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法言義疏十九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孝至卷第十三〔注〕始於學行,而終於孝至,始終之義,人倫之事,畢矣。〔疏〕困學紀聞云:「論語終於堯曰篇,孟子終於堯、舜、湯、文、孔子,而荀子亦終堯問,其意一也。」翁氏元圻注云:「揚子法言終以孝至篇,亦及堯、舜、夏、殷、周、孔子。其以孝至名篇,蓋以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孔子曰:『吾志(按:當作「行」。)在孝經。』自謂得與於斯道之傳,與荀子一也。然則何解於語焉不精,擇焉不詳哉?」(按:「語」、「擇」字互誤。)按:法言象論語,故始學行而終孝至,朱氏一新謂子雲以是寓依歸聖人之意,是也。道者,天下之公器,人人得而有之。古代學者樸謹,初未嘗立道統之說,而自謂得預其傳。至韓文公作原道,始有此意。其詆斥荀、揚者,殆欲擯之而自與。實則所譏不精、不詳,固未可以為定論。載青謂法言義同孟、荀,是也;謂無解於不精、不詳,則篤信韓公之過也。

    孝,至矣乎!〔注〕將欲言其美,所以歎其至。一言而該,聖人不加焉。〔注〕一言而孝,兼該百行,聖人無以加之,是至德也。〔疏〕「孝,至矣乎」,世德堂本無「乎」字。按:問明云:「聰明,其至矣乎!」本篇云:「不為名之名,其至矣乎!」又云:「麟之儀儀,鳳之師師,其至矣乎!」文與此同,皆本繫辭「易,其至矣乎」,論語「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無「乎」字,非。「一言而該」者,說文:「●,兼日也。」引伸為凡兼包之稱。古書通以「該」為之。「聖人不加焉」者,孝經云:「聖人之德,又何以加於孝乎?」 注「將欲言其美」。按:世德堂「美」作「義」。 注「一言而孝,兼該百行」。按:一言而孝,義不可通。疑此注本作「一言而該,孝兼百行」,傳寫誤倒耳。一言謂孝,該謂兼百行。孝兼百行,正釋「一言而該」之義。注「是至德也」。按:孝經云:「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順天下。」釋文引王肅云:「孝為德之至也。」

    父母,子之天地與?〔注〕天縣象,地載形,父受氣,母化成。無天何生?無地何形?天地裕於萬物乎?萬物裕於天地乎?〔注〕裕,足也。言萬物取足於天地,天地不取足於萬物也。裕父母之裕,不裕矣。〔注〕養父母自以為足者,乃不足也。事父母自知不足者,其舜乎?〔注〕自知不足,則是舜。〔疏〕「父母,子之天地與」者,繁露順命云:「父者,子之天也。」漢書武五子傳載壺關三老茂上書云:「臣聞父者猶天,母者猶地,子猶萬物也。」「天地裕於萬物乎?萬物裕於天地乎?」世德堂本無兩「乎」字。宋云:「正文當云『萬物非裕於天地』,疑脫其『非』字。裕,饒裕也。天地生萬物,非冀其報,故能饒裕於萬物,而萬物不能饒裕於天地也。」俞云:「觀宋咸注云云,是宋所據本亦無兩『乎』字。不然則豈不知其為疑問之辭,而顧疑其脫『非』字乎?」按:世德堂本即承宋注本之誤。司馬云:「裕謂饒益優厚也。楊子設為疑問,以明天地則能裕萬物,萬物豈能裕天地乎?」似溫公所據本有兩「乎」字。榮按:此兩句乃詰難之語。學行云:「子為道乎?為利乎?」先知云:「天先秋而後春乎?將先春而後秋乎?」本篇云:「寧先病而後瘳乎?寧先瘳而後病乎?」文例皆同。萬物之不能有厚於天地,乃盡人所明之理,子於父母則亦猶是。謂子能裕於父母者,是謂萬物能裕於天地矣。明無是理也。宋據誤本增字為解,固失其旨;溫公謂設為疑問,亦未吻合。「裕父母之裕,不裕矣」者,子於父母之德,無厚薄可論,猶萬物於天地之施,無多寡可校。以父母之愛己而厚之者,必有以父母之不慈而薄之者矣。若是,則儕父子之道於朋友之交,雖自謂知所厚,而適見其薄而已。「事父母自知不足者,其舜乎」者,孟子云:「大孝終身慕父母,五十而慕者,予於大舜見之矣。」自知不足,即終身慕之謂。舜父頑、母嚚,克諧以孝,雖極人倫之變,無改烝烝之行。是裕父母之不裕者,乃真裕也。 注「裕足」至「物也」。按:說文:「裕,衣物饒也。」引伸為凡富足之稱,又引伸之為優厚。弘範訓裕為足者,蓋以下文「事父母自知不足者,其舜乎」即承此文而言,故疑裕當為足。然謂萬物取足於天地,天地不取足於萬物,則以裕為取足之意。但足與取足義實不同。裕可以訓足,不可以訓取足。愚謂下文云云,雖以舜之事父母自知不足引證「裕父母之裕,不裕矣」之義,而非以不足釋不裕。此兩句當以溫公解為長。言天地厚於萬物耳,豈有萬物厚於天地之理耶? 注「養父母自以為足者,乃不足也」。按:足父母之足,於義難通,故變其文曰「養父母自以為足」,然義與正文迥殊矣。 注「自知不足,則是舜」。按:正文「其舜乎」,即孟子「予於大舜見之矣」之謂,此解為有為者亦若是,似亦非此文之旨。

