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东华续录选辑一(乾隆朝)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乾隆朝

    乾隆元年

    乾隆二年

    乾隆三年

    乾隆四年

    乾隆五年

    乾隆六年

    乾隆七年

    乾隆八年

    乾隆九年

    乾隆十年

    乾隆十一年

    乾隆十二年

    乾隆十三年

    乾隆十四年

    乾隆十六年

    乾隆十七年

    乾隆十八年

    乾隆十九年

    乾隆二十年

    乾隆二十一年

    乾隆二十二年

    乾隆二十三年

    乾隆二十四年

    乾隆二十五年

    乾隆二十六年

    乾隆二十八年

    乾隆二十九年

    乾隆三十年

    乾隆三十一年

    乾隆三十二年

    乾隆三十三年

    乾隆三十四年

    乾隆三十五年

    乾隆三十六年

    乾隆三十七年

    乾隆四十年

    乾隆四十一年

    乾隆四十二年

    乾隆四十三年

    乾隆四十四年

    乾隆四十五年

    乾隆四十六年

    乾隆四十七年

    乾隆四十八年

    乾隆四十九年

    乾隆五十年

    乾隆五十一年

    乾隆五十二年

    乾隆五十三年

    乾隆五十四年

    乾隆五十五年

    乾隆五十六年

    乾隆五十七年

    乾隆六十年

    乾隆元年

    乾隆元年丙辰(一七三六)春正月丁巳(二十二日),召张廷枚来京,以王仕任署福建布政使(由盐驿道署);召袁承宠来京,以乔学尹署湖北按察使(原任福建按察使)。

    二月甲申(二十日),谕:『两浙盐务大学士嵇曾筠见为浙江巡抚,着照从前李卫之例,改为浙江总督,兼管两浙盐政;其管辖地方、节制官弁等事,悉照李卫前例行。嵇曾筠既为浙江总督,郝玉麟着以闽浙总督衔专管福建事务』。

    秋八月己巳(初八日),谕:『朕爱养元元,凡内地百姓与海外番民皆一视同仁,轻徭薄赋,使之各得其所。闻福建台湾丁银一项,每丁征银四钱七分;再加火耗,则至五钱有零矣。查内地每丁征银一钱至二钱、三钱不等,而台湾则加倍有余,民间未免竭蹙。着将台湾四县丁银悉照内地之例酌中减则,每丁征银二钱,以纾民力。从乾隆元年为始、永着为例』。

    九月癸丑(二十二日),实授王仕任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一(原乾隆卷一至四)。

    乾隆二年

    乾隆二年丁巳(一七三七)春正月甲午(初五日),谕:『向来台湾丁银重于内地,朕已加恩仿照内地之例酌中减则,每丁征银二钱,以纾民力。今闻台地番黎大小计九十六社,有每年输纳之项,名曰「番饷」;按丁征收,有多至二两、一两有余及五、六钱不等者。朕思民番皆吾赤子,原无歧视;所输番饷,即百姓之丁银也。着照民丁之例,每丁征银二钱;其余悉行裁减。该督、抚可转饬地方官出示晓谕,实力奉行;务令番、民均沾实惠。又闻澎粮厅、淡防厅均有额编人丁,每丁征银四钱有零,从前未曾裁减;亦着照台湾四县之例行』。

    夏四月癸未(二十五日),谕:『朕查闽省澎湖地方系海中孤岛,并无田地可耕;附岛居民,咸置小艇捕鱼,以糊其口。昔年提臣施烺倚势霸占,立为独行,每年得规礼一千二百两。及许良彬到任后,遂将此项奏请归公,以为提督衙门公事之用;每年交纳,率以为常。行家任意苛求,渔人多受剥削;颇为沿海穷民之累。着总督郝玉麟宣朕谕旨,永行禁革。其见在捕鱼船只,饬令该地方官照例编号,稽查办理。此项陋规既裁,若水师提督衙门有公用必不可少之处,着郝玉麟将别项银两酌拨数百金补之』。

    乾隆三年

    乾隆三年戊午(一七三八)春二月己酉(二十七日),设台湾北路义胜、永胜二寨。

    九月癸亥(十四日),裁浙江总督,复设巡抚,仍归闽浙总督管辖。以福建总督郝玉麟为闽浙总督,调卢焯为浙江巡抚。以王仕任署福建巡抚、乔学尹为福建布政使。

    冬十月庚子(二十一日),免福建台湾、凤山等厅县额征社饷,减征台属各县彲番地贴饷银之半。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原乾隆卷五至八)。

    乾隆四年

    乾隆四年(一七三九)秋七月戊申(初四日),伦达礼因病解任,以张嗣昌为福建按察使(由四川盐茶道迁)。

    丙寅(二十二日),以郝玉麟为吏部尚书,调宗室德沛为闽浙总督。

    乾隆五年

    乾隆五年(一七四○)庚申春二月丁亥(十六日),命台湾调补人员毋限年份,并准随时拣发。

    夏五月庚申(二十一日),闽浙总督宗室德沛奏参署福建巡抚王仕任纳贿婪脏各款;得旨:『革职严审』。

    以王恕署福建巡抚。

    秋七月戊子(二十日),饬福建督、抚筹积贮。

    八月己未(二十一日),谕:『东南沿海一带如山东、江南、浙江、福建、广东、广西等省俱设有战船,以为海防之备。今承平日久,官弁渐觉疏忽;朕闻船只数目竟有报部之虚名,而十分之中不无缺少二、三者。至于大修、小修之时,每因船数太多,难以查核;该防营弁及州县官员通同作弊,将所领帑银侵蚀入己,报修十只其实不过七、八只,而又涂饰颜色以为美观,仍不坚固。且更有不肖官员,令子弟、亲属载贩外省;或赁与商人,前往安南、日本贸易取利者。以朕所闻如此,虽未必各省皆然,然亦难保必无其事。可传谕该督、抚、提、镇等:嗣后严行稽查,加意整顿;务令诸弊尽绝,以重海防。倘将来再有风闻,经朕遣大臣前往查出,则虚冒废弛之咎,惟于该管之大臣是问』。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原乾隆卷九至十二)。

    乾隆六年

    乾隆六年(一七四一)夏四月丙申(初二日),谕:『福建布政使乔学尹奏称:「父年已届八旬,迎养在署,不服闽省水土;恳请调补邻近省分,以遂私情」等语。着将严瑞龙调补福建布政使、乔学尹调补湖北布政使』。

    五月戊寅(十五日),免台湾逋赋。

    六月壬戌(二十九日),以张嗣昌为福建布政使、王丕烈为福建按察使(由兴泉道迁)。

    九月癸酉(十一日),实授王恕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原乾隆卷十三至十四)。

    乾隆七年

    乾隆七年壬戌(一七四二)春三月庚午(十一日),王恕以广东按察使任内改招解任,以刘于义为福建巡抚。

    夏四月甲午(初五日),调德沛为两江总督、那苏图为闽浙总督。

    秋九月辛酉(初五日),调储龙光为福建按察使。

    冬十二月辛亥(二十六日),命严查台湾汛口私载。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五(原乾隆卷十五至十六)。

    乾隆八年

    乾隆八年癸亥(一七四三)春二月甲午(初十日),调刘于义为山西巡抚,以孙嘉淦署福建巡抚。

    夏四月丁未(二十四日),召孙嘉淦来京,以周学建署福建巡抚。

    六月壬戌(十一日),以岳浚为福建按察使。

    秋七月丁亥(初七日),以纳敏为福建按察使(由江南粮道迁)。

    冬十月己巳(二十日),实授周学健福建巡抚。

    十二月辛亥(初二日),召张嗣昌来京,以高山为福建布政使(原任山西布政使)。

    乾隆九年

    乾隆九年甲子(一七四四)春三月丁亥(初九日),以纳敏署广东布政使、王廷铮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道迁)。

    戊子(初十日),禁台湾武职任所置产。

    秋七月戊寅(初三日),调马尔泰为闽浙总督、那苏图为两广总督。

    八月丁未(初三日),谕:『台湾雍正七年以后升垦田园,钦奉皇考谕旨照同安则例升科;后经部议,以同安科则过轻,应将台地新垦之田园按照台湾旧额输纳。朕念台民远隔海洋,应加薄赋之恩,以昭优恤;除从前开辟田园照依旧额、毋庸减则外,其雍正七年以后报垦之地,仍遵雍正九年奉旨之案办理。其已照同安下则征收者,亦不必再议加赋。至嗣后开辟田园,令地方官确勘肥瘠,酌量实在科则,照同安则例分别上、中、下定额征收;俾台民输纳宽舒,以昭朕加惠边方之至意』。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六(原乾隆卷十七至二十)。

    乾隆十年

    乾隆十年乙丑(一七四五)夏四月癸亥(二十一日),王廷诤因事解任,以雅尔哈善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道迁)。

    秋九月己丑(二十日),命台湾府属编征本色照内地正供一体普蠲。

    乾隆十一年

    乾隆十一年丙寅(一七四六)夏五月丁酉(初二日),免台湾官庄租息银十分之三。

    秋九月庚子(初七日),以周学健为江南河道总督,调陈大受为福建巡抚。

    丁巳(二十四日),召马尔泰来京,以喀尔吉善为闽浙总督。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七(原乾隆卷二十一至二十四)。

    乾隆十二年

    乾隆十二年丁卯(一七四七)春正月癸卯(十三日),准福建商民赴台湾贩运米榖。

    夏四月乙亥(十六日),谕:『大学士、九卿奏:巡察御史应否差往?两议请旨。差遣巡察官员,原以令其稽查地方事务之废施。近因按年轮派,遂均视为泛常;毫无裨益,反于地方滋扰,殊非设立巡察之本意。若不必限年更替,俟应查之时特派专员往查,尚于事务有益。盛京等处巡察官员,俱照所奏,即令撤回;每届三年,该衙门应否差员之处请旨。其台湾巡察官员应否存留之处,着交该督、抚定拟具奏;到日再降谕旨』。

    丙子(十七日),命福建筹备台湾积贮事宜。

    秋七月辛亥(二十三日),高山缘事降调,以永宁署福建布政使(原任直隶按察使)。

    九月丁巳(三十日),以陈大受为兵部尚书,调潘思榘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八(原乾隆卷二十五至二十六)。

    乾隆十三年

    乾隆十三年戊辰(一七四八)秋九月丙寅(十五日),以陶士僙为福建按察使(由江苏苏松道迁)。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九(原乾隆卷二十七至二十八)。

    乾隆十四年

    乾隆十四年己巳(一七四九)冬十二月丁酉(二十三日),调永宁为江苏布政使,以陶士僙为福建布政使,调顾济美为福建按察使。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原乾隆卷二十九至三十)。

    乾隆十六年

    乾隆十六年辛未(一七五一)春二月庚午(初二日),陶士僙因病解任,以顾济美为福建布政使、明德为福建按察使(由甘肃安西兵备道迁)。

    辛卯(二十三日),调明德为湖北按察使、德舒为福建按察使。

    乾隆十七年

    乾隆十七年壬申(一七五二)春三月戊寅(十七日),调陈宏谋为福建巡抚。

    夏六月癸巳(初四日),谕:『台湾彰化县凶番戕杀兵民一案,督、提所奏据该地方文武禀报互异,俱未得实情。立柱、钱琦见差巡察,久之未奏。因传旨询问,并令察访确情。今立柱、钱琦覆奏仍属枝梧,未得实情。言官为朝廷耳目,况身处其地,无难审察情伪。乃仅据地方官禀报敷衍其词,并未亲往察勘;且称初札商督、抚会衔入告,经驳回专折具奏。似此,则巡察竟成冗赘,于设官本意失之远矣。立柱、钱琦交部议处,原折并发。看来台湾文有道、府,武有镇、营,足资弹压。巡察三年更替,徒拥虚名;事权则不如督、抚,切近又不如守、令,介在其间。在有志向上者,或以多事致败;而循分供职者,多致志气隳颓,或且叹为摈斥外出也。于公事殊无裨益!所有巡察台湾御史,着三年一次命往;事竣即回,不必留驻候代。着为例』。

    秋七月辛未(十三日),顾济美缘事解任,以德舒为福建布政使、来谦鸣为福建按察使(由延建邵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二(原乾隆卷三十三至三十六)。

    乾隆十八年

    乾隆十八年癸酉(一七五三)夏六月丁未(二十三日),谕:『福建按察使来谦鸣……着革职』。

    戊申(二十四日),以刘慥为福建按察使(由江南常镇道迁)。

    乾隆十九年

    乾隆十九年甲戌(一七五四)夏五月戊戌(二十日),调陈宏谋为陕西巡抚、锺音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三(原乾隆卷三十七至四十)。

    乾隆二十年

    乾隆二十年乙亥(一七五五)夏五月癸巳(二十日),谕:『河南布政使员缺,着刘慥补授。福建按察使员缺,着史奕昂补授』。

    六月庚戌(初八日),以拖穆齐图为山西按察使(由福建台湾道迁)。

    癸丑(十一日),免福建诸罗县民远年垦荒罚项。

    秋九月癸未(十二日),准台湾府彰化县水沙连、淡防厅拳头母山开垦升科。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四(原乾隆卷四十一至四十二)。

    乾隆二十一年

    乾隆二十一年丙子(一七五六)春三月丁酉(二十九日),江苏巡抚庄有恭奏:『沿海州、县地僻,米贩本少,米价昂至三两四、五钱。已确访台湾上年丰收,米价平减。请照十六年浙省歉收奉旨暂弛海禁,准令台湾商贩运江,于出口给印、收口验数;秋收停止』。得旨:『此事,有许多不便处。江省非如浙省之界连闽省,而且浙省所通者不过福建之内地。今汝则思及台湾,海面风信靡常,远不救近;无论海禁一开诸弊丛生,且即令降旨谕部,部文到福建督、抚下行至台湾,则亦将及秋月。此必地方有此言,而汝以为救灾爱民之举,朕未有不行者;故为此奏耳。不知事当据理、据实,慕虚名而多损少益之事,初年或有好名之心,今则经事久而见理真,不为此矣』。

    夏六月丙辰(二十日),调德福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五(原乾隆卷四十三至四十四)。

    乾隆二十二年

    乾隆二十二年〔丁丑〕(一七五七)秋七月丁未(十七日),调杨应琚为闽浙总督。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六(原干降卷四十五至四十六)。

    乾隆二十三年

    乾隆二十三年戊寅(一七五八)春正月壬子(二十五日),谕:『广东巡抚,着锺音调补;周琬着调补福建巡抚』。

    三月丁未(二十一日),周琬丁忧,以吴士功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七(原乾隆卷四十七至四十八)。

    乾隆二十四年

    乾隆二十四年己卯(一七五九)春三月壬辰(十二日),召杨应琚来京,以杨廷璋署闽浙总督。

    夏四月戊午(初八日),谕:『闽浙总督员缺,着杨廷璋补授』。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八(原乾隆卷四十九至五十)。

    乾隆二十五年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一七六○)冬十月壬午(十一日),以史奕昂为广东布政使、富明安为福建按察使(由广西苍梧道迁)。

