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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案汇录庚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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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五、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上谕

    五六、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上谕

    五七、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上谕

    五八、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上谕

    五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上谕

    六○、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上谕

    六一、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初八日上谕

    六二、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三日上谕

    六三、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四日上谕(二道)

    六四、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上谕(二道)

    六五、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六日上谕(二道)

    六六、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七日上谕(二道)

    六七、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上谕

    六八、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上谕(二道)

    六九、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上谕

    七○、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上谕

    七一、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上谕(二道)

    七二、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上谕

    七三、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上谕

    七四、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四日上谕

    七五、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九日上谕

    七六、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十日上谕

    七七、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一日上谕(二道)

    七八、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二日上谕

    七九、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四日上谕

    八○、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六日上谕

    八一、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七日上谕

    八二、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八日上谕

    八三、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一日上谕

    八四、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三日上谕(二道)

    八五、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五日上谕(二道)

    八六、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二十六日上谕

    八七、乾隆五十三年正月三十日上谕

    八八、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一日上谕(二道)

    八九、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二日上谕(三道)

    九○、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五日上谕

    九一、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六日上谕

    九二、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十日上谕

    九三、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七日上谕

    九四、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九日上谕

    九五、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日上谕

    九六、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七日上谕(二道)

    九七、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八日上谕

    九八、乾隆五十三年二月二十九日上谕(二道)

    九九、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一日上谕

    一○○、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四日上谕

    一○-、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七日上谕

    一○二、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一日上谕

    一○三、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二日上谕

    一○四、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四日上谕

    一○五、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六日上谕

    一○六、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十九日上谕

    一○七、乾隆五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上谕(四道)

    一○八、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二日上谕(三道)

    一○九、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三日上谕

    一一○、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四日上谕(二道)

    一一一、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五日上谕(二道)

    一一二、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六日上谕(二道)

    一一三、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七日上谕(二道)

    一一四、乾隆五十三年四月二十三日上谕

    一一五、乾隆五十三年四月二十四日上谕

    一一六、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初十日上谕

    一一七、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十五日上谕

    一一八、乾隆五十三年五月十六日上谕(六道)

    一一九、乾隆五十三年五月二十一日上谕

    一二○、乾隆五十三年五月二十三日上谕(二道)

    一二一、乾隆五十三年五月二十九日上谕(三道)

    一二二、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初三日上谕

    一二三、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初六日上谕(四道)

    一二四、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十三日上谕(二道)

    一二五、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十七日上谕

    一二六、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十八日上谕(二道)

    一二七、乾隆五十三年六月二十一日上谕

    ·五五、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建水师提督参赞伯柴、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奉上谕:本日据常青覆奏接奉谕旨缘由,并恒瑞奏带兵由盐水港进发各折,俱在伊等上次奏报以前之事。至常青折内称,现在柴大纪竭力保守城池,望援甚切,普吉保更宜急往救援,不得以柴大纪并未订期为辞。又称普吉保离诸罗二十余里,则该镇带兵五千五百名之多,自更易于剿通。现又专札严催普吉保,务须与柴大纪、恒瑞同心并力,即可破贼解围等语。前因普吉保驻札元长庄为日已久,未能打通道路,迅抵县城,接应柴大纪,已有旨令福康安查询。今据常青所奏情形,是常青之意,亦以普吉保不急往救援为非。普吉保由鹿仔港亲带官兵,打仗杀贼,收复笨港,固属有功,而自驻元长庄后,距县城不远,且据柴大纪咨会,望援甚切,乃并不奋勇直前,迅速进剿,其咎亦无可辞。是普吉保功过各不相掩。着福康安查明普吉保在元长庄,如果有观望迁延之意,即据实参奏。即使普吉保之意,或恐带兵前抵县城,后路无人接应,又如蔡攀龙、魏大斌之入城后,道路仍被贼拦阻,不敢轻进,但此时柴大纪处被贼攻扰,势更迫切,较从前望援尤急,所谓彼一时此一时,情形各有不同,况救兵如救火,普吉保自亟应带兵入城,城中究可多添兵力,而兵丁携带火药、粮饷,亦可匀出分用,以资接济,岂可以后路无继借口。但昨据常青奏,十月二十五日普吉保已攻开月眉潭等处,在彼驻札,离县城不过五里。此折系二十八日所发,在本日奏折以前。或普吉保旋接常青札饬之信,已带兵前抵县城,与柴大纪会合,亦未可定。若果能如此,则柴大纪此时早与彼会合一处,而普吉保之咎,尚可从轻。

    至常青奏现在南路东港一带,虽尚未全行收复,而官兵驻札港口,商贩米粮,贼匪不能拦阻,多有装载赴郡粜卖者。惟有酌量兵力,并招集义民,肃清南路等语。南路贼匪,已经撤动,势渐涣散。而府城兵力,已经李侍尧续行派往。而常青又招集义民甚多,正应乘此贼势将溃之时,督率将弁兵民悉力搜剿。此时福康安已早抵鹿仔港,北路军势极为壮盛,自可乘胜长驱,合兵会剿,自无须常青协助。常青惟当专力南路,将道路廓清,擒拏贼目庄大田,收复凤山。再往北路会合攻剿,以期迅速集事。

    再据常青奏:现于海口各要隘分饬弁兵巡缉,毋使贼匪抢占船只。并饬台湾县多备札谕,令熟识番情之生员等密往大武陇后山发给番社通事土目,预防贼匪窜匿等语。此事常青所办均属妥协。该处贼匪见官兵声势日盛,贼党渐次穷蹙,自必思乘间由海道潜逃。常青将海口各要隘预为防守,不使贼人抢占船只。并札谕番社等在大武陇一带协力擒拏贼匪,绝其逃窜内山之路,于剿捕机宜,自更得力。惟折内所称臣等本欲由陆路前往援应诸罗,因道路未能便捷,是以改由海道等语。系指恒瑞前此由海道前往盐水港之事,而声叙不明,竟似常青与恒瑞一同前往,措语殊不明晰。

    又据常青另片奏称所获贼匪,除应行发遣者饬交道府往内地办理等语。此等贼匪助逆肆恶日久,既被官兵拏获,既经向官兵对敌,即系党伙要犯,自应即于该处正法。其中或有被贼胁从,并未打仗,情节稍轻者,亦应即赏给军营驻防满兵为奴。何必拘泥常例,问拟发遣,又复解回内地?倘该犯等于押解时,中途或有脱逃滋事之处,更复成何事体耶?所办不通,福康安应知之。

    又据恒瑞奏,现在于盐水港、新店拨兵驻守,亲率兵民前进,因恐后路官军及粮饷、火药不能接济,俟郑国卿带兵到后,即令在彼防守,并令岱森保带兵接应后路。又十月二十日将盐水港附近贼匪剿杀二百余人,现在吴家厝札营等语。亦系伊上次奏报以前之事。前据恒瑞奏鹿仔草已经官兵收复,即于该处札营,将将沿海一带道路打通,前赴县城。此时恒瑞谅已带兵前进,与普吉保合力攻剿,直抵县城接应柴大纪矣。

    同日又据李侍尧等奏:十一月初四日,有船户自鹿仔港回至蚶江,据称初一日在鹿仔港见有兵船百余号,已收到港口。并遇将军坐船之船户告称,所有兵船俱于前月二十九日齐到等语。览奏深为欣慰。福康安于二十八日在崇武澳放洋,今于二十九日即抵鹿仔港。以数百里洋面,一昼夜间扬帆稳渡,所带兵船百余号,同时到港,实仰荷天神默佑,为成功佳兆。福康安统领如许劲将强兵,四路会合,声威百倍,自当乘锐深入,会合柴大纪等捣穴擒渠,肤功迅奏,惟日夕盼望捷音,更为殷切。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着福康安、常青各将近日打仗得胜擒拏贼首贼目情形,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禀报信息,亦即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六、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福州将军参赞鄂、福建水师提督参赞伯柴、福建陆路提督参赞蔡、闽浙总督李,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奉上谕:据福康安奏大兵已抵鹿仔港,酌筹进剿大概情形一折内称:十月二十八日申时,与海兰察同舟放洋,二十九日申刻已至鹿仔港。本月初一日清晨登岸。舒亮、普尔普等及巴图鲁侍卫章京船只,带领广西兵丁,皆已随至。又鄂辉、穆克登阿所带屯练兵丁由蚶江配渡者,亦于是日陆续齐到等语。此次福康安等由崇武澳放洋,带领将弁官兵船只,同时进发,以千里洋面,一帆径渡,于次日即已齐抵鹿仔港,如此事机顺利,实仰赖天神佑助,即为成功佳兆。批览之余,深为庆慰。

    至折内称:接据柴大纪咨报,县城断粮已久,贼匪四面围困,不时攻击,请速派劲兵援救。同日又据普吉保奏,接到柴大纪咨会,订期会攻。恒瑞又以现在收复鹿仔草,令其带兵前至新埤地方会合,援应县城。普吉保于二十六日带领官兵行至仑仔尾,与贼打仗,贼匪虽则败退,犹散而复集,竟有难以轻进之势,实深愧忿。现拟将大仑道路廓清,由新埤前进,与恒瑞会合同进诸罗等语。贼匪因县城势在孤危,百计攻扰,殊属可恨。乃普吉保驻兵元长庄,为日已久,柴大纪被围数月,兼乏粮食,兵丁饥馁,自然不能出城接应。伊亦并未前进,实系无能。其折内所称杀贼情形,不过割获首级三颗、耳记等五件,焉得谓多?不过应差打仗,敷衍塞责,徒知愧忿,亦属无益。且普吉保在元长庄距县城不远,正应奋力前进,剿杀贼匪,乃转欲由新埤会合恒瑞,岂非绕远待人,而于柴大纪急望救援,竟存膜视耶?看来普吉保、恒瑞虽现在带兵赴援,俱属无能,难望其奋勇得力。此时福康安已统领大兵由鹿仔港进发,自应速赴县城,援应柴大纪,所谓救兵如救火,不可再缓。计福康安发折后,距今已阅二旬,自已屡获胜仗,杀散贼匪,打通道路,早与柴大纪等合兵会剿,惟盼捷音速到,更为悬切。

    至福康安奏称:鹿仔港距大里杙较近,贼人家口尽在巢中,现拟派舒亮带领官兵义民往大里杙进发等语。大里杙系贼匪巢穴,今福康安派令舒亮带兵前往,与淡水官兵前后夹攻,使贼人首尾不能相愿,为牵缀贼势之计,与朕前旨吻合。并拟将贼匪屯聚之地,设法截断,即以贼之计攻贼,使贼人无所施其狡诈伎俩,所办深合机要。至该处带兵将弁不能悉心教练,以致兵气馁怯,为贼匪所轻,而于禀报情形,多不确实,尤为绿营恶习。今福康安到彼,面加训饬,实力整顿。并于鹿仔港另行择地移营,设法防守,拣选精壮义民随营剿贼。一切筹办,俱属妥协,自当壁垒一新,士气百倍。想大兵所到,贼匪望风胆落,指日成擒,克期集事。福康安惟当倍加奋勉,速奏肤功,以副委任。

    至柴大纪力捍围城,勤苦出力,特亲制诗章手书,装成卷轴,随报颁赐,用旌劳绩。柴大纪邀此宠荣,倍当勉力殊勋,仰承恩眷。

    再前经降旨以台湾办理一切善后事宜,最为紧要,谕令福康安于剿捕事竣后,不必急于来京瞻觐,务将该处应行办理善后各事宜,如建立城垣、添设官弁、明立地界等事,悉心筹筹,经理妥协,以期经久无弊。俟善后诸务办理完竣,再行回京。并以柴大纪在台湾日久,熟悉该处情形,欲令伊以水师提督兼理台湾镇总兵事务,留于该处,整饬弹压。俟一、二年后,再行更换。但念福康安等远涉重洋,备历风涛之险,现在统兵进剿,懋着勤劳。而柴大纪固守县城,不辞劳瘁,最为奋勇出力。此时大兵云集,会合进剿,逆匪自可指日荡平。计至明岁二月中旬,朕巡幸天津时,福康安等在彼所有应行筹办事务,自已渐次料理。若因未能办竣,久驻台湾,不能速遂其瞻觐之愿,朕心殊为轸念。着传谕福康安于该处善后事宜,彼时已办有就绪,应将大端面交常青在彼接办。常青经事较久,于此等善后诸务,自所优为。福康安即将善后大局告知,令其遵循妥办。柴大纪亦可将该处情形告知蔡攀龙,令其在彼照料弹压,与福康安一同起程。约计朕驻跸天津时,前来瞻觐。虽此次剿捕内地逆匪,与平定回部、金川不同,可无须举行郊劳典礼。但伊等蒇功奏绩,远涉宣勤,亦应加以宴着,用示奖眷之意。

    至台湾地方,屡有械斗滋事之案。如从前办理黄教后,上年又有杨光勋、杨妈世等纠约党伙,倡立会名之事。皆由该地方文武等于查办时并不实力严拏,痛加惩创,祗不过拏获数人,希图化大为小,将就完案,以致奸徒无所儆畏。且见地方武备废弛,心存玩视。逆首林爽文等遂敢纠众倡乱,乘间窃发,戕官劫县,酿成巨案。经此番官兵大办之后,所有此事起衅根由,及助恶伙匪,着福康安等于剿捕事竣时,务须严切跟究,从重惩治,勿令稍留余孽,故智复萌,庶人知畏法,革面洗心。该处民刁吏黩,积习蒸然一变。而于地方营伍,尤须实力整饬,俾纪律严明,有备无患,以期一劳永逸,绥靖海疆,方为妥善。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即将近日进兵打仗得胜、何时援应柴大纪会合攻剿、擒拏贼首贼目各情形,及常青现在搜捕贼匪、肃清南路之处,各行迅举驰奏。李侍尧一得禀报信息,亦即速奏,以慰昼夜廑注,伫盼捷音速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七、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福州将军参赞鄂、提督参赞伯柴、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奉上谕:据福康安奏带兵进援柴大纪日期一折内称:本月初四日,海兰察等带领巴图鲁侍卫等二十余人,至八卦山一带跴探,遇见贼匪从竹围内拥出,经巴图鲁等鎗箭齐发,毙贼数名,并生擒匪犯陈曾一名,审明正法。现在定于初六日由元长庄一路进兵,援应柴大纪等语。所办可嘉,已于折内详悉批示。此次海兰察所带巴图鲁侍卫等仅止二十余人,即能直抵贼人设卡处所,杀死贼匪,擒拏活口,士气人心为之一振,洵为事机顺利极好吉兆。

    本日又据柴大纪奏:县城被围数月,粮饷、铅药缺乏,花生、地瓜等物俱尽,现取花生油籸舂末,与蕉根同煮作食,兵民赖以充腹,皆忍饥堵御等语。柴大纪力捍围城,激励兵民,忍饥防守,实属勤苦出力,深堪嘉悯,亦已于折内批示。但城中粮食、火药久已缺乏,今花生、地瓜等物已俱用尽,兵民至以油籸充食,亦恐不敷接续。而恒瑞、普吉保两路又未能实时前进。是柴大纪望援急迫,福康安自应即由元长庄、笨港一带统兵速进,剿杀沿途贼匪,直达县城。柴大纪此次奏到之折,系于十月二十九日拜发,而福康安已于初六日由鹿仔港进兵,至迟不过初九、初十,即可到彼。且柴大纪竭力守御,忠义激发,其苦心必蒙上天鉴佑,此数日内必可保护无虞,以待福康安援应,即日大兵会合,四路攻剿,自当一鼓集事。惟日夕盼望捷音,更为殷切。

    再据柴大纪奏接恒瑞、普吉保咨报情形,均以贼匪众多,未能实时前进。是恒瑞、普吉保两路大兵虽动,尚无来援日期。惟有再行力催,冀其迅速接应等语。恒瑞、普吉保经常青派令带兵先后赴援,自应奋勇直前,打通道路,直抵县城,所谓救兵如救火,岂可瞻顾后路。乃节经柴大纪屡次札催,并未克期进发。是伊二人均属无能。但普吉保自鹿仔港进兵后,业经收复笨港,进至元长庄。又经移营距县城不过五里。普吉保若能身先士卒,奋力剿杀,直抵县城,朕必深为嘉许,施恩格外。且为普吉保计,即因贼势鸱张,难以轻动,然与其株守中途进退失据,孰若力战入城?即至势有难支,与柴大纪协同固守受困,犹觉稍有丈夫气慨。今似此迁延,现在福康安大兵已到,即普吉保能带兵入城,亦属因人成事,不足为功,此即普吉保福分浅薄之处。然据伊屡次奏报情形,尚能督兵打仗,剿杀贼匪,特因胸无主见,以致犹豫不前,与恒瑞之束手无措者有间。

    在恒瑞自驻兵盐水港后,为日已久。且所带官兵比普吉保为多。乃并无寸进,亦未打仗得胜。是恒瑞之咎已视普吉保为重。且现据柴大纪奏,接总兵梁朝桂咨称,所带征兵止一千五百余名,面禀恒瑞于各营盘酌量抽调,再行攻打前进。并称凡事皆由恒瑞主持,事之能行与否,亦不敢自专等语。是梁朝桂亦知柴大纪处望援甚切,急应前进,而语意之间,似不免恒瑞有掣肘之处。梁朝桂职系总兵,自不能不听候参赞调度,其不敢自专之语,自非饰词。伊见恒瑞观望不前,即禀请抽调营兵,思欲攻打前进,尚属具有良心。何以恒瑞转若视同膜外?恐竟系心忌梁朝桂先往得功,是以故为掣肘。且柴大纪所奏情节,惟以恒瑞、普吉保不即前往援应为言,而于梁朝桂禀请恒瑞拨兵之处,代为声叙,是柴大纪亦知梁朝桂实有赴援之心,而于恒瑞不能不疑其有心牵掣。设使梁朝桂亦属虚词,何以柴大纪不一并斥言其非?况柴大纪系浙江人,在闽省升任总兵,并未出兵。梁朝桂系甘肃人,现任广东总兵,曾出师金川,并未与柴大纪共事一处。可见柴大纪之言,并非于梁朝桂有所回护。看来恒瑞竟系按兵不举,或因不能亲自往救柴大纪,而于梁朝桂禀请赴援,竟至有心阻止。若果如此,则恒瑞之罪甚重。着福康安即确切查明,并询问梁朝桂及随营将弁。倘恒瑞果有此等情节,即据实严参,不得稍存徇隐。