    不可得而久者,事親之謂也。孝子愛日。〔注〕無須臾懈於心。韓詩外傳引曾子云:「往而不可還者,親也;至而不可加者,年也。是故孝子欲養而親不待也,木欲直而時不待也。」「愛日」義見五百。

    孝子有祭乎?有齊乎?〔注〕祭嚴、齊敬,孝子之事。夫能存亡形,屬荒絕者,惟齊也。〔注〕亡形復存,荒絕復屬者,謂祭如在。故孝子之於齊,見父母之存也,是以祭不賓。〔注〕夫齊者,交神明之至,故致齊三日,乃見所為齊者。禮記之論齊備矣,而發斯談者,有慨乎時人。人而不祭,豺獺乎!〔注〕九月豺祭獸,正月獺祭魚。豺、獺猶有所先,人而不祭,豺、獺之不若也。〔疏〕音義:「有齊,側皆切,下同。」按:世德堂本作「齋」,下同。說文:「齋,戒潔也。」經傳通以「齊」為之。「孝子有祭乎?有齊乎」者,言齋、祭皆孝子之事,惟孝子為能行之。祭義云:「唯聖人為能饗帝,孝子為能饗親。」「夫能存亡形,屬荒絕者,惟齊也」云云者,音義:「屬荒,音燭。」廣雅釋詁:「屬,續也。」祭義云:「致齊於內,散齊於外。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祭統云:「及時將祭,君子乃齊。齊之為言,齊也。齊不齊,以致齊者也。是故君子之齊也,專致其精明之德也。故散齊七日以定之之謂齊。齊者精明之至也,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祭不賓」者,宋云:「孝子盡精極思而存夫親,何暇乎賓之接也?」吳云:「專乎所親。」司馬云:「賓謂敬多而親少,如待賓客。」俞云:「以儀禮言之,則祭必有賓。楊子此言,非古制矣。『祭』疑『齊』字之誤。上文曰『夫能存亡形,屬荒絕者,惟齊也。故孝子之於齊,見父母之存也』,此云『是以齊不賓』,義正相應。謂方齊之時,不接見賓客也。『齊』誤作『祭』,義不可通。宋、吳之解,與禮不合。光曰(一):『賓謂敬多而親少,如待賓客。』則曲為之說矣。」按:溫公義是也。祭義云:「仲尼嘗,(鄭注:「嘗,秋祭。」)奉薦而進,其親也愨,(鄭注:「親,謂身親執事時。」)其行也趨趨以數。已祭,子贛問曰:『子之言祭,濟濟漆漆然。今子之祭,無濟濟漆漆,何也?』子曰:『濟濟,客也,遠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客以遠,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濟濟漆漆之有乎?反饋樂成,薦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君子致其濟濟漆漆,夫何慌惚之有乎?夫言豈一端而已,夫各有所當也。』」鄭注云:「行祭宗廟者,賓客濟濟漆漆,主人愨而趨趨。」釋文:「客也,口白反,賓客也。下『客以遠』同。」然則賓者賓客之容,即所謂濟濟漆漆者也。不賓謂不為賓客之容,正本祭義。曲園妄據儀禮「祭必有賓」,而謂楊子此言非古制,乃以「祭」為「齊」之誤。夫齋者心不苟慮,手足不苟動,豈但不接賓客而已耶?「人而不祭,豺獺乎」者,豺祭獸,獺祭魚,夏小正、月令、呂氏春秋孟春紀、季秋紀及淮南子時則並有其文。說文:「獺,如小狗,水居,食魚。」月令鄭注云:「漢始亦以驚蟄為正月中,此時魚肥美,獺將食之,先以祭也。」淮南子高注云:「獺取鯉魚於水邊,四面陳之,謂之祭魚也。豺祭獸,四面陳之,世謂之祭獸。」注「祭嚴、齊敬,孝子之事」。按:孝經云:「君子之事親也,祭則致其嚴。」詩采蘋:「有齊季女。」毛傳云:「齊,敬也。」 注「夫齊」至「齊者」。按:見上引祭義,彼孔疏云:「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謂致齊思念其親,精意純熟,目想之若見其所為齊之親也。」 注「禮記之論齊備矣」。按:世德堂本作「論之備矣」。 注「有慨乎時人」。按:世德堂本「人」作「也」。 注「九月豺祭獸」。按:此月令,若夏小正則隸之十月。洪氏震烜疏義云:「月令季秋之月,豺乃祭獸。乃者,急辭也,故視此為蚤。」呂氏春秋、淮南子並同月令。 注「正月獺祭魚」。按:諸書皆同。 注「豺、獺猶有所先」。按:夏小正傳於「獺祭魚」下云(二):「祭也者,得多也。美其祭而後食之。」於「豺祭獸」下亦云:「善其祭而後食之也。」公羊傳昭公篇解詁云:「食必祭者,謙不敢便嘗,示有所先也。」月令:「鷹乃祭鳥。」鄭注云:「鷹祭鳥者,將食之,示有先也。」孔疏云:「謂鷹欲食鳥之時,先殺鳥而不食,與人之祭食相似。猶若供祀先神,不敢即食,故云示有先也。」