    乾隆二十六年

    乾隆二十六年辛巳(一七六一)夏四月辛巳(十二日),调富明安为广西按察使、曹绳柱为福建按察使。

    五月戊午(二十日),以定长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九(原乾隆卷五十一至五十四)。

    乾隆二十八年

    乾隆二十八年癸未(一七六三)夏五月辛未(十五日),以曹绳柱为广东布政使、淑宝为福建按察使(由湖南驿盐道迁)。

    庚辰(二十四日),调曹绳柱为福建按察使。

    秋八月壬子(二十八日),以淑宝为甘肃布政使、朱珪为福建按察使(由粮驿道迁)。

    冬十月甲辰(二十一日),以颜希深为福建布政使。

    十一月己卯(二十六日),命杨廷璋为体仁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仍留闽浙总督任。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原乾隆卷五十五至五十八)。

    乾隆二十九年

    乾隆二十九年甲申(一七六四)夏六月甲辰(二十四日),杨廷璋因事解任,调苏昌为闽浙总督。

    秋七月辛亥朔,谕:『前黄仕简参奏厦门洋船陋规,内总督每年得受银一万两、巡抚每年得受八千两等语;朕以当此法纪肃清之日,督、抚受恩深重,何至任意贪婪若此。如果属实,则大奇之事,亦必重治其罪。但不得不彻底根究,以核虚实;是以命舒赫德等前往据实查办。嗣据舒赫德等据实查奏,该提督所参一万、八千陋规之说,俱属子虚;是杨廷璋等尚不致罔顾朕用人颜面,无所忌惮。至购买燕窝等物,定长惟沿习向例给价,而杨廷璋于此外复有令属员垫买人参、珊瑚、珍珠等物,仅照所开平价给发;致属员添价垫买,为婪收陋规者借口。杨廷璋溺职负恩,罪实难逭!但此等陋习,料非仅福建一省为然;别省幸而不致败露,则亦姑置不究。今既讯有确据,岂可不示以创惩!杨廷璋擢任封疆以来,尚能实心任事;是以简用大学士,仍留总督之任。仍不能正己率属,致启属员巧为逢迎、借端欺蚀之渐;不但不堪表率封疆,即令其还京供职,亦有何颜面复厕纶扉耶?姑念其宣力有年、齿复衰迈,不忍遽加摈斥;着加恩赏给散秩大臣,来京效力。定长本无大过,着从宽留任』。

    冬十月己丑(十一日),以余文仪为福建按察使(由台湾道迁)。

    乾隆三十年

    乾隆三十年乙酉(一七六五)夏五月丁丑(初三日),谕:『巡视台湾御史,前已降旨三年简派一次;事竣即回,无庸留驻候代。今思该处见有道、镇大员驻扎,一应地方事务俱可随时经理;而向来巡察御史在彼并未闻有所建白,原属有名无实。若遽行裁撤,则地方官或以远隔海洋,无人稽察,日久不免废弛;亦不可不防其流弊。嗣后届三年请派之期,该衙门仍照例奏请,或暂停派往、或数次后派员一往巡查;候朕随时酌量办理。其盛京等五处分班简派稽察,亦照此例行』。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一(原乾隆卷五十九至六十二)。

    乾隆三十一年

    乾隆三十一年丙戌(一七六六)春二月壬寅(初二日),以定长为湖广总督,调李因培为福建巡抚。

    夏五月甲午(二十六日),谕:『今日国史馆进呈新纂列传,内「洪承畴传」于故明唐王朱聿钊加以「伪」字,于义未为允协。明至崇祯甲申,其统已亡。然福王之在江宁,尚与宋南渡相彷佛;即唐、桂诸王转徙闽、滇苟延一线,亦与宋帝愳、帝昺之播迁海峤无异。且唐王等皆明室子孙,其封号亦其先世相承,非若异姓僭窃及草贼拥立一朱姓以为号召者可比;固不必概从贬斥也。当国家戡定之初,于不顺命者自当斥之曰「伪」,以一耳目而齐心志。今承平百有余年,纂辑一代国史,传信天下万世;一字所系,予夺攸分。必当衷于至是,以昭史法。昨批阅「通鉴辑览」至宋末时,如元兵既入临安,帝■〈日上〈丝,灬代一〉下〉身为俘虏;宋社既屋,统系既亡。愳、昺二王窜居穷海,残喘仅存,并不得比于绍兴偏安之局;乃「续纲目」尚以景炎、祥兴大书纪年,曲徇不公,于史例亦未当。因特加厘正,批示大旨;使名分秩然,用垂炯戒。若明之唐王、桂王,于愳、昺亦复何异;设竟以为「伪」,则又所谓「矫枉过正」,弗协事理之平。即明末诸臣如黄道周、史可法等,在当时抗拒王师,固诛僇之所必及;今平情而论,诸臣各为其主,节义究不容掩。朕方嘉予之,又岂可概以「伪臣」目之乎!总裁等承修国史,于明季事皆从贬,固本朝臣子立言之体;但此书皆朕亲加阅定,何必拘牵顾忌,漫无区别不准于天理人情之至当乎!朕权衡庶务,一秉至公。况国史笔削,事关法戒,所系于纲常名教者至重;比事固当征实,正名尤贵持平。特明降谕旨,俾史馆诸臣咸喻朕意,奉为准绳,用彰大中至正之道』。

    秋八月癸丑(十六日),李因培缘事降调,以庄有恭为福建巡抚。

    九月己丑(二十二日),闽浙总督苏昌奏:『台湾攸武乃社凶番不靖,经臬司余文仪等带同文武员弁率领兵勇于八月二十七日往蛤仔口进剿,擒杀番众三百余人;余匪四散奔逃,势已胆落。即附近屋鏊、狮子等社生番,亦不敢结连帮同拒敌。臣见在批令该司、镇等,或假以招抚,诱令投首;或直捣巢穴,尽歼其众:务使海疆宁谧』。得旨嘉奖。

    冬十月丁未(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外省常平捐监事例,原令其捐输本色,以备仓储;乃行之年久,渐至多收折色。承办官吏,不无浮收需索及那移侵蚀等弊;自不若在部报捐者,转属简便妥协。前已降旨,将陕、甘捐例停止,仍令赴部报捐。复经查明,各省捐监事例未经停止者,尚有九省。所有安徽、直隶、山西、河南等省见在降旨并着一体停止外,其云南一省产米本少,商贩又难于接济;福建、广东本地米粮亦属不敷,或取资于台地外洋、或藉给于■〈舟古〉舶贩运:则常平仓榖果能多捐本色,自于积贮有益。至湖广一省向称产米充裕;若平时宽裕储偫,不特本省有备无患,设遇邻省需粮,亦可酌量协拨。然止可多存本色,不可言及折色。且各该省向设常平事例,是否实在收贮本色?见今或已足额,无需再捐;或尚须仍留本省收纳,并果否裨益仓储,不致有名无实及启官吏私征折色、藉端滋弊之处?着传谕各该督、抚将实在情形及此事应行、应止,逐一查议,据实奏闻;侯朕另降谕旨』。

    辛酉(二十五日),调颜希深为江西布政使、钱琦为福建布政使。

    十一月甲午(二十八日),吏部等部议准:『闽浙总督苏昌等奏:台湾熟番户口众多,应将淡水、彰化、诸罗一厅二县所属番社设立理番同知一员;凡有民番交涉事件,悉归该同知管理。查内地泉州府西仓同知,地方绥靖无事,请裁改为台湾府理番同知』。从之。

    十二月,闽浙总督苏昌奏:『屋鏊、末毒、狮子等十三社俱系内山生番,近见攸武乃社凶番被剿,官兵路过各社秋毫无犯,众社番畏威怀德,俱请输诚归化,并每社每年献纳鹿皮四张、小米四石以作税粮』。报闻。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二(原乾隆卷六十三至六十四)。

    乾隆三十二年

    乾隆三十二年丁亥(一七六七)春二月乙卯(二十一日),以朱珪为湖北按察使(原任福建按察使)。

    秋七月甲子(初二日),福建巡抚庄有恭卒。

    辛巳(十九日),调崔应阶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三(原乾隆六十五至六十六)。

    乾隆三十三年

    乾隆三十三年戊子(一七六八)春正月丁未(十八日),以崔应阶为闽浙总督、富尼汉为福建巡抚。

    二月丙戌(二十八日),调富尼汉为山东巡抚、鄂宝为福建巡抚。

    三月乙巳(十七日),调鄂宝为广西巡抚、锺音为福建巡抚。

    夏六月壬午(二十六日),谕:『……鄂宁着降补福建巡抚;……锺音亦着仍留广东巡抚之任』。

    冬十月辛酉(初七日),台湾窃贼黄教纠众滋事,谕鄂宁等严饬剿捕。

    十一月乙巳(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台湾贼匪聚众不法一案,前据该督、抚等奏到各情形,王巍等办理不善之处,大略可见;节经谕令吴必达妥协经理。今日崔应阶奏「据镇、道等禀报情节」一折,是此事初发时,该镇、道尚意在弥缝,则平日之姑息养奸,不问可知;而通核种种原由,措置尤为失当。如原报十月初二日一闻黄教纠众竖旗,即统率官兵剿捕;今折内称初三日在城盘获贼犯刘恭等二名,又续获洪答等三十余名。镇、府既领兵前往,则城内获犯者何人?城内既获如许贼犯,可见匪徒结聚已久,不止冈山一处。且称黄教等竖旗聚众,原想抢夺村庄,并无谋为不轨之意;此语更为大谬!试问贼抢夺村庄,非不轨而何?即此,足见伊等欲化大为小、化有为无矣。又前折内称王巍于初三日带兵前赴冈山,知府邹应元随往协办,该道张珽留郡弹压防护;是镇、道并不在一处。今折内何以称连据镇、道具禀!伊等既行守相隔,何以会合禀报?或王巍往冈山后,旋即回至台湾,并未亲身督剿耶?再折内有「第八名正犯方髓、第九名正犯韩笔」之语;贼匪并未有散札、传贴等事,何由知其次序?殊不可解!此语得之何人?又称「贼首虽未就擒,而贼众惊惶;他处贼匪,难以会合」。此语益为荒诞!昨据鄂宁等奏,贼匪蔓延北路,有焚烧、拒捕之事;可见其并未解散。今惊惶瓦解之语,得自何来?前后矛盾殊甚!至称挑选年力精壮、熟识山径之人改装进山探听贼众等语;更非情理所有。带兵原为剿贼,况兵丁皆台湾土著,何至不识路径,另待挑人!若云窜入生番,兵即不能追捕;尤觉可怪!台地与生番接壤,平时尚当慑以声威;至贼匪窜入其境,何难一面谕令擒献、一面统兵直入,晓以「剿缉内地逸匪,并不滋扰番地」,方为正理。乃因番境相隔,即生退阻;设使生番稍有不靖,竟将置之不办乎?又王巍初二日差人赍奏雨水情形一折,今日亦已递到。计其拜折日期,即系黄教事发之时;该镇何难具折由驿速奏,可以早为指示;且总兵等准其奏事,原为地方要务起见;而紧要事件,并许驿函飞递。今贼匪滋事之案,地方公务孰有要于此者?并非前此吴士胜驰折谢恩可比。王巍又何拘泥若此,竟不飞章渡海告之抚臣速赴邮传耶!看来该镇、道专欲消弭隐讳,故从未奏闻;而节次禀揭,措词亦多粉饰。殊不知盗贼窃发,原不能保其必无,如漳浦县逆犯卢茂等一案,文武各官上紧办理妥贴,朕即加恩奖叙其出力员弁,并予升赏;王巍等岂无见闻!若黄教之事一有端倪,即迅速掩捕,何至贼众逸出生事!乃不此之务,妄思以诡词塞责,其取戾更甚;又何如先事之据实直陈耶!王巍等俟此案办结后,再降谕旨。吴必达见已领兵赴台,一切剿贼、缉犯,自能合宜。所有已获各犯,并着交吴必达会同余文仪迅速严审,仍遵前旨即行在彼正法;如镇、道及在事员弁有乖方贻误应行究讯者,即一面令其解任、一面奏闻,亦无不可。仍即将日来查办情形,星速具奏。并将此传谕崔应阶、鄂宁等知之』。

    十二月乙卯朔,谕:『贼匪黄教纠众不法一案,该镇王巍于九月初一日抵台湾,即据地方官报知其事;自应刻即亲往剿捕,尽获匪党,以净根株。乃仅派守备、把总入山搜拏,迁延一月,致贼匪得以肆行无忌;直至十月初二日,闻匪众竖旗之事,始带兵亲往。昨阅伊奏折,其观望畏葸情形毕露;即此一节,已难胜总兵大员之任!王巍着革职,俟督、提等查参到日,再降谕旨』。

    戊辰(十四日),谕:『据鄂宁奏:「台湾道张珽于办理逆匪黄教一案,平日既不能率属稽查奸宄,及贼匪蔓延,又复安坐郡城,并不亲往督捕;且一味存心讳饰,捏混欺蒙。请旨革职」等语。张珽着革职,仍留台湾,令其自备资斧协拏逆匪;俟事竣之日,另行降旨。所有台湾道员缺紧要,必须熟谙强干之员,方足以资整饬;孙孝愉着以按察使衔,管理台湾道事务。其四川按察使员缺,着刘益补授』。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四(原乾隆卷六十七至六十八)。

    乾隆三十四年

    乾隆三十四年己丑(一七六九)春正月辛卯(初七日),谕:『据鄂宁参奏:「台湾总兵王巍于贼匪黄教竖旗焚杀一案,措置乖张,畏葸退缩;且心存讳饰,屡次捏报,仅将守备刘国梁揭参,希图卸罪。请旨拏解质审」等语。王巍前已降旨革职,着即拏解来京,交军机大臣严审定拟具奏。守备刘国梁等有应行质讯之处,并着鄂宁遴委妥员一并押解来京,听候审讯』。