    至福康安折内所称大甲溪一带村庄,见有恩赦胁从谕旨,及福康安晓谕告示,俱已纷纷投出等语。该处村庄民人见有谕旨、告示,咸知去逆效顺,各行投出,贼党自必日就溃散,官军声势倍振,实为极好机会。现经福康安派令守备徐大鹏等带领兵民分队前往大里杙,禀请舒亮与徐鼎士订期南北夹攻,即未能进克贼巢,可将该处贼庄酌量或剿或抚,翦其羽翼,于剿捕机宜,实为有益。但该处村庄民人俱籍隶漳州,既经从贼,其心究不可信。福康安如加以招抚,仍应随时留心,以防肘腋之虑。至内山一带生番,亦经福康安令徐梦麟差熟悉番情之人,前往晓谕,堵截逸匪,并于水沙连各社许以重赏,不令与贼党勾通,则将来贼匪穷蹙逃窜,更无难随时擒获。

    又据奏称:蓝元枚之族人蓝启能等,自蓝元枚病故后,生计拮据,经福康安面为慰谕,优加抚恤,所办俱好。其埋伏八卦山下杀死贼匪之屯练等,能以少击众,实属奋勇,即当酌加奖赏。至官弁内如有勇往出力者,亦应随时酌赏。即可将前此发去花翎、蓝翎,核其功绩,酌量品级,分别赏戴,以示鼓励。

    同日又据常青奏在东港杀贼情形一折内称:准福康安咨会,令其固守府城,选派将弁截断贼匪往诸罗要路,即于南潭一带进剿,现在照此办理。俟诸罗一经打通,常青相机南进剿捕等语。现在福康安统领大兵前赴县城,会合柴大纪并力攻剿。北路已有重兵,即日可期奏捷。是福康安处可无须常青协助。常青此时惟当固守府城,仍督率兵民将贼匪往来要路分投截断,俾贼匪南北不能相顾,则府城一带贼势自溃,常青即可乘机由南潭一路进剿,擒拏庄大田,收复凤山,即属常青之功,务须倍加奋勉,以图自效。

    此时福康安由鹿港进兵,业经半月有余,自已将沿途屯占贼匪痛加剿杀,前抵县城与柴大纪会合一处,并力攻剿,直捣贼剿,擒拏贼首贼目。一得捷音,即行加紧速奏。李侍尧得有禀报官兵打仗得胜信息,亦即速奏,以慰昼夜悬盼。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伫听捷音之极。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八、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福建巡抚徐: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续得台湾情形并黔兵全行配渡一折内续接据永福、杨廷理等禀称:台湾府城尚有贼匪连日攻西港、萧陇等庄,俱被兵民杀退。东港官兵、义民足资守御。常青专候内地官兵到日,即统领南剿。而柴大纪常遣人到盐水港支取番银,并闻庄民贪利,乘夜将米运入县城粜卖,米价视前月较减。恒瑞已咨会普吉保于初六日由新埤合兵进援。现在黔兵二千俱已到蚶江配渡停妥,候风开驾。湖南兵月内亦可抵蚶江等语。已于折内批示。

    昨据福康安奏,于初六日在鹿仔港进兵,由元长庄一路援应柴大纪。计福康安发折时距今已半月有余,此时自已连获胜仗,剿杀贼匪,打通道路,援应柴大纪等,会兵一处,相机进剿。今据李侍尧奏到情形,柴大纪处常遣人到盐水港支取番银,又庄民运米入县城粜卖,价值视前月稍减,足见县城尚有银米可资接济。而恒瑞、普吉保两路于初六日先已订期合兵进援,声势联络,县城料无意外之虑。即日福康安统领大兵长驱深入,直抵县城,与柴大纪等并力攻剿,所向克捷,扫穴擒渠,旦夕可待。惟盼望捷音,倍为殷切。

    再昨据柴大纪奏,县城断粮已久,花生、地瓜俱尽,现取油籸舂末与蕉根同煮作食,兵民藉以充腹,是县城兵民口食竟似乏绝。但前据徐嗣曾奏,接台湾同知禀报,闻得诸罗胁从之贼贪得钱文,私将米粮卖给百姓,而近县庄民惧贼,不敢明助,间用袋装米埋于空旷处所,遗字与营中,令其自行往取。今李侍尧又奏庄民贪利,乘夜运米入诸罗县城粜卖,米价较前月稍减各等语。若果如此,则县城米粮似尚有接济,未必如柴大纪所奏竟至匮乏。而柴大纪所称将油籸作食或过甚其词,亦未可定。然朕但怜其固守,并不以此怪彼也。着福康安到彼,密行留心查访县城被围时,是否仅食油籸,抑或尚有米粮可资餬口。即或稍有米粮。亦恐不敷数万军民食用。况柴大纪力捍围城,已经数月,激励兵民,竭力固守,实为勤苦出力。福康安见之,亦当为堕泪。即使李侍尧、徐嗣曾所奏属实,亦不过零星贩助,为数自属有限,兵民岂能果腹?不必因柴大纪所言过甚,稍露端倪,使之疑畏,以副朕眷念勤劳至意。特朕向来办事从不肯颟顸混过,欲求明白近理,是以谕福康安查奏明晰以释疑耳,想福康安自能体会朕意也。

    至福康安此时统兵援应柴大纪,官兵所属行粮,想来仅敷食用,自不能多有宽裕。若福康安援应入城,城中得此新到重兵,虽觉声威壮盛,而该处兵民忍饥日久,方在嗷嗷待哺,倘无米粮接济,是县城之围虽解,而兵民仍不免困于乏食,则救与不救等耳。

    福康安势又不能令所带兵丁将着带行粮,尽行资给城内兵民,转致新兵枵腹。而城内之人忍饿待食,又断无坐视之理。况将着带行粮匀出分食,亦岂能普行赡给?设县城兵民乏食已久,见新到之兵尚得饱食,或竟迫于无奈,致相争哄,更属不成事体。福康安务须救人救澈,一面统兵援应县城,一面即将鹿仔港后路所存米粮,随同大兵之后,接续运送入城,俾城中军势既振,兵民口食有资,方为妥善。或资粮于贼,则更美善。并着李侍尧将内地粮米迅速陆续运送鹿仔港军营,俾得源源接济,不致缺误,方为两便。

    至常青一路,虽尚有贼匪潜聚,现在府城、东港兵民足资堵剿。又先经李侍尧在各营挑派旧兵一千,由厦门配渡,前往协守,此时自已到抵郡城,兵力更为壮盛。常青惟当趁此时将南潭一带屯聚贼匪悉力扫除,擒拏贼目庄大田,收复凤山,廓清道路,再行往北会剿。常青务宜督率将弁,倍加奋勉,以图自效。

    至李侍尧奏到修葺天妃庙宇,并呈进匾对尺寸,现已颁发御书,并供器、珠旛等件共二分,交刘峨派员递送,转交山东、江浙各省接递賷交闽省。因李侍尧办理军需无暇,令徐嗣曾将一分在天妃本籍兴化府庙内安奉,一分即着在李侍尧所奏之厦门港口安奉,以昭妥估。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于何日会合柴大纪剿贼得胜,及常青于何日赴南潭进剿,打仗杀贼情形,各行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禀报信息,亦即速奏。伫盼捷音之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领侍卫大臣参赞侯海、福建水师提督参赞伯柴、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奉上谕:据柴大纪奏十月十四至二十一等日堵杀贼匪情形一折,俱系上次二十九日奉报以先之事。前于奏到时,业经有旨谕令福康安等速即统兵前往援应矣。

    又同日据恒瑞奏到各折,止系十月二十七等日在盐水港、鹿仔草、新店等处与贼打仗情形,仍未能痛剿贼匪,打通道路,奋力前进。恒瑞实属无能。至其折内称询之诸罗城内逃出民人,据称县城粮食甚贵,斗米值钱二千余文,间有与贼认识者,将米粮运入城内,县城竭力守御,止能支持数日等语。米粮一节,尚与李侍尧、徐嗣曾前奏相符,但恒瑞带兵援应柴大纪,自应鼓勇直前,速抵县城。乃驻札盐水港为时已久,总以贼多兵少为词,观望不进,已屡经降旨饬谕,并令福康安查奏矣。今据奏到情形,既知县城被围甚急,粮食垂尽,必须与贼认识之人,方能将些微米石运入城中。试思城内兵民有四万余人,此等零星搬运之米,岂能供此数万人之食?且据该处逃出民人,称县城止能支持数日,是柴大纪处情形较前更加急迫,恒瑞知之甚悉,更应亲督弁兵设法速往援应,所谓救兵如救火,何忍再为迁延!乃恒瑞仅称当此重任未能杀入县城,实系无能,不胜惶惧等语。看来恒瑞竟系藉辞逗留,懦怯无用。而普吉保自驻兵元长庄以后,距县城甚近,当此县城被围紧急之时,亦复迁延株守,并不奋力剿贼,速解县城之围。是伊二人俱不免有心观望,但知保守自。而恒瑞之罪,视普吉保为尤重,已屡有旨令福康安到彼严行查讯。着再传谕福康安到彼,即查明恒瑞既知县城被围急迫,粮食缺乏,不能支持,何以不行速往救援之处,向恒瑞严切询问。如果有按兵不救、畏怯逗遛情事,即据实严参,不得稍为徇隐。至柴大纪前次奏到之折,系十月二十九日拜发,而福康安已定于初六日进兵,由元长庄一路前往援应,料此数日内柴大纪自能将县城保守无虞。福康安统领如许劲将强兵,声威百倍,计此时自已将沿途梗阻贼匪,歼戮无遗,直抵县城,与柴大纪会合一处。县城道路一通,则官兵声势联络,贼匪南北不能相顾,自必纷纷溃散,势成破竹,捣穴擒渠,功在旦夕,惟盼望捷音,更为殷切。福康安自前次发折后已逾二旬,究于何日统兵前抵县城,杀贼解围,合兵进剿,擒拏贼首贼目之处,想此奏早已在途,二、三日内即可奏到,惟不免盼望焦急耳。李侍尧得有福康安等已抵县城救出柴大纪及打仗得胜信息,亦即速奏。伫盼捷音速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六○、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福、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海、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闽浙总督李、福建巡抚徐: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奉上谕:本日据李侍尧等奏报官兵直达诸罗一折内称:接据杨廷理、吴元琪等禀称,接得盐水港巡检邵宗尧来信,海兰察于十一月初八日由笨港攻透诸罗。初十日由诸罗杀出鹿仔草。福康安于初十日由新埤进诸罗。恒瑞亦于是日由大仑抵诸罗,速催粮饷进城接济。并闻各贼匪自行焚寮,四散逃窜等语。是县城一带道路已通,三路官兵俱已会合,览奏欣慰。已于折内批示。逆首林爽文等纠众不法,攻扰县城,已经数月。今福康安海兰察一抵鹿仔港,即整旅长驱,奋勇前进。海兰察于初八日已由笨港,开通道路,直抵县城。初十日复由县城杀出鹿仔草。而福康安亦于是日由新埤进抵县城,并将粮饷等项催令由大仑速运入城接济。福康安、海兰察实属奋勇可嘉。看来此时大局已定,即日会兵攻剿,捣穴擒渠,功在旦夕。此信系杨廷理等所禀,自属确实。福康安自因初抵县城调度一切,带兵杀贼,尚未暇具折陈奏。想所发之折业已在途,日内即当奏到。

    此次台湾剿捕逆匪,虽祗系内地兵民滋事,非若从前平定回部、金川可比,将来事竣旋京,固不值举行郊劳典礼。但念福康安等远涉重洋,备历风涛之险,到鹿仔港后督兵进剿,克日解围,殊堪嘉奖。俟捷音一到,自应照从前阿桂平定金川之例,晋封公爵。兹先赏给红宝石顶四团龙补挂,以示优眷。海兰察前在金川军营,屡着劳绩,今复身先士卒,攻透重围,又带兵出城往来剿杀,实属勇略过人,亦应晋封公爵,一体赏给红宝石顶四团龙补挂,用旌勋绩。海兰察系索伦人,屡立功勋,迭加拔擢,今特被殊恩异宠,亦足令该处人员共知鼓励。一俟福康安等奏到捷音,再行颁发明降谕旨外,先将此喻知福康安、海兰察同为欣庆,伊等益当倍加感奋,擒拏贼首贼目,迅速蒇功,绥靖海疆,承受恩眷。

    同日又据柴大纪奏打仗杀贼情形内称:接准福康安咨会,即日大兵援应诸罗,克期可到,官兵、义民无不踊跃鼓舞,欢声动地,再苦守数日,围困可解等语。此折系十一月初六日所发。彼时福康安等初由鹿仔港起身,大兵尚未抵县,柴大纪等竭力固守,实属可怜可嘉。今福康安、海兰察俱已先后入城,与柴大纪会合一处,粮饷陆续皆到,城内兵民喜获更生、自必勇气百倍。柴大纪惟当益加勉力,将逆首林爽文等合力设法生擒,一举集事,承受恩眷。至其折内称林爽文踪迹无定,马匹衣服每日更换等语。自系逆首等见大兵四路会合,贼党势穷力蹙,预为逃窜之计。仍是前奏贼首等各有形貌衣服相似者数人之故智,实为败恤成擒先兆。福康安等务宜多方侦探,预为堵截,勿令首恶乘间潜逃,此为最要。

    至恒瑞在鹿仔草驻兵日久,明知柴大纪处望援甚急,并不能速往援应。而本日奏到之折,仍尚回至鹿仔草驻守,不能前进,更属无谓。现在福康安、海兰察于到鹿仔港后,不过二、三日,即统兵直达县城,又复抵鹿仔草往来剿杀。乃恒瑞株守多时,并无寸进。恒瑞独非人乎?实属无用。现在恒瑞虽已由大仑催运粮饷进城,但系福康安、海兰察已经入城之后,恒瑞不过随同前进,岂足为功?设使恒瑞、普吉保于福康安等未到之先,即能奋勇直前,打通道路,入城接应,朕必施恩格外。今似此怯懦无能,因人成事,即伊二人之无福。昨已有旨谕福康安于二人罪戾轻重,并详查有无畏葸逗遛情事,据实参奏。所有本日恒瑞奏到之折,亦着发交福康安阅看严查。

    再据李侍尧奏,据吴元琪禀称:贼目李七虽同围县城,而私卖粮米接济城内,今为林爽文调去抵拒援兵,换贼目陈灵光围扰县城等语。贼目李七附从贼党攻扰县城,固属可恶,但前据李侍尧奏贼目李七有归顺之意,经恒瑞遣义民柯光明等賷谕密招,李七已领收,并愿送妻子为质等语。今当县城被困之时,又私将粮米卖与兵民接济城内,尚为效顺,其罪自可宽宥。将来拏获时,或贷其死罪,酌量安插内地,亦法外施仁、宥罪招来之意。

    又据恒瑞奏,总兵梁朝桂于十一月初六日与贼打仗受伤,现令回至盐水港养伤等语。梁朝桂前因其在盐水港剿捕贼匪,甚为奋勉,已赏给奋勇巴图鲁名号,今复因打仗受伤,着格外加恩,赏戴双眼花翎,俾绿营将弁共慕宠荣,咸知劝励。

    又李侍尧奏,藩司伍拉纳料理过兵、催运粮饷等事,俱能认真办理等语。伍拉纳亦着赏戴花翎,以示嘉奖。至常青一路,现据李侍尧等奏,十月下旬,庄大田闻官兵多向诸罗,又率贼伙前来牵掣,经官兵、义民杀退。贼目许尚、陈意、陶乌各有贼千余,已暗来约降,俟大兵进剿,即来归附。常青拟俟内地兵到,即分路往剿大目降等处巢穴。又东港一路有水底寮贼时出滋扰,武生郑其仁令义民假装贼伙,擒贼五名,烧毁贼寮数十间等语。南路贼匪屡次窥伺府城,经常青督率兵民堵御剿杀。今因官兵前往北路援应,贼匪等复纠伙肆扰,又经兵民奋勇杀退,而贼目许尚等暗约投降,是南路贼匪已有廓清之象。常青在彼虽未能统兵进剿,而节次调度派拨,打仗杀贼,守护郡城无虞,亦尚有功。此时李侍尧添调内地官兵到彼后,常青自己乘贼党涣散之时,前往大目降等处搜捕剿杀。看来南路贼匪亦无难悉数歼除。昨曾有旨以常青经事较久,将来事竣后,仍可用为福州将军,以资驾轻就熟,可期胜任,非比恒瑞之懦怯无能也。至武生郑其仁在东港设计擒贼,焚毁贼寮,并约会义民往剿水底寮贼匪,殊属出力,着常青酌量赏给顶带,以示鼓励。或即以守备用亦可。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将生擒贼首贼目林爽文、庄大田、平定台湾喜信,迅速驰奏。伫盼捷音。速此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六一、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初八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海、闽浙总督李、福建巡抚徐: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初八日奉上谕:前据李侍尧奏,接据杨廷理禀报,福康安、海兰察于十一月初八、初十等日,先后抵诸罗县城。海兰察复由县城杀至鹿仔草等语。旋又据孙士毅奏到,询据商贩人等告称:福康安、海兰察前抵诸罗,日期亦属相符,是李侍尧等所奏谅属确实。福康安或因初到县城,接济粮、饷调度一切,未及实时拜折。一、二日后,自当驰报捷音,日夕盼望綦切。乃自前月二十九日,接李侍尧奏报后,已阅旬日,总未据福康安有折奏到,殊不可解?朕因台湾剿捕贼匪,未即迅速蒇事,宵旰焦劳,福康安所深知。今既直抵县城与柴大纪会合,福康安自应将统兵前进,沿途剿杀贼匪,及抵县城后,如何接济布置,会兵进剿,并如何接济诸罗被围兵民粮食各情,实时详晢驰奏,以慰廑注。且孙士毅驻札潮州,系属隔省,亦经具折奏闻福康安杀贼得胜之信,何以福康安自前月初五日在鹿仔港发折后距今一月有余,并未据续有奏报?而舒亮带兵赴大里杙会同进剿,此刻自已得有胜仗,亦未据奏及。即或因海洋风阻,台湾奏折未能如期递送内地。而李侍尧现在蚶江、厦门一带,自必得有地方官禀报,何以亦未据续奏?李侍尧在彼不过照料过兵、运米等事,有何忙迫,而亦不暇缮折驰奏耶?又不免令朕焦劳动疑矣。着传谕福康安即将抵县城后、如何会合攻剿情形,及贼首贼目曾否拏获之处,迅速加紧驰奏。李侍尧续得军营信息,亦即速奏。并将福康安奏折何以迟隔多日尚未递到,有无驿递耽延之处,一并查奏。