    (一)「光」字原本訛作「先」,據法言疏證改。

    (二)「獺」下原本衍「獸」字,據夏小正刪。

    或問「子」。曰:「死生盡禮,可謂能子乎!」〔注〕生事愛敬,死事哀戚。〔疏〕「或問子」,世德堂本無「問子」二字,此承宋、吳本之誤,溫公不言李本異同,蓋所據本亦已誤脫也。「問子」者,問為子之道。「死生盡禮」二句,乃答問之語。論語云:「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即死生盡禮之義。不直云「可謂能子矣」,而云「可謂能子乎」者,「乎」是庶幾之辭,言為子如此,庶可謂之能也。校書者誤以「乎」為疑辭,遂以此二句皆或問之語,因刪「問子」字,以與下章併合,而語意不相銜接矣。司馬云:「此問答不類,疑下有脫文。」不知脫在上,不在下也。治平本、錢本並不脫。注「生事愛敬,死事哀戚」。按:孝經文。

    曰:「石奮、石建,父子之美也。無是父,無是子;無是子,無是父。」或曰:「必也,兩乎?」曰:「與堯無子,舜無父,不如堯父舜子也。」〔注〕必不得雙於斯二者,當如堯之為父,舜之為子。〔疏〕此別為一章,不與上章相屬。章首「曰」字,亦俗本妄增。蓋既於上章刪「問子」字,以「死生盡禮」云云為或問之語,因以「石奮、石建」云云為答問之語,而於其上增「曰」字也。治平本「曰石」二字占一格,增補之跡顯然,此舊監本無「曰」字之證。石奮、石建者,萬石君張叔列傳云:「萬石君名奮,其父趙人也,姓石氏。趙亡,徙居溫。奮年十五為小吏,侍高祖。高祖以奮為中涓,受書謁。至孝文時,積功勞至大中大夫。無文學,恭謹無與比。時東陽侯張相如為太子太傅,免。奮為太子太傅。及孝景即位,徙奮為諸侯相。奮長子建,次子甲,次子乙,次子慶,皆以馴行孝謹官至二千石,於是景帝號奮為萬石君。孝景帝季年,萬石君以上大夫祿歸老於家,子孫為小吏,來歸謁,萬石君必朝服見之,不名。子孫有過失,不誚讓,為便坐(一),對案不食,然後諸子相責,因長老肉袒固謝罪改之,乃許。子孫勝冠者在側,雖燕居必冠,申申如也,僮僕訢訢如也(二),唯謹。其執喪哀戚甚悼,子孫遵教亦如之。萬石君家以孝謹聞乎郡國,雖齊、魯諸儒質行,皆自以為不及也。建元二年,皇太后以為儒者文多質少,今萬石君家不言而躬行,乃以長子建為郎中令,少子慶為內史。建老白首,萬石君尚無恙。建為郎中令,每五日洗沐歸謁親,入子舍,竊問侍者取親中裙,厠牏身自浣滌,復與侍者,不敢令萬石君知,以為常。建為郎中令,事有可言,屏人恣言極切,至廷見,如不能言者。萬石君以元朔五年中卒,長子郎中令建哭泣哀思,扶杖乃能行。歲餘,建亦死。諸子孫咸孝,然建最甚,甚於萬石君。」按:「石奮、石建父子之美也」九字連讀,歎美起下之辭。秦校云:「『石奮、石建』衍下『石』字。」按:有「石」字語自完足,各本皆有,秦說未知何見。「無是父」云云者,司馬云:「言父子孝謹相成也。」「必也,兩乎」者,吳云:「言人必須父子孝謹方為美乎?」「與堯無子,舜無父,不如堯父舜子也」者,五帝本紀云:「堯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索隱引皇甫謐云:「堯娶散宜氏之女曰女皇,生丹朱,又有庶子九人,皆不肖也。」本紀又云:「舜父瞽叟頑。」吳云:「與堯之無子,舜之無父,不若使堯為父,而舜為子,不必兩也。堯子丹朱不肖,舜父瞽叟頑,雖有如無。」司馬云:「父子俱聖尤美。」按:經傳凡言「與」,言「不如」者,多彼善於此,或與恒情相反之辭。如檀弓:「喪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祭禮,與其敬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也。」