    己酉(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鄂宁奏「台匪情形」一折,吴必达全不实力督办,甚属非是!吴必达带兵渡海之初,颇似勇往;乃一至台湾,竟尔安坐郡城,并不亲往剿贼。提督为总统大员,岂有不身历行间,亲为调度之理!况前此因王巍种种贻误,是以令吴必达前往,冀其能妥协经理。今该提督仍复惮于亲身临阵,宁不有鉴于王巍覆辙耶?且贼匪仅二、三百人,而前后所调官兵多至数十倍,何难并力克期剿捕!乃迁延时日,至今毫无措置;是吴必达之不知缓急机宜,已可概见。即如折内所称「剑门坑山径陡绝,仅容一人出入,贼匪据险自守」等语、其地本非贼匪巢穴,特因官兵追捕,避匿其中,断不能豫积粮食;即果路窄难行,贼徒恃以负固,岂能不出掠口食,在内久聚!纵官兵未能奋勇深入,独不能扼其要害,使群贼窘迫就缚乎?若贼众虽据此险,别有间道觅粮延抗;又何难访其路径,腹背夹攻,贼虽狡黠又将何往乎!且山径即属险峻,并非人迹不到之所;贼既能往,官兵又何独不能!若贼众出没之处,官兵竟不能追蹑其踪,尚复成何营伍!而营中又何必留此庸懦无能之人!至于审理匪案,交余文仪专办;吴必达责在统兵剿贼,又岂可以在郡会审为词!吴必达平时似觉明练,乃办此数百贼众,竟因循若此!则其所谓晓事,亦不过全工口给,毫无实济矣。吴必达着传旨申饬,仍令将因何不行亲剿及捕贼迟缓各缘由,明白回奏。吴必达既不督兵剿贼,在彼亦属无用,转恐掣叶相德之肘。今予之一月之限,若一月限内能亲身督获正犯,则听其在台督缉;若自度不能,不可久延,吴必达着即回伊本任候旨。叶相德尚知认真出力,所有剿捕贼匪一事,即交其专办;前曾降旨令其带领水师二千前往云南,此时为期尚早,着叶相德即上紧统兵剿擒黄教等首伙各犯,务期克日竣事,再行赴滇。其应派水师,前谕叶相德就各营内挑选;今伊回至内地尚须时日,即着崔应阶如数挑取熟练水师,分派将弁陆续管领,先行发往滇省,叶相德随后起程亦无不可。崔应阶审办建宁案件,要犯业已就获,亦可速为审结,即赴厦门驻扎,以资调度;鄂宁亦即回省城办理诸事。所有台湾剿获贼匪情形,崔应阶一得有该处禀报,随即迅速具奏。将此并谕叶相德知之』。

    夏四月己未(初七日),谕:『鄂宁前在云贵总督任内,办理军务俱未妥协,是以降补福建巡抚,以励后效。昨闻户腊撒地方去年有被缅匪滋扰之事,令阿里衮等查奏。今据奏到,则上年二月因额勒登额退兵绕道潜行,致尾随之贼窜入户腊撒抢掠滋事,经副将王振元等禀报;鄂宁将此等情形竟敢匿不上闻,希图隐瞒了事。其获罪甚重,岂可复任封疆!鄂宁着革职;赏给三等侍卫衔,发往云南军营自备资斧,效力赎罪。此系朕格外加恩;鄂宁尚不知感悔,实力奋勉报效,必当重治其罪。所有福建巡抚员缺,着温福补授。温福未到任之先,着崔应阶兼署巡抚事务(温福由署乌噜木齐提督迁)。

    谕:『吴必达办理黄教一案,并不亲督弁兵上紧剿捕首犯,逡巡玩误;殊负委任!若竟撤回内地,仅照寻常议处,转令其脱身事外,无以示儆。吴必达着革去提督,降补台湾镇总兵;仍革职留任,责令克期擒获贼匪,以观后效。如再不知奋勉,即重治其罪。所有福建提督员缺,即着叶相德补授,驰驿前赴云南军营办事。其提督印务,着崔应阶于所属总兵内酌选一员奏明署理』。

    癸酋(二十一日),谕:『崔应阶等奏「台湾匪贼黄教被贼伙砍伤,窜入诸罗山内;至三月二十九日,经官兵分路合围,将黄教及匪弟黄芳砍伤擒获,并生擒贼党七人、杀死十三人」等语。黄教以?小窃窜迹荒山,本属不成事体;特因文武员弁于发觉之始不能及时悉力追捕,以致迁延数月,尚尔稽诛。及降旨屡经督策,方就弋获。是此案身司统领之吴必达等已为功不掩过,无庸交部议叙。道员张珽自革职后,犹知感奋自效,屡经设法追剿,此次又擒获匪首,其人尚有天良;守备蒲大经首先刀砍黄教,颇为奋勇:俱着送部引见。其余在事文武员弁及兵丁等,有实在出力、应行分别奖赏者,并着崔应阶查明具奏,候朕再降谕旨』。

    五月戊子(初七日),王巍伏法。

    六月己未(初九日),谕:『前据崔应阶奏报「台湾贼匪黄教等已就杀获」一折,随传谕崔应阶将在事之文武员弁剿杀贼匪实在情形,逐一查明,据实具奏。至所称革职千总万其茪,把总吴化龙等俱能直前杀贼之处,彼时即疑提、镇等或因该弁已经褫革,辄思乘获贼之时,为伊等赎罪地步赤不可定;并令该督确查。今据崔应阶奏称:「据台湾道蒋允焄禀复,在台文武俱系买线缉捕,有守备蒲大经、千总聂世奇购得熟悉黄教之民人郑纯、周寅进山将黄教杀死,经文武验明抬回;黄芳一犯,亦系伙匪苏彩龙等在山后带伤擒获。其文武官兵止有堵截围困之力,并无当场杀获之功。至万其茪、吴化龙、陈元璋等,并未亲手砍杀擒获」各等语。是其侥幸冒功,果不出朕所料。绿旗欺诈,一至于此!当朕正在整饬之时,尚敢贪功罔上,实堪骇异!吴必达等统兵剿贼,并不实力奋勉、克期竣事,已属咎无可逭。乃于奏报获贼时,又为革弁冒陈功绩,直是丧尽天良;非降、留薄惩,所可示儆。吴必达即着革职,令其自备资斧往云南效力。余文仪向为刑部司官,尚能办事,且系文职,着从宽革职,以刑部员外郎用;仍带革职留任,俟十年无过,再予开复。叶相德见在派往云南军营,着革职,仍留提督之任,自备资斧在滇带领水师,以观后效;仍交经略大学士傅恒留心察看。如该提督尚不感奋出力,即奏明以军法从事。副将戴廷栋首先捏饰禀报,尤为此案罪魁;着革职,发往云南在水师队内行走,自备资斧效力赎罪。如仍前不知悛改,即以军法从事。崔应阶前次不加详核,据禀率报,虽有应得处分;今既据实覆奏,所请交部察议之处,着加恩宽免。朕于臣工功罪大小轻重,悉视其人所自取;不肯令有丝毫屈抑,亦不容其稍涉幸免。此临御三十四年以来所可自信,亦天下臣民所当共信者。至于批览章疏,并非豫存逆诈亿不信之成见,而其中略有情伪自难掩覆;所谓「物来毕照」,实亦先觉之出于自然者。如此案一经指询,其虚饰之迹果无遁形;又如湖南巡抚方世俊查办传布谣词一案竟欲归之已故之李文有,颟顸了事,及传谕该抚确切根究,则展转传写之犯及知县陈梦湘隐饰教供诸情节,无不水落石出。可见虚伪之端,实为天理所不容;天理所不容,即不能逃朕之照鉴。朕非欲自矜明察,而揆情度理自皆历历不爽,则弄巧罔上者徒自取罪,而总不知朕实心愍之!所有崔应阶各折及从前廷寄,并着发钞。将此谕令中外知之』。

    以孙孝愉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龙道迁)。

    秋八月庚午(二十一日),以李本为福建按察使(由四川松茂道迁)。

    冬十月己酉朔,谕:『……李本着调补四川按察使;其福建按察使员缺,着张镇补授』。

    癸酉(二十五日),禁福建、广东民人私赴台湾;见流寓者,编设保甲,毋任藏奸。

    十一月乙未(十七日),福建水师提督叶相德在军营病卒,赠太子少保,入祀旌勇祠;赏银一千两治丧,予祭葬,谥「壮果」。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五(原乾隆卷六十九至七十)。

    乾隆三十五年

    乾隆三十五年庚寅(一七七○)夏闰五月甲寅(初九日),谕军机大臣等:『见在军机处行走之满洲大臣人少,因思温福前在军机章京上行走有年,尚为熟练晓事;着传谕温福,奉到谕旨,即驰驿速行来京。所有巡抚印务,交崔应阶暂行兼管。其员缺,候朕另行简放。……将此并谕崔应阶知之』。

    已未(十四日),谕:『温福着来京补授吏部侍郎,在军机处行走。其福建巡抚员缺,即着锺音署理』。

    冬十月辛巳(初九日),召崔应阶来京,以锺音兼署闽浙总督。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六(原乾隆卷七十一至七十二)。

    乾隆三十六年

    乾隆三十六年辛卯(一七七一)春正月〔甲辰〕(初二日),免福建台湾府属本年额征粟米。

    三月戊午(十七日),谕:『……富明安着补授闽浙总督,即赴新任』。

    夏四月癸未(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崔应阶奏「台湾地方半系粤庄,俱广东民人居住。若地方官亦系粤人,恐不无瞻徇同乡;即或遇事秉公,又易生嫌怨滋事,办理颇为掣肘。请嗣后广东人任台湾文员者,概令回避」一折,彼时以其调剂官民起见,似亦防微杜渐之道,是以批交该部议覆准行。今金门镇总兵龚宣来京陛见,召对之次,询以台湾地方情形;据称:「前岁冬,闽、粤庄民仇杀一案,曾经派委文武员弁内籍隶闽、粤管分者,晓示伊等以同乡相信,易于听从,旋即解散。况且在台郡武职,闽籍并不回避,而文职则概屏粤人;设遇两庄间有构争之事,若专令闽籍武弁往谕,粤庄未必不疑其偏向,恐不足服其心,于海外情形转属无益」等语。所奏似属有理。台地闽、粤错居,易生仇衅;若不过私相聚哄,岂能尽以官法绳之,又不便听其积嫌滋事。是员弁等之随宜调剂,亦不可少;而佐杂兼用粤人,颇觉相宜。况闽人任台地武职之例,并未改更;独于粤籍文员申以例禁,事理亦未平允,即或因县令职司民牧,倘于寄居粤户瞻徇乡情,公事不无掣肘,尚可云杜渐防微;若佐杂微员本非亲民之官,既无虑其迹涉嫌疑,且可资以消弥衅斗,若慎选粤籍中之明干者迁调数人任隶台郡,于地方公务实有益而无损。崔应阶前奏,乃不拘大小文员概令回避,未免因噎废食;所谓知其一,而不知其又有一也。着传谕锺音,将此例另行详悉妥议具奏』。寻奏:『台湾惟广东惠、潮二府、嘉应一州三属人居住为多,嗣后知县惟惠、潮、嘉三属人员不与选调,其余文职均照武职不避闽人之例,通行选调』。从之。

    五月辛丑朔,谕:『……湖广总督缺,着富明安调补。……锺音着补授闽浙总督;其福建巡抚员缺,着余文仪补授』。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七(原乾隆卷七十三至七十四)。

    乾隆三十七年

    乾隆三十七年壬辰(一七七二)夏六月壬辰(二十八日),以广德为福建按察使(由直隶口北道迁)。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八(原乾隆卷七十五至七十六)。

    乾隆四十年

    乾隆四十年乙未(一七七五)秋八月癸巳(十八日),调广德为广西按察使,以蒋允焄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龙道迁)。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一(原乾隆卷八十一至八十二)。

    乾隆四十一年

    乾隆四十一年丙申(一七七六)夏四月辛酉(二十日),谕:『锺音奏:「台湾府诸罗县知县李倓见年五十五岁,尚无子嗣,呈请携眷赴台;查与定例相符,应请准其携带」等语。台湾文职官员,知县以上年过四十无子者,方准携眷前往;此例未知始自何时?殊可不必。该处虽远隔重洋,自设立府县以来,地方宁谧,与闽省内地无异;且各员携眷赴任,不至内务分心,于办公亦甚有益。方今中外一家,更不必过存畛域之见。即如伊犁等处距边万余里,其驻守之将军等官俱准其携带家眷;何独于台湾过为禁制乎!王道本乎人情,旧例尚未为允协。嗣后台湾文武各官,无论年岁若干、有无子嗣,如有愿带眷口者,俱准其携带;其不愿带者,亦听其便。着为令』。

    秋九月壬午(十四日),以梁敦书为福建按察使(由湖南长宝道迁)。

    冬十月辛亥(十三日),以余文仪为刑部尚书、德保署福建巡抚(由署吏部左侍郎署)。

    癸丑(十五日),以冯廷丞为江西按察使(由福建台湾道迁)。

    十一月丙子(初八日),调梁敦书为湖南按察使,以奇宠格为福建按察使(由粮驿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二(原乾隆卷八十三至八十四)。

    乾隆四十二年

    乾隆四十二年丁酉(一七七七)夏五月戊寅(十四日),以普蠲天下钱粮,免福建台湾府属官庄租息银两十分之三。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三(原乾隆卷八十五至八十六)。

    乾隆四十三年

    乾隆四十三年戊戌(一七七八)春二月壬子(二十一日),以锺音为礼部尚书,调杨景素为闽浙总督。

    夏五月壬午(二十三日),召奇宠格来京,以杨廷桦为福建按察使。

    秋七月癸巳(初六日),召钱琦来京,调黄检为福建布政使。

    九月己亥(十三日),以德保为礼部尚书、黄检为福建巡抚、孔传炣为福建布政使。

    癸卯(十七日),调孔传炣为江宁布政使,以德文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四(原乾隆卷八十七至八十八)。

    乾隆四十四年

    乾隆四十四年己亥(一七七九)春二月丙子(二十一日),召黄检来京,以增福为福建巡抚。

    三月戊戌(十四日),调杨景素为直隶总督、三宝为闽浙总督。

    夏五月丙午(二十三日),增福以病,召来京;以富纲为福建巡抚。

    乾隆四十五年

    乾隆四十五年庚子(一七八○)春二月丁巳(初八日),免福建台湾府属本年额榖。

    夏六月乙卯(初八日),命三宝入阁办事,调富勒浑为闽浙总督。

    冬十二月丙午(初二日),以杨廷桦为福建布政使(由按察使迁)。

    丁未(初三日),以李庆棻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龙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五(原乾隆卷八十九至九十二)。

    乾隆四十六年

    乾隆四十六年辛丑(一七八一)春二月庚申(十七日),调李庆棻为湖南按察使,以秦承恩为福建按察使(由延建邵道迁)。

    夏五月癸巳(二十一日),谕:『富纲着来京陛见;所有福建巡抚事务,着杨魁前往暂行署理。富纲俟杨魁到后,再行来京』。

    冬十一月丁巳(十九日),调永庆为福建按察使、秦承恩为陕西按察使。

    十二月庚午(初二日),以永庆为湖北布政使、伊星阿为福建按察使(由云南迤东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六(原乾隆卷九十三至九十四)。

    乾隆四十七年

    乾隆四十七年壬寅(一七八二)春三月乙巳(初八日),停止台湾捐监例。

    癸丑(十六日),杨魁因病解任,调雅德为福建巡抚。

    秋八月乙亥(十一日),以徐嗣曾为福建布政使。

    九月辛亥(十七日),谕:『……陈辉祖着革职拏问;所有闽浙总督员缺,着富勒浑补授』。

    乾隆四十八年

    乾隆四十八年癸卯(一七八三)春正月癸丑(二十一日),刑部以台湾械斗首犯谢笑之子谢长等核拟具奏。谕:『向来大逆缘坐人犯应行问拟斩决者,俱降旨从宽改为斩候,秋审时亦不予勾,以昭法外之仁。但此案谢笑因漳、泉二郡民人构衅,辄敢倡议写帖、纠聚庄民,械斗焚掠;与反叛无异。见在首伙各犯拏获治罪者已有二百余名,至彰化、诸罗各庄被奸民焚抢杀害者又不知若干人;皆由该犯起意纠聚,酿成大案,实属罪大恶极。该犯之子谢长,与寻常逆案缘坐者不同。着即照大逆缘坐律即行处斩,交该督、抚派委妥员解往台湾,于犯事地方正法示众;俾奸顽共知法网森严,即逃至内地亦必缉获治罪:以靖海疆而安良善。余着照部议完结。至雅德将逆犯谢笑之子仅拟发遣,实属宽纵;雅德着交部严加议处』。