    再本日据徐嗣曾奏到九月分粮价清单内,福州、兴化、泉州、漳州各府属价值较上月稍增。昨因浙省台州等九帮回空漕船在途冻阻,曾明降谕旨令琅玕将明岁应兑台州等九帮漕粮,毋庸拨船运送,即由海道运至闽省,交李侍尧、徐嗣曾预备来春平粜之用,于该省民食益资充裕。着李侍尧、徐嗣曾将明发谕旨刊刻誊黄,遍行张贴,俾闽省民人知接济米粮源源踵至,粮价自必日就平减。

    再前据孙士毅奏,询据船户商民称,听得总兵梁朝桂在鹿仔草剿贼,连获胜仗,惟闻脚上受伤等语。梁朝桂前在盐水港带兵奋勇,曾经赏给巴图鲁名号。嗣据恒瑞奏,梁朝桂与贼打仗受伤,复经加恩赏戴双眼花翎,以示奖励。今孙士毅所奏船户等探闻之语,亦属相同。看来梁朝桂于打仗杀贼,颇能出力。伊前在金川军营,屡着劳绩,是以迭加拔擢。此次剿捕贼匪,又能奋勇,实为绿营镇将中出色之员。但前据柴大纪奏,接到梁朝桂咨内,以所带征兵不敷攻剿,面禀恒瑞于各营盘酌量抽调,再行攻打前进。并称凡事皆由恒瑞主持,事之能行与否,不能自专等语。已降旨令福康安查询具奏。今看梁朝桂打仗受伤情形,是伊颇能勇往直前,身先士卒。前次禀请恒瑞抽拨官兵攻打前进之语,自系急欲援应柴大纪,而恒瑞不能用彼,或竟有心忌梁朝桂先往得功,故为掣肘之处,着再传谕福康安切实访查,并询问梁朝桂及随营将弁,将恒瑞有无此等情节,据实覆奏,无得稍为徇隐。

    又据刑部奏,准徐嗣曾咨称:有蒙古人犯旦巴班、达拉什二名,因罪犯偷窃马牛,发遣泉州惠安县安置。海兰察以该二犯年力强壮,暂行带往军营效力赎罪等语。该二犯既经海兰察咨明该省带往军营,着交福康安、海兰察查明,如该二犯在军营打仗,尚为出力,俟台湾事竣,酌量奏明,释回免其发遣,以示鼓励。

    现在将届新春,迎祥集祉,福康安、常青、海兰察、柴大纪、鄂辉、李侍尧、徐嗣曾、普尔普、舒亮、梁朝桂,着各赏御书福字一幅。又鹿尾、鹿肉、野鸡二分、熬糖二匣等件,赏给福康安等及军营出力人员。又福康安、海兰察、柴大纪、鄂辉、普尔普、舒亮、蔡攀龙、梁朝桂,俱各赏貂帽沿一副,以示眷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各速行覆奏,伫盼捷音即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六二、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三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海、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三日奉上谕:前据李侍尧奏:福康安、海兰察于十一月初八、初十等日,先后前抵诸罗县城,海兰察复自城中杀至鹿仔草,贼匪逃散等语。朕意福康安等奏报捷音,自必即日踵至。或因初到县城,调度一切及接济军粮等事,未暇实时具折,两、三日内自当奏到。乃待至旬日,尚未据续有奏报。宵旰悬注正殷。昨据李侍尧奏,察看台湾情形,因连日海洋风信甚大,蚶江、厦门两处并无船只进口,无从询访等语。盼望捷音,更深焦急。本日孙士毅奏,于各海口探访,风闻福康安等击散贼匪之后,分兵前进,直剿大里杙。现在贼众惊惶,有解散之势等语。朕心略为欣慰。孙士毅所奏情形,系得自商贩传闻,自属确实,想福康安奏报之折,竟系因风阻滞,未能速达,此时自已在途。朕于台湾军报,昼夜萦怀,福康安素所深知。今既得胜仗,与柴大纪会合攻剿,即使军务纷繁,亦岂有不速行驰奏,以慰朕怀之理。看来福康安于抵县城后,会兵进剿,声威壮盛,贼匪自必纷纷溃散,返顾巢穴。而舒亮又与徐鼎士于大甲一路进兵,夹攻大里杙之背。此时贼势穷蹙,自必聚集一处,希图保护巢穴。今大兵四面环攻,正可聚而歼擒。谅此釜底游魂,断不能久支时日。惟大里杙系属贼巢,闻贼人负嵎恃险,竭力防护,筑有城堡,刨挖沟濠,围以莿竹,以为抵死抗拒之计。此时福康安统兵进攻,若能实时摧破,无须用炮轰击,居属甚善。倘察看情形,该处亦与金川之勒乌围噶喇依相仿,官兵攻捣或需时日,不若用炮轰摧,更为得力。此皆福康安等经过之事,着福康安或将军营所带小炮,改铸大炮,施放攻打,可期一举摧破贼巢,迅速集事。目下已届年节,正迎禧集祉之时,福康安等务须倍加奋勉,克期蒇事,驰报佳音,宽慰朕心,以迓春期喜庆。想福康安等自能仰体朕怀,肤功迅奏。福康安、常青、海兰察、柴大纪、鄂辉、蔡攀龙、舒亮、普尔普、梁朝桂、李侍尧、孙士毅,俱着赏给年例荷包各一分,以示普锡春祺,用昭眷注至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各将剿贼得胜情形,迅即驰奏。伫盼捷音速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六三、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四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建水师提督参赞伯柴、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四日奉上谕:前据李侍尧奏,接据台湾地方官禀报:福康安、海兰察等先后同抵诸罗,打通道路,杀散贼匪各情形,计福康安等捷音自即日踵至。旬余以来,日夕盼望,至为殷切。本日据福康安等于十一月初十、十六、十九等日先后拜发之折,同时递到。逐加披阅,知福康安等督兵进剿,县城业已解围,与柴大纪等会合。即令柴大纪、蔡攀龙分驻县城内外,加意防范,并开通郡城道路。福康安等即日统领大兵进攻斗六门,直捣贼巢。此皆由福康安、海兰察督率调度咸合机宜,带兵各员奋勇出力,是以所向克捷。览奏之余,深为欣慰,已于折内详悉批示。并明降谕旨,将福康安、海兰察晋封公爵,并将在事出力将弁,交部优叙矣。

    官兵自抵县城后,屡战得胜,贼匪闻风胆落,已成破竹之势。至折内所称大排竹地方,为诸罗近山要路,可以直达斗六门。福康安与海兰察带领巴图鲁侍卫等分路进攻,越沟过溪,将贼寮全行焚毁,贼匪四散奔逸等语。贼匪潜匿大排竹地方,与斗六门互相应合,心存窥伺县城。今经福康安等先行剿洗,从此大军进攻斗六门,可无后顾之虞。所办甚好。而县城至府城一带屯聚贼匪,亦经福康安派普尔普等由毛港尾进剿,遇贼打仗,奋勇冲杀,贼匪奔溃,已抵三坎店地方,距府城不过十余里。知府杨廷理遵檄率领义兵会合一处。是县城至府城道路均已开通。其舒亮一路亦由大肚进剿,攻破贼庄,驻札要路,即攻乌日庄。看来官兵剿捕贼匪,于南北道路要隘,已经摧廓,贼势日就穷蹙,而军营粮饷、火药、铅弹等项,已由鹿仔港等处源源接运。又义民等夺获贼匪火药甚多,并将贼人存贮粮食运入县城,是军糈、民食均为充裕。

    现在贵州官兵,昨据李侍尧奏,于十一月二十二日已由蚶江放洋,自已早抵军营。湖南兵亦于本月初十内可抵蚶江,亦即日可到。官兵声势,倍为壮盛。福康安等统领进剿,乘胜长驱,谅么■〈麻上骨下〉草窃,岂能久支时日?此时自已捣穴擒渠,蒇功奏绩。

    惟福康安等折内称:闻林爽文现已遁往大埔林,或云至斗六门与贼目李七会合等语。首逆林爽文纠众肆扰,狡诈百出。今见官军势盛,跟踪追捕,自必急思逃窜。若林爽文回顾巢穴,逃入大里杙贼庄,则官兵四面环攻,正可尽数歼擒,其事转易办理。惟当防其窜入内山一路。至斗六门距海口不远,在在道路可通,若林爽文穷迫之际,或由海道潜逸,官兵追捕,不无稍需时日。福康安等务宜留心防范,于进攻时,先将通海道路预行堵截,船只皆令远岸,勿使乘间逃逸。总期将林爽文及庄大田等设法生擒,解京尽法处治,方快朕意耳。

    再前据李侍尧奏:贼目李七有归顺之意,经恒瑞遣义民柯光明等賷谕密招,李七已经收领,并愿送妻孥为质。嗣又私卖粮米接济嘉义城内兵民。曾谕令福康安等以李七尚知效顺,将来拏获时或贷其一死,酌量安插内地。今林爽文有逃至斗六门与李七会合之信,是否即系领收密谕私卖粮米之李七?如即系此人,则本有归顺之心,或可谕以恩信,令为我用。着福康安即差人密谕贼目李七,以伊前在诸罗私卖米粮,接济城内,业经奉有谕旨,因伊尚知顺逆,不肯真心助贼,将来当格外施仁,免其治罪。今林爽文欲逃往伊处,李七若能乘逆首穷窜之时,设法擒献,即系有功之人,不但可以免罪,必当格外加恩,赏给官职。倘不及时省悟,立功自赎,将来擒获林爽文后,必至一同受戮,悔将无及。如此示以利害,密为开导,李七自图保全身命,冀得官职,或竟将贼首擒献,更为美事。但是否即系前此招谕之李七,着福康安等访查确实,并将如何办理之处,即行具奏。

    再据福康安等奏称:接据常青札会,已带兵一千余名往剿凤山贼匪。惟是府城地方紧要,常青处若兵力单弱,不能克期收复,转恐于大局有碍。已札覆常青,令其酌量筹办,倘兵力不敷,务须倍加慎重等语。所虑甚是。前据常青奏,府城一带贼匪势渐涣散,一俟内地派调兵到,即由南潭一带搜剿贼匪。但旬日以来,总未据常青续有奏报。此时普尔普已与杨廷理会合开通道路,但府城兵力究属单弱。且即日福康安由斗六门进攻大里杙,自可直捣巢穴。贼巢既倾,则南路贼党,自当不攻而溃。常青此时若能将庄大田擒获,收复凤山,固属甚善。万一兵力不敷,自应倍加慎重,相机妥办,固守府城为要。

    至县城一带村庄民人,每日擒献贼匪。其并非贼党,为乡民误拏之人,福康安于审明后,即行释放,以杜漳、泉民人藉端报复之弊。所办甚是。此等误拏之人,既非贼党,审明释放,既可以安辑众心,又可以解散贼党,所办俱属可嘉。现在附近贼庄民人,纷纷请示归庄,贼势日就溃散,更无难克期蒇事。惟早夜盼望捷音之至。

    同日又据柴大纪奏到谢恩各折,俱已披览。柴大纪力捍围城,勤苦出力,已迭经降旨加恩。今县城业已解围,兵民俱获更生,欢欣踊跃,柴大纪更宜倍加勉力,奋勇奏绩,以期承受恩眷。

    至福康安现在咨调内地官员前赴军营,办理一切抚恤安插事宜,所办俱好。李侍尧即照福康安咨会派委干员,速令前往,以资委用。

    再前因恒瑞、普吉保二人带兵援应柴大纪,俱在中途观望,不能速达县城,节经降旨,令福康安查明参奏,总未据福康安奏及。今看伊二人情节,普吉保自鹿仔港进兵以后,虽未能督率弁兵直抵县城,但究能收复笨港,进抵元长庄,又自该处移营距县城不远,特因兵力未敷,尚非有心延玩。而恒瑞率领多兵驻札盐水港,一味株守,并无寸进。现在福康安等已攻透贼围,直达县城,恒瑞不过乘势带兵到县。因人成事,并非恒瑞自能奋勇前进。是恒瑞之罪较普吉保为重。着福康安秉公查核,据实具奏。并将恒瑞于到后随同打仗,能否自知罪戾,奋勉出力,抑仍系随众行走,应遵前旨令其回京之处,一并秉公据实具奏。福康安不可因系亲戚,稍为瞻徇。

    至福康安、海兰察捷音奏到,正值年例开戏之时,朕心深为嘉悦,特解亲佩黄金线荷包一个赐福康安,青金线荷包一个赐海兰察,以示眷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着福康安等将攻剿贼巢擒获逃首及常青搜剿南路贼匪、打仗得胜情形,各行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地方官禀报军营喜信,亦即速驰奏。伫待成功捷报。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四日,内阁奉上谕:福康安等奏:十一月初六日带兵赴援嘉义县,初七日行抵元长庄。又于普吉保所带官兵内挑新旧兵丁、义民分为五队,福康安与海兰察、鄂辉、普尔普、穆克登阿、普吉保、额尔登保、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凡遇贼庄即行剿洗,互为援应。初八日黎明,行抵仑仔顶地方。贼匪多人,潜于竹围内施放鎗炮,一齐拥出。我兵屹立不动,鎗箭齐发。福康安、海兰察带同巴图鲁侍卫冲入贼中。贼匪抵敌不住,退入竹林两旁竹围蔗田内及仑仔尾等处。各庄贼匪数百人,或千余人前来抗拒。福康安预为布置,调令鄂辉、穆克登阿带领屯练降番扼住右首东庄溪桥,普尔普、侍卫春宁、参将吴宗茂等带兵堵截左首各庄贼众,并遣义民分投焚斫竹围、蔗田及各处草寮。当将仑仔顶庄、仑仔尾庄打通。一面令海兰察带巴图鲁侍卫、总兵普吉保及奋勇官兵长驱先进。福康安将各处贼庄尽力攻剿,无不克捷。进至牛稠山地方,贼匪阻溪自固,在山梁屯札。见官兵将至,四面围裹,不下万余。海兰察带同巴图鲁侍卫官兵直越溪河,冲过贼阵。我兵无不一以当百,抢上山梁。贼匪纷纷逃窜。即于酉刻入城。现在督率官兵由斗六门进攻大里杙贼巢,擒拏贼首贼目等语。逆匪林爽文纠集贼党滋扰嘉义县城围攻数月,经常青等等屡次派兵往援,俱被贼匪阻截。柴大纪在城内率领官兵、义民悉力保护,正在急迫之际。若援兵再迟十日,县城即难固守。福康安、海兰察能督率将弁官兵鼓勇直进,并不俟贵州、湖南续调兵丁到齐,即将现有兵民分为五队,派鄂辉等分队带领,沿途剿杀贼匪,俱能奋勇直前,不避险阻,越过溪河,将各处村庄屯聚之贼匪,痛加歼杀,直抵县城。数月之围,应手而解,城内数万生灵得获更生之庆。并将贼人存贮粮米运入县城,军糈民食益资充裕。此皆福康安等调度有方,振作士气,用能克敌致果,迅奏捷音,自应优加宠锡。福康安、海兰察俱现在侯爵,着晋封公爵,各赏红宝石帽顶四团龙补褂,以示优异。其鄂辉、舒亮、普尔普及巴图鲁侍卫章京,并在事出力之镇将弁员等,俱能率领兵民,鼓勇奏绩,着查明咨部,一并从优议叙。福康安等益当乘胜深入,直捣贼巢,生擒贼首贼目,迅奏肤功。永承恩眷。钦此。

    ·六四、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上谕(二道)

    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内阁奉上谕:据李侍尧等奏:台湾府属各厅县,本年应征兵榖及耗羡、庄租、杂税等项,请分作四年带征等语。台湾自剿捕逆匪以来,节经降旨,将乾隆五十二、三两年钱粮并嘉义县五十四年钱粮,全行蠲免矣。今此项应征兵榖及耗羡、租税,固应照例征收,以备供支,但念该处经贼匪滋扰后,被难归庄之民,未遑耕种,生理维艰,若仍令分年带征,民力不无拮据,所有台湾各属本年应征兵榖十九万九百余石,及耗羡、庄租、杂税银六万九千余两,粟一千八百余石,俱着全行宽免,以副朕惠爱被难边黎有加无已至意。该部即遵谕行,钦此。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奉上谕:本日福康安奏到搜剿贼庄、痛歼匪众各折,系十一月十二日拜发,俱在昨日递到十六、十九两次奏折以前情形。同日又据李侍尧等奏询据台湾回至内地船户信息一折内称:据船户钱泰来称:福康安于前月十七、十八两日攻得斗六门,进攻大里杙贼巢。内多有愿降者,知大兵已到,即行杀出。官兵乘势杀进,已将大里杙打破。又船户林任与称,将军等于二十五日进大里杙,贼众俱已逃走,只有一个年老病人,同三个小孩尸身。据老病人说,大众俱逃入山内,官兵连日搜山。此等情节,是鹿仔港义民林鹞、王溪二人告知等语。昨据福康安奏,拟由斗六门进攻大里杙贼巢。舒亮一路亦打仗得胜。是贼势已就溃散,官兵可以直捣贼巢。今据李侍尧奏到询之船户各情形,自当确实。看来台湾剿捕事宜,大局已定。惟李侍尧折内称大里杙老病人所言,大众逃入山内之语,贼匪经官兵屡次歼戮,穷蹙奔逃,若由海道窜逸,官兵乘船追捕,转不免稍需时日。如果逃入内山,该处俱系生番居住,若番众等畏其偪处,竟将贼首擒献,固属甚善。即或容其潜匿,不肯献出,亦可趁官兵全胜之势,直入内山,分兵搜捕,即将助逆生番,一并剿戮,亦非难事。福康安等务须迅速搜捕,将贼首设法生擒,勿令久匿稽诛为要。至大里杙所获之犯,自必经福康安讯有供词,想此时奏折业已在途,即日可到。