晉語:「與余以狂疾賞也,不如亡。」呂氏春秋貴直:「與吾得革車千乘也,不如聞行人燭過之一言。」堯父舜子乃曠代未有之盛事,而云「不如」,義似可疑。蓋此文不如猶云豈若。孟子「與我處畎畝之中,由是以樂堯、舜之道,吾豈若使是君為堯、舜之君哉」云云,即此文之比。言聖如堯、舜而遭遇人倫之變,猶有所憾,豈若父子俱為堯、舜之善?所以申明父子之美必也兩之說。與檀弓諸文異例。 注「必不」至「為子」。按:弘範此解未得「與」與「不如」之意,似非子雲本旨。

    (一)「坐」字原本與下文「對」互倒,據史記萬石張叔列傳改。

    (二)「訢訢」原本訛作「訴訴」,據史記萬石張叔列傳改。

    「子有含菽縕絮而致滋美其親,將以求孝也,人曰偽,如之何?」〔注〕含,食也。菽,豆也。曰:「假儒衣書,服而讀之,三月不歸,孰曰非儒也?」或曰:「何以處偽?」曰:「有人則作,無人則輟之謂偽。觀人者,審其作輟而已矣。」〔注〕視其所以,觀其所由,人焉廋哉!〔疏〕「子有含菽縕絮」云云者(一),音義:「含菽,本亦作『唅』,音同。」按:「唅」即「含」之俗。說文無「唅」。「縕」讀為「薀」,說文:「薀,積也。」字亦作「韞」,廣雅釋詁:「韞,裹也。」說文:「絮,敝綿也。」玉藻孔疏云:「好者為綿,惡者為絮。」按:縕絮與含菽對文,義當為裹,若讀為論語「衣敝縕袍」之「縕」,則縕、絮二字同詁,與「含菽」字不相協矣「假儒衣書,服而讀之」云云者,論語:「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朱子集注云:「三月,言其久。」孟子云:「久假而不歸,惡知其非有也。」章指云:「言仁在性體,其次假借,用而不已,實何以易?在其勉之也。」司馬云:「服儒衣,讀儒書,經時不輟,斯亦儒矣。」「何以處偽」者,俞云:「物居其所謂之處,使物各得其所亦謂之處。魯語『夫仁者講功,而知者處物』,是其義也。故處即有審察之義。文十八年左傳:『則以觀德,德以處世。』大戴禮文王官人篇:『以其聲,處其氣。』漢書谷永傳:『臣愚不能處也。』淮南子主術篇:『援白黑而示之,則不處焉。』其義並同。何以處偽,謂何以辨別其偽也。」榮按:處者,斷決之謂。谷永傳顏注云:「處,斷決也。」今言處分,亦即此意。「有人則作,無人則輟之謂偽」云云者,世德堂本「作」、「輟」下皆有「之」字。宋云:「禮云道不可斯須離其身,可離,非道也,所以君子慎其獨矣。故有人則修而作之,無人則輟而止之,非偽而何?君子恥之!」按:此亦刺王莽之辭。莽傳云:「莽事母及寡嫂,行甚敕備。莽子納婦,賓客滿堂。須臾,一人言太夫人苦某痛,當飲某藥。比客罷者,數起焉。」所謂有人則作也。傳又云:「居攝元年九月,莽母功顯君死,意不在哀,令太后詔議其服。劉歆與諸儒博士皆曰:『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攝皇帝當為功顯君緦。』莽遂行焉。」所謂無人則輟也。 注「含,食也」。按:說文:「含,嗛也。」「嗛,口有所銜也」。管子弟子職:「同嗛以齒。」房注云:「食盡曰嗛。」呂氏春秋仲夏紀:「羞以含桃。」高注云:「鸎鳥所含食,故言含桃。」是含、食同義。 注「菽,豆也」。按:說文:「尗,豆也。」經傳多以「叔」為之。後又以叔為伯叔字所專,故別作「菽」。檀弓:「啜菽飲水。」釋文本作「叔」,云:「『叔』或作『菽』,音同,大豆也。」 注「視其」至「廋哉」。按:論語文。彼孔注云:「廋,匿也。言觀人之終始,安有所匿其情也。」