    冬十二月庚申(初三日),命台湾总兵、道、府五年任满更调,着为令。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七(原乾隆九十五至九十八)。

    乾隆四十九年

    乾隆四十九年甲辰(一七八四)秋九月丁卯(十五日),以杨廷桦为山东按察使(原任福建台湾道)。

    冬十一月丁丑(二十六日),以谭尚忠为云南布政使(由福建按察使迁)。

    戊寅(二十七日),以李永祺为福建按察使(由四川松茂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八(原乾隆卷九十九至一百)。

    乾隆五十年

    乾隆五十年乙巳(一七八五)秋七月己酉(初二日),调富勒浑为两广总督,以雅德为闽浙总督、浦霖为福建巡抚。

    庚戌(初三日),调浦霖为湖南巡抚,以徐嗣曾为福建巡抚、伍拉纳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九(原乾隆卷一百一至一百二)。

    乾隆五十一年

    乾隆五十一年丙午(一七八六)春三月戊辰(二十四日),谕:『前因柴大纪差弁赍折属令分日呈递,意存取巧,恐于台湾重地难以胜任;是以将该员调补汀州镇总兵,其台湾镇总兵以陆廷柱调补。今柴大纪于生番滋事一案,督率弁兵进山搜剿,颇为出力;且歼戮凶番甚多,远近番众自必惮其威名,闻风敛戢。今甫经事定,遽行更调,恐非所宜;柴大纪着仍回台湾镇总兵之任,其汀州镇总兵即着陆廷柱调补。朕用人行政惟求公当,不存成见也』。

    夏六月辛丑(二十九日),谕:『……雅德着革职;所有闽浙总督事务,着常青兼署。……闽浙总督员缺,着富纲调补』。

    冬十月辛丑朔,谕:『……常青,着即补授闽浙总督』。

    十二月丙寅(二十七日),闽浙总督常青奏:『台湾彰化县贼匪林爽文结党扰害地方,十一月二十七日知县俞峻在大墩拏贼遇害,县城失陷;臣闻信,飞咨水师提臣黄仕简领兵二千名由鹿耳门飞渡进剿,并派副将、参将、都司等带兵分路夹攻。臣驻泉州,与陆路提臣任承恩居中调度,委金门镇总兵罗英笈赴厦门弹压;饬沿海州、县防范,咨广东、浙江督抚严查海口堵拏』。谕军机大臣等:『台湾地隔重洋,民刁俗悍,屡次滋事;今有彰化县贼匪林爽文等纠众骚扰,杀害官长、攻陷城池,尤为罪大恶极,不可不痛加歼戮以示惩创。彰化知县拏匪被害,该县不能严密防范,虽失之疏懈,但带兵缉犯事属因公,并着该督、抚查明该县如平日并无别项劣迹及激变情事,即据实奏闻,候朕降旨交部议恤。至黄仕简甫经病愈,一闻匪犯滋事之信,即带兵渡台,殊属奋勉可嘉!着赏给荷包等件,以示优眷;并着于办理搜捕诸务外,仍加意调摄,勿过劳勚。至贼匪么?乌合,黄仕简到彼督率该镇、道尽力堵剿,无难立就扑灭。但恐余党四散窜逸或偷越内渡,常青、任承恩见驻蚶江一带,着严饬沿海口岸地方文武员弁实力巡防,最为紧要。常青、徐嗣曾等总须不动声色,妥协办理;若因外洋遇有此等案件,该督、抚纷纷调遣,迹涉张皇,转致内地民人心生疑骇,殊有关系。该督、抚不可不处以镇定也』。

    戊辰(二十九日),福建陆路提督任承恩奏:『彰化县被贼匪攻陷,俟督臣到泉日,臣即登舟渡台协同黄仕简剿办』。得旨:『岂有两提督往办一匪类之理!若不诚,是巧诈;若诚,是至愚』。又奏:『查台湾贼即漳州顽民,屡次滋事;恳简重臣到闽督办』。得旨:『更不成话!不料汝亦如此至愚』。谕军机大臣等:『此等奸民纠众滋事,不过么■〈麻上骨下〉乌合。上年台湾即有漳、泉两处匪徒械滋斗扰等案,一经黄仕简带兵前往督办,立即扑灭。今林爽文等结党横行,情事相等;该提督到彼,匪党自必望风溃散。即使该提督病后精神照料未能周到,亦止可添派能事总兵一员,多带兵丁前往协剿。乃任承恩竟欲亲往,岂有水、陆两提督俱远涉重洋办一匪类,置内地于不顾之理!至所请简派钦差督办,更不成话。督、抚、提、镇俱有绥靖地方之责,设一遇匪徒滋事,辄请钦派大臣督办,又安用伊等为耶!从前康熙年间台匪朱一贵滋扰一案,全台俱已被陷;维时止系水师提督施世骠带兵渡台进剿,总督满保驻扎厦门调度,不及一月,即已收复蒇功,伊等岂竟未闻之乎!又据常青驰奏:「询悉淡水同知程峻之子程必大:彰化失陷,文报梗塞情形;已派兵二千二百名,令任承恩及参将福兰泰等由鹿耳门前进,会同夹攻」等语,与前奏大概相同。任承恩本不应前往,今既已渡台,亦不须拘泥回任;务须实力往勇,会同黄仕简分路夹攻,速擒逆匪,以期克日蒇功。常青仍止须驻扎蚶江、厦门一带调度策应,此时总以镇静内地为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原乾隆卷一百三至一百四)。

    乾隆五十二年

    乾隆五十二年丁未(一七八七)春正月庚午朔,闽浙总督常青奏:『据兴泉永道禀称:「贼陷彰化,十二月初六日陷诸罗;见柴大纪带兵并募乡勇守城,遣员来厦求救」。查林爽文籍隶漳州,其附从率多漳属,难保无内外勾连;漳、泉两郡为内地根本,尤为紧要。臣一面移咨两广督臣于漳州连界之潮州等境一体防范,一面督催兵弁渡台进剿。知府孙景燧业已被害,见饬福州府海防同知杨绍裘署理』。谕军机大臣等:『常青此次所奏派兵剿捕各事宜,较从前稍有主见,略知镇定。但常青折内称逆首林爽文系漳州人,其附从之徒率皆籍隶漳属,其中难保无内外勾连情事等语;此等匪徒纠众滋事,无论何处民人,其从贼者即系伙党,自应按名骈戮。若漳、泉民人乡勇果能应募拒贼,出力堵御防守,自应加以奖赏;不应豫存歧视,稍露形迹,转致漳民心生惶惧,别滋事端。此时水、陆两提督先后带兵渡台已有六千余名,徐嗣曾又经派拨兵丁一千五百名渡台协剿,兵力不为不厚。但闽人性本慓轻,若零星打仗,致有挫失;是轻为尝试,转足以张贼势而馁官军之气,于事尤属无益。着黄仕简、任承恩务须俟各路兵丁到齐,约会日期,同时并力夹攻,自无难一举蒇事;该督等总须镇定持重。再,徐嗣曾奏飞咨广东、浙江二省督抚、提督于附近水师营内酌拨战兵二、三千名,各于交界本境驻扎;如需策应,便于征发,亦可藉为声援等语。此时似可无需邻省接济兵力,然豫备亦可,总宜不动声色,密为布置;不可稍涉矜张,惊动众听。至台地会匪究系何会?兴有几年、聚众数千?蔓延滋扰、劫县戕官,该地方文武平日所司何事?岂竟漫无觉察!并着常青于事定后,查明严参示儆。但非目前急务,此时惟当镇辑内地,速剿贼匪为要』。

    己卯(初十日),谕:『台湾奸民林爽文等纠众滋事一案,该督常青剿捕逆匪一切调度堵御机宜,办理尚属镇静妥协。见在水、陆两提督业经渡台会剿,逆匪自无难立时扑灭。惟是海疆重地,将来善后事宜均须妥协筹办;常青系初任总督,恐未能料理裕如。李侍尧久任封疆,虽于军旅未娴;而办理地方事务,于轻重、缓急机宜较为熟练。李侍尧着调补浙闽总督,即驰驿前赴新任。湖广系腹地省分,且地方宁谧无事,常青自能胜任;即着调补湖广总督,俟李侍尧到闽接印后,常青即来京请训,再行赴任。见在李侍尧自京起程,常青到楚往返尚需时日;李封年老,兼署督篆恐精神未能周到。所有湖广总督印务,着舒常驰驿前往署理;俟常青抵任后,再行回京』。

    癸未(十四日),台湾镇总兵柴大纪奏:『臣于初七日获奸细林马,讯供贼分水、陆两路犯郡城。臣相度形势,惟盐埕桥扼要,随驰往察看,见贼船数百只浮水而来;饬弁兵施放枪炮,打沈小船数十只,余船逃去;而遍野贼匪万余众又至,复督兵剿杀。至初九日,打死数十名。连日旋退旋来,我兵奋战,毙贼数十名、数百名不等;生擒十余人,俱即正法』。又奏:『接台湾道永福札称:「凤邑参将瑚图里于十二日闻贼欲犯凤山,即带兵驻城外防御。十三日,贼二千余名来攻,瑚图里督兵攻击,轰毙五、六人。

    贼匪俟其追剿,乘虚入城;该参将即纵马南去,不知下落,知县汤大奎自刎」。臣派澎湖协及城守兵千名赴南路抵御,臣仍驻盐埕桥截拏北路贼匪』。谕军机大臣等:『此次柴大纪与贼打仗,奋勇得胜,尚属可嘉!北路贼势蔓延,盐埕桥系水、陆扼要之区,该镇自应仍在彼督率剿捕,未便遽回郡城,以致贼人踵后;且南路既经该镇派拨澎湖协及城守兵丁共一千名前往,谅亦足资抵御。至林爽文等辄敢竖旗结会,并用枪炮攻犯城池,竟属有心谋逆。此皆由从前办理械斗各案,该地方官等止期就案完结、将就了事,并未澈底严办,以致刁民肆无忌惮,酿成巨案。此次惟有痛加追捕,以示惩创,断不可使一名幸逃显戮;但此时不可稍露端倪,使贼匪自知必死,负嵎固守,转于攻捕无益。总之,助贼者即系乱民,法无可贷;其不肯从贼及帮同官军出力者,无分漳、泉,俱系良民,自应一体奖励,使贼势日孤,易于竣事』。

    己丑(二十日),常青奏:『台地将贼目杨振国、高文麟等解到,据供林爽文住彰化大里杙庄,平日窝贼抢窃、树党结会,经该县俞峻访闻,差役杨咏————即杨振国往拘;嗣知从前林爽文犯窃被获,系该役卖放,遂将该役收禁。又闻别案逸犯张烈等亦逃避林爽文处,该县禀知镇、道搜捕。林爽文起意戕官,占据县城;于十一月二十九日攻破彰化,自称盟主大元帅、杨振国为副元帅,分攻诸罗、淡水。杨振国等,旋经陈邦光募集乡勇擒获。又供:「天地会系平和县人庄烟————即严烟于五十二年过台兴起,会系广东后溪凤花亭和尚洪二房同一十五、六岁朱姓人创立」等语。该犯等应请解京究办;一面派员密访严烟下落、一面飞咨粤省躧缉洪二房及朱姓人踪迹,期于必获,以便归案办理』。谕军机大臣等:『常青办理此事,初时未免稍涉矜张;嗣据该督等节次奏到调度进剿各事宜,皆与朕意适合。不意常青竟能如此,甚属可嘉!至严烟籍隶漳州,不难实时擒获;并着常青于拏获该犯后,一并妥速解京。前因该处善后事宜紧要,恐常青究系初任,因思李侍尧外任有年、较为谙练,是以降旨调任,令其前往办理。此时该督惟应督率弁兵于应行办理之事悉心调度,以期迅速蒇事,朕必加恩嘉奖;更不必以调任萦心,稍存疑畏,转于剿捕无益。见在黄仕简、任承恩自必已到台湾;厚集兵势,合力剿捕,贼匪自无难立就歼灭。一得捷音,迅速驰奏』!

    庚寅(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台湾地方自康熙年间始隶版图,因远隔海洋,该处府厅各县俱未建立城垣。后经朱一贵聚众滋事平定后,总督满保曾议建城;惟时以地处海外,无城虽难于防守,然失之易,复之亦易,是以未经建立以节繁费。但该处久成郡县,与内地无异;而城围尚相沿用竹木编插,不足以垂久远。且此次林爽文纠众猝起,县城遂被砍破,究由莿竹不能防御所致。朕意与其失之复取,既烦我兵力、骇众听闻,何如有城可守而勿失,更为有备无虞乎!况今国帑充盈,该处郡城、厅、县不过五处,即建立城垣,动用不过百万,何惜而不为!至建城时,如该处可立窑座,或用外博内土之法;如窑座不便,该处遍地皆山,即开采石料以代博土,更为巩固。着李侍尧于台匪荡平之后详细熟商,归入善后事宜案内一并妥议勘估,绘图具奏』。

    二月乙已(初七日),常青奏:『十二月三十、正月初一等日贼攻郡城,镇、道督率弁兵义勇剿杀,毙贼甚多』。谕军机大臣等:『此次与贼打仗,文武官弁及兵民义勇人等协力剿杀,奋勇得胜,保护郡城,实属可嘉!俟常青抵台湾于剿捕完竣后,查明实在出力人员,分别奏请交部议叙。所有义民乡勇激发公义,协力剿贼,尤堪嘉奖;仅令地方官分别奖赏,尚不足以示鼓励。着常青于抵台湾后,查明各义民乡勇内如系务农经商生理者,即酌免交纳赋税;若系首先倡义绅衿本有顶带者,即开列名单,奏明酌予职衔,以示优异。至黄仕简、任承恩于正月初四、初六前后抵台,迄今已一月有余,何以尚未据奏报剿贼消息?该提督等系专阃大员,抵台湾已久,即待厚集兵力克期进攻,亦应将贼匪情形随时奏报;乃至今总无消息,所办何事?黄仕简、任承恩着传旨严行申饬。看来黄仕简、任承恩全不谙事理轻重缓急,且彼此俱系提督、不相统摄,竟有互相观望之意,于剿捕事宜不能得力。近来常青屡次奏报,甚有主见,筹办一切颇合机宜;此时李侍尧自已抵泉州,常青交印后,即速渡台湾,督同黄仕简等剿捕贼匪,务将贼首林爽文、王芬及此外有名头目擒拏解京,尽法惩团,不可任其逸入内山。原任山东按察使杨廷桦曾任台湾道,且在闽省年久,于该处情形自所熟习;其获咎因监犯越狱,究非私罪可比。前已有旨,交与李侍尧带往差遣委用;见值用人之际,即着杨廷桦补授台湾府知府,仍带革职留任。并传谕常青:俟李侍尧到后,即令杨廷桦渡台湾接印任事』。