    再据福康安奏,现在村庄民人,请示归庄者纷纷不绝,恐贼匪冒充混入其中,即责成义民有身家者互相保结。并密访与贼目素识之人,谕令设法擒献贼首,许照庄锡舍之例,赏给官职等语。所办俱好。贼匪现在势已涣散,其党羽自必纷纷解体。今谕令将贼首擒献,许以官职,使其彼此相图,更可离散贼党。其请示归庄民人,或有贼匪冒充混入,尤不可不严行查办。

    又据查奏恒瑞带兵赴援、途中观望各情节,以恒瑞过于持重,转涉迟延,总由不谙机宜,办理不能得手,所论甚公。又查询蔡攀龙前此援应柴大纪时,并无复自城内杀出,打通道路之事。现据蔡攀龙自请革职。蔡攀龙应援入城后,虽未能带兵出城剿杀贼匪,但伊屡次与贼打仗,奋勇出力,业已加恩擢用提督,其过尚可宽免。至所有遗失兵丁,是否实系阵亡,抑系逃散从贼之处,必当严切查究。若随征兵丁,不顾主将,临阵逃散,此而不加以惩创,将来何以用兵?此内从贼之兵,其罪更甚于从贼之民。福康安于查办时,尤当严为区别,从重办理,不可稍存姑息之见。

    此时福康安自已进捣贼巢,四路搜捕,尤须设法筹办,务将贼首林爽文等,按名生致于何日擒获,即行迅速驰奏。

    至此次剿捕贼匪,李侍尧驻札厦门,派拨官兵,运送米石,及照料各省官兵配渡,俱能悉心筹办,经理妥速。孙士毅以邻省总督驻札潮州,并能不分畛域,先事预筹,挑备官兵,拨运火药,源源接济,而于广西、贵州官兵过境,亦俱妥为照料,行走迅速。李侍尧、孙士毅实心任事,殊为可嘉。前已将李侍尧赏戴双眼花翎,与孙士毅皆交部议叙矣。即日大功告竣,自当更膺懋赏,以旌劳绩。李侍尧应仍给还原袭伯爵。但现系伊弟李奉尧承袭,将来当赏给李奉尧提督衔,仍系一品顶戴。孙士毅亦应照从前蔡廷锡等之例,赏给世职,以示锡爵酬庸之意。除俟台湾军务全竣,再行颁发明旨外,着先谕知李侍尧、孙士毅。伊二人当倍加感奋,实心出力,以期承受恩眷。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伫盼成功捷报速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六五、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六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六日奉上谕:据孙士毅奏:探询福康安于十一月十七、八日攻得斗六门,即统兵直抵大里杙贼巢,贼匪纷纷出降。于二十三、四等日已将大里杙攻破等语。昨据李侍尧奏到官兵攻破大里杙情形,与孙士毅所奏大略相同,此信自系确实。想福康安等奏报之折,业已在途,即日可到。现在大兵剿洗贼巢,搜捕逆党,想贼首贼目自无难即日就获,成功蒇事,伫奏捷音,朕心甚为欣慰。孙士毅自办理调兵运饷诸务以来,俱能不分畛域,实心经理,甚属可嘉。除已降旨俟大功告竣后,当赏给世职外,孙士毅着先赏戴双眼花翎,以示优眷。

    至昨据福康安奏柴大纪、蔡攀龙守城打仗各情形多不确实一折,已降清字谕旨明白开示矣。朕因此事反复思之,竟至彻夜不能成寐。向来绿营将弁冒功谎报积习,原所不免,但以天下之大,地方事务在在需人任使,遇有军务,势不能祗仗满洲官兵,竟置绿营于不用。此次台湾逆匪滋事以来,该处领兵将弁虽俱未能振作有为,然就现在情形,该处将领而论,柴大纪、蔡攀龙二人尚能奋勇出力。柴大纪驻守县城,已经半载,经贼匪百计攻围,时时窥伺,柴大纪能督率兵民,力为捍卫,卒能保护无虞。虽伊节次奏报斩获首级、夺取器械等事,或间有虚词谎报,此亦绿营积习情事所有。但伊固守围城,不辞劳瘁,亦当略其短而取其长。况柴大纪设果如福康安所云,为人诡谲取巧,则当县城被围紧急之时,朕曾经降旨谕令柴大纪,如该处力不能支,不妨带兵出城,另图进取。柴大纪接奏前旨,若果心存诿卸,何难委城而出,以为脱身之计。即县城为贼所据,百姓为贼所得,亦得借口遵旨而行,朕亦难治以弃城不守之罪。乃柴大纪于奉到前旨后,坚持定见,竭力固守,不忍将城内数万生灵委之于贼。是柴大纪尚知以国事为重,出自真心。朕阅其奏折,为之堕泪。岂福康安到彼目击情形,尚不心生悯恻,转事苛求,不能以朕之心为心乎?即如柴大纪前奏贼匪攻城时,用大板木车,中藏鎗炮,分路攻犯,被官兵用炮击碎枋车一节,若果是虚词,现在福康安奏到进抵县城时,追杀贼匪,夺获攻城大车二辆,又于兴化店地方贼匪经官兵追赶,大炮鸟鎗遍地遗弃,俱为我兵所得等语。可见柴大纪前奏贼匪用大车架炮攻城之处,实有其事,并非虚捏之一证。又柴大纪所奏县城粮食匮乏,地瓜、花生俱尽,日以油籸充食之语,虽县城被围时义民等尚有捐助粮米,零星接济,兵民未必遽至尽食油籸,但当情形紧急之际,各路援兵并未实时前进,柴大纪目睹县城粮食垂尽,至以日食油籸为词,希冀援兵速到,而普吉保、恒瑞两路尚复观望不进,若再实言少有粮米,则两路之救援更缓。此时县城之存亡尚未可知,又安怪柴大纪之过甚其词耶?今幸福康安等统兵速进,县城围解,甫获更生,此等措语未实之处,朕尚加之宽宥,宁福康安不为之原谅耶?

    至蔡攀龙现据福康安到彼查询,于援应柴大纪时进城后仍被贼匪截断后路,损失多兵,未能破解贼围,亦并无自城内杀出打通道路之事。但蔡攀龙屡次打仗杀贼,曾经常青等保奏,颇为奋勇。伊带兵赴援时,沿途遇贼接仗,督兵力战,究能前抵县城,协同守御。是蔡攀龙在领兵将弁中,尚为奋勉。朕已加恩擢授提督,福康安此时亦可毋庸过加责备。即云台湾逆匪等纠众倡乱,由于地方文武平日贪索扰累,以致激成事端,朕非不知,但该处百姓休养生聚有年,即使地方官贪黩敛怨,亦可据实上控,岂得公然竟敢叛逆。况官吏骚扰地方,剥削百姓,自系文职为多。至武职所辖,不过营伍兵丁,并不经管地方事务。纵使从中婪索,然较之地方文职所得,不过十之一、二。岂得以此归咎柴大纪、蔡攀龙二人?此次破贼解围官兵,会合攻剿,固属福康安、海兰察督率巴图鲁侍卫等奋勇力战之功,该处绿营将弁俱属怯懦无用,但就该处带兵之员而论,其中勇怯不齐,亦应絜短较长,有所区别。岂可一概抹煞?即将来平定之后,焉能止留满洲巴图鲁百余人驻守,将绿营将弁概行撤回之理?看来柴大纪、蔡攀龙二人未免因俱系提督大员,且屡经恩旨褒嘉,或稍涉自满,在福康安前礼节或有不谨,致为福康安所憎,遂尔直揭其短乎?福康安身系大臣,不应如此居心。休休有容之谓何?况柴大纪、蔡攀龙俱现任提督,水陆将弁兵丁皆所统辖,福康安即有不满伊二人之处,然其功究不可泯,亦应外示优容。若遽加之声色,置之不齿,则所属将弁兵丁,见统辖大员全无颜面,未免心存轻视,或竟至呼应不灵,从而解体,于事大有关系。今福康安奏到之折,于柴大纪、蔡攀龙二人,过事搜求,竟至不留余地,所奏殊为冒昧,究属少不更事。即使伊二人实有绿营习气,不可信任,福康安何妨俟大功告成到京时,密为面奏,亦不为迟,何必于此时,遽以此形之奏牍耶?朕于柴大纪、蔡攀龙二人,并非先有成见,不过念其守城打仗勤苦出力,曲加轸念。福康安非他人可比,尤当仰体朕心,略短取长,方为公忠体国之道。况柴大纪已加恩封以伯爵,蔡攀龙业经超擢提督,福康安所奏各情节,此时并无确据,又岂可转没其功,遽加以无名之罪耶?总之,柴大纪、蔡攀龙二人,功过自有定论。现已降旨将常青授为福州将军,令其办理善后事宜。至普吉保自较恒瑞为优,福康安此奏尚与朕意相合。恒瑞竟属无用,应令其来京候旨。所有台湾镇总兵已着普吉保调补。常青曾任福州将军,且甫离闽浙总督之任,今复任将军,自可驾轻就熟。应于事竣后,令其酌留驻防官兵数百,以资弹压,带同普吉保在彼妥为筹办,于善后一切自能经理裕如。福康安明春前赴天津时,即可令柴大纪、蔡攀龙一同前来瞻觐,宴賷毕令其各回提督本任,亦无不可。福康安此时总宜坦怀相待,不可稍露词色,以致台湾官吏得以窥测,心生轻视为是。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再行传谕福康安,并谕李侍尧、孙士毅知之。仍着将攻捣贼巢、擒获贼首之处,迅速驰奏。盼望成功喜报速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六日,内阁奉上谕:台湾逆匪滋扰嘉义县城时,普吉保、恒瑞先后带兵前往援应,俱未能奋勇杀散贼匪,直抵县城,均难辞咎。但普吉保由鹿仔港进兵收复笨港,移驻元长庄,并经屡次打仗杀贼,尚能自知奋勉。所有台湾总镇兵员缺,即着普吉保调补,以观后效。其所遗汀州镇总兵员缺,着福康安于军营出力副将人员内拣选一员,奏明候朕简放。恒瑞在盐水港一味株守,毫无寸进,实属无能,难胜将军之任,着即来京候旨。至福州将军员缺,前曾有旨欲将鄂辉调补。因现在保宁已补授伊犁将军,李世杰仍调补四川总督。该省地方紧要,且毗连西藏,统辖番夷,俱有应办事件。李世杰系属汉人,且已年老,现在又因伊妻及长子病故,心绪不宁,恐办理公务,精神不能周到。鄂辉在川有年,于该处事宜较为熟谙。将来台湾事竣后,应令仍回成都将军原任,以资驾轻就熟。至常青剿捕台湾逆匪,虽〔未〕能督率将弁,克期奏绩,但自驻守郡城以来,贼匪屡经攻扰,伊已年老,尚能临阵杀贼,将郡城保护无虞,并节次派拨弁兵援应嘉义,调度有方,虽不宜复任总督,但伊从前曾任福州将军,熟悉该处情形,且以闽浙总督,调补该处将军,呼应较灵,于办理一切善后事宜,更可得力,所有福州将军员缺,即着常青补授。将来大功告成后,即留于台湾,带同普吉保办理善后事宜。其湖广总督员缺,即着舒常补授。所有工部尚书员缺,着福长安补授。钦此。

    ·六六、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七日上谕(二道)

    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七日,内阁奉上谕:现在台湾剿捕逆匪,大功即日告竣,一切善后事宜,需用较多,自当宽为储备,以资接济。着户部于附近邻省内,再酌拨银二百万两,令该督抚派员迅速解赴闽省,交该督等存贮备用。钦此。

    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七日,内阁奉上谕:福建台湾府孤悬海外,远隔重洋,地方辽阔,民情刁悍。无籍奸徒,往往借端滋事。皆由地方官吏任意侵婪,累民敛怨。而督抚遇有台湾道、府、厅、县缺出,又以该处地土丰饶,不问属员才具能胜任与否,每用其私人,率请调补,俾得侵鱼肥橐。所调各员,不以涉险为虞,转以得调美缺为喜。到任后利其津益,贪黩无厌。而于地方案件,惟知将就完结,希图了事。以致奸民无所畏惮,始而作奸犯科,互相械斗,甚至倡立会名,纠众不法,遂尔酿成巨案。总因历任督抚阘茸癈弛,地方吏治,竟不可问。从前历任督抚业经身故者,今不复追治其罪。此外如富勒浑、富纲、雅德等,亦姑免其深究。但经此次大加惩创之后,海疆重地,不可不力为整顿,以期绥靖地方。向来三年一次,止派巡台御史满、汉各一员前往巡视,该御史职分较小,且由京派往,岂能备悉该处情形,易为地方官欺蔽,不过虚应故事,仍属有名无实。嗣后着照四川巡查促浸攒拉之例,令该督、抚及水师、陆路两提督,每年轮值一人,前渡台湾,严行稽察。该处道、府、厅、县,本皆督、抚所属,其贤否自系知悉。如有骫法营私、扰累小民之事,即可就近查明,据实参奏。至其营伍弁兵,系由内地换班派往防守,为水、陆两提督素所管辖。其操防一切,孰勤孰惰,及有无扰累生事之处,尤易随时查察,既足以资弹压,又可以整饬吏治戎行,于海疆实为有裨。再台湾道、府向来遇有缺出,俱由该督、抚奏请调补,易启夤缘瞻徇之弊。嗣后该处道、府缺出,俱着请旨简放。倘该督、抚、提督等于奉有此旨后,仍前玩弛,并不实力整顿,又复虚应故事,或致地方复有滋事之案,则惟该督、抚、提督是问。至海洋虽风信靡常,而该督、抚等前往巡视,原不必拘定时日,祗须视何月分风信平稳之时,配船前渡,亦不至于涉险也。所有请派巡查台湾御史之例,竟行停止。着为令。钦此。

    ·六七、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福州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漳浦县有棍徒张妈求等,于十二月初七日,在旧镇地方,放火烧屋,杀死兵民四名。初八日,杜浔地方又有匪徒突入盐场大使萧存骞衙内,抢劫财物,杀死亲丁二名。该处向多会匪,与台湾贼匪声息相通。现据总兵常泰、道员伊辙布已带兵役前往。李侍尧业于十二日起程赴漳州查办。并将泉州府城监禁洋盗审明,即行正法等语。所办是。漳浦一带多有会匪,今棍徒张妈求等,胆敢烧毁民屋,抢劫衙署,恐即系台湾贼匪党伙,见官兵俱调赴台湾剿捕得胜,或意内地兵少,乘间窃发,藉此牵缀官兵,亦未可定,不可不严切查办。现在镇、道等已带兵前往,李侍尧复亲赴漳州,务须将此等匪徒,按名拏获,切实跟究。如与台湾贼匪有关通之处,必当痛加惩创,于审明后,即行正法,以净根株为要。

    又夹片奏:据蚶江通判陈惇禀称:船户、兵丁等,均闻得将军于十一月二十五日,攻开大里杙,贼人逃入内山。二十七日,官兵进去搜山等语。虽得自传闻,而前后印证,攻破贼巢日期俱属相同,与孙士毅昨奏相符,自当确实。但尚未据福康安等奏到捷音,实深悬切。

    巳刻据福康安等奏攻克斗六门等处、沿途打仗得胜情形一折内称:十一月二十日进兵,海兰察率领巴图鲁侍卫等攻克中林,恒瑞、鄂辉将大埔林、大埔尾两处贼庄攻溃,追至庵古坑地方,乘胜疾驱,连夜催兵前进。于二十一日齐至斗六门,四面进攻,斫倒竹围,夺据贼卡,遂将斗六门收复等语。斗六门为南北要隘,久经贼匪屯占,今官兵于攻克中林、大埔林等庄后,乘胜直前,连夜进兵,剿散贼匪,攻复斗六门。官军奋勇力战,不避鎗炮,实属可嘉。已明降谕旨,将福康安、海兰察等及在事出力之侍卫章京将弁等交部议叙矣。

    又据福康安等奏现在整兵进捣贼巢,擒拏首逆,拟由水沙连至大里杙一带山路,跟踪追捕。并一面行知舒亮、徐鼎士等由乌日庄等处前来会合等语。贼匪经官兵屡次剿杀,势力穷蹙,望风逃窜。今斗六门既已攻克,逆首林爽文自必逃至水沙连、大里杙一带希图潜匿。现在福康安等乘胜剿捕,自已跟踪追获,逆首林爽文等想已就擒。前据李侍尧、孙士毅先后奏报,已闻有二十五日攻克大里杙之信。本日李侍尧折内又有二十七日官兵由犁头店进去搜山之语。并称三十日生番等又到营盘禀称大家情愿去拏林爽文出来献功等语。其信自属确实。此时福康安等想已将水沙连、大里杙等处贼庄,乘势攻克,捷音想早已在途。但尚未据奏到,或系因风阻滞,未能速达,亦不过日内即可奏到。现在林爽文究于何日擒获,盼望捷音,更为殷切。看来贼匪等竟系罪恶贯盈,天夺其魄。

    现在大兵四路剿捕,设林爽文等乘间由海道窜逸,则洋面辽阔,官兵不惯乘船,转致难于跟寻。今幸避入内山,而官兵等于山路坦途两俱便捷。况该处生番又不肯将伊容留,恳请擒出献功。此正逆首等自投罗网,定可立就擒缚。设使生番等不明顺逆,私自容留,乘此全胜兵威,直入内山,将逆首擒拏,亦属易事。