    (一)「子」字原本訛作「人」,據本章首句正文改。

    不為名之名,其至矣乎!〔注〕太上以德,自然之美,非至如何?為名之名,其次也。〔注〕力行近仁,斯亦次矣。〔疏〕「不為名之名,其至矣乎」,音義:「為名,于偽切。」世德堂本無「乎」字,非。說見上。「為名之名,其次矣」者,孟子云:「好名之人,能讓千乘之國。苟非其人,簞食豆羹見於色。」趙注云:「好不朽之名者,能讓千乘,伯夷、季札之類是也。誠非好名者,爭簞食豆羹,變色訟之致禍,鄭公子染指黿羹之類是也。」錢氏大昕養新錄云:「愚謂孔子疾歿世而名不稱,孟子亦惡人之不好名,名謂不朽之名也。不好名必專於好利,雖簞食豆羹且不能讓,況千乘乎?」 注「太上」至「如何」。左傳襄公篇云:「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非至如何」世德堂本作「非至而何」。按:如、而古通。 注「力行近仁」。按:中庸文。

    或問「忠言嘉謀」。曰:「言合稷、契之謂忠,謀合皋陶之謂嘉。」或曰:「邵如之何?」曰:「亦勗之而已。〔注〕勗,勉。庳則秦、儀、鞅、斯亦忠嘉矣。」〔注〕庳,下也,此所以微言貶乎漢臣而為王莽之將相者。〔疏〕「忠言嘉謀」,錢本、世德堂本作「嘉謨」,下「謀合皋陶」作「謨合」,此校書者因皋陶謨乃尚書篇名,故改「謀合皋陶」字為「謨」,而併改「或問嘉謀」字為「嘉謨」也。治平本兩「謨」字皆作「謀」,今浙江局翻刻秦氏影宋本乃皆作「謨」,此又校者用世德堂本改之。漢書匈奴傳賛「忠言嘉謨之士」,語即本此,明法言舊本作「謀」也。「言合稷、契之謂忠」者,周本紀:「周后稷名棄,其母姜原,為帝嚳元妃。棄為兒時,屹如巨人之志,其游戲好種樹麻菽,麻菽美。及為成人,遂好農耕,相地之宜,宜穀者稼穡焉,民皆法則之。帝堯聞之,舉棄為農師,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封棄於邰,號曰后稷,別姓姬氏。」又殷本紀:「殷契,母曰簡狄,為帝嚳次妃。契長而佐禹治水有功,帝舜乃命契為司徒,敬敷五教,封于商,賜姓子氏。契興於唐、虞、大禹之際,功業著於百姓,百姓以平。」按:書序:「皋陶矢厥謨,禹成厥功,帝舜申之,作大禹、皋陶謨、棄稷。」今偽孔本分皋陶謨為兩篇,其所分之下篇改題益稷,孔疏云:「馬、鄭、王所據書序此篇名為棄稷(一),又合此篇於皋陶謨,謂其別有棄稷之篇,皆由不見古文,妄為說耳。」王氏鳴盛後案云:「蔡邕獨斷云:『漢明帝詔有司采尚書皋陶篇制冕旒。』今其制正在益稷內,可見不可分篇。且孔穎達於書疏以馬、鄭、王合為一篇,別有棄稷為妄說及作詩齋譜疏,又引皋陶謨『弼成五服』,一人之作,自相矛盾。據法言云:『言合稷、契之謂忠。』若如晚晉本,稷、契無一遺言,子雲何以遽立此論?知楊所見真棄稷篇中多稷、契之言也。此篇至晉而亡,今之割皋陶謨下半篇以為益稷者,乃晚晉人所分也。」西莊此說甚允。子雲說經雖皆用今文,然固非不見古文者。重黎云:「或問『周官』。曰:『立事。』『左氏』。曰:『品藻』。」苟非親見二書,必不妄作此語。此云言合稷、契之謂忠,亦正據尚書棄稷逸篇為說,非想當然語也。「謀合皋陶之謂忠」者,皋陶見問明疏。皋陶謨:「允迪厥德,謨明弼諧。」夏本紀作「信道其德,(今本「道」、「其」二字互倒。)謀明輔和」。段氏玉裁考異云:「『信道其德,謀明輔和』,即『允迪厥德,謨明弼諧』之詁訓也。」此云「謀合皋陶之謂嘉」,亦用經訓為答,其字不必作「謨」也。司馬云:「言不以聖人之正道佐其君者,皆非忠嘉。」