    己酉(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常青奏:「鹿仔港署守备陈邦光带领弁兵率同泉州、粤省义民攻复彰化县城,擒获贼目高文麟等四犯」;又据徐嗣曾奏:「凤山滋事不法之贼首王启郎、曾锦等,已被拏获;贼人于十二月三十日来犯郡城,镇、道督义民与游击等分路剿杀贼匪无数」各等语。是彰化县城久经陈邦光等收复,其凤山等处亦经柴大纪等派兵分路剿捕,郡城已无事矣;何以黄仕简折内仅称「派委总兵等分赴南、北二路进剿,恢复县城」,竟似该处军情全未知悉者!看来黄仕简竟思安坐郡城,并不亲赴各该处督率剿捕,大属非是!提督为专阃大员,领兵是其专责。黄仕简深受朕恩,见带兵剿贼,虽系病后,理宜奋勉出力;乃于剿捕事宜奏报迟延,全不得行军要领,该提督所司何事?试思台湾郡城经贼人屡次攻犯,该镇等当大兵未到之先,尚能保护无虞;焉有此刻又添提督所带大兵,转须协同守御之理!岂黄仕简竟欲以守护郡城为名,迁延坐视耶?黄仕简,着传旨严行申饬。至任承恩由鹿仔港登岸,即应将该处贼匪情形及办理剿捕事宜先行具奏;乃日久并未据有奏报。见据常青折内称「该提督尚无进兵确信,探闻见在驻扎彰化」等语。任承恩系自请前赴台湾捕贼,既由鹿仔港一路进兵,即应督同陈邦光等上紧追捕杀贼,并知会黄仕简分路会合夹攻;何以驻守彰化漫无筹划,其心何居!任承恩,亦着传旨严行申饬』。

    辛亥(十三日),谕:『台湾贼匪林爽文纠众滋事,见据任承恩奏:「台湾府知府孙景燧、彰化县知县俞峻、鹿仔港巡检冯敏宗同时被害;各将印信,令家属呈缴」等语。孙景燧等守御城池猝被戕害,殊堪怜悯!着交部从优议恤』。

    壬子(十四日),免福建台湾府属本年额赋。

    甲寅(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任承恩既探知贼首林爽文潜回巢穴,自应多带弁兵亲往擒捕;乃分派游击、都司等零星堵御,杀贼甚少,而千总叶荣等转被贼枪伤阵亡,更属不成事体。从来行军制胜,合则势强、分则势弱;况闽人性本剽轻,若令零星打仗,轻于尝试,转恐挫失气馁。朕屡降谕旨甚明,任承恩岂不知之;而乃轻分兵力,以致损失威重乎!前此署都司易连、署守备陈邦光以微末员弁,尚能督率兵民乡勇等多杀贼众,收复鹿港、彰化、竹堑等处;任承恩到彼后,惟就已得之处驻扎观望,仅以派员堵御了事,是诚何心!任承恩,着严行申饬。至黄仕简前此所奏南、北二路杀获贼匪情形,亦系接据总兵柴大纪、郝壮猷咨报,并未躬率士卒迅速追剿;黄仕简所办何事,大非向日嘉予期望之意!亦着严行申饬。伊二人俱不免迟延观望,而任承恩尤甚,恐于剿捕不能得力;常青速渡台湾,遵照节次所降谕旨实力筹办,以期一举蒇事。朕于军务从来赏罚严明,其奋勇出力者必优加甄录,而畏葸退缩者亦必重治示惩;黄仕简、任承恩等宁末闻知,岂可自蹈重愆,以致百身莫赎乎!并着常青详悉谕知该提督等,俾各知儆惕,以期戴罪图功、奋勉集事』。

    戊午(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前因黄仕简、任承恩奏报各折仅派委将弁零星打仗,并未亲临行阵,屡经降旨严行申饬;然以黄仕简或因年老多病,犹存怜悯之念。今据伊所奏折内于见在军务情形置若罔闻,是黄仕简与任承恩互相观望,迁延时日;黄仕简不宜如此,朕亦不能因其老病曲为怜宥矣。至任承恩折内有「镇定持重」之语;伊见在如此退缩不前,竟属怯懦无能,岂可藉词持重乎!伊二人于剿捕贼匪种种迟延,难辞贻误之咎。任承恩知斗六门一带有贼踞守,即应督同将弁等亲往追捕,将贼众痛加歼戮;俾与黄仕简一路声息相通,庶贼人闻风胆落,首犯得以克日就擒。今伊等如此迁延观望,幸贼人亦如伊等畏葸无能,不至更肆鸱张;倘贼众侦知官兵松懈,复转相纠众逞其狡猾,致大军稍失威重,尚复成何事体耶!又任承恩奏称「接据都司马元勋禀报埔心庄打仗,杀毙贼目,余党逃散;当委亲随妥弁前往确查」之处,尤属不成事体!任承恩如果亲往该处督剿,于该都司禀报虚实,何用更委员弁前往确查;岂任承恩竟思安坐彰化,观望不前乎!黄仕简、任承恩,着再传旨严行申饬;并着该提督等亲带弁兵会同剿捕,勿再仍前延缓,致干重戾』。

    庚申(二十二日),谕:『总兵柴大纪督率官兵义勇保护郡城,最为出力可嘉;郝壮猷在南路一带督兵攻剿、杀贼多人,亦属认真奋勉:自应酌量加恩,以示奖励。着常青查明该镇等如未经赏过花翎,即传旨加恩赏戴;令其益加奋励,各带官兵分投剿捕,以期迅速蒇事。至黄仕简、任承恩并不亲临行阵,贻误事机;已降旨令常青查明,即行参奏解任,将水师、陆路提督印务交与柴大纪、郝壮猷暂署。常青务须飞渡台湾,遵照节次所降谕旨,督率柴大纪等分带官兵相机妥办。黄仕简、任承恩,并着先行摘去花翎』。

    三月壬申(初四日),谕军机大臣等:『前以贼匪不过乌合之众,无难立时扑灭;是以曾谕常青到台湾后,即令任承恩来京,常青在彼督同黄仕简办理搜捕事宜。今任承恩、黄仕简并不带兵前进,甚不如前,竟不可恃矣;即如常青折内所称「贼匪退守巢穴,于诸罗之斗六门、大里杙等处群聚滋扰,任承恩所带之兵势单薄」。又李侍尧奏称:「见在两提臣南北两处信息,虽已从海边彼此知会,而腹地道路尚未相通」等语。贼匪既团聚斗六门、大里杙等处,两提督如果彼此知会,奋勇夹攻,军威壮盛,自可迅捣贼巢;何至贼匪得负嵎团聚,文报尚从海边知会!伊二人观望迟误之咎已无可解免,屡经降旨交常青到彼严查参奏。该督此折自系未接谕旨时所发;计目下该督已可到彼,务宜遵照秉公严审,据实具奏,不可稍事姑息。至一切剿贼善后事宜,全在常青妥协经理;该督须于奋勇之中加意持重,以期克期蒇事,慰此廑怀。其兵丁接应口粮及稽查内地各口岸,亦系要务;李侍尧向能办事,自能就近妥办,不至贻误。所奏台湾军务既由常青专折具奏,李侍尧即不复由驿驰奏;所见甚是。自应如此,以省驿马之劳』。

    丙子(初八日),福建陆路提督任承恩、汀州镇总兵普吉保奏:『本月十三日,林爽文由番婆庄来攻鹿港,臣任承恩即督令游击穆腾额等领兵堵御;臣普吉保抄袭后路,至番仔沟,奋勇击杀,歼贼甚多。又署参将马元勋同日于埔心庄遇贼三、四千来攻,奋力追杀,贼人败退』。谕军机大臣等:『林爽文既敢亲至鹿港滋扰,即系自来就死;任承恩正当亲带弁兵迎头痛加剿杀,将首恶擒缚,则其余附和自必纷纷瓦解。何以任承恩并不亲身擒捕,仅派令游击等与贼打仗?且任承恩与普吉保见在一处,普吉保既带兵剿贼,而任承恩竟安坐鹿港;岂欲因人成事,抑待贼自毙乎?殊出情理之外!况贼将所掠妇女逼令露体出阵,冀厌枪炮;可见贼势已穷,行径可笑,无难一鼓歼擒。乃任承恩一味畏葸,迟延不进。看此情形,见在贼匪尚未扑灭,竟系任承恩与黄仕简始终两相观望,贻误紧要军务。向来黄仕简办事尚知奋勉,此次因有任承恩同往,致生观望;设或任承恩不赴台湾,黄仕简专办此事,无可推诿,转未必恒怯至此。任承恩断不可再留该处,致隳士气;着常青一抵台湾,即传旨将任承恩饬令即行赴京候旨。其陆路提督员缺,前有旨交郝壮猷暂行署理。但行军之际,须将奋勉出力之员加之鼓舞以励戎行;并着常青于普吉保、郝壮猷二人内察看,孰为出力,一面奏闻、一面将陆路提督即行交与署理,以示鼓励。至黄仕简如查明贻误属实,亦不可留于该处;即遵照前旨,将伊解任,送回内地,请旨办理。其水师提督印务,交柴大纪暂署;候朕另降谕旨』。

    辛巳(十三日),闽浙总督李侍尧奏:『总兵郝壮猷于二月二十一日收复凤山,北路贼匪自必闻风震慑。如凤山无须重兵,即可全力专注北路。又查出逆匪林爽文伪示三张,谨封固呈览』。谕军机大臣等:『官兵已将凤山县城收复,是南路贼匪业经溃散窜逃,无难搜剿净尽。黄仕简即应督率将弁迅赴北路,会合任承恩分路夹攻,以期一举蒇事;乃竟安坐郡城,按兵不举。而任承恩亦惟于贼匪来扰时,派拨弁兵零星堵御,并未亲身带兵直抵贼巢。李侍尧心思周到,自早已看出伊二人之误事。但以黄仕简承袭公爵、久任提督,素昔恩遇较优;而任承恩系任举之子,朕轸念伊父前劳,特加录用,擢至提督;不免为之稍留地步,是以不肯直奏。但该提督之因循贻误,朕于数千里外尚早经洞烛,况李侍尧驻扎泉州,耳目较近,而所属文武员弁内亦必有议论及此并探听情形禀报者。见已节次降旨,令常青严行查办;李侍尧如果有所见闻,即据实具奏,不必稍为瞻徇讳饰也。至逆匪林爽文竟敢自称年号,其悖逆之处,罪大恶极,覆载不容;俟将来逆酋生擒,必当严行尽法,以申国宪而快人心。此时常青惟当申明纪律,鼓舞士气,俾壁垒一新,人人用命;以期擒拏首伙,迅速蒇功』。

    己丑(二十一日),谕:『台湾逆匪林爽文等纠众滋事,水、陆两提督带兵分路进剿,并不亲临行阵,定期会攻;黄仕简株守郡城、任承恩安居鹿仔港,仅派委将弁等零星打仗。二人彼此观望,不思立功首进,惟事迁延,致贼匪日久未就扑灭。节经降旨严饬,并谕令常青前赴台湾督办,将黄仕简、任承恩贻误之处据实严审查参。兹据李侍尧奏到「军务情形」一折,内称「南北两路该提、镇等各有牵掣,不免坐费时日」等语;果不出朕所料。黄仕简受恩最久,向来办事尚属黾勉,乃于剿捕逆匪一事漫无筹划,安坐郡城因循玩误,本应即拏问治罪;姑念其年老、且系病后,着将黄仕简即遵前旨送回厦门内地候旨。水师提督,着郝壮猷代署。至任承恩经朕屡加拔擢、用至提督,且自请前赴台湾剿贼;伊年力正强,理应加倍奋勉,以期迅速蒇功。乃亦逡巡畏葸,并不亲督将弁上紧追剿,与黄仕简互相诿卸,实属孤负朕恩。前已有旨令常青将任承恩解任,送回内地。俟伊到后,即着传旨革职,拏交刑部治罪;并着李侍尧派委妥员押解来京。其陆路提督员缺,前因柴大纪保守郡城,尚为出力,本欲将伊擢用。但柴大纪于林爽文滋事之先,不能豫为防范,以致逆匪蔓延,本即有罪;且台湾原设兵额一万余名,该镇督率守城之兵不过一千余名,此外兵丁见作何用?并未据柴大纪奏及,实有应得之咎。即将来事竣时,若查明果能如前奋勇自效,亦仅可以功抵罪,不当复邀优擢。所有福建陆路提督员缺,即着蓝元枚调补;所遗江南提督员缺,着陈杰补授。陈杰于江南营用硝磺缺额一事,据实陈奏,并不瞻徇,甚属可嘉;见在李世杰等因此获咎,或该督等心怀嫌怨,亦所不免。是以朕转加升擢,用示劝惩。将此通谕知之』。

    辛卯(二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台湾初起事时,朕即不愿任承恩前往者,恐二人不相统属,未免有推诿观望之事。因将李侍尧调补闽浙总督,并令常青前往台湾督办,以防缓不济急。幸而事事豫为布置;否则,该处止有常青一人既不能分身前往,而黄仕简、任承恩今竟如此因循贻误,贼匪日久蔓延,设乘间别生枝节,致蹈从前朱一贵滋扰故辙或竟如木果木之失事,尚复成何事体!即今李侍尧果看出该提、镇彼此观望,坐废时日,赋党益多、兵气渐馁,不俟常青咨会,即飞咨粤省令豫派之将弁、兵丁克日起程,筹办甚为周到;动合机宜,颇慰朕怀。惟粤省豫备之兵既有四千名,恐陆廷柱一人不能照料,已有旨令梁朝桂赴闽、粤交界处所听候调遣;着孙士毅即飞札梁朝桂速行前往,带兵赴鹿仔港勉力会剿。从前贼匪初起时,孙士毅调拨弁兵前往策应,朕以本省兵力已厚,是以降旨谕令撤回;今复须征调,虽似多一番往返之劳,然竟实受撤回之益。设使彼时粤兵早抵台湾,不过分属任承恩、黄仕简二人带领,仍派令零星打仗;该兵丁见闽兵不能得力,自必日渐气馁,徒使有用之兵亦属无用。此番新调之兵初抵台湾,听常青带领;其锐气方盛,正可资其生力,转于军务有裨。至黄仕简、任承恩玩误紧要军务之罪,均应按律正法。但念黄仕简年老、又系病后,且伊从前办事尚属黾勉,姑贷其一死,令其退废家居,自思咎戾。所有公爵,仍加恩令伊长孙承袭。至任承恩之父任举前在金川阵亡,任承恩又见无子嗣;朕轸念前劳,不忍令捐躯徇忠者绝嗣。任承恩俟刑部照例定拟具奏时,尚可加恩贷其一死。但老师糜饷之罪,伊二人百身难赎;若使幸免余生之人坐享丰厚,不足以示废弛军旅之戒。将来事竣后,所有多延时日糜费之军需银两,均应于黄仕简、任承恩名下追赔,以示惩儆。至常青于初六日放洋,见在已抵台湾;务照节次所降谕旨悉力筹划,妥速督办』。