    再据福康安等奏:现在中途一带,业已肃清。普尔普亦自郡城开通道路,事竣北来。并据夹片内称:台湾府知府杨廷理禀报,该处贼目陶乌带领贼匪五百余人投出,恳请效力赎罪等语。普尔普前经福康安等派往郡城一带,打通道路,今业已事竣回至北路。而府城外贼目陶乌,复带领匪党自行投出,恳请效力赎罪。本日李侍尧奏,亦称台湾南北道路俱通,文报往来无阻,北路每米一石,卖钱二千五百文等语。是南北道路业已打通,府城一带贼匪,闻北路官军连次克捷,贼首业经逃窜,日有涣散之势。常青此时自当督率将弁,将南潭、中洲等处贼匪剿杀净尽,收复凤山,擒拏贼目庄大田,廓清南路。但数旬以来,总未据常青奏到剿贼得胜情形,想亦系奏折在途为风所阻。今该处贼目陶乌复有投出恳请效力之信,常青一路自更易于集事。着常青即将南路打仗杀贼于何日收复凤山、擒获贼目之处,即速驰奏。

    至福康安、海兰察督率将弁,奋勇力战,屡次克捷,成功在即,一经拏获逆首林爽文,即行加紧速奏,以慰悬盼。并即解所佩,福康安着赏给绣福寿汉字荷包一个,海兰察着赏给绣双喜清字荷包一个,用示优眷。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李侍尧续得南北两路军营捷音,亦即速奏。伫望擒渠喜信即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六八、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上谕(二道)

    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内阁奉上谕:昨据福康安等奏:统领官兵攻克中林、大埔林等庄后,乘胜疾驱,四面进攻,剿杀贼匪,将斗六门收复。即日统兵直捣贼巢,擒拏逆首等语。业经明降谕旨,将将军、参赞及在事出力之侍卫、章京、镇将、官弁等,分别加赏,并交部议叙矣。此次福康安等统领将弁,剿捕台湾北路逆匪,奋勇打仗,所向克捷,将贼匪屯占要隘各处,先后收复,屡着劳绩。其随同打仗兵丁,奋勇力战,不避鎗炮,踊跃争先,甚属出力,自应一体加恩赏着。除湖南、贵州二省派往兵丁,虽已配渡,尚未前抵该处外,其四川屯练降番,及广西等省兵丁,随同将领,前抵嘉义杀散贼匪,及攻克斗六门等处,均能打仗出力,自应一并加恩,用奖劳勚。着福康安查明此次随同打仗兵丁,其实在出力者,每名赏给一月钱粮,其出力稍次者,每名赏给半月钱粮,以昭鼓励。钦此。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奉上谕:昨据福康安等奏到攻克斗六门,沿途打仗杀贼情形,已明降谕旨,将福康安、海兰察等,并在事出力之巴图鲁侍卫章京及镇将员弁等,加赏翎顶,并交部议叙。其打仗出力之兵丁等,现亦降旨令福康安查明,分别赏给钱粮,以示鼓励。计福康安等由斗六门进攻水沙连、大里杙一带贼庄,自已屡次克捷,攻破贼巢,擒获首逆,蒇攻奏绩。此时捷音定已在途,不过日内即可奏到矣。

    惟阅福康安等所奏折内,节经派委镇将等分路攻剿,而柴大纪、蔡攀龙二人祗令其在嘉义县防守,及招安李七等项细事,并未派令打仗一次。自系福康安于柴大纪、蔡攀龙二人,意存不满,是以不加委任。但伊二人如果狡猾难信,亦必实有劣迹可据。柴大纪力捍围城,已及半载。细思伊平日居官,如果贪残剥削,实有取怨于民之处,则当县城被围紧急时,柴大纪素昔统辖之兵,纵未必敢生他变,而百姓平日被其残虐,自必深为怨恨,任其委之贼手,或竟从贼擒献,以泄积忿,焉肯为之出力死守。即如前此台湾被贼戕害各员,其平素贪黩敛怨,已非一日,及至为贼所困,并未见有民人等不力为捍卫。而柴大纪尚能督率兵民,同心协力,保护全城。可见平日尚无贪劣实迹,即此可为一证,此人终不可弃也。况地方官吏侵渔百姓,亦系在文职衙门津肥为多,而武职不过十之一、二。即柴大纪果有贪迹,亦系合郡文武效尤成习,未可归罪于柴大纪一人。而伊于保守县城,不辞劳瘁,其功岂可尽泯?至蔡攀龙援救县城,虽未能杀透贼围,打通道路,但伊在台湾将弁中,尚为出力能事,亦属可用。且伊前此不过游击,尚非若柴大纪之职司专阃可比,自更难肆其贪虐。而伊打仗杀贼,素为奋勉。前据孙士毅奏,粤省之人亦知蔡攀龙为贼所畏。即使其才具中平,原可核其功罪,两不相掩。今福康安于伊二人独不加以委任,置之不齿,不独柴大纪、蔡攀龙自觉无颜,即其所辖弁兵,见将军于两提督大员,毫不假以颜色,恐致呼应不灵,殊有关系。着传谕福康安于柴大纪、蔡攀龙二人,仍宜量加委用,令其自效,以励众心。况福康安等督兵打仗,屡战屡捷,朕业经懋赏酬庸,加封公爵,四团龙褂宝石帽顶,岂朕于福康安等之功,褒嘉格外,而福康安竟不能以朕之心为心,于柴大纪、蔡攀龙之功概行抹煞耶?福康安现在远涉重洋,宣劳着绩,固深为朕所嘉许,但于此事乃冒昧陈奏,似属闻言偏见,朕不得不加以训诫。福康安惟当化其成见,勿为人言所惑,休休有容,以期毋负任使。况二武夫亦不值福康安留心偏见也。

    再恒瑞自驻札盐水港,坐拥多兵,株守不进,并未援应柴大纪,而转以贼多兵少,率请添调数万大兵。是其畏葸无能,实无可解免。是以屡经降旨严饬,并将伊革去将军,令福康安查参,将应否留于军营,以备效用之处,据实具奏。今阅福康安奏到之折,不但不将伊参劾,且折内声叙伊带兵打仗之处,颇似露其奋勉。此时福康安等统领大兵,乘锐深入,岂少恒瑞一人?且恒瑞若再不一同前进,逐队随行,岂复尚有人心?倘恒瑞果能奋勇,则当福康安未到之前,带兵赴援,何以并不见其鼓勇寸进?今祗系因人成事,即小有斩获,亦何足为功?乃福康安于恒瑞颇留地步。看来福康安于柴大纪等过事吹求;而于恒瑞又不免因系亲戚,曲为瞻徇。其何以服众心,而示公正耶?

    至现在台湾剿捕事务,即日告竣,所有该处地方官平日废弛扰累酿成事端之处,亦应确切查办。即如永福在台湾府城协同防守,虽有微劳,但系道员,在彼数年,该管地方致有逆匪肆扰,伊本不能辞咎。其防守府城,原属伊分内之事。且贼匪攻扰时,有常青在府城督率兵民竭力堵御,永福不过随同守御。伊身系满洲,于贼匪滋扰之际,岂有不帮同常青御贼而转委城从贼之理?即云逆匪滋事,由于府县激成,而府县等皆系永福所属,平日何以漫无管束,以致酿成巨案?永福在台湾道任内,有无贪黩劣迹,着李侍尧确切查访,据实具奏,不得姑息。即从前被贼戕害各员,如孙景燧、董启埏、刘亨基、长庚、汤大奎等,虽俱为贼所害,但其平日居官实在有何贪纵不职劣迹,以致激变之处,亦应仍将其实在款迹,逐加查究。且孙景燧等皆系永福属员,其在任劣迹,永福自无不知,安有任其激成事端,置之不问之理?李侍尧当严加查访,据实参奏。又柴大纪、蔡攀龙守城力战,其功固不可泯,但伊二人在任,如果有别项款迹,以致激变实据,李侍尧亦当查明参奏,候朕酌量情节,原可录其功而宥其过,李侍尧亦不必因柴大纪、蔡攀龙系属有功之人,曲为容隐,惟当详查确访,秉公陈奏。朕于诸人功过,务期得实,从不肯颟顸了事。李侍尧总须核实查明办理,以儆贪劣,而示彰瘅。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于何日擒获贼首之处,迅速驰奏。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六九、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奉上谕:前因福康安奏柴大纪为人狡诈,不可深信,朕意福康安或系偏听人言,于柴大纪意存不满。且所奏并未指出确据,是以节经降旨详悉开示,令福康安不可拘泥成见,仍当加以委任。并谕李侍尧确切查访,如有实在款迹,以致激变之处,即行据实具奏矣。本日德成自浙江差竣回京召见,偶询及柴大纪平日居官声名如何,德成在浙有无传闻。据奏风闻柴大纪自复任台湾总兵以后,纵恣自大,且居官贪黩,较之地方文职尤甚,并将所辖台湾守兵,私令渡回内地,贸易牟利,驻守之兵,所存无几。上年逆匪林爽文等滋事不法,其始不过会匪党伙,听从附和人数不多。因存城之兵无几,不能实时搜捕,贼匪纠众肆扰,距府城止三十余里。而柴大纪尚不思前往堵御,经永福催令出城,始与贼打仗。又因兵少败恤,以致贼匪益肆猖獗,不可复复等语。如果所奏,是柴大纪在总兵任内贪纵不职,于法牟利,于贼匪起事之初,任意玩视,使贼匪得以鸱张,蔓延日久,竟由柴大纪贪纵废弛,酿成激变。其平日劣迹,已属确有可据。浙江既有声闻,福建自更有议论。而福康安前此奏到之折竟未言及,祗含糊其词,实大不是矣。柴大纪自驻守嘉义县城后,贼匪屡次攻扰,守护无虞,经朕降旨,设力不能支,不妨率众出城,而柴大纪始终固守,其功固不可泯。但伊于总兵任内,似此藐视法纪,贻误地方,则其罪亦难诿卸。朕用人行政,从无适莫之见,有功必赏,有罪必惩,断不肯稍涉颟顸,为息事老人。福康安于到彼后,柴大纪种种劣迹,自必有所闻见,即应访查明确,将其实在款迹,据实参奏。乃仅称其沾染绿营习气,狡诈难信。而于柴大纪平日如何侵贪激变之处,并未逐款指出,祗含混具奏,岂欲待朕自为揣度耶?试思柴大纪系守城有功之人,若止凭含糊无据之词,岂能将伊治以无名之罪?今朕于召见德成,无意中偶然询及,始悉此等情节。而德成于朕询问时,初犹以柴大纪屡次邀恩懋赏,未肯遽行陈奏。经朕再四开导,始据伊一一直陈。福康安受恩深重,非他人可比,乃于柴大纪平日罪状,并未列款入告,福康安岂德成之不若耶?着传旨严行申饬,并着将柴大纪实在款迹详悉查明,并询之永福等,果否实有前项骫法营私之处,即行据实参奏。

    至李侍尧自调任闽浙,驻札厦门,于柴大纪平日居官声名及废弛玩误之处,岂无属员禀报,来往传闻?且德成现在浙江,已人言籍籍,款迹多端,岂有李侍尧近在本省为总督,转无闻见之理?况柴大纪籍隶浙江,而其乡评如此,更非荒唐,其事自属确实。李侍尧自应据实劾参。即因柴大纪守城有功,朕亦自有裁夺。乃李侍尧见柴大纪经朕屡加恩奖,辄思容隐不言。殊不知朕于臣下功罪,从不肯丝毫假借。即如李侍尧从前历任总督,素能办事,受朕恩眷最优,后因在云贵、陕甘任内两次获咎,即将伊按例治罪。今于办理台湾军务颇能奋勉,朕仍迭次加恩。可见朕于黜陟予夺,一秉至公,初无成见。即李侍尧所身受者而言,已可共证。今李侍尧于柴大纪有心瞻顾徇隐,实属辜恩昧良。前因李侍尧此次派拨官兵、接运粮饷各事宜,经理妥速,已迭次加恩,晋锡宫衔,赏戴双眼花翎。即日大功告竣,本欲给还原袭伯爵,以示优奖。虽未明发谕旨,已先寄信谕知李侍尧矣。今伊似此心存欺隐,看来竟系不深知朕之一切秉公赏罚明断,伊无福承受朕恩,岂可再膺懋赏,给还伯爵耶?

    朕临御以来,励精图治,五十二年如一日,如福康安、李侍尧此等存心行事,或在朕九旬百岁之时,妄思朦混耳。今清明在躬,无远勿瞩,即归政以前,犹日孜孜,不敢宁息,岂肯于一切政务,稍涉含糊。即诸臣中,小有过失,朕非不曲加宽假。至于用人行政,以及关系地方吏治,军国大事,则是非曲直,从来核实办理,赏功罚罪,权衡至当,安能任臣下之颟顸了事耶?所有德成指出柴大纪各款,及此外有何别项劣迹,并着福康安、李侍尧各行严查密访,据实参奏,毋得再有瞻徇,致干重咎。此旨到厦门,着李侍尧先行开看,即仍封寄福康安,皆令即行覆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密行传谕知之。仍即迅速覆奏。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福州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奉上谕:据常青奏府城南路情形各折内称:南路被胁民人,闻知大兵痛歼贼匪,渐次归庄。十一月十七、十八、二十等日,尚有贼匪一、二千在府城小南门、大北门外两路前来骚扰,经官兵分投迎剿,毙贼甚多等语。前据常青奏南路贼匪已有解散之势,俟内地兵调到,即前往搜剿。数旬以来,总未据常青奏报打仗杀贼情形。本日常青奏到之折,尚无取胜消息,不过接奉谕旨,敷衍塞责,亦何颜为此奏耶?看来常青一路兵力本觉单弱,李侍尧由内地调往之兵,亦属无多,又尚未到,而府城原有官兵,未免师老力疲,其气已馁。今贼匪尚在郡城各门分路滋扰,常青此时应酌量情形,若有机可乘,自当带兵将附近贼匪悉力搜捕,收复凤山,擒拏贼目庄大田,廓清南路。若自揣兵力不敷,仍应遵照前旨,固守府城。现在福康安已攻克斗六门,并有攻破大里杙贼巢之信。逆首林爽文定可即日就擒。其南路贼匪闻北路官军屡次克捷,自必闻风胆落。且经常青晓谕各庄民人,如遇贼党入庄,即行拏解。并踪迹庄大田藏匿处所,共相擒献,给予重赏。当此贼首溃窜之时,其余党羽日就解散,或其伙匪自谋生路,竟将庄大田缚献,亦未可定。且逆首林爽文之次,即系庄大田,均为渠魁首恶。即日福康安拏获林爽文后,断无将庄大田竟置不办之理。自应乘屡胜兵威,于北路贼匪搜剿净尽之后,前往南路与常青会合一处,并力剿捕,务将贼目庄大田及党伙各要犯,悉数拏获,方可谓之蒇事。其洋面一带,仍着常青严饬将弁实力巡缉,截其逃窜之路,勿令贼人得以夺船入海。现在常青处兵力不多,即未能拏获庄大田,朕亦不加之深责。若于海口要隘,不能督饬将弁,严密巡防,实力查缉,或致庄大田及他要犯得以乘间由海路逃逸,令常青自思,伊当得何罪耶?

    至昨据德成奏,伊在浙省风闻柴大纪前在台湾总兵任内,贪纵营私,废弛营务,并令兵丁私回内地贸易,激变贻误,复玩视贼匪,酿成巨案,业经降旨密谕福康安、李侍尧将柴大纪各项款迹,逐一据实查明参奏。本日又令军机大臣提讯任承恩,据供我自四十九年到任,柴大纪已在台湾,曾听见人说柴大纪操守平常,声名狼籍,并不管束兵丁,任其游荡。上年十一月,柴大纪巡阅各营,本应由彰化至淡水等处查阅,因闻林爽文滋事,并不前往查办,转回至府城。后来林爽文攻扰府城时,闻柴大纪尚在城内,经永福催令打仗,始带兵出城,在城外十余里地方驻札等语。与昨日德成所奏大略相同,似无虚假。因反复思之,福康安、李侍尧二人实大误矣。柴大纪种种劣迹,德成在浙省尚有风闻,而任承恩于四十九年到提督任时,亦已闻其声名狼籍,废弛营伍,可见人言籍籍,已非一日。福康安现在台湾见闻自确,何难就近访查得实,列款入告,而徒以虚语入闻耶?然尚可云打仗无暇,李侍尧驻札厦门,以本省总督岂无往来传闻及地方官禀报?乃李侍尧于柴大纪贪劣款迹,容隐不言。福康安虽经陈奏,不过含糊其词,仅称柴大纪为人狡诈,沾染绿营习气,不可深信,而于其平日侵贪废弛、纵兵渡回牟利、激变贻误之处,并未一一指出。试思为人狡诈、不可深信之语,不过笼统虚词,即督、抚似此参劾州、县,亦难凭以究办,况柴大纪身任提督,且有守城之功,朕岂肯据毫无指实之词,遽治以无名之罪耶?福康安、李侍尧现在办理军务,经朕迭次加恩,至为优渥,乃伊二人受朕重恩,于此等事含糊徇隐,并不据实直陈,即将伊等治罪,亦所应得。今经朕严行训饬,福康安、李侍尧务将德成指出柴大纪各款,及任承恩所供各情节,并此外尚有何劣迹,一并据实查参,候朕裁酌。朕于福康安、李侍尧恩眷素优,今因此事竟不免烦劳朕心,为朕所憎。然朕之憎伊二人,亦有轻重。福康安虽未将柴大纪实在款迹指出参劾,但究已具折陈奏。且福康安甫到台湾,为时未久,或未能访查确实,又正值追捕贼匪之际,无暇详细声叙,尚可原谅,然已属非是。至李侍尧调任闽浙总督,已及一年,柴大纪种种劣迹,久已物议沸腾,传播邻省,即任承恩前在陆路提督任内,台湾非其所辖,亦早有所闻,而李侍尧并无一字奏及。朕之待李侍尧恩施格外,乃伊如此瞻徇欺隐,实属昧良负恩,无福永受优眷。此事虽徐嗣曾亦系该省巡抚,未经具奏,但伊系汉人,平日信任亦非李侍尧可比。而李侍尧尚然如此,朕亦难怪徐嗣曾之不奏矣。着李侍尧即将因何并不据实参奏、有心徇隐之处,明白回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知之。仍着各行覆奏。并着福康安将于何日擒拏贼首林爽文,廓清北路,及常青在府城带兵剿捕,曾否拏获庄大田、收复凤山之处,各行迅速驰奏,以慰廑注。此旨李侍尧看毕,着封固即发交福康安阅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一、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上谕(二道)

