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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逸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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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当死于土。有子无子,岂可复计惜哉!某之死缓也。然其雍容商确,不以事过而忘其心,亦贤也矣。”

    姚寿,南阳泌阳人。父仲道,永乐九年举人。母某氏,丧,明居床褥者十五年。寿事之甚谨,每奉酒食必跪进。乡人初不能知,后从门隙窃视,始知其然。遇其母沐浴,身亲奉之,不使其妻为力,谓妻曰:“汝未必不厌吾母也!”

    南阳卫颇有淫风,其林氏女聘未行而夫卒。乃白其母,至夫家送葬。毕,遂行三年之丧,事其舅姑,曰:“舅姑无他男,独妾夫今已死,吾宁忍去耶?”太守段坚贤之,月廪其家。

    温州、平阳小木最工,宁波、奉化大木最工,木匠中又有圆曲一色,如做交椅、凳桌之类。

    高季迪撰苏州府上梁文,为御史张度(广东人)所奉,与知府魏观等俱罹极典。

    砖城北甲、乙、丙、丁、戊五库与天财承运等库,惟天财库赃罚银、香料等项最富。砖城内文华殿南是内承运库,以藏银、绢。除岁用外,其余皆入内女官库。云南各处矿银各闸辨银,岁进若干,各入女官库。其各处折粮银,有一顷入太仓,以备边用,岁送西北诸处三十余万两。

    景泰间废储之议,自广东指挥王弘发之。其谋出于江学士渊。当时诏草有云:“父有天下,传之子乃何?”文渊之语:天降下民作之君,则陈循之言。当时以为妙对。后文渊家居,与揭侍郎家争田不胜,遂诉于朝。其中有云:“父有天下,传之子实有。”以发之。发之以自邀功。可谓自实其罪者矣。

    英庙复辟,群臣奏请建储,初云:“复立元良。”盖专言今上。王文之子改云:“选立元良。”后迎湘之说,实基于此。岂文等自以罪逆深重,无面目见上,故妄意欲选立耶。可谓自取诛灭矣。

    正统十四年,驾幸土木。成国公朱勇军驻鹞儿岭。有旨征还,勇以虏薄岭口,我军一撤虏即至矣。上不从,遂内徙。虏至,驾陷时,驾下营平地,四面皆山。

    兵部尚书邝野,一曰与恭顺侯吴某取五军军数。恭顺闻于上。邝走谢。以军之数非外人所预知。此祖宗旧制。

    正统十四年十一月,此虏以六骑犯河间。时都御史陈镒、御史姚龙等应赴失期,合城宵遁,渡滹沱河断桥,结三营以待。舍坚城而屯旷野,可谓无谋之甚矣。城中留者惟七十余家。

    景泰七年,征铜鼓等处苗蛮。兵部尚书石璞总督军务,工部尚书王永寿提督军务,侍郎一人,太监六人,郎中二人。总兵方英以京军千余至南京发将,调各处军八万征进,中军都指挥董梁以五哨从公入进。其苗民所居凡十四寨,每寨二三千人,大率柔脆之兵。远劳天兵,所费过多,非所宜也。

    景泰七年,黄萧养反。黄萧养以强盗禁广州狱。时无赖子弟若干人系狱,狱吏与之索钱不可得,尽置之重刑,与萧养同处。因相通谋,置兵器于饮食中。后劫牢出,啸聚为乱。有都指挥王清被擒,尝临城劝降萧养。所为诏文,疑出其手。后死,以阵亡闻。亦在褒赠之列。

    修撰岳正(字季芳)之入内阁,太监牛玉所荐也(墓志作王翱荐)。正父某指挥与牛玉善,故数称荐正,于天顺元年五月十一曰入阁。先一曰,英庙召至文华殿,喜其此人。又所亲擢第三人,令与吕原协同办事。入阁仅一月,前后宣召无虚曰。正以天下事自任,即语上俗乞解曹石兵柄。上令往谕之,正即亲往,道所以保全之意。石骇之,诣上恸哭乞哀。上云:“非干朕。岳正言汝二人有谋反意。”故尔由是二人怨正。

    某月某曰,有人于左顺门进一本,假给事中李秉彝出名,内具详晶曹吉祥、徐有贞等数人善恶。内云:“曹吉祥之权不减王振,而曹钦之恶不减山林,独石亨不与时,有贞闲住。”吉祥怒,令京师太索,且劝上榜示必得其人逮捕。至者颇众。正自云与吕原、许彬诸人劝止。

    罗绮都御史,其爱妾石亨之妹也。绮外除,以亨为内援,且以银千两赂吉祥,求转京职。吉祥云:“此易事。但欲汝阴索徐有贞事来告,不患不得也。”罗竟无所报。

    岳正之被黜也,颇以饶舌之故。上尝疾视之,曰:“岳正敢多言,乃尔耶?”后以家事田亩之类,为曹石所诉,出为钦州同知,寻以逗遛发充军。曹石败,放回原籍为民。

    云南木邦宣慰司、龙川宣抚司俱有宝井出宝石。宣抚司囊行美是妇人,名颇,与宣慰作抗,不能屈服。

    五月初九曰罢西厂,上使御马监太监汪质即西厂审问妖尼。遂以校尉百人与质专以伺察为事。而百户韦英为质鹰犬,遣人四出,所得赃吏一二。然自达官以下,许先报后闻,凡文官无辜受其屈辱者甚多。御史黄本以道遇韦英失敬,遂为英鞭挞不可言。左都御史李实迎候风旨惟恐或后,复与英结为父子,恬不为耻。自后尚书以下,人人自恐,至内官黄旸等亦受窘迫。旸等擿内阁商辂等及六部尚书同曰奏质年幼不识世务,韦英奸恶小人,害及无辜,有伤正体。上即曰令革去西厂官校,各回原卫,着役汪质入内。十二曰,着黄旸过南京,陈祖生降一级往凤阳。十六曰,调尚宝卿朱辉为四川某府同知,汪景昂等四人为礼部郎中等官。