    乙未(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李侍尧奏到「台湾情形」一折并抄录海防同知杨廷理原禀,据称:「贼匪滋事以来,大兵仅属固守,皆以兵单难于远捕为辞。如彰化早经恢复,而任承恩驻兵鹿仔港、普吉保驻兵埔心庄;诸罗收复月余,而柴大纪驻兵城外。凤山复经收复,郝壮猷分驻四门静守、黄仕简驻守郡城,以致贼匪各路啸聚。见在台湾之兵统计一万三千有余,合之则多、分之则寡」等语。该同知所禀各情形,早在朕遥度之中。可见兵力以分而见单,伊等贻误实由于此。昨经降旨,将任承恩革职拏问;尚以黄仕简年老有病,仅令革职,撤回内地。伊等如此玩误,则二人厥罪惟均;黄仕简亦难稍为宽宥。着李侍尧一俟黄仕简撤回厦门,即传旨一并革职,拏交刑部治罪。至该〔提〕督〔等〕株守延玩,令将弁等效尤观望,不能早擒贼首,俾贼匪得转相啸聚,逼胁平民中不肖之徒势必与贼乌合,日积日众,滋扰蔓延。昨经李侍尧奏:「请添调粤兵四千名,一由厦门赴鹿耳门、一由蚶江赴鹿仔港」等语;看此情形,常青处所有之兵尚未免单薄。着传谕李侍尧:如粤兵尚未分路配渡,即檄令前赴鹿耳门直抵台湾府城;俾常青处兵力壮盛,足资调遣。如业经分路配渡前进,着常青于粤兵将抵鹿仔港者,亦即调来合为一处;常青亲带勇往将弁径赴大里杙贼巢,鼓励弁兵务将首恶林爽文一鼓擒获,其余贼众不难扑灭净尽。又阅该同知原禀内:「见在府城、诸罗、彰化之间,各处皆有贼人屯集」。常青经过地方,中途遇有贼匪抗拒,正可痛加歼戮;俾贼匪闻风胆落,路途无阻,直抵贼巢。此事惟仗常青遵照节次指示悉心筹办,纾朕南顾,不至复蹈黄仕简、任承因故辙也。其柴大纪、郝壮猷、普吉保因二提臣观望,不无效尤。今二提臣已拏问,其柴大纪三人效尤之罪且赦不问,令其效力带兵赎罪。如伊等亦有畏葸观望情事或不可令其效力,即着常青据实参奏,毋得稍有徇隐』。

    夏四月辛丑(初四日),谕:『黄仕简奏:「三月初十日,海坛镇总兵郝壮猷来至台湾郡城;据称:初四日参将瑚图里禀报自山猪毛被贼拦截、不能过溪,该总兵随派员带兵前往接应;行至硫磺溪,猝遇贼匪围截,冲散官兵未回甚多。贼即夹攻营盘并攻县城东门,该总兵将城外官兵移驻城内防御。初八日,贼匪益渐加增,攻犯更急,由南门进城放火攻杀,以致官兵冲散」等语。郝壮猷系派往南路剿捕大员,既经收复凤山县城,自应一面派兵设卡防守,一面亲率将弁追剿贼匪;乃安坐营盘,既闻瑚图里被贼拦截,不即亲往接应,以致贼匪乘势攻围,县城复陷。况该总兵所带之兵计有三千余名,不为不多;当贼匪来犯时,兵丁等畏贼退避,该总兵即应将退避者立时正法数人使知儆惧,其余策令向前,一鼓作气、同心抵御,何至纷纷溃散!即或贼多兵少,势不能支,亦应奋不顾身,杀贼而死;甚至无能自刎,庶不失「城亡与亡」之义。从前征剿缅甸时,如明瑞、观音保、扎拉丰阿皆因绿旗兵丁恇怯,不能胜敌。今日适有松潘镇总兵穆克登阿来京陛见,经朕询问,据称「征缅甸时伊即跟随明瑞等打仗,目系彼时情事,将军等非不可以退出,而明瑞等佥言受恩深重,兵散势穷,宁死于贼,不死于法。即或退出后幸邀宽典,亦何忍腼颜视息,是以不肯生还」等语;朕闻其言,犹欲为之堕泪。明瑞等能知大义,咸以身殉;其身后既邀扰恤世职、复予专祠,子孙至今受恩勿替,殁有余荣。郝壮猷以专阃大员,宁不闻知;乃亦效绿旗兵弁恇怯恶习,自罹重辟!且日前降旨将任承恩革职拏问时,其陆路提督员缺,朕因郝壮猷收复凤山尚为出力,曾谕令常青查明:如果郝壮猷堪胜提督,即行奏明,候朕简放。今伊于贼匪复犯凤山时,既不能先事防御、又不能督率弁兵奋勇杀贼,潜回郡城;似此畏怯幸生之员,若不明正典刑,其何以肃戎行而昭军纪!常青接奉此旨,即将郝壮猷在台湾郡城传集众将弁,将伊正法。并将前旨本欲用为提督及见在又因其弃城潜回,是以按军法从事各缘由向其宣谕,俾知赏罚分明,祸福惟其自取;郝壮猷即身伏刑诛,亦当死而无怨。其派往接应及城内各官兵又皆何往?并着常青查明,据实参奏。至瑚图里身系满洲,前于贼匪滋扰凤山时因兵丁冲散,该参将遂乘马驰至郡城,已有应得之罪;第念其究因仓卒兵散所致,与自行脱逃者有间,是以仍令带罪效力。今据黄仕简奏:该参将又于山猪毛地方被贼拦截,不能过溪。若系贼人踞守溪河险隘,尚属可原;倘竟系该参将畏惧贼势、借词躲避,亦如郝壮猷之逃回,则其罪更无可逭。着常青即查明一面奏闻、一面将该参将正法示众。此事总由黄仕简、任承恩二人一南一北互相观望,以致各镇将效尤玩误,久稽蒇事。幸而朕洞烛几先,早令常青往台湾督办,得以及时整顿;设朕亦不豫为筹及,直迟至此时始派常青前往,该处无人统率而黄仕简又以病躯懦怯,诸事瞀乱,或竟至堕贼术中为其所掳,更属损失威重,尚复成何事体!见据常青将该提、镇等罪状查明参奏,并自请议处;除郝壮猷应行正法及黄仕简、任承恩拏问之处另经降旨外,柴大纪、普吉保姑念其从前奋勇,见令带罪自赎,暂着从宽交部议处,以观后效。常青从前率据黄仕简等咨报,冒昧入告,咎亦难辞。但念其远隔重洋,未能得知确信?且该督见在台湾督办,本日奏到各折,悉合机宜。常青着加恩免其议处;该督自当益加感激思奋,妥速筹办。昨据李侍尧奏,所调粤省兵丁四千名抵闽时即陆续配渡。见有添派闽省驻防及内地官兵共三千余名,交恒瑞、蓝元枚分带前往。各兵未到以前,与其闲住待兵,不若常青就台湾见有官兵选派精壮者先令前赴郡城附近处所或南路凤山一带,将窜聚贼匪扫除净尽,廓清后路;指日官兵云集,会合剿捕、直捣贼巢,更无返顾之忧。料此么■〈麻上骨下〉草窃,无难一鼓歼擒。此事见交常青督办,常青即着授为将军,恒瑞、蓝元枚着授为参赞,俾事权归一,军威益振;以期迅奏荡平,绥靖海疆。将此通谕中外知之』。又谕:『前因李侍尧奏:「南、北两路提督各有牵掣,不免坐费时日」等语;已降旨将任承恩革职、拏交刑部治罪,黄仕简撤回厦门候旨矣。此次台湾逆匪林爽文等纠众滋事,任承恩亦奏请前往;朕意即以任承恩不应同赴台湾,亦恐水师非其所辖,呼应不灵,未免掣肘,转于剿捕无益。但因任承恩业巳登舟配渡,多一人或可得一人之益,是以未令转回。讵伊二人抵台湾后,并不亲临行阵,定期会攻;一南一北,互相观望。果不出朕所料,以致贼匪月久蔓延,迄今未能扑灭;其玩延贻误,厥罪维均。即或黄仕简因年老患病,不能亲身带兵,即任承恩到彼后不能不零星堵御;抑或贼匪众多,兵力实不敷剿捕之处。伊二人早应随时据实直陈,候朕指示筹办。乃伊等并无一字奏及,是其种种贻误,实无可置喙。而黄仕简系水师提督,台湾乃其专辖,见在剿捕事宜又经朕特交督办;乃安坐郡城,漫无筹划!伊尚如此畏葸因循,更无怪任承恩之意存推诿;其罪视任承恩为尤重。任承恩既经革职拏问,黄仕简亦难宽宥;昨已降旨将黄仕简撤回内地,俟伊到厦门时,着李侍尧即传旨将伊一并革职。若论黄仕简、任承恩贻误紧要军务之罪,均应按律即行正法。朕办理军务信赏必罚,而于畏葸退缩者尤必重加惩治;故能纪律严明,将士用命,所向克捷,底绩成功。今黄仕简、任承恩恇怯贻误,若在他人,必当正法。但念黄仕简年老,又系病后,且伊从前办事尚属黾勉,受恩最久;所有公爵系伊祖所立功绩,自应承袭,即照黄仕简从前原奏,令伊长孙黄嘉谟承袭。至任承恩系任举之子,任举前在金川出兵时打仗阵亡,其长子又以巡捕营游击因救火得伤身故,亦无子;任承恩见无子嗣,若将任承恩正法,是任举临阵捐躯竟至绝嗣,朕心实有所不忍。黄仕简、任承恩俟到部时,该部自当照例定拟具奏,然均可加恩贷其一死。所有福建水师提督员缺,着蓝元枚调补;其陆路提督员缺,自当于台湾总兵内擢用。柴大纪于林爽文滋事不能豫为防范,到诸罗后又不进剿斗六门贼匪,本不当复邀升擢;但念其防守郡城尚为奋勉出力,功罪自不相掩。所有陆路提督员缺,着加恩令柴大纪暂行署理,以观后效』。

    庚戌(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沿海盗贼,最为商民之害。今闽省蚶江一带劫案甚多,并未将首伙实时拏获;而屿仔尾地方仅距厦门十余里,盗贼竟敢纵横无忌,行劫兵船。可见该省政务废弛已非一日,地方官怠玩讳饰,全不以缉盗安民为事;遇有劫案,仅以寻常械斗将就完结,希图了事。以致酿成巨案。且台湾远隔重洋,最关紧要;道、府、厅、县必须才守兼优之员,方能胜任。朕又闻该省督、抚遇有台湾缺出,不问属员才具是否相宜,多以私人调补。而得缺之员从不以冒险渡海为虑,反视之为利薮;又安望其整顿地方,实心办事!此等劣员若到台湾无所津益,何皆视为美缺;而其津益非取之商民,何从而得!则致民怨滋事,劫县戕官实有由来矣。从前历任督、抚已多身故,难以追究。雅德由该省巡抚擢用总督,在闽最久,非若富勒浑之尚得借口在浙江办理海塘者可此;今贻误地方至于此极,着令其自思罪状,明白回奏。若稍有不实不尽,无难将伊拏问,照黄仕简、任承恩一律治罪,雅德不能似彼二人之尚可宽一线也。至富纲在闽抚任内,虽未及雅德之久,在任亦有二年,而于地方事务、缉盗安民全未整顿,实难辞咎;亦着据实明白回奏』。

    甲子(二十七日),谕:『据常青奏报:「台湾南路贼匪侵扰府城,屡经亲率官兵出城迎捕堵杀,将弁用命、义民争先,奋勇协剿;接仗数次,共枪炮打死贼匪二千余人,生擒正法者五十余名,割献首级。夺获器械甚多,并有贼目带领手下二千余人弃械投顺,随同杀贼。见在南路贼匪经此番截杀,势渐消退;一俟添调官兵到日,即统率大兵前往诸罗等处各贼巢合兵会剿,务期生擒首逆,歼尽根株」等语。此次贼匪有侵犯府城之信,常青豫先设法防堵,于桶盘栈等冲要地方派令游击蔡攀龙等各带兵分扎营盘,相机堵剿;筹划调度,俱合机宜。逮贼匪分路攻犯府城,常青亲率官兵、乡勇迎捕截杀,斩获甚多,贼匪败退。常青年逾七旬,尚能如此勇往督战,朕心深为嘉奖。伊系年老之人,宣力海疆,无亲子在旁侍奉,殊堪系念。着将伊子刑部笔帖式喜明赏给三等侍卫,驰驿前往台湾省亲;并将赏给常青之御用玉搬指一个、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并节物库纱二匹、葛纱二匹、香珠一匣、香牌一匣、香袋一匣、宫扇十柄,即着伊子带往,以示优眷。常青感激朕恩,益思奋勇,迅能剿除贼匪,永靖海疆,朕必格外恩也。至游击蔡攀龙,前据孙士毅奏称:「闻伊带兵打仗,颇为贼匪所畏」之语。令据常青奏称:「该游击于上年贼匪攻围郡城时,即督率弁兵奋勇截杀,保护无虞,追赴南路进剿。嗣又调回郡城防守,历经打仗,无不身先士卒,奋勇直前;且能审度机宜,弁兵用命、义民悦服,是以屡次均获胜仗,歼贼甚多」等语。该游击甚属奋勇出力,为贼匪所畏;宜加恩擢。蔡攀龙着照常青所请,即超补台湾北路协副将,仍赏戴花翎;若再能感激奋勇打仗,遇有总兵缺出,常青即奏请升补,以示奖励。其阵亡游击邱维扬、把总余寿、王泽高及阵亡受伤各兵丁,均查明照阵亡例赏恤。至乡勇、义民随同官兵昼夜防范,为国家御贼,实属可嘉!其杀贼立功者应遵照前旨,拔补千、把总实缺;其阵亡受伤者,均着照兵丁之例加倍恤赏,以示鼓励。此事总由黄仕简、任承恩二人一南一北互相观望,以致各镇将效尤玩误,久稽蒇事。幸而朕及早料及,豫令常青前往台湾督办,得以及时整顿;并将失陷城池、私自回至郡城之总兵郝壮猷正法。如此赏罚严明,自必壁垒一新,士气振奋;所有添调各处官兵日内谅已陆续到齐,军威盛壮。常青廓清后路贼匪,即统率大兵赴北路诸罗等处合兵会剿,直捣贼巢,生擒首伙各犯。料此么■〈麻上骨下〉草窃,无难一鼓歼擒,肤功迅奏。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五月戊寅(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常青初抵台湾,存城兵数无多,贼兵分路攻犯府城;常青亲率官兵、乡勇迎捕截杀,擒获甚多,贼匪败退。续调官兵未到以前,尚能如此连得胜仗;见在大兵云集,军威壮盛,常青统领廓清后路,无难将窜聚贼党尽数歼除。是此时南路情形尽可无虞;惟北路鹿仔港一带,前据常青奏称:「避贼难民俱在该处,恐贼乘虚窃发,欲留任承恩在彼带罪督兵」。今既将任承恩遵旨送回内地,则该处止有柴大纪、普吉保二人,恐兵势单薄,难以支持;且兵民人等见提督解任、送回内地,未免心生疑惧。而鹿仔港距大里杙贼巢最近,深虑贼匪闻而生心,乘间窃发。着传谕蓝元枚赴鹿仔港会同柴大纪、普吉保整顿兵力,遥为声援,牵缀贼势』。

