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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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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帅雍在延,命李金明士彬分兵守三十六寨,勿令虏得入寨。其子谏曰:“虏大举,将入寇,宜聚兵以待之,兵分则势弱,不能拒也。”士彬不从。康定元年,虏兵大至,士彬所部皆降,其子力战而死,士彬遂为所擒。

    金明既陷,安远、塞门二寨在金明之北,知延州赵振不能救,遂弃安远,拔城中兵民以归。又移书塞门寨主高延德曰:“可守则守,不可守亦拔兵民以归。”延德守半岁,救兵不至,遂帅众弃城归,虏据险邀之,举众皆没。及元昊请降,遂割其地以赐之。

    宝元元年九月十六日,延路都钤辖司奏:今月五日,六宅副使、金明县都监、新寨解家河芦关路巡检李士彬申:四日戌时,男殿直怀宝及七罗寨指挥使妹,引到宥州末藏屈己团练侍者末藏福罗,以赵元昊所给宥州山遇令公及侄屈讹相公、从弟吃也相公告身三通来云:山遇先在元昊处为枢密,兄弟室家皆居细项,与屈己为婚姻,屈己居宥州南没姑川,元昊数诛诸部大人且尽,又欲诛山遇。八月二十五日,山遇妹夫易里遇乞令公以告山遇,山遇自河外与侍者二人逃归,既济河,集缘河兵断河津三处。二十八日,山遇还至细项,使其弟三太尉者将宥州兵监河津诸屯。二十九日,山遇使侍者乞召屈己至细项。九月一日,山遇与屈己坐帐中,召福罗告以事状,山遇哭且言曰:“去年大王弟侍中谋反,欲杀大王,赖我闻之,以告大王。大王存至今日,我之力也,今乃欲杀我!汝为我赍此告身三通,赴金明导引告延州大人,我当悉以黄河以南户口归命朝廷。今已发兵在细项,朝廷欲得质者,以我子若我弟皆可也。大王来追,我自以所部兵拒之。汝至南,得何语,当亟来,我别以马七八百匹献朝廷,更令使者自保安军驿路告延州。我此月三日集宥州,监州兵之河上,悉发户口归朝廷也。”福罗既得告身,屈己送至长城岭南而还。福罗至金明,以状言。

    本司契勘,前此元昊所部有叛者,为元昊所诛,已具闻奏。今山遇云欲归明,本司商量,已录白下告身,令士彬复以告身付福罗,自从其所告谕福罗,以元昊职贡无亏,难议受其降款,已遣还。臣等仍恐虏为奸诈,已戒缘边刺候严备去讫。

    又奏:六日,保安军北蕃军巡检、殿直刘怀中状申:“知山遇相公、屈己相公、二太尉、三太尉、吃也相公等于二日起兵,有余二千余人,劫掠村社族帐,只在宥州境内。”寻得保安军状云:“五日寅时,山遇及弟二防御、三防御、侄屈讹相公、从父弟吃也相公,将麾下一十五骑,皆披甲执兵,抵归娘族指挥使罗家,云欲归命朝廷。”臣等已令保安军诘问山遇等所以来事故,勒令北归。仍令缘边部族首领严兵巡逻,或更有北来户口,皆约遣令还,毋得承受,别致引惹者。

    诏延路都钤辖司,严敕缘边诸寨及蕃官等,晨夜设备,遣人讠候,如虏人自在其境互相攻战,即于界首密行托备,毋得张皇;或更有山遇所部来投告者,令李士彬等只为彼意婉顺约回,务令安静。所讠知事宜,节次驿置以闻。仍下环庆泾原路部署司、麟府路军马司准此。是时知延州、管勾延路军马公事、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郭劝,都钤辖、四方馆使、惠州刺史李渭,知保安军、供备库副使朱吉。