    仁宗在东宫时,监国为汉府所谮。盖太宗初有易储之意,而高煦实觊觎之故也。于是使给事中胡氵荧往伺察仁宗,令书其不轨事以闻。时梁潜、黄淮、杨士奇等皆东宫官,善于保护,教太子守礼法。而氵荧亦不敢曲意上承,回朝但言皇太子敬天孝亲。上意稍解后,终见谗,乃征诸东宫官悉下狱。士奇引咎得免。黄淮等系狱十年。潜语家人云:“此长麻线也,不足多虑。”后竟被害。

    国朝修《永乐大典》,亦宋朝修《册府元龟》之意。

    弘文馆在大内之西,正统中始革去,黄淮、金问尝直事

    正统初选经筵官,阁下悉以翰林院官充选。时章后在内批云:“如何不见居外贤良?”以旨付弘文馆。于是刘球等几人自部属进次经筵。

    京师通州两处积米,除每岁支用外,余二千余万,可六七年之食。

    王信替李某,王朝远替宋有文(甘肃)。李敬替张蓥(大同),彰武伯杨信、参将(江山)陈鹤替彭谊、秦弦,巡视以北三关。王永驸马十曰谢恩。

    偏头关近榆林,宁武关居中,雁门关在东。

    正统初年,北京东角头有马姓者,通其里妇某。遇妇之夫自外归,马潜隙以伺。至五鼓,夫起有他出,以天寒不欲其妇同起,且为之覆被,按抚极其周至,然后去。马窃视之甚审。因念其夫之笃爱如此,而其妇乃反疏外通于人,甚为之不平,入厨中取刀杀其妇而去。后以夫杀死坐其夫弃市。马遂陈其见杀之由,曰:“是某杀之也。”监刑者止其事,遂皆释之。

    国朝以汉中府隶陕西,瞿州等卫隶湖广者,所以分全蜀之险。山西磁州守御千户所在河南界中,直隶宁山卫蒲州守御千户所在山西境内,亦犬牙相制之意。

    戴村坝以分汶水出龙王庙口入运河,堽城坝以分汶水入洗河出济宁,金口坝以分泗水入洗河出济宁。水利主事公廨在宁阳。

    东宫官典玺局郎覃吉,广西人,自云九岁入内。余初在内书馆教小内吏吉提督内使,因识其人,亦一温雅诚笃之士,识大体,通书史,议论方正,虽儒生不能过。辅导东宫之功为多,《大学》、《中庸》、《论语》等书皆其口授,动作举止悉导以正。暇则开说五府六部及天下民情、农桑、兵务以至宦官专权蠹国情弊,悉直言之。曰:“吾老矣!安望富贵?但愿得天下有贤主足矣!”上尝赐东宫庄,吉备晓以不当受,曰:“天下山河皆主所有,何以庄为徒劳伤财为左右之利?”而已,竟辞之。东宫尝随老伴念《高里经》,而吉适至,殿下骇曰:“老伴来矣。”即以《孝经》自携,吉跪曰:“主得无念经乎?”曰:“否!方诵《孝经》尔。”其见畏特如此。东宫出讲,吉必使左右迎请讲官。讲毕,则语东宫官云:“先生吃茶。”局丞张端颇不以为然。吉曰:“尊师重傅,礼当如此。”姑记此三事,以传后人。

    郭镛,山西人,美仪表,尝习举子,通《诗经》,自腐以进,从太监张敏。今殿下衣服、饮膳皆镛幼所服事云。

    太子三加:初折上巾,二远避冠,三九旒冕。

    景泰帝之崩,为宦者蒋安以帛勒死。

    太宗时教庶吉士曾子启二十八人,督责甚严,尝亲为试诵。一曰令背《捕蛇者说》,莫有全诵者。诏戍边而贷之,令拽大木。启等以书诉执政。执政袖其书见上,极陈辛苦状,因得释归。

    黄钺,常熟人,与胡淡尚书同榜进士,以给事中养病家居。永乐初元,征赴京师,至半途投水自溺。

    王观,安庆人,状元及第,官至学士承旨。靖难兵至南京金川门,观走死。其一妻二女俱被执,有旨配象奴。妻诡言:“被难时有金银若干寄城外其家,须吾母子去取,不尔为其所匿。”象奴利其物,因与俱往。至城门,市人填隘。妻云:“吾母子当以衣裾幅相结,恐稠人中相失不便。”奴许之,因固结之。其二女亦不解母意,比至江侧,遂絷二女同溺死。

    安南之北、云南之南,八百车里老挝木邦一带。西南孟密旧属木邦,今渐强盛,欲侵木邦,求为宣慰。宝井在孟密。

    宣德六年,作北京礼部。正统四年,作北京城楼,六年,仍作两宫三殿。

    保定刘先生丁忧,礼部题本葬祭,圣旨不准。终丧,刘辞二本谢恩。明曰赐四表里、银五十两、米五后、钞十块、羊四羫、酒十瓶,差少监送至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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