    壬午(十六日),谕:『据常青奏:「接奉谕旨,将郝壮猷押赴军前正法,在军将弁无不共知儆惧。见俟粤省兵四千名及驻防满兵一千名到齐,即亲自统领,严整纪律,从南路以至中路、北路乘胜长驱,自可克期蒇事」。又据柴大纪同日奏到:「贼匪于二月十二、二十六、三月初二、二十九、四月初四、初十、十二等日,贼首林爽文聚集伙党分路侵扰诸罗县城,该总兵带领游击杨起麟、守备邱能成等督率官兵、义民、番壮出城迎捕堵杀,争先奋勇、接仗数次,共枪炮打死贼匪数千名、生擒正法者五十余名,割献首级,夺获器械甚多。并有奸匪张慎徽假充义民,先将与逆首林爽文不和之伪先锋吴总擒献以为凭信,带匪伙三十八名,求在军前效力,希图内应。该总兵见其形迹可疑,饬将备将匪伙尽行擒获审得实情,将该犯等即行正法」各等语。所办甚是。柴大纪驻守诸罗两月余,贼首纠合匪徒万余,屡次侵扰。该总兵督率官兵、义民奋勇截杀,连得胜仗,斩获甚多,贼匪败退;并能识破内应奸匪,擒获正法。柴大纪前次保卫郡城及此次驻守诸罗堵御贼匪,始终奋勉出力,朕心深为嘉奖;并将私往村庄强取民人衣物兵丁陈恩成审明正法,衣物给还原主,所办尤为得当。柴大纪着交部议叙,并赏给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仍偿常青、恒瑞奶饼各一匣,蓝元枚、柴大纪、普吉保奶饼共一匣,着各查明打仗出力将备官员分散赏给,俾得均沾恩赉,以示鼓励。至该镇折内称「四月初十日与贼接仗时,有镇标外委刘钦、兵丁程忠、吴森三名遇贼惧怯,不放枪炮,即行逃回,以致贼冲入队;当经游击杨起麟、把总陈洪猷等旧勇杀贼,队伍得以不乱。随将刘钦等三名恭请王命,在军前正法,将首级遍传各营示众」等语;所办甚是。柴大纪深明纪律,将临阵退缩之弁兵立正典刑,并将私取民家衣物之兵丁亦按军法从事,是以将弁、兵丁共知儆惧,用命争先,得以屡次克捷。郝壮猷守御凤山,所带之兵计有二千余名,不为不多。当贼匪来犯,兵丁等畏贼退避,即应将首先退缩数人立时正法,使众知儆惧;其余策令向前,同心抵御:何至纷纷溃散!乃郝壮猷不惟不能如柴大纪之赏罚严明,且亦从而逃回。身为总兵大员,似此畏怯幸生,若不明正典刑,其何以肃戎行而昭军纪;是郝壮猷之身伏刑诛,尤为情真罪当。至常青所奏游击郑嵩、延山在凤山杀贼阵亡,又委放兵饷之原任同知王隽一员骂贼被害,俱属可悯!郑高、延山、王隽均着交部照例赐恤。又,柴大纪连次打仗,所有阵亡受伤弁兵,俱着该部查明,照例赏恤。至乡勇、义民随同官兵昼夜防范,奋勇杀贼,实属可嘉;其阵亡受伤者,均着遵奉前旨照兵丁之例加倍恤赏,以示鼓励。又,柴大纪奏:「番民吧咆着贼炮打死,阿里稍被炮受伤」,较之乡勇、义民更富优赏;着常青分别妥为赏恤。其随同柴大纪打仗出力之武举陈宗器、黄奠邦,亦着常青酌量奖赏具奏。见在粤兵及驻防满兵均已到齐,常青即可亲自统领,厚集声势,一鼓作气,廓清后路以至中路、北路,会同蓝元枚等合兵进剿,直捣贼巢,生擒首伙各犯;自可克期蒇事,绥靖海疆。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癸巳(二十七日),谕:『柴大纪奏:「四月二十一、二十三、二十七等日,贼首林爽文潜聚伙党分路侵扰诸罗县城,该总兵带领游击杨起麟、林光玉、邱能成、守备杨剳、署诸罗县陈良翼、武举陈宗器、黄奠邦等督率官兵、义民出城迎捕截杀,争先奋勇,接仗数次,共枪炮打死贼匪数百名、生擒正法十余名,割获首级,夺获器械甚多。贼匪被官兵杀退,四散逃窜」等语。柴大纪自驻守诸罗以来,贼首纠合匪徒屡次攻扰,该总兵督率官兵、义民奋勇截杀,连得胜仗,贼匪败退;实属可嘉!柴大纪交部议叙;其随从打仗出力之游击杨起麟、林光玉、邱能成、守备杨剳、陈明德、署诸罗县陈良翼、武举陈宗器、黄奠邦、贡监生张明义等,着交常青俟将来到彼时查明具奏,候朕降旨议叙奖擢』。

    丙申(三十日),谕军机大臣等:『朕披阅蓝鼎元所著「东征集」,系康熙年间台湾逆匪朱一贵滋事、官兵攻剿时,伊在其兄蓝廷珍幕中所论台湾形势及经理事宜,其言大有可采。如所称:「诸罗一县地方辽阔,鞭长莫及,应划虎尾溪以上另设一县,分驻半线地方;并于各要隘处所增添巡检、千把总员弁,以资防守」等语;后从其说,添彰化一县。至该处迄今又阅六十余年,土地日辟、户口日滋,酌量情形,有须添设文武员弁以资控资抚驭之处;前经降旨令常青、李侍尧于剿贼完竣办理善后事宜时,一并筹酌。今阅蓝鼎元即有此议,是台湾增设官弁,实为最要。又覆与总督满保「经画疆理」一书,内称台湾地方地土广饶、糖、榖之利甲天下;过此再四、五十年,即内山山后皆将为良田美产。若划定疆界,将人民驱逐,不许往来耕种,势难禁止」等语。所言亦属有理。台湾疆土既开,民安耕凿,皆成膏腴之地;自杨景素议立界限以后,界外良田美产转畀生番,而生番以射生为业,不事耕种,势必内地民人仍往偷垦,日久徒滋事端。又与提督施世骠书内称:「贼众至三十万,其中畏死胁从,非尽出于本愿,或有挂名贼党以保身家者;尽诛之,多杀生灵,亦属无益。似应止歼巨魁,反侧皆令自新」等语。见在林爽文纠合匪众,所到村庄以势迫胁,如有不从者即行焚杀;小民畏死偷生,出于不得已,勉强附从:以致日积日多,前后自出一辙。朕于此事初起,即经降旨谕令该督等惟将渠魁首逆及实在党恶不法者歼戮无遗;其被贼迫胁听从者,准其悔罪自新,以解散贼党。蓝鼎元之语,适与朕意相合。常青于整齐兵力进剿时,不妨先将此意出示晓谕,使被胁良民及从贼伙党得以畏罪投诚,亦解散贼党、先声夺人之一法。此外,书内所列各条尚多可采者。蓝鼎元籍隶漳浦,所著「东征集」,闽省通行者必多。着常青、李侍尧即行购取详阅,于办理善后时将该处情形细加察核;如其书内所论各条有与见在事宜确中利弊窾要者,不妨参酌采择,俾经理海疆事事悉归尽善,以为一劳永逸之计』。

    六月壬子(十六日),谕:『前经降旨将蓝元枚调补福建水师提督,其福建陆路提督员缺,令常青、李侍尧于柴大纪、普吉保、常泰三人内察看孰为出力并才具堪胜提督者,保举一人,候朕简放。今观柴大纪自驻守诸罗以来,屡次将贼败退,实属奋勉可嘉;柴大纪,着即补授福建陆路提督。但柴大纪任台湾总兵已经数年,于该处情形较为熟悉,将来剿贼完竣,所有善后事宜正须该提督随同常青悉心筹办;柴大纪着以陆路提督兼管台湾镇总兵事务,在彼弹压照料。俟军务告竣,候朕酌量可以调回内地时再行降旨。柴大纪未回任以前,所有福建陆路提督事务,着常泰暂行署理』。

    丙辰(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常青本由都统、将军甫经简授总督,更事未多;今自到台湾后,一切调度尚能妥协,已出意料之外。但伊究竟年逾七旬,精神未能周到;而恒瑞又系年轻未曾更事之人,殊不可恃。常青等昨奏请派一大员到台湾督办军需,其意未必非自揣难以胜任,欲朕另简大臣前往督办军务;不可不豫为筹及。朕思此事自应阿桂前往督办,但念伊亦年逾七十之人,不忍令其远涉重洋;和珅又不时手足旧疾复发,且朝夕扈从,承旨书谕,难以分身;将来派出之领兵大臣如海兰察等,亦非常青、李侍尧所能统辖驾驭者。因思福康安年力富强,于军务素为谙练,又能驾驭海兰察等;若以之前往督办,足资倚任。见在甘省亦无紧要应办之事,着福康安接奉此旨,即带印由驿起程,前来行在陛见,豫备差遣。所有陕甘总督,着勒保赴甘省署理;福康安于途次遇见时,即可将印信交接,尤为便捷。若常青等续有奏报,剿捕贼匪业已得手,不难克期集事;即驰谕福康安,仍可于途次回甘肃本任,勒保亦回晋抚之任』。

    丁巳(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昨据常青奏称:「官兵剿贼出台湾府城,于关第厅安营」等语。朕意此处必有关圣庙宇,常青避写「帝」字,改书为「第」。如果有关圣庙,竟应书写「帝」字。从前西路用兵之时,兆惠扎卡困守,我官兵曾蒙关帝显灵护佑;我朝开基之初,亦曾累显灵应,我满洲无不敬奉。常青等皆系满洲,应即往拈香虔祝,以祈默佑』。

    辛酉(二十五日),谕:『前经降旨令常青、蓝元枚等就郡城、鹿仔港一带广行招募,即曾经被贼迫胁附从者一经应募投到,不妨即令食粮充伍;既可以添我兵力,又可以解散贼党。今蓝元枚于未奉谕旨之前,已将难民勇壮者挑作义民,给予口粮,令其帮助官兵,自属得力;即予钱粮入伍,均无不可。并着常青于该处被难之人一体挑募,给粮充伍。至大甲溪岸里社之义民、熟番,不肯从贼,见经蓝元枚差弁晓谕,令其攻迫贼巢,分掣贼势;所办甚合机宜。常青年过七十,亲历行阵督率侍卫章京将备并力向前,人人用命,朕心深为嘉奖;着赏戴双眼花翎。参赞蓝元枚自抵鹿仔港以来,一切调度合宜,打仗得胜。伊系蓝廷珍之子,伊父从前剿办奸民朱一贵,收复全台,奋勇克捷,声威久着;今蓝元枚在鹿仔港统兵进剿,能继家声,实为可嘉!亦着赏戴双眼花翎。台湾道永福、知府杨廷桦率领义民打仗,亦属奋勉;均着赏戴花翎。至凤山溃兵,前据常青奏报回府城有一千一百余名;续据柴大纪奏,又称有溃兵五百余名,巳许令戴罪图功。是前次凤山兵丁溃散已回者数目不甚相悬,该将军止须于柴大纪处核对,即可得实在数目。至台湾百姓被贼侵扰、焚毁村庄,耕种失业,该将军等于收复各路时务妥为安抚,裨得尽力补种;既可免其失所,更得多获粮食,两有裨益,此为最要』。

    秋七月庚午(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偶阅「通鉴辑览」见魏司马懿破襄平一事,懿以公孙渊使其将率步骑数万屯辽隧,围堑二十余里,乃欲以老师;攻之正堕其计。且贼大众在此,其巢穴空虚;若直至襄平,可期必破。遂多张旗帜出其南,牵缀敌势;潜济师出其北,直抵襄平,遂大破之:此乃兵家「声东击西」之法。因思台湾贼匪四处蔓延,若纷纷堵御、处处剿杀,则兵分势单,疲于应接,转恐不能得力。若常青等于郡城外扎营处所派拨疑兵,虚张声势,佯与贼牵缀相持;而该将军统领精锐,带同侍卫章京将备或乘夜轻骑直趋南潭,擒拏贼目庄大田,使之猝不及备。蓝元枚亦派奋勉将备于鹿仔港亦虚张声势,堵御附近一带屯聚贼匪;而该参赞率领弁兵会同大甲溪义民、熟番,前捣大里杙贼巢。如此乘虚进剿,出其不意,使贼匪仓惶失措,首尾不能相顾,众伙自必惊疑溃散;是亦捣穴擒渠之一策。兵家虚实互用,古人屡有出奇制胜、以少击众者;原不可不随机应变,以防株守力疲也。着常青、蓝元枚察看情形,如何相机进取?竟即当照此办理,不可坐失事机,以期迅速集事。至漳、泉一带见今缺雨,田禾黄萎,小民秋收失望;恐米价更有增昂,甚关紧要。前因闽省需用米石,已早降旨令浙江等省备办起运。着徐嗣曾再详晰出示,俾各属通行晓谕,市价不至踊贵,方为妥善』。