    高继隆等破后桥寨康定元年正月十八日,延环庆路经略使范雍奏:“体量到洛苑使、环庆路钤辖高继隆,礼宾使、环庆路驻泊钤辖、知庆州张崇俊部领兵马,入西贼界,打破贼后桥寨。先令蕃官奉职、巡检李明领蕃部围寨,继隆、崇俊领大军继进,与贼斗敌相杀;又分擘兵甲,令柔远寨主、左侍禁、阁门祗候武英,监押、左侍禁王庆,东谷寨监押、奉职张立,左侍禁、阁门祗候、北路都巡检郝仁禹攻打寨城,其武英先打破寨北门,入城;又令淮安镇都监、西头供奉官、阁门祗候刘政,东谷寨主、左侍禁贾庆,各部领兵马入贼界驻泊,牵拽策应,破荡却吴家、外藏、土金、舍利、遇家等族帐;又令入内西头供奉官、走马承受公事石全正把截十二盘路口。其殿侍、军员、兵士及蕃官使唤得力,或斫到人头,或伤中重身,系第一等功劳者,凡一百一十五人。伏乞体念今来此贼不住来沿边作过,正当用人之际,特与各转补名目,所贵激赏边臣及军士各更效命。”奉圣旨:高继隆、张崇俊于见今使额上各转七资,刘政、郝仁禹以下各转官有差。

    康定元年秋,夏虏寇保安军、镇戎军。九月二十日,环庆路部署、知庆州任福谋袭夏虏白豹城及骨咩等族,以牵制虏势,使东路都巡检任政、华池寨主胡永锡击骨咩族,使凤川寨监押、殿直刘世卿将广勇、神虎二指挥会华池,又使淮安镇都监刘政、监押张立将兵趣西谷寨,与寨主等共击近塞诸族,期以二十日丑时俱发。

    福以十六日夜闭门后,授诸军甲。十七日未明,出兵,令城门非从行兵无得辄出一人,声言巡边。是夜,宿业乐镇。十八日晚,入柔远寨。十九日,犒设柔远诸蕃部,禁止毋得出城。密部分诸将,使驻泊都监王怀正攻白豹城西,断神树<者多>来路;北都巡检范全攻其东,断金汤之路;柔远寨主谭嘉震攻其北,断叶市之路;供奉官王庆、走马承受石全正攻其南,击赏渥等族;驻泊都监武英主入城门斗敌,福以大军驻于城南,照管策应。是日,引兵柔远寨,置蕃官等于福马前而行,凡七十里。

    二十日丑时,至白豹城,各分部分,即时攻城。卯时克之,悉焚其伪署李太尉衙署、酒税务、粮仓、草场及民居室、四十里内禾稼积聚。诸将分破族帐四十一,擒伪署张团练,杀首领七人,斩获二百五十余级,虏牛、马、羊、橐驼七千余头,器械三百余事,印记六面,伪宣敕告身及蕃书五十通。军士死者一百六十四人。以范全及蕃官巡检赵明为殿而还。

    庆历元年二月十二日,赵元昊寇渭州,先遣游兵数千骑入塞,侵掠怀远寨、静边寨、笼竿城。西路都同巡检常鼎、刘肃及诸寨与战,斩获颇众。于是环庆路部署任福及钤辖朱观,泾原路都监王、桑怿,渭州都监赵律,镇戎军都监李简、监押李禹亨等合兵三万余人追击之。将作监丞耿傅掌督刍粮,亦在军中。贼阴引兵数万自武延川入据姚家、温家、好水三川口。诸将及士卒贪虏获,分道争进。十四日晨,至三川口。是时官军追贼已三日,士卒饥疲,猝与贼遇,怿力战先死,福等兵大败,福、英、、律、简、禹、亨、肃、傅皆死于贼。指挥使、忠佐死者十五人,军员二百七十一人,士卒六千七百余人,亡马一千三百匹。杀虏民五千九百余口,熟户一千四百余口,焚二千二百六帐。斩贼首五百一十级,获马一百五十四匹。

