祖父之诗稿;而余伏处家园,视当世之有权力者,曾不若燕雀之于鸿鹄。而伯端之求序,顾不于彼而于此。毓臣京师一别,不见七年;乃以一篇文字,不惮千里之遥相寻于寂寞之乡:是皆所谓「相与于无相与」者也,不可以不识也。于是乎书。
岁在癸丑冬十月,梅阳山人江春霖谨序。
偏远堂吟草序邱炜萲
诗能「穷人」之说,不知其所自防;庐陵欧九已辞而辟之矣。顾偏援宛陵梅氏为证,则辟之是也,而所以辟之者则非。今夫圣俞不犹是诗人之穷者耶?奈之何其以「不能穷人」之说进也!以余观于香谷郑君则不然。郑君之生,富寿康强,衣冠奕叶,备世五福;其见于陈、黄所为志传者已详。中更沧桑劫灰,三径未荒,松菊犹存。性本好文,积久日富;焚如、弃如之下,子若孙殷勤掇拾,尚得若干篇章,题之曰「偏远堂吟草」,视与家传、彝鼎、瑶琴、玉佩同珍,可谓知「继志承意」者矣。嗟乎!郑君使生世在千百年以前,得与北宋诸巨公同时逐队婆娑、相观而善,不且傲宛陵而愉庐陵哉?又何诗人「少达多穷」之足云。
今距君已三年,文孙伯端谋以遣稿付梓,藉永其传;复不远七千里外征序于余。余固穷者也,遇愈穷而诗愈不工;世无庐陵,方将无从请益,又安敢以论定他人之诗!顾伯端推委之诚,不可不答;遂率书其略如右,仍以俟诸世有知言之君子可也。
星洲寓公邱炜萲菽园莆诜。
偏远堂吟草跋陈衍
昔元遗山论诗,谓柳子厚晋之谢灵运、陶渊明唐之白乐天;而世人为诗学子厚、灵运者少,学渊明、乐天者多,殆以陶、白为易学也。实则为陶、白易粗易俚,视谢、柳之未学则已,学焉转无流弊者,更难也。然惟性情之作,陶、白易见,谢、柳难明;偏远堂诗专主「性情」,其学陶、白也固宜。其族侄毓臣属跋其后,率书数语还之。
癸丑十月,侯官陈衍。
偏运堂吟草跋王松
水田郑氏一门三贤,久为吾竹望族;风流文采,至今犹存。四方贤士大夫游其门者,咸啧啧称焉。岁丙戌,松方弱冠,得从诸先达后,入北郭园吟社;香谷先生一见,恨相知晚。自此晨夕过从,廿余年如一日。哲嗣擎甫观察又相与谈心促膝、纵论今古,情谊日挚如一家然。暇时辄向先生索诗文,代为抄存若干卷;惜于乙未春避乱遗失!沧桑以后,先生委家务于观察,而日与二三知己优游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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