    丁丑(十二日),常青等奏:『据柴大纪禀称:「贼攻踞盐水港,见拨兵一千在彼驻扎,并于鹿仔草添驻兵二百;而驻县之兵为数益少。又笨港汛闻已攻陷,请速添兵应援」。臣等当派总兵魏大斌等带兵千五百名赴盐水港,协力攻剿。再,凤山之东港在鹿耳门左、诸罗之笨港在鹿耳门右,今俱被贼占扰,则鹿耳门尤宜慎守;臣等已拨兵防御。至盐水港距府城止五、六十里,贼众围攻盐水港,固意在诸罗,而实觊觎府城;臣等扎营府城南,未敢移动。俟添调官兵到齐,相机剿捕』。谕军机大臣等:『盐水港在诸罗之南、笨港在诸罗之北,皆为运粮要路;今俱有贼匪抢占以绝粮饷,诸罗势甚迫急,所关甚重。看来贼人狡计,竟系因大兵俱在府城,诸罗一路兵势单弱,故作窥伺府城以牵缀官兵,使常青等不能远离该处营盘;而其意实欲断我粮道,攻逼诸罗县城。若诸罗有失,则台湾府城势更孤悬,四面受敌;大有关系。前曾有旨令常青等或舍南趋北,直捣大里杙贼巢;或竟往南潭,擒拏贼目庄大田。今看此情形,该将军等不必向南,竟宜先往北路。常青此时或于总兵、副将内择其奋勇可恃者酌拨一员令其固守营盘,而常青等竟拣选精锐,亲自带领,同侍卫章京将备等数人直趋北路,前至诸罗会同柴大纪并力擒渠捣穴;或再分派劲旅,将盐水港屯占贼匪悉力歼除,打通粮道:此为上策。蓝元枚昨已有旨令即带兵前往盐水港剿杀贼匪后,自南而北迅赴诸罗,接应柴大纪;或能先将笨港一带屯踞贼匪乘势扫除,更为妥善。柴大纪处得此两路兵力接应,盐水港、笨港道路肃清,米粮通运,南北声势连络,人心自定;似于进剿机宜,极为得力。着常青、蓝元枚酌量情形,迅速筹断,不可坐失时机。再,用兵之道全在先声夺人,见在添调兵丁不为不多,即日陆续前抵台湾;常青等不妨再行晓谕军民,以此次添调官兵之外,见又有旨于广东及福建本省添调兵数万接续前进,俾军民等心胆益壮、兵气益为振作,且使贼人闻之亦不敢肆意鸱张,此亦先声后实之一法。仍着李侍尧、孙士毅广为召募数万,多多益善,以备调遣。再,台湾府城官兵粮饷、火药等项存贮甚多,常青于带兵前往盐水港等处进剿时,除将战守官兵应用粮饷、火药随身携带外,所余粮饷、火药若仍贮积府城,该处系编竹为城,恐易生贼人窥伺之心,不可不虑。莫若悉行携带随行,即使府城万一稍有不虞,亦止系空城,贼人一无所获,亦不能久占;并着该将军酌筹妥办。但此时该将军等须密之又密,止可暗为派拨,不得稍露风声,使军民闻之心中摇动,转多未便。至凤山之东港为贼占踞,于鹿耳门甚有关系,见已据常青派拨官兵前往防御;但恐该处官兵未能分身,尚不能歼除净尽。着李侍尧于内地总兵、副将内奋勇者拣派一员,带兵一、二千前往剿除占踞东港贼匪,打通粮路,更可得力』。

    谕:『据常青等奏称:「此次征剿台湾逆匪,柴大纪、蔡攀龙临阵打仗,实属奋勉超众」等语。柴大纪、蔡攀龙在阵打仗如此超众向前,奋勉实属可嘉;着加恩赏给柴大纪「壮健」巴图鲁名号、蔡攀龙「强胜」巴图鲁名号,仍照巴图鲁例,由彼处各赏银一百两以示奖励』。

    戊寅(十三日),谕:『福建陆路提督署台湾镇总兵柴大纪,自剿破逆匪以来,督率官兵义民奋勇杀贼,一切调度深合机宜;着授为参赞,协同将军常青等悉心筹办,以期迅奏肤功』。

    乙酉(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据常青、恒瑞奏「加派官兵应援诸罗」一折,所办着着皆错。瑚图里等前因凤山失事,被贼拦截,在山猪毛驻守数月;该将军等因中间道路阻隔,无从知彼处信息,以致日久并未遣兵救援。今瑚图里既从山猪毛小路翻山进攻南潭,声势可得联络;该将军等一得禀报,即应亲统大兵直往南潭一带合力夹攻,贼目庄大田可期就获,南路即可乘势肃清。乃常青等计不出此,仅派那穆素里、乌什哈达等带兵五百名接应,于事何益!且官兵前在山猪毛被困数月既全藉广东庄义民助粮接应,此次瑚图里回至大营,其广东义民自应令其留守本庄,自为捍卫;乃竟带同来至大营,令其随营征剿。该义民等既系恋室家,心悬两地,不能得力;且使贼匪闻知该义民等随营助剿,必心怀忿恨,将其村庄焚毁、家属杀戮,义民转致受累灰心。且常青等统兵往北路进剿,到处俱有义民协助;若见广东庄义民投营出力,转致家属房屋被贼摧残,不但不能招徕鼓舞,转使义民等望而生畏,岂非驱之从贼!所关匪细。观之,实生愤懑。着常青等即传旨将见在山猪毛义民俱令速回本庄,自行守护家属、田产;或仍令瑚图里亲自带领义民等回至山猪毛,酌量添兵护送,以安其心而资守御。至柴大纪见在诸罗被贼匪纠合伙党攻踞盐水港,四处断绝粮道,又请添兵救援;常青等即应领将备亲身速统大兵前往接应,乃仅派魏大斌等带兵一千五百名已不足以资剿杀,而魏大斌又不晓事,复留兵五百名防守盐水港、止带兵千名前往诸罗,以致兵力益单,遇贼拥至,不能抵敌剿杀,收回鹿仔草营盘仍不能前抵诸罗,且官兵、义民多有受伤阵亡者。及魏大斌请援,常青等又止派游击田蓝玉带兵一千名赴鹿仔草应援。似此零星派拨,何济于事;而伊等在府城又何曾杀戮多贼,能进尺寸之地哉!且常青等见魏大斌请援,即拨兵一千前往接应;若他处复有求救者,又拨兵援应。似比各处派拨分投堵御,则大营即有多兵,亦必所存无几;岂又屡请添兵而不已耶!常青、恒瑞何漫无布置,办理错谬若此!俱着严行申饬。看来该将军等此时竟茫无主见,一错百错,于剿捕机宜竟不能得有把握,增朕南顾之忧。为今之计,该将军等惟有遵照节次所降谕旨,直赴诸罗;蓝元枚亦应自北而南,与常青、柴大纪会合一处,全力搜捕。该将军等勿再株守坐待,以致老师糜饷,坐失事机,自取重戾』。

    壬辰(二十七日),以海兰察为参赞大臣,舒亮、普尔普为领队大臣,率侍卫章京等赴台湾剿贼。

    八月丁酉(初二日),谕:『台湾逆匪林爽文等于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纠众不法、劫县戕官,前特派总督常青前往台湾、授为将军,督办剿捕事宜。数月以来,该将军督率调度,尚无过失。但统领多兵驻守府城营盘,虽屡有斩获,并未能痛加歼戮,挪移尺寸之地相机进剿;是常青虽属无故,亦不得为有功。且该将军年逾七旬,究恐精神不能周到。兹特命福康安前来行在,面授机宜,令其携带「钦差关防」,驰赴台湾更换常青督办军务。即授福安康为将军,并授海兰察为参赞大臣,普尔普、舒亮为领队大臣,其恒瑞、蓝元枚、柴大纪仍着照前参赞军务,并拣派曾经战阵之巴图鲁侍卫章京一百余人,分起前往领兵征剿。至台湾初次调拨及续调官兵已有数万,嗣又于广东、浙江添调绿营及驻防兵万余名并于福建本省派拨兵六千,见又添派四川屯练降番并于湖北、湖南等省挑备兵数万陆续遄程前往,合计征调各兵不下十余万。福康安到台湾后,察看情形,如以兵力多多益善,再应添兵若干?即一面檄调、一面奏闻。所有应用军糈,已于浙江、江南、江西、湖广、四川等省拨运米百余万石;军营火药等项,亦已广为储备。着李侍尧通盘核算,妥为经理,俾足敷十余万官兵之用,毋致稍有短缺。似此大兵云集,加以派出带兵之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皆系屡经行阵,一以当千,是百余人已足当万余人之敌;谅此么■〈麻上骨下〉小丑、一时乌合,何难立见歼除,指日授首!至常青剿捕贼匪,虽未能截功奏绩,念伊究系年老,尚无贻误;着于福康安到台湾后,即行来京陛见,再赴湖广总督之任』。

    庚子(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南潭贼匪经官兵、义民奋勇剿杀,庄大田已有潜逃之信;是贼势业经溃散,剿捕事务大有转机。该将军等乘此贼人溃散、兵威振作之时,亟应亲统大兵奋力追杀。若于福康安未到以前,将林爽文、庄大田等实时擒获,则克复全台俱系常青之功;受朕恩眷,岂复可量!至庄大田溃败潜逃,其势自已穷蹙。见在北路一带鹿仔港有蓝元放在彼领兵堵截,而诸罗接应之兵已经三路会合,庄大田逃往北路,自无他处可以窃踞;必逃至大里杙,以为负嵎苟延之计。若贼首、贼目同聚一处,正可聚而歼戮;即使负嵎死守,以大兵全力四面合围,贼人赀粮有尽,无所得食,自当束手就毙。该将军不可不益加勉力,深入长驱,速行奏绩;但仍当酌派弁兵严防后路,勿使余匪得以乘隙潜出,此为最要。至魏大斌前经常青派令带兵接应诸罗,在鹿仔草被贼拦截,小有阻滞;该镇能督率官兵透出重围,前抵诸罗与柴大纪会合,亦属奋勉出力。着赏戴花翎。其田蓝玉、特克什布、张万魁同往接应,能与魏大斌奋力剿杀,直抵诸罗,亦尚奋勇;着常青查明何人最为出力?即于前次发去花翎,酌量赏给戴用,以示鼓励。至李侍尧办理军务,调度接应俱为妥协周到;此次一得常青处杀散南路贼匪及柴大纪援兵会合信息,即行驰奏,以慰朕懹。亦着赏蟒袍一件、大小荷包各一对,以示奖励。其常青,俟奏报到日,再行赏给』。

    丙午(十一日),闽浙总督李侍尧奏:『奉旨令臣与两广督臣孙士毅再募兵数万,以备调遣。但近闻官兵焚烧南潭,见贼寮内粮食就尽,伙党乏食、且互相欺夺,彼此不睦;是南路贼匪已有涣散之势,可不必再募兵数万。臣于泉州及沿海各酌募兵五千备用,如察看台地情形尚非旦夕可了,随时再行增募;以新兵存营训练,而以已练之旧兵派往,亦足应手』。得旨:『筹划精详,可嘉之外,无可谕』。又奏:『前奉旨令蓝元枚带兵往盐水港剿贼,打通粮路;但查盐水港距府城近而距鹿仔港较远,如蓝元枚自鹿仔港带兵南行,而贼兵乘此潜至鹿仔港及北淡水等处滋扰,则蓝元枚又须折回。臣因移会蓝元枚,令其即从陆路进攻大里杙、斗六门等处,直偪贼巢,以期一鼓擒获』,得旨:『甚是。用兵机宜,原当相时而动,前旨原为贼占盐水港也。今情形不同,汝所办甚是』。

    丁未(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今日据常青奏到情形,则又似南路贼匪仍未溃散,尚在窥伺滋扰;而于贼匪乏食一节并未奏及,以掩饰其不即分兵往北之咎,是诚何心!常青、恒瑞同在府城营盘,一人统兵前往北路、一人留营驻守,有何可虑?岂得因贼匪牵制,并不挪移尺寸之地!若云保护村庄,则各处村庄甚多,即数万之兵亦不足敷零星分拨防守;岂又将增添大兵乎!贼匪围攻鹿仔草,游击邱能成请兵接应;常青既知派兵四百接应,何不亲统大兵前往痛加剿杀,廓清路径?似此弁兵四百,岂能得力!且鹿仔草系僻小村庄,前后皆有贼匪;此四百官兵应需口粮从何接济?若再有挫失,咎将谁任?常青于此等事,何茫无主见若此!又蓝元枚处亦屡有旨令其统兵自北而南直抵诸罗,合兵会剿;乃亦并未前进。看来常青、蓝元枚总因持重怯懦,畏葸不前;常青不免蹈黄仕简覆辙,而蓝元枚迁延观望亦与任承恩相仿。伊二人受恩深重,非如黄仕简之老病颓废、任承恩之少不更事者可比;若再事因循,其获咎将甚于黄仕简、任承恩矣!见在浙、粤二省驻防绿营及续调漳州兵早已到齐,计此旨到时,节候又届深秋,暑气已减、雨水已稀;该将军惟当乘此兵力厚集,会合进剿。若俟福康安到彼一举蒇功,伊二人将置身何地耶!至南路被胁从贼之人俱请给腰牌归庄,该将军等即应妥为抚慰,设法招集;遵照前旨,或令入伍、或令归农,俾闻风投出,解散贼党,方为妥善』。

    庚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魏大斌援应诸罗,而邱能成所押粮饷、火药仍被贼匪梗阻,不能前进;看来竟系贼人狡计,将魏大斌放出重围听其入城,仍将粮饷截断,道路梗阻。则柴大纪虽与魏大斌会合,仍不能剿散贼匪;而诸罗添此应援之兵,粮饷又被截断,更恐军粮不给。着常青、李待尧将所运诸罗粮饷、火药,究竟仍在鹿仔草或系全行运到?及鹿仔草道路曾否打通、不至梗阻之处?迅速驰奏。又据李侍尧奏:「徐鼎士分兵两路,一攻大肚、一攻乌日庄,断贼左右。乌日一破,即以大炮轰击大里杙,使贼人腹背受敌;又可乘高而下,为捣穴擒渠之要策」。蓝元枚前已有旨令其统兵径赴诸罗,会合常青、柴大纪;今大甲一路既有可乘之机,该参赞又当与徐鼎士速行订期夹攻,直捣贼巢。用兵之道,原贵相机而动,不必拘泥前旨。着李侍尧、蓝元枚传谕徐鼎士:若能督率兵民乘机进剿,倾其巢穴,则逆匪伙党闻风解体,更无难迅速归除扑灭;是平台之功,徐鼎士实为第一,将来受朕恩眷岂复量耶!徐鼎士务须倍加努力,速成大功』。

    庚申(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昨据福康安奏称「添派官兵」一折,已降旨详悉开导指示。朕临御五十余年,于一切重大事务,经历不知凡几;无不通盘筹划,熟虑几先。今委福康安以剿捕之任,岂有令其冒险前进之理。无论福康安久经简任,寄以股肱心膂,事无巨细,无不休戚相关,断不肯置伊于险地;即常青、蓝元枚、柴大纪等身历戎行,皆系为国家出力,亦皆体恤周至,图其万全。下至蔡攀龙、徐鼎士及大小将弁,朕亦无不时加轸念,弗令涉险。岂有福康安为朕所亲信倚任之人,转不为之计出万全耶!况朕即不为福康安一身之计,宁不为朕一身国家军旅重务熟悉筹划耶!朕廑念军务,早夜思维。揆之天理,则朕子惠黎元,于台湾百姓一视同仁,并无额外征求之事。而以人事言之,则林爽文以无藉细民负嵎蚁聚,止系么■〈麻上骨下〉小丑。即云不肖官吏贪黩敛怨,亦俱被伊戕害;且肆其荼毒地方良民,受害者更复不少:实为覆载所不容,亦断无不速就扑灭之理。我国家荷蒙上苍眷佑,军兴之际即偶遇危难,无不转败为功。如从前兆惠之在锡伯、阿桂于木果木温福挫失之后,亦曾屡经危险,旋俱克成大勋;况回部、金川本其部落,用兵挞伐,犹不无战胜辟土之心。至台湾本属内地,林爽文止系编氓,适以自取其死;临以大兵,有不如摧枯拉朽、速就殄灭者乎!从前康熙年间奸民朱一贵纠众滋事,台湾全郡俱陷,经总督满保派令蓝廷珍以一总兵带兵前往,即能克期扑灭;况见在派如许重兵...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