    康定初,夏虏入寇,参知政事宋庠荐供奉官、阁门祗候桑怿有勇略,今在岭南,请召于西边任使。诏迁内殿崇班,充延路驻泊都监。顷之,徙泾原路驻泊都监,屯镇戎军。至是战死。

    任福字之,开封人,少时颇涉书史。咸平中,应募补殿前诸班,以材力选为列校,凡六迁,至遥领刺史。宝元初,夏州赵元昊始绝朝贡,朝廷选班直诸校有勇干者除前班官,任以边事,除福莫州刺史,充岚石隰州都巡检使,寻改凤翔秦凤阶成等路驻泊马步军副都部署兼知陇州。

    康定元年,迁忻州团练使,充延路驻泊兵马部署,寻徙知庆州兼宁环庆路兵马部署、安抚使。是岁九月,福与诸将攻元昊白豹城,拔之,破其四十余帐,获伪防御、团练使等七人,朝廷赏其功,迁贺州防御使兼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月余,又迁侍卫亲军都虞侯。

    明年春,受诏乘传至泾原,与陕西都部署经制边事。二月,元昊寇渭州,福与诸将出兵合数万人御之。先战小利,乘胜直进,至三川口,忽遇虏兵且二十万,官军大败。矢中福子怀亮之嗌,怀亮坠马,援福马鞅告之,福犹趣以疾战,虏击怀亮坠崖死。福策马运四刃铁简与虏斗,身被十矢,颊中二刃,乃为虏所杀,年六十一。上闻而惜之,赠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进封其母董氏为陇西郡太夫人,妻王氏封琅琊郡夫人,子怀德除供备库副使,怀亮赠率府副率,怀誉除供奉官,怀谨侍禁,孙惟恭、惟让皆除殿直,侄怀玉除借职,赐田宅、赙赠甚多。

    王立字成之,潍州北海人。咸平三年,进士及第,补宁化军判官。天圣四年,为夔州路转运使。施州徼外蛮夷,利得赐物,每岁求入贡者甚众,所过烦扰,为公私患。立奏令以贡物输施州,遣怀溪洞;又城施州,通云安军道以运盐,朝廷嘉之。历江南东、陕西、河北、河东路转运使。并州有群盗,攻劫行旅,州县不能制。立行部至并州,选巡检军士十五人自随,阳云以护行装,微讠知盗处,掩捕尽获之,五日中获十八人,盗贼遂息。自河东徙知扬州。明道二年,以太常少卿为户部副使,寻以足疾出知庐州。迁右谏议大夫,徙知密州,秩满,归卒。

    知延州范雍奏:“前月赵元昊悉众入寇,陷金明寨,执都监李士彬父子,遂攻安远、塞门、永平寨。安远最居极边,贼斫坏两重门,攻第三重门,监押、侍禁邵元吉缒下军士,斫退贼兵,复夺得城门。拒守数日,贼乃去。贼遂合众屯于州城之北三川口,列十余寨。二十三日,贼分兵出东西城之后,及两城之间,呼噪,射城上人。城上诸军发矢石击贼,死者颇众,遂不敢攻。明日,贼引兵退。其守城将佐钤辖卢守勤等,谨条次其功状,乞超资酬赏,以励后来。”

    又奏:“栲栳寨主殿直高益、监押殿直韩遂,安远寨主供奉官蔡咏、奉职曹度、借职王懿,皆死于贼。邵元吉及塞门寨主供奉官高延德、权监押右侍禁王继元,永平寨主左侍禁郭延珍、权监押左侍禁王懿,皆有拒守之功。”