    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内阁奉上谕:据福康安奏:台湾剿捕逆匪,即日大功告竣,所有抚恤难民及添建城垣等事,亟须大员董率经理,请旨令徐嗣曾速渡台湾办理,现已札令该抚即行起程等语。现在台湾剿捕事宜,克日蒇功,所有一切善后事务,俱须大员筹办,徐嗣曾现在省城并无要务,即湖南官兵计期已可料理过省,而厦门、泉州一带有李侍尧在彼驻札,足资经理。徐嗣曾此时计已前赴台湾,着将抚恤难民,估计城工,及清查叛产,搜拏贼属等事,悉心筹办,务期妥协。所有巡抚印务,着伍拉纳暂行护理。钦此。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福州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奉上谕:本日福康安等奏攻克大里杙贼巢及筹办搜捕情形各折,均已于折内详悉批示。据称此次官兵进捣贼巢,原即拟筹划攻围,生擒首恶,无如连夜打仗,营垒未立,不及层层进逼,林爽文遽已乘夜入山。若不探明贼踪所至,仍前冒险轻进,转恐构衅生番,欲速反迟,于事未便。现已晓谕各社生番,购以重赏,令官兵、番社协力搜拏,林爽文断不能远扬漏网各等语。数日已来,盼望福康安等捷音,正深焦切。今据奏到,已将大里杙贼巢攻克,为之略慰。所有在事出力官弁,已节经降旨交部议叙,并将兵丁分别赏给钱粮矣。至逆首林爽文逃入内山,未能实时擒获,实深愤懑。福康安等折内称,晓谕生番,悬立重赏,令将逆首林爽文献出一节。所谓知其一,未知其二。况此等生番顽犷性成,贪利而无信。福康安当大兵攻克贼巢,声势百倍,逆首穷窜之际,正当趁此兵威及锋而用,即勒兵直压生番地界,谕以祸福,则生番等震慑兵威,贪得奖赏,自必将林爽文实时献出,实为此事紧要机宜。从来用兵之道,惟以威胜。历观前史御敌之道,无不全资兵力。即至讲和、修好、纳降,亦必陈师压迭,使敌人畏威惧伏,然后盟约可坚,操纵自我。即如近来擒获燕起一事:前者,燕起已为布鲁特叶尔体拜所获,因彼时见无官兵,遂仍将燕起释放。此次老格带领官兵前往,直压要隘,始据布鲁特部落将伊擒献。可见兵力强盛,办理易于完事。此即近事之明证。福康安宁未之知?何以擒拏林爽文,转不乘得胜兵威镇惧番众?今祗差人晓谕生番,悬立重赏,则生番等惟利是视,设林爽文穷窜该处,将所掠财帛,广为贿结,较悬赏之数更多,生番等利其重赂,或竟将林爽文私行藏匿,不肯擒献。福康安等岂将委之不办?且现据福康安所奏招集社番,止有屋鳌等十六社。其水沙连等二十四社外,尚有无数社番。若皆购线往招,设生番等私将林爽文放逸,而以逃往他社借口,此数十番社中,互相推卸,既不能不予以重赏,又仍不能藉生番之力擒获贼首,有何裨益?岂有官兵在彼久驻,经年累岁,候其缚献之理?且似此展转稽延,倘林爽文暗中勾结,复从内山潜行煽惑,别滋事端,岂不更费兵力?若生番等受其贿赂,捏称已死,亦将信其诳诈,遽为完事乎?总之,福康安等剿捕贼匪,虽已攻破巢穴,尚未足为功。此案逆首林爽文罪大恶极,为覆载所不容,岂可任其漏网稽诛?必须将首逆生擒,解京尽法处治,方可谓之蒇事。前曾有旨令福康安等于剿捕完竣,将善后事宜交常青等接办。福康安、海兰察等于明春赶赴天津加以宴賷。今逆首林爽文尚在潜逃,搜捕不免多需时日。计明岁巡幸天津时,福康安等断不能赶赴行在,竟毋庸遵照前旨急于前来。如将逆首林爽文拏获,即令海兰察押带先行进京,福康安于擒获贼首、廓清北路后,仍当统领官兵,驰赴南路会合常青,将贼目庄大田及党伙各要犯悉数擒拏,扫除余孽,收复凤山。将一切善后事宜,酌定章程,再行起程回京,亦未为迟。

    至福康安等折内称:将擒获贼目四犯,派侍卫额尔登保押解进京审讯一节,尤属无谓。此案总以林爽文、庄大田为巨魁首恶,一经拏获,自应迅速解京。若此等贼目并非紧要重犯,有何可究讯之处?又何必派令额尔登保解送?况现值搜拏逆首之时,正须巴图鲁等在彼奋力追捕,乃令其解送此等无关紧要之犯,该处岂不转少一奋勇得力之人?今既已起程,即令其迅速押解来京,以备询问一切。此后如拏获林爽文、庄大田、应于海兰察、鄂辉二人内酌定一人押带前来。其余并非首逆正犯,止须于审明后即在该处正法,毋庸派员解送,以省烦扰。

    至恒瑞前此带兵赴援,于驻札盐水港后,毫无寸进,竟系一无用之人,已有旨将伊革去将军。并屡谕福康安切实查明参奏,令其自备资斧回京候旨。今福康安不但不将恒瑞据实劾参,令其回京,转于屡次折内将恒瑞列名在鄂辉之前,并于声叙打仗之处,屡将恒瑞露名,以见其出力,为恒瑞免罪见功地步。看来竟系瞻顾亲戚,有心为之开释,非曰爱之,其实害之矣。福康安不应如此。着传旨严行申饬。并着于接奉此旨后,即饬令恒瑞来京候旨,无庸留于军营,以免瞻顾。

    又据福康安等奏,贵州官兵陆续到营。其湖南官兵尚无到鹿仔港之信。现在正须兵力扫除,未便将楚省兵丁遽行停止等语。此时逆首林爽文尚在潜逃,内山地方路径丛杂,贵州、湖南之兵皆系生力,素称趫捷,正可资其搜捕。现已陆续渡洋,前抵军营,自不应停止也。

    柴大纪前在台湾总兵任内贪劣各款,远近传闻,已非一日。如柴大纪止系小有侵渔,私图肥橐,此等劣迹,台湾原任现任文武官吏,皆所不免,亦不止柴大纪一人。朕于他人尚不加深究,况柴大纪系有功之人,岂独将伊究治?朕因柴大纪力捍围城,不辞劳瘁,经朕谕令酌量带兵出城。而柴大纪不肯将城内生灵委之贼手,犹复激励兵民,忍饥御贼。览其所奏,为之堕泪。是以迭次加恩,优予封赏。初不知其种种劣迹一至于此。今柴大纪在总兵任内,废弛营伍,甚至私令兵丁渡回内地贸易牟利,以致存营兵少。而于贼匪起事之初,柴大纪正值巡阅各营,并不实时前往查办,转回至府。此三事是柴大纪最重之案。是贼匪日渐猖獗,蔓延滋扰,竟由柴大纪酿成。则伊虽有守城之功,而其激变贻误之罪,断难轻贷,将伊按律正法,亦所应得。即将来核办时,念其不肯带兵出城一节,尚堪怜悯,亦祗可如黄仕简、任承恩贷其一死。而于朝审勾到时,仍应绑赴市曹,以示惩儆,断不能置之不办,颟顸了事。福康安、李侍尧如查明柴大纪款迹属实,即严行参奏,降旨拏问,送交刑部治罪。至于勾到时,应从末减之处,候朕临期酌量施恩。此时福康安、李侍尧毋得先将此旨漏泄。至福康安、李侍尧二人,平日受恩深重,朕待之不啻股胘心膂,乃于柴大纪种种款迹,并不据实直陈,伊二人此事实为朕所深憎。而朕之憎伊二人,亦有轻重。福康安虽未将柴大纪实在款迹指出参劾,但究已具折陈奏。且到台湾未久,又正值追捕贼匪之时,或无暇及此,尚可借口,然已属非是。至李侍尧以本省总督驻札厦门,到任已及一年,柴大纪在任劣迹,浙省已经传播,即任承恩前在提督任内,已早有所闻,李侍尧岂无来往传闻及属员禀报?设李侍尧早将伊贪劣各款据实奏闻,则朕于柴大纪何至加以殊恩,迭颁茂赏?乃李侍尧有心徇隐,并无一字奏及。而柴大纪于守城御贼,屡有劳绩,朕又岂能不录其功,加之奖赏?是李侍尧缄默不言,其咎更无可解免。福康安、李侍尧俱受朕厚恩,非他人可比,乃似此含糊徇隐,实属大谬,均再着严行申饬。仍着福康安、李侍尧将柴大纪各款迹,逐一查参。并令李侍尧将因何不及早参劾、有心欺隐之处,明白回奏。

    又据常青奏到晓谕广东庄民及府城、东港情形一折,止系接奉谕旨敷衍陈奏,并未能带兵剿杀匪党,擒拏贼目。现在福康安等已将贼匪巢穴攻克,军威丕振,常青正宜督兵进剿,肃清南路。乃折内所奏情形,仅能自守,殊觉无谓。即日福康安等擒获贼首,自北而南,即可合兵搜捕。常青此时既不能带兵奋剿,竟当固守府城,督饬将弁,于各海口严密巡防,预截贼人逃窜之路。此事即专交常青办理。将来贼匪如窜入内山,不涉常青之事。倘竟由海道逃逸,则惟常青是问,试令伊自思当得何罪耶?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即将于何日擒获剿首及南路搜剿情形,各行迅速覆奏,以慰廑注。此旨李侍尧阅看后,再着封固发交福康安阅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二、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奉上谕:昨据福康安等奏攻克大里杙贼巢,逆首林爽文已逃入内山,现在晓谕生番,购以重赏,令其献出等语。已降旨详悉指示。今反复思之,福康安办理此事,殊失机宜。福康安等当大兵攻克贼巢、逆首穷窜之际,正当趁此全胜兵威,直抵生番地界,谕以即欲领兵进山拏贼,但虑惊汝等生番,故勒令擒献。若不擒献,即行兵直入搜贼。如此传谕,方中窾要。今阅奏到情形,福康安等竟顿兵大里杙,欲待生番将逆首自行擒献,实属过于持重。殊不知此等生番贪利而无信,惟当慑以兵威,方可使之畏惧用命。若仅差人晓谕,悬立重赏,令其遵檄来营,生番等或以得林爽文重赂,私行藏匿,断不肯自行投到。其遵檄来营者,不过贪得赏项之人,或伪为听从,前往查孥,仍将林爽文藏匿他社,于事何益?况该处番社甚多,不下数十万众,焉能遍行赏给,令其出力?若生番等私将林爽文或藏匿,或放逸,而以逃往别社为借口,互相推却,岂有官兵在彼久驻,经年累月,候其缚献之理?且昨据福康安奏称,面谕屋鳌等社生番,在内山分投堵截。令于搜过之处,在山顶举放烟火为号。连日见大里杙东北及东面山上烟焰甚多等语。所办亦未妥协。生番等于搜过地方,举放烟火为号。设林爽文亦仿其所为,自行举放烟火,有何办别?福康安所见烟焰,安知非即林爽文所放?是此种号记仍属有名无实。且行兵之道,全以气胜。福康安等当官兵直捣贼巢,锐气方盛,即令其一鼓作气,直抵番境,擒拏贼首,则官兵等乘此全胜之势,踊跃直前,自无难将贼首实时擒获。今顿兵不进,则将士等屡胜之后,一经歇息,未免心存散懈。再令其鼓勇振奋,其锐气已不如前,岂能得力?福康安等自应亲统大兵,直压番境,并声言官兵即日入山搜捕。一面遗人前往晓谕,以林爽文现在逃入内山,官兵不难直入山内,分路搜捕,将逆贼立时擒缚。特以生番等俱系无罪之人,若官兵即往搜山,恐致蹂躏扰累,是以稍缓进剿,先行晓谕。该生番等若能将逆首林爽文擒献,即当予以重赏。倘助逆党恶私行藏匿,并不实时献出,天兵一到,四路搜剿,生番等必致同罹诛戮。如此明白晓示,谕以祸福,俾生番等既贪得重赏,复震慑兵威,自必将逆首擒献,可期迅速完事。若似此瞻顾迟徊,此等顽犷生番不知礼法,官军久驻,何日始能将贼首孥获耶?

    至福康安此时惟当专以擒拏逆首为要务。其柴大纪种种劣迹,不妨从缓查办。柴大纪如果有实在款迹,一经查访,无难得实,伊将何所逃罪?且此事于福康安亦有关系。若查办太急,或致柴大纪闻知,畏罪自戕。转似福康安忌其有功,有心逼迫,岂不使造言生事之人,妄生议论,以为屈害有功之人耶?福康安惟当熟筹妥办,惟以擒拏逆首为急务。俟拏获林爽文后,再办不迟。即询问林爽文,彼亦当有词也。朕因此事昼夜思维,有所见及,不得不随时指示,想福康安等自己在彼设法筹划,岂能等候朕此旨到时始行办理。日内或已将林爽文擒获,早晚奏到,亦未可定。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

    仍着福康安一经拏获林爽文,即行迅速驰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三、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接据厦门同知刘嘉会禀称,本月十二日,有侍卫和隆武、额尔登保等押解逆犯杨茂等四名进京,自鹿仔港放洋,因风驶至厦门登岸。询知福康安攻破大里杙后,本月初五日移营水沙连地方,有贼目陈泮前来投诚,并将妻子入质,自愿带同生番,限初八日以内擒拏林爽文来献等语。前因福康安于攻克大里杙后,逆首林爽文逃入内山,未即勒兵直抵番境,祗悬立重赏,谕令生番擒献,未免过于持重,已屡经降旨详悉指示。今据李侍尧奏,有贼目陈泮自愿带同生番,勒限擒拏逆首林爽文之信,实为极好机会。贼目陈泮向助林爽文为逆,固属党恶不法。今见官兵攻克贼巢,声威壮盛,首逆已潜逃内山,陈泮自谋生路,到营投诚,并将妻子为质,情愿勒限擒拏林爽文,自系实情。如果陈泮能将逆首林爽文实时擒献,以完此案,将来查办逆党时,陈泮尚可宽以一线,免其死罪。但不可仍留台湾,应酌量发遣新疆。陈泮与林爽文同恶相济,必知林爽文逃窜踪迹。今既请限擒献,自必易于拏获。福康安正当加以抚谕。以陈泮如能拏获逆首,即可免死之处,详悉晓示,今其急思自效,以图免罪,自更为得力。至陈泮向与吴领同在斗六门、虎仔坑一带助逆首保护巢穴,屡出滋扰。今陈泮业已投出,其吴领一名,现在何处?是否业经官兵歼戮,抑系同林爽文逃往内山?陈泮、吴领俱为贼匪头目。看其光景,似在庄大田之次。现在陈泮已经投诚,恳求自效,而吴领尚未有下落,福康安务须严密踪迹,将吴领一并拏获,不可令其漏网。至陈泮自限于初八日以内擒拏林爽文,计此时自早已生擒献出,想福康安奏报之折,业经在途。福康安于廓清北路、擒获贼首之后,即可统兵前赴郡城南路一带,擒拏贼目庄大田,收复凤山,蒇功奏绩。日夕盼望擒渠喜音速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仍即迅速覆奏。李侍尧如续得地方官禀报拏获首犯捷音,亦即驰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四、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四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两广总督孙: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四日奉上谕:据孙士毅奏:十二月二十二日,欣闻船户进口,据称福康安带兵搜山,分派将弁各路齐进,已于十二月初十日前,将首逆林爽文擒获,询系拏住活口等语。前据李侍尧奏,闻得贼目陈泮恳请限于十二月初八日以前,将林爽文献出。日内盼望福康安奏报擒获逆首之信,正深悬注。今据孙士毅询问进口船户,有十二月初十日前生擒首逆林爽文之语。此信得自洋面往来商客,自属确实。览奏为之欣慰。计福康安奏报之折自已在途,不过日内即可奏到实信。孙士毅一得信息,先行驰报,甚为迅速,深慰朕怀。现将亲佩小荷包一个解赐,以示优眷。

    至折内称询之船户,据称十月间贼匪攻扰诸罗时,元长庄等处营盘见贼利害,不敢带兵前进,自属舆情公论。幸福康安一到,即亲身统兵,痛剿贼匪,杀进诸罗,救了几万百姓。福康安进县城时,见两旁百姓跪迎,在马上为之堕泪等语。其所称情节,自系该处百姓被围日久,庆获更生,福康安目击情形,为之悯恻。真是乃心国家之良臣,与朕同心。至元长庄等处营盘,见贼势利害不敢轻进,自系恒瑞、普吉保二人畏葸观望,其咎均难解免。前屡经降旨令福康安将伊二人贻误之处,据实查参。但普吉保自到元长庄后,虽未能带兵直达县城,尚屡次打仗移营。而恒瑞在盐水港驻札,拥有多兵,未能寸进。虽伊于福康安到后,亦随同打仗,不过因人成事,岂足为功?着福康安将恒瑞、普吉保二人罪状,分别轻重,据实具奏。并遵照前旨,令恒瑞即行回京候旨。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伫望擒渠喜音速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五、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成都将军参赞鄂、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九日奉上谕:本日据福康安等奏拏获林爽文家属一折内称:林爽文家属潜匿水里番社,前遣义民、社丁令其擒献。今据社丁杜敷来营禀称;业将林爽文家属拘留,约于十三日诱令出山,官兵即可拏获。福康安因林爽文潜匿内山,恐其在中途邀夺,杜敷等人数无多,难以抵御,随派令副将张芝元等带兵前往番社,于十三日黎明遇见社丁杜敷带同生番百余人,将林爽文之父林劝、母林曾氏、弟林垒、妻林黄氏,在途中围守,官兵到后,即按名拏获等语。连日以来,盼望擒获逆首之信甚为焦切!兹接到奏报,祗系拏获林爽文父母家属,未足为快。且折内称林爽文家属潜匿水里番社,福康安等遣义民、社丁令其擒献,曾经缮折具奏之处,此折亦尚未递到。而本日折内亦未详细声叙,殊未明晰。此等逆首亲属,均系罪不容诛。今业经擒获,自应解京办理。但林爽文罪恶贯盈,性同枭獍,既不知尊君亲上,岂复顾其父母家属?现虽将伊全家拏获、而林爽文尚未就擒,自仍在各番社潜藏,希图奔窜他处。林爽文系首恶渠魁,若不生擒解京,尽法处治,何以彰宪典而快人心?此事福康安等办理,殊属失之迟缓,业经有旨饬谕。前此大里杙贼巢既经官兵攻克,即应趁官军全胜之势,统兵直压番境,勒令生番等将林爽文擒献。生番等畏惧兵威,自必不敢将逆首容留,立时献出,此乃紧要机宜。乃福康安等转在大里杙、水沙连等处驻札,惟招致番社,悬示重赏,令其擒获,实属过于持重。况现在所带巴图鲁等及官兵,如四川屯练及贵州等省兵丁,最为骁健,于登山履险,更属趫捷。如林爽文逃入内山,生番等竟敢将伊潜匿,何难勒兵直入内山,分路搜捕?生番等见官兵已入番境,益加震慑,岂有不争先擒献之理?且据福康安奏,接梁朝桂等禀报,十二月初一、初六等日,南路麻荳、茅港尾等处,俱有贼匪数千攻扰,又大武陇有贼匪千余搭寮居住等语。是郡城道路虽已开通,而该处贼匪尚在窥伺滋扰,实属可恨可恶。此等贼匪,必系庄大田伙党。现在常青在府城驻守,兵力不多。看其光景未必能肃清南路,擒拏贼目。此时福康安等既经攻克贼巢,正当乘胜深入,速将林爽文克期拏获,即移兵南路搜捕庄大田,歼除逆党,自成破竹之势。若似此旷日持久,安知林爽文潜匿不出,思欲于北路牵缀官兵,仍令其伙党在南路肆扰。即现在番社等擒拏林爽文家属,或亦系藉此搪塞,以为缓兵之计,仍私将林爽文放逸,令其潜行逃窜。设林爽文又从内山逃往南路,与庄大田会合,狼狈为奸,复行煽聚,更复成何事体耶!总之,此事非生擒林爽文、庄大田不可谓之蒇事。而擒拏首逆,总以兵威振迅,妥速办理,方可克期就获。若似此稽延时日,不但不足快意,转增烦闷。

    至福康安另折覆奏台湾民人搬眷居住,毋庸禁止、附近村庄难以迁徙、及裁减义民饬令归农等事,皆系不急之务。漳、泉、广东民人,前原有酌令分庄居住之旨,既而思之,其事似属难行。其禁止携眷一节,亦因旧有成例,是以询及。但台湾地方户口甚繁,即内地民人,不准其携眷前往,而民人到彼后,即在台湾另置家室,亦难禁止。比等事祗须于剿捕完竣后,将是否可行之处,归入善后酌量妥办。今林爽文尚未就擒,何暇办理及此?至现在台湾官兵为数甚多,足资剿捕堵截之用,又何须该处义民帮助声势?看来福康安等,一经解诸罗,连得胜仗,破贼巢,未免心满意足,于擒拏逆首既属推迟,且不免心存怯懦。前因福康安、海兰察打仗出力,特加恩晋封公爵,赏给红宝石帽顶四团龙补褂,以示优奖。福康安等既膺殊恩茂赏,尤应倍加感奋,速图蒇绩。今功在垂成,转心存懈弛,试令福康安等自思受朕如此重恩,乃并不出力自效,岂以朕有赏而无罚耶!现届新正庆节,正值重华宫茶宴联句之期,已将平定台湾命题,专俟擒渠信到举行。乃待之旬日,未据奏到。今日紫光阁筵宴外藩礼毕,例应在重华官联句,乃接到福康安等奏折,又祗系拏获逆首家属,而林爽文尚在潜逃,阅之转增愤懑。今年例联句已难如期举行,于春朝令典,殊不称意。福康安久值内廷,岂此等处亦不留意,宁不有负任使耶?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知之。仍着将于何日拏获林爽文,前赴南路搜捕余匪,擒拏贼目之处,速行驰奏。至近日李侍尧亦久无奏报。孙士毅驻札潮州,系属隔省,尚有风闻,岂李侍尧近在漳、泉,转无信息,何以并未具奏?着李侍尧一得擒获逆首实信,亦即随时速奏,以慰朕早夜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六、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十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十日奉上谕:昨据福康安等奏拏获伪军师僧悟天讯问,供称:林爽文大约逃在栅栏山后一带地方藏匿。适有贼目陈泮等带同眷属自行投出,随面加开导,留其家属在营,发给执照,仍令扮作贼党入山跴探等语。前据李侍尧讯据获犯杨茂等供称:贼目陈泮前来投诚,并将妻子为质,自限十二月初八日以内擒拏林爽文来献。今福康安奏到之折,系十二月十三日拜发,而陈泮并未将林爽文擒拏献出。是陈泮自请勒限之语,不过信口混供,并不能立功自赎,即应将该贼目拏解来京究办。此等贼人头目,当逆首溃败奔窜之时,惟知偷生逃死,保全躯命,岂能顾其家属?即如林爽文之父母妻弟俱经拏获,而林爽文仍复逃匿不出。可见此等逆匪性同枭獍,自知罪恶贯盈,虽自行投出,难逃显戮,即其父母妻弟亦不能免死,岂尚有所系恋,欲为孝子慈孙,自行投到,希图保其父母家属身命之理?是陈泮虽将其家属留营为质,亦不过故为掩饰,自图逃窜之计。福康安等岂可深信,即听其入山跴探,置之不问?设使陈泮逃入内山,寻获林爽文,转狼狈为奸,告以军营实情,同行逃窜,则既不擒拏逆首,适以助其羽翼,岂不大错?此事福康安所办,前既失之迟缓,继复失之怯懦。当前此大里杙贼巢既经官兵攻克,福康安等若即趁官军全胜之时,直压番境,勒兵要隘,令生番等将林爽文擒献,则生番等震慑兵威,自不敢私自容留,必将逆首立时献出。乃福康安等不于此时进兵勒献,转在大里杙、水沙连等处驻札,惟事招致番社,悬示重赏。岂不知生番等与禽兽无异,可以威慑,而不可以德化?今官兵并不乘胜深入,临以兵威,生番等岂因有赏格即肯助官兵出力,将逆首擒献之理?况官兵自攻克斗六门、大里杙以后,声威正盛,生番等望风生畏。若彼时即令擒献,自必有所震慑,争先效命。今乃顿兵不前,旷日持久,则生番等见官兵声势伎俩,不过如此,又何所畏惮,转恐为其所轻,岂肯将逆首林爽文实时擒拏献出乎?况昨据福康安奏南路麻荳、茅港尾等处,仍有贼匪数千在彼攻扰,大武陇一带亦有贼匪千余搭寮居住。是南路贼匪尚在窥伺滋扰。设使林爽文逃入内山潜匿不出,于北路牵缀官兵,私行乘间逃逸,窜往南路,与贼目庄大田等合为一处,即不能复行煽聚,肆其不逞,而贼首等辗转奔逃,官兵不能实时擒获,似此迁延迟缓,不特擒贼蒇事无期,且为日既久,兵力渐老,更复成何事体耶?是福康安办理失之懦缓,实难辞咎,着传旨申饬。此时福康安惟应倍加奋勉,力图奏绩,不可因奉旨饬谕,心怀畏惧,转致中无把握。福康安系朕股肱心膂之臣,今膺此重寄,本应一力担当,确有定见,方为不负任使。若既不能办理妥速,而因有申饬之旨,更致遇事游移,则其不是更大。

    本日据琅玕覆奏风闻柴大纪在任劣绩一折内称:柴大纪纵兵内渡,防守乏人,以致刁民毫无顾忌。并闻有逆匪起事之时,柴大纪因百姓怨恨,不敢出御,永福不依,曾向其争闹之说。又柴大纪私令守兵渡回内地贸易,有传说每月勒缴限钱。又驻守诸罗后,亦有传说柴大纪系因畏贼不出,并非实心守城之语,实属大奇。看来福康安清字奏折内,隐缮其言,或即谓此等事。然何不明奏?而李侍尧竟置之若无事然,则更奇矣。柴大纪种种劣绩,浙省远近俱有传闻,是贪劣各款,并非无据。已节次有旨令福康安、李侍尧确切查明参奏。福康安等访查得实,即应列款严参,不必因此时尚在用兵,稍为容隐。现在剿捕事务,虽尚未竣,岂办一柴大纪,即虑其去而从贼乎?福康安等惟应据实参奏。朕即不肯没其守城微劳,亦自另有裁夺也。琅玕折并着抄寄福康安、李侍尧阅看。

    同日又据李侍尧奏查办漳浦匪徒抢劫一案,据称现在获犯一百四十余名,起获红绸令旗,并盖有「顺天将军」字样伪印。讯据获犯供称:原拟于十二日预伏匪伙在城,夜间放火,乘势抢劫仓库等语。该犯等纠集匪徒,预谋乘间窃发,抢劫修库,可恶已极。且起出贼旗所盖「顺天将军」字样伪印,即系林爽文伪造,此非林爽文逆党而何?幸蒙上天佑护,于贼匪等未经起事之时、先行败露。镇、道、总督陆续前往,将匪犯实时拏获,不致滋生事端。倘非及早拏获,致贼匪有内外响应滋事之案,更复成何事体。李侍尧务须严行查究。一经审讯明确,即迅速完结。其未获首犯张南一名,此时是否擒护,并应多办数人,勿留余孳,以儆奸宄,而靖地方。至漳、泉等处,素称刁悍,李侍尧仍当随时留心稽察为要。

    又昨日福康安奏到拏获贼首家属一折外,有红旗一面,上写「紧急军务」字样,随折递到,林爽文不过么■〈麻上骨下〉草窃,即经官兵擒获,亦不值驰递红旗。况现在尚未就擒,亦何得混用红旗驰报?此项红旗,自非台湾军营所发,必系沿途驿站所为,实属冒昧。昨已降旨令沿途各督抚查参治罪。并着福康安、李侍尧一并查明参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福康安等,并谕琅玕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何日擒获贼首之处,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擒拏贼首实信,亦即行驰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七、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一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福州将军常、成都将军参赞鄂、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一日奉上谕:本日福康安奏到各折,系十二月初七日拜发。在前日奏到十三日所发奏折之前,无甚紧要。但其所奏将恒瑞革职留于军营效力之处,实大不是,已明降谕旨,将福康安严行申饬矣。至所奏攻克集集埔贼营、并筹截贼首情形一折。据称贼人于集集埔临溪设卡,据险固守,在陡磡上垒砌石墙,横塞道路。并于北山草岭安设贼卡,防守极为严密。官兵分路进攻,贼匪约有万余人,在墙内连放鎗炮。我兵排鎗前进,兼用大炮轰击,已毙多贼,犹敢恃险抵御。海兰察等浮马过溪,各官兵奋勇泅水径渡,攀援而上,推倒贼垒,一齐拥入,将贼营全行剿洗,直追至生番隘口,始行停止等语。此次剿杀贼匪官兵,实在出力可嘉,已于折内批示。至福康安办理此事,实未免失之迟缓。该处贼匪阻溪自固,垒砌石墙,安设贼卡,聚至万人,非一朝一夕所能为。福康安于攻破大里杙贼巢后,若即统大兵乘胜进剿,贼匪纷纷逃窜,将救死不暇,岂尚能收合伙党,聚集万人,从容垒砌石墙,设卡拒守。即使攻破大里杙贼巢后,或有堵拏余匪、抚缉弹压事宜,祗应于将领中酌留数人,带领弁兵在彼妥办,尽资料理。其时福康安即当亲统大兵,乘胜深入,搜捕贼首,或即将逆首擒获。即或逸入内山,生番等慑于军威,亦必及时擒献。乃官兵于十一月二十五日攻破贼巢,直至十二月初四日始由平林仔发兵前进。计期已阅十日,使贼匪得以乘暇收合余党,于集集埔预为布置,临溪设卡,迭墙迭路,据险死守。此非迟进而何?幸而众兵奋勇出力,攀援直上,推倒贼迭,将集集埔内贼营全行剿洗。而首逆林爽文又经乘间逃窜,此皆福康安等办理迟缓,与贼以暇。若早至生番隘口,则并可不需此战,或竟将林爽文实时擒获。乃失此机会,实属可惜。前次福康安、海兰察迅解围城,连战克捷,即晋封公爵,赏给红宝石帽顶四团龙褂,格外优异。原因伊等奋勉出力,是以不次加恩。今乃如此迟缓,以致旷日持久,未能实时蒇事。现虽据奏设法搜拏,并传知生番等反复开导,令其不得容留匪犯,但措调亦未严切。设逆首乘间逃窜,岂非迟缓误事?总之,此时若能将林爽文生擒,则福康安等前此种种迟延,朕俱不加追究其既往之咎。万一林爽文远窜潜逃,日久不获,试令福康安等自思,朕能奖伊等之功,独不能治伊等之罪耶?

    至另片奏贼目陶乌、吴匣等陆续投出,现择其稍有才干者,派令擒拏贼党,其余即行散遣归庄等语。此等从贼匪徒,虽经遵示投出,现在自不得不从宽贷其一死。但究非良善,将来总未便仍留该处,应于办理善后事宜,酌量将此等投出之贼目伙党,分别迁徙他省内地安插,方为妥善。前曾有旨令福康安于剿捕事竣,将应办善后事宜,立定章程,交常青接办,福康安先行起程来京。今福康安办理诸事,既失之迟缓,不能将逆首迅速擒获,而于恒瑞又复瞻顾亲戚,曲为袒护,姑念其远涉重洋,带兵打仗,奋勉攻破贼巢,姑从宽免其治罪。但福康安受恩深重,今自蹈愆尤,岂可不知愧惧,勉图自赎?将来剿捕完竣,福康安应酌量留兵三千名,以资弹压。务将台湾一切善后事宜,悉心筹划,办理周密,全行完竣,可以一劳永逸后,方可奏闻回京。即在台湾多住一、二年,亦所应得也。

    又另折奏总兵李化龙禀称,番仔挖海口拏获偷渡民人康节等男妇十九名口,内孙两、陈昌、李福等讯系曾经从贼,其为林爽文伙党逃窜无疑。至总兵陆廷柱禀称在鹿耳门拏获无照船一只,共载男妇二百四十四名口,讯系自内地偷渡来台湾,欲到北路五条港入口,遇风飘到鹿耳门等语。此事可疑。向来闽省民人于无事时偷渡台湾寻觅生计,原所常有。现在台湾逆匪滋事,若内地民人前赴该处,不惟口食无资,且恐身罹残害,岂有转携眷口偷渡前往之理?恐即系贼人伙党溃散奔逃,思欲潜回内地,或竟欲窜逸海洋,诡称来自内地,冀图漏网,俱未可定,不可不严切深究。除已明降谕旨,令将疏防各员弁查参外,并着福康安、常青、李侍尧于沿海内外各口岸所派巡查员弁,严行查询明确,据实参奏。现在正值贼党纷纷逃窜,贼首尚未擒获之际,所有各海口尤当加意防范。着福康安、常青严饬防守各员弁实力巡查,毋得稍有疏懈,自干罪戾。其内地海口,着交李侍尧饬属一体严密防范,毋使匪徒漏网。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何日擒获贼首之处,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擒渠信息,亦即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一日内阁奉上谕;据福康安拏获偷渡人犯一折内称:据总兵李化龙禀报,都司陈邦光等在鹿仔港附近番仔挖海口,拏获谢胡船一双,并无执照,内载康节等男妇一十九名口,内孙两、陈昌、李福三名头上皆有伤痕,谢牛一名供认曾经从贼。又据总兵陆廷柱禀称;汛弁在鹿耳门外,拏获李淡无照船一只,共载张桃等男妇二百四十余名口,讯系系自内地偷渡台湾,遇风飘到鹿耳门等语。此事甚属可疑。台湾地土膏腴,素称沃壤,向来内地民人,或私渡谋食,亦所不免。但现在台湾逆匪滋事,该处民人遭其扰累,生计维艰,尚或无地可耕,纷纷迁避。若内地民人前赴该处,则不惟口食无资,且恐身罹残害。是此时断不应有此偷渡台湾之事。自必系鹿仔港等处沿海贼匪伙党,现经官兵剿捕,势已穷蹙,思欲偷生逃死,或将入内地潜匿,或将由海道远扬,因诡称内地民人,私载船只,以为兔脱之计,不可不严行究办。福康安现在该处搜捕逆首,所有此项偷渡各犯,务须严行讯鞫,根究得实,从复位拟。仍一面分派兵弁在鹿仔港、鹿耳门沿海各口岸严密稽查,毋使贼匪伙党私自窜逸。并着李侍尧查明此等私渡船只,系从何处口岸逸出,即将该地方官及防守各员弁一并查明参奏。钦此。