    诏死事者优与赠官,仍赙钱绢,录其子孙。元吉迁西头供奉官、阁门祗候,充安远寨主。

    庆历三年十二月八日,韩琦奏:“窃以元昊叛逆,朝廷未能诛讨,欲为守御之计,则莫若修完城寨,贼来则坚壁清野以待之,使其不战而困,此经久之策也。臣前至泾原,见缘边堡寨隳损,应增置者甚众,合计度修筑。其山外弓箭手等,今年已来,役作甚苦。又闻来春欲令兴修水洛、结公二城,以通秦州、泾原救应之路。其间自泾原章川堡至秦州┒穰寨一百三十里,并是生户所居,只于其中通达一径,须作二大寨、十余小堡乃可通。计其土工,何啻百万;更须采伐林木,作楼橹营廨;又须分正兵三四千人屯守,积蓄刍粮。所费如此,只求一日通进援兵。又救应山外,比积石、仪州、黄石河路只省得两程,况刘沪昨已降水洛城一带生户,李中和降陇城川一带蕃部,各补署职名充熟户,将来若进援兵,动不下五六千人,小小蕃族,安敢为梗?则知不须城寨已可往来。今近里要害城堡尚多阙漏,岂暇于孤远无益之处枉劳军民?事之缓急,当有先后。伏乞只作朝廷指挥。下陕西缘边四路部署司、泾原经略司,将泾原路弓箭手等,来春且令修筑逐地未了堡寨,其水洛、结公二城权住修筑,候向去城寨修完了毕,别奏取旨。如朝廷未以为然,乞选差亲信中使,至泾原秦凤路询问文彦博、狄青、尹洙,即知修水洛城于今便与未便。”诏如琦议罢修。

    先是,内殿崇班、渭州西路巡检刘沪建策修二城,陕西四路招讨部署郑戬主其事,知秦州文彦博、知渭州尹洙等皆不欲修。会琦自陕西宣抚还,奏请罢之。又罢四路招讨,以戬知永兴军。戬因极言筑二城之利,不可辄罢,遣沪与著作佐郎董士廉依前策修之。议者纷纭不决。诏三司副使鱼周询往视其利害。未至,诛召沪、士廉令罢役,蕃部皆遮止沪等,请自备财力,卒修二城,沪、士廉亦以熟户既集,官物无所付,又恐违蕃部之意,别致生变,遂城之?洙以沪、士廉违节度,命狄青往斩之,青囚之以闻。于是城中蕃汉之民皆逃溃,生户及亡命等争据其地。

    韩琦又言:“郑戬奏乞令臣不预商量。臣常患臣僚临事多避形逃迹,致赏罚间或有差误。因退思之,臣在西边及再任宣抚,首尾五年,只在泾原、秦凤两路,于水洛城事,比之他人知之甚详。今若隐而不言,复事形迹,则是臣偷安不忠,有误陛下委任之意。臣是以不避诛责,辄陈所见利害,凡十三条。”诏札与周询等及陕西都转运使程戬等,而周询及戡已先具奏:“二城修之,于边计甚便,况水洛城今已修毕,惟女墙少许未完,弃之可惜,诚宜遂令讫役。”五月十六日,诏戡等卒城之。

    琦所论十三条,大略言:水洛左右皆小小种落,不属大朝,今夺取其地,于彼置城,于元昊未有所损,于边亦无益,一也。

    缘边禁军、弓箭手连年借债修葺城寨,尚未完备,今又修此城堡,大小六七,计须二年方可得成,物力转见劳弊,二也。

    将来修成上件城堡,计须分屯正军不下五千人,所要粮草并须入中和籴,所费不小,三也。

    自来泾原、秦凤两路通进援兵,只为未知得仪州、黄石河路,所以议者多欲修水洛一带城寨。自近岁修成黄石河路,秦凤兵往泾原并从腹内经过,逐程有驿舍粮草。若救静边寨,比水洛只远一程;若救镇戎、德顺军,比水洛却近一程。今来水洛劳费如此,又多疏虞,比于黄石河腹内之路,远近所较不多,四也。

    陕西四路自来只为城寨太多,分却兵势,每路正兵不下七八万人,及守城寨之外,不过二万人。今泾原、秦凤两路若更分兵守水洛一带城寨,则兵势转弱;兼元昊每来入寇,不下十余万人,若分三四千人于山外静边、章川堡以来出没,则两路援兵自然阻绝,其城寨内兵力单弱,必不敢出城,不过自守而已。如此,是枉费功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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