    ·七八、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二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二日奉上谕:昨据福康安奏攻克集集埔贼营、并筹截贼首情形一折,皆觉过于迟缓,已属降旨饬谕矣。福康安自十二月十三日拜发折后,迄今未据续奏首逆擒获之信,朕心甚为悬切。因思福康安办理此事,实属失之迟缓。即就福康安昨日奏到之折而言,已自露其短。如福康安等于攻破大里杙贼巢后若即统领大兵乘胜进剿,则贼匪纷纷逃窜,救死不暇,岂尚能收合伙党,聚集多人,从容迭砌石墙,设卡拒守?即或攻破大里杙后,或有堵拏余匪及抚辑弹压事宜,尚需料理,但福康安等若止耽延一、二日,即行前进,则贼匪亦无暇预为布置,至于如此周密。乃官兵于十一月二十五日攻克贼巢,直至十二月初四日,始由平林仔发兵前进,计期已阅十日,明系与贼匪以暇,使其得以预备。虽经官兵奋力剿杀,将集集埔贼营全行剿洗,而贼逆林爽文业已乘间逃窜。此非福康安办理迟缓,咎将谁归?看来竟系福康安于攻克大里杙后,或见贼巢已破,功在垂成,不无心存自满,以为首逆无难弋获,祗须晓谕生番,悬立重赏,自能实时擒献。否则,福康安惟恐生番野性难驯,心存畏怯,不敢领兵直入内山搜拏贼首,是以在大里杙、水沙连一带驻札,惟事招徕,迁延时日,以致逆首得以乘间脱逃。福康安办理迟误,总不出此二者。殊不思林爽文、庄大田等罪恶贯盈,为渠魁首恶,非若大名案内之段文经可比。段文经不过一无籍奸民,即使窜匿稽诛,不至虑其复行滋事。然日久不获,已属不成事体。况林爽文肆行不逞,罪大恶极,今以如许重兵前往剿捕,必应设法生擒解京,极刑处治,方足以快人心,而申国典。岂可容其漏网,遽得谓之完事耶?若此时不行速获,或至首逆窜往他处,将来大兵撤后,复潜出煽聚,更复成何事体?总之,福康安等若已将林爽文擒获,于上元前后奏到,即系伊福分,自可承受恩眷。倘此数日内,竟无擒渠报到,朕即因伊等打仗奋勉,不深究治迟误之罪,伊等自思亦何颜仰邀懋赏耶?计此旨接到之前,福康安等自已设法擒拏,断不至俟此旨到日,始行上紧搜捕首逆。但朕宵旰廑悬,倍深焦切,不得不谆谆告诫。福康安等务须益知愧奋,勉图奏绩,以期不负任使。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再行谕令知之。并着将添写明发谕旨一并发寄阅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九、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四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成都将军参赞鄂: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四日奉上谕:据福康安等奏报攻剿小半天贼匪,筹办围截贼首情形一折内称:十二月十八日,福康安、海兰察、鄂辉、普尔普等分为三路统兵,绕过大山到小半天山麓,该处路径逼窄,贼人在山顶竖立木栅,迭石作墙,搭盖草寮,以为久居死守之计。官兵不避鎗炮,蚁附而上。普尔普率领广东及屯练官兵攀倒木栅,奋勇先登。贼匪登时溃散。探闻逆首林爽文在埔里尾等处潜匿。现于各山口要隘分路堵截,俟各路官兵会齐,福康安即带领大兵由埔里社西南隘口进山搜剿等语。并据绘图进呈,所办仍未免失之迟缓,已于折内批示。前比福康安等于攻克大里杙贼巢后,若即带兵前进,追捕逆首,自可将林爽文实时拏获。乃自十一月二十五日攻破贼巢,迟至十二月初四日,始由平林仔发兵前进。使贼匪得以乘暇收合余党,于集集埔预为布置,据险抵拒,已属办理迟缓。迨官兵攻克集集埔后,于十三日在水里社拏获逆首家属。福康安等若能及早带兵直往小半天一带搜捕,则贼匪穷蹙奔逃,救死不暇,岂能收集党伙二千余人,于山顶竖栅垒墙,搭寮拒守?且官兵进攻山隘时,贼匪投石放鎗,抵死抗拒,彼时林爽文自必尚在该处潜匿。若福康安等于贼匪未经布置之先,即已统兵前抵该处,林爽文岂能据险抵御,乘间逃逸?乃福康安等又不实时前进,延至十八日始带兵分路攻剿,距十三日在水里社拏获逆首家族时,中间又隔五日,使贼匪预为扼险死守之计,此非与贼以暇而何?是福康安不但有失机宜,且使贼匪得以乘暇设备,又须带领官兵到处攻剿。即福康安自为计,岂非舍易而就难耶?着再传旨严行申饬。

    再披阅图内于山外各路口安设营盘,上下二十余处。计每处派兵四、五百名,已不下万余。似此于无甚紧要处,零星分派,置之无用之地,岂不如从前恒瑞、普吉保于盐水港、笨港一带分兵零星堵御,致兵力以分见单乎?况福康安等在东埔纳驻札,距逆首逃窜之埔里社尚远,何不前至舒亮驻札之归仔社扎营?且现在分兵堵截,自应酌留一、二通内地隘口,毋庸设兵,使林爽文见此数处无兵防堵,或由该处仍逸入内地,不难四路围截,立就擒获。今将各隘口悉行设兵堵截,是转恐其入山不深,驱之使入,岂不失计?福康安此时应将图内朱笔点出各隘口酌量将官兵撤去,合兵一、二万,福康安竟当亲自统领,直入埔里社内山,跴探林爽文潜匿处所,跟踪追捕。务将逆首克期擒获。即该处生番语言不通,与禽兽无异,今林爽文潜匿内山,亦难与生番通语联络。其所带伙匪仅止一、二千人,尚可四处窜逸,不畏生番,岂福康安带领大兵数万,转虑生番野性难驯,有所畏怯乎?若生番等震慑军威,将林爽文擒献,固属甚善。设使生番冥顽助逆,即趁此兵力,亦无难将生番等痛加歼戮,入山搜捕。总之林爽文逃匿何处,福康安即带兵向该处跟踪追捕,以期必获。此皆福康安节次办理迟缓,自贻伊戚。其跋涉劳苦,皆所自取。现届年例茶宴联句之期,因擒渠信息总未奏到,已屡次改期,尚未举行,朕心深为烦闷。福康安务须奋力速进,生擒逆首,以副委任,毋得再有延误,致干咎戾。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仍着于何日带兵直入内山、拏获林爽文之处,即行迅速驰奏,以慰朕宵旰悬注。至于大兵裹粮而进,后路一切军需为要务,派兵妥运,毋为贼所窃获断路,此为最要。勉之,慎之。并将朱笔原图发往阅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八○、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六日上谕

    大学士公阿、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四川成都将军参赞鄂、福州将军常: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六日奉上谕:连日盼望福康安等擒获逆首之信,尚未据有奏报。节经降旨饬谕。因反复思之,福康安办理此事,实属失之迟缓。前此派令福康安前赴台湾办理剿捕逆匪事务,福康安于奉命时即不免有畏难之见。行至中途,辄屡次奏请派兵。经朕再四降旨,详悉开道。彼时朕深虑福康安未必能迅速蒇功,已谕令奎林星驰赴京,原欲令其前往台湾帮同福康安带兵剿捕。并欲令阿桂赴闽驻札厦门,调度一切,以资策应。及至福康安带兵渡洋,由鹿仔港进兵,数日之间,即能直抵嘉义县城,杀贼解围,打通道路,并即攻克斗六门,直捣大里杙,摧破贼巢,痛歼匪众,屡奏捷音。朕初不料其办理如此迅速,为之喜出望外,是以不次加恩,将福康安、海兰察俱晋封公爵,赏给红宝石帽顶四团龙褂,以示优奖。福康安荷此殊恩,自应倍加感奋,乘兵威全胜、锐气正新之际,统兵直抵番境,迅速搜捕逆首林爽文,自可实时拏获。即或因大里杙贼巢须人经理,或于鄂辉、舒亮二人内酌留一人,足资办理。福康安等即应乘胜深入,贼首必能迅就生擒。乃福康安等于攻破贼巢后,即已心存满足。自十一月二十五日攻克大里杙,迟至十二月初四日,始由平林仔发兵前进。使贼匪得以乘暇收合余党,于集集埔预为布置,据险抵拒,已属办理迟缓。迨官兵攻克集集埔后,于十三日在水里社拏获逆首家属。福康安若能及早带兵直往小半天一带搜捕,则贼匪穷蹙奔逃,救死不暇,岂复能收集党伙二千余人,在小半天山顶竖栅垒墙,搭寮拒守?乃福康安延至十八日始带兵分路攻剿。距十三日在水里社拏获逆首家属时,中间又隔五日,使贼匪得预为扼险死守之计。此皆福康安办理迟缓,屡与贼人以暇,致失事机。今林爽文业经窜入内山,恃险潜匿。此等贼匪,性同枭獍,虽其父母家属现被拏获,伊亦无所顾恋,断不肯自行投出。而林爽文日久尚未就擒,仅其家属拏获,岂得谓之蒇事?又焉有官兵始终旷日持久,在彼等候搜捕之理?且生番等顽犷性成,直与禽兽无异,祗可慑以兵威,不可徒事招致与之讲解。福康安若于攻破贼巢后,即统兵直入内山地界,严谕生番等,若将林爽文实时献出,自当加以奖赏,倘敢有心助恶,将逆首藏匿,则大兵立即入山搜剿,必将生番等一并歼戮。如此明白晓谕,一面勒兵直入其境,生番等自必畏惧,立将逆首擒献。乃福康安惟悬立重赏,好言开导,生番等岂复有所畏惮?况各社生番不下数万,岂能一一感化、一一赏着?设伊等贪图官赏,面为听从,暗中仍将林爽文纵逸,而各社生番甚多,辗转藏匿,何时方能蒇务?看来福康安等竟不免畏怯生番,于大里杙攻克后,推迟日久,不过带兵隘口防堵,并未敢直入番境。昨奏到攻剿小半天贼匪情形,虽似已抵番境,亦尚未深入。殊不思用兵之法,全以气胜。若于官兵攻克贼巢后,乘胜深入,则彼时兵气正盛,众心鼓舞,番众闻风生畏,自不难直抵内山,将逆首一鼓生擒。今节次迟缓,不独生番等心存玩视,即我兵亦不免因日久生懈,振作较为费力。且搜捕机宜,全贵迅速。不独擒拏逆匪为然。即如寻常追捕逸贼,亦须趁势及早擒拏。若稍涉推迟,往往乘间远扬,卒致漏网。上年直隶大名案内首犯段文经,亦因该督等不实时查拏,以致该犯远遁,至今未获。而林爽文一犯,更非段文经可比。段文经祗系亡命匪徒,只身潜逸,即日久不获,亦不致别生事端。若林爽文系逆匪渠魁,肆扰不法,实为罪大恶极。今穷蹙之际,尚敢率领伙党二千余人,窜入内山。前曾据奏南路屡有贼匪滋扰,设不将林爽文实时拏获,伊于逃窜后,或复行纠合南路贼匪,煽聚滋扰,或绕出大兵之后,仍在大里杙断掠军粮,皆不可知。尚成何事体?尔等亦曾思及此否?总之,林爽文一日不获,剿捕之事一日不完,而大兵亦一日不能遽撤。福康安等受朕如许重恩,若再不奋力搜捕,克日蒇功,不但无颜承受恩赏,试令伊等自思当得何咎戾耶?福康安着再传旨严行申饬。

    本日又据常青具奏:南路贼目庄大田,前闻匿迹在大武垄山内,近又访闻在南仔坑一带地方潜匿。现令副将丁朝雄带领官兵,会同广东,泉州庄义民相机前进,开通凤山道路,设法擒获庄大田等语。所奏不过敷衍塞责。常青在府城驻兵日久,并不能督率将弁将南路贼匪痛加剿杀,廓清道路,竟至一筹莫展,实属无能。常青亦着传旨严行申饬。看来常青力量不过如此,亦难望其振作有为,止可委以防守府城之事。常青惟当于府城一带悉心防御,并严饬将弁于各海口实力巡缉,不得稍有疏懈。若庄大田等将来逃窜入山,尚可不加以责备;若贼目等竟由海道乘间窜逸,则惟常青是问,恐常青不能当此重咎也。至现在福康安带兵搜捕逆首,尚无擒获信息,而常青一路又仅能自守。庄大田尚潜匿未获。且据奏附近贼匪尚时出抢掠,福康安惟当倍加奋勉,深入内山,将林爽文迅速拏获后,再赴南路扫除贼匪,收复凤山,擒拏贼目庄大田,蒇功奏绩,方为不负委任,成朕用人颜面。

    又昨据福康安奏:台湾土语谓杀为台,呼官字又与湾字无异,台湾二字似应另易嘉名,于办理善后事宜时,酌请改正等语。所奏殊可不必。前此将诸罗县改名嘉义,原因该处义民帮同官兵守城杀贼,咸知大义,甚堪嘉尚,是以特改县名,用示旌异。至台湾地方,自圣祖平定后设立府县,即以台湾命名,沿用至今。其土语与字音,偶有讹同之处,亦无甚关系,况并未之前闻,自不当轻议更改。即此时另改他名,而台湾二字沿习已久,人亦必仍称旧名,是即更改亦属无谓。此皆舍正务而用心于无用之地矣。着传谕福康安于办理善后章程内,祗须将该处改建城垣,添设丞倅弁兵,一切应办事宜,悉心筹酌妥协,务期一劳永逸。其更改台湾地名一节,毋庸提及,亦不必形之语言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何日擒获林爽文前赴南路之处,即行驰奏,以慰早夜廑注。常青折并着抄寄福康安阅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八一、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七日上谕

    大学士公阿、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公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公海、成都将军参赞鄂、福州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七日奉上谕:福康安自十一月二十五日攻克大里杙后,迟至十二月初四日始由平林仔发兵前进。中间相隔十日之久,使贼匪得以预为布置,恃险抗拒。逆首林爽文尚未就擒。节经降旨饬谕。从来用兵之道,机贵神速。前此福康安攻克大里杙后,该处祗系贼匪巢穴,一经官兵攻破,贼党奔逃,该处并无存留家属及多余田产赀财,必须在彼经理查办之处,即或需人料理,不妨于鄂辉、舒亮二人内,酌留一人在彼,福康安尽可带兵遄进,直入内山,追捕逆首。即福康安彼时不能分身前往,亦应令海兰察先带领巴图鲁侍卫等乘胜深入,则逆首不致乘间潜逃,可以跟踪追捕,立就擒获。乃福康安既未留鄂辉、舒亮在彼经理,亲自带兵直抵番境,又不先令海兰察迅速前往,致贼匪聚集多人于集集埔、小半天等处,竖栅迭墙,搭寮拒守。此非与贼以暇而何?况生番顽梗性成,直与禽兽无异,祗可以威慑而不可以德化。即如汉、唐、宋、明末季多事,和亲岁币,不但不能免外之侵陵中国,适因以疲弊。前事具在,可为明鉴。今福康安惟知招致生番,许以重赏,冀其出力,将逆首擒献,并不乘官军全胜之际,奋勇直前,转在彼驻守多日,岂不失之柔懦,有误机宜?试问福康安自攻克大里杙后,平林仔进兵以前,此十日内毕竟所办何事?着福康安将在彼逐日有何筹划办理之处,一一详晰自行陈奏,勿谓朕过为督责,致福康安或有屈抑。朕于福康安破贼立功,即加以茂赏,今节次办理迟缓,自不能不加之训饬也。

    又福康安前此具奏柴大纪为人狡诈、不可深信一折,于柴大纪如何贪劣,如何误事,如何惧贼不进兵实迹,并未列款参劾,亦经节次降旨饬谕。兹据军机大臣奏福康安有寄伊等公信一件,内称柴大纪守御县城,并非伊之力量。福康安在县城时面见柴大纪,形貌并非劳瘁,马匹亦皆臕壮,城中粮食并未断绝,其接奉谕旨不肯带兵出城一节,亦系义民等不肯将伊放出;伊亦畏贼不敢出城。守诸罗一事,朕不忍以为柴大纪之罪。至于其他声名狼藉,纵兵激变,不肯带兵剿贼,柴大纪既有此等情节,福康安于具折时,何不逐款指出,据实参奏?即或因县城甫经解围,未便将柴大纪参劾,亦应将以上各情节随折寄知军机大臣,令其代陈。朕亦得悉其原委,可无须再三饬谕。乃福康安即未于折内列款纠参,又不早寄知军机大臣代奏,试思柴大纪在县城被围日久,其奏到接奉谕旨不肯带兵出城一折,彼时披阅之下,朕即为之堕泪,即在朝诸臣凡具有人心者,亦无不以柴大纪竭立守城,称其义勇,是即柴大纪小有过失,亦当录其大功,而宥其微眚,岂能据福康安所奏柴大纪为人狡诈、不可深信一语,遽治以无名之罪?若因此笼统虚词,即将有功之人加以罪谴,又何以服众心,而示天下耶?此事福康安具奏含糊,固难辞咎,而李侍尧之咎为尤重。福康安于柴大纪在任劣迹,虽未列款劾参,但伊甫经到彼,为时未久,正在办理军务之时,或尚无暇查办及此。且究已具折大概陈奏,然已属非是。至李侍尧自调任闽浙总督,已阅一载,柴大纪种种款迹,浙省已啧有烦言,伊系本省总督,驻札厦门,自必更有真知灼见。况李侍尧素称能事,耳目较长,何至一无闻见,乃竟缄默不言,并无一字奏及?是李侍尧心存容隐,其咎较之福康安为尤重。若李侍尧早将柴大纪平日款迹据实参奏,朕自当另有裁酌,何至于柴大纪守城一事,遽加殊异数耶?今问李侍尧之谕,尚未覆奏,想亦难为措词耳。统俟福康安、李侍尧查参到日,再行核办,另降谕旨外,至福康安于追捕逆首,既已迟误于前,至今尚未奏到擒渠信息,连日深为烦闷,福康安惟当倍加奋勉,带兵直入内山,跟踪追捕,将林爽文即行擒获,以期不负任使,全朕用人颜面。若此数日尚无奏报擒获逆首之信,是益增朕愤懑,福康安将何颜承受恩眷乎?

    本日据常青奏,现于府城营盘外,及鹿耳门上下口岸,督率巡查,多为防范,未便分兵南下,远离府城等语。所奏总不过敷衍塞责,殊属无谓。常青久驻府城,一筹莫展,实属无能,难以望其振作。今常青惟当于府城及鹿耳门一带督饬将弁,将各海口要隘实力巡缉,悉心防范,毋得稍有疏懈。若贼首贼目逃入内山潜匿,尚可不加以责备,倘林爽文、庄大田等竟由南路海道乘间窜逸,则惟常青是问,恐不能当此重咎。至常青前因其初至郡城,调度一切,尚为妥协,且伊已年老,尚能亲自带兵打仗,是以赏戴双眼花翎,以示奖励。今半载以来,株守郡城,毫无出力,念其尚无大过,与恒瑞之摇惑人心者有间。伊于闽省情形,尚为熟悉,业经补用福州将军,伊自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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