按:即孟子云「使是君為堯、舜之君」,及云「我非堯、舜之道不敢陳於王前」之義。「●如之何」,錢本作「邵」。按:說文:「邵,高也。」邵,正字;●,通假字。修身「公儀子、董仲舒之才之●也」,下文「年彌高而德彌●」,字皆作「邵」,錢本亦同。司馬云:「問稷、契、皋陶道高不可及,柰何?」「庳則秦、儀、鞅、斯亦忠嘉矣」者,音義:「庳音婢,下也。」按:說文:「庳,屋卑。」引伸為凡卑之稱。庳對邵為高而言也。秦、儀見淵騫疏。斯見問明及重黎疏。商君列傳云:「商君者,衛之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孫氏。鞅少好刑名之學,事魏相公叔痤,為中庶子。公叔既死,公孫鞅聞秦孝公下令國中求賢者,迺遂西入秦,因孝公寵臣景監以求見孝公,語事良久,弗聽。後五日,復見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復見孝公,善之而未用也。復見,語數日不厭。景監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驩甚也!』鞅曰:『吾說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遠,吾不能待。且賢君者,各及其身顯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數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彊國之術說君,君大說之耳。然亦難以比德於殷、周矣。』孝公既用衛鞅,以為左庶長,卒定變法之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說。於是以鞅為大良造,封之於、商十五邑,號為商君。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貴戚多怨望者。秦孝公卒,太子立,車裂商君以徇,遂滅商君之家。」司馬云:「若嫌論太高而卑之,則陷入於狙詐矣。」按:正文「矣」猶「乎」也。言苟不能取法乎上,而唯同流合汙之是務,則如秦、儀、鞅、斯之言與謀,亦可以為忠嘉乎。 注「勗,勉」。按:爾雅釋詁文。言稷、契、皋陶之道雖高,然非不可幾及,苟能勉而行之,則亦稷、契、皋陶也。 注「庳,下也」。按:漢書司馬相如傳顏注云:「庳,下地也。」

    (一)「序」字原本訛作「據」,據尚書益稷篇孔疏改。

    堯、舜之道皇兮,〔注〕皇,美。夏、殷、周之道將兮,〔注〕將,大。而以延其光兮。〔注〕二帝、三王光延至今。或曰:「何謂也?」曰:「堯、舜以其讓,夏以其功,〔注〕平水土也。殷、周以其伐。〔注〕聖德同而禪伐異者,隨時之義一也。此又寄言以明其旨焉,五君應乎天,順乎人;王莽違乎人,逆乎天。〔疏〕「堯、舜之道皇兮」云云者,皇、將互文,「而以延其光兮」總承上二句,皇、將、光為韻。「堯、舜以其讓」云云者,司馬云:「盡美盡善。」 注「皇,美」。按:詩烈文:「繼序其皇之。」毛傳云:「皇,美也。」 注「將,大」。按:爾雅釋詁文。以上二注世德堂本並冠以「祕曰」字。 注「平水土也」。按:堯典云:「帝曰:『俞!咨禹,汝平水土,惟時懋哉!』」又呂刑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 注「聖德同而禪伐異」。按:世德堂本「禪伐」誤「禪代」。

    或曰:「食如螘,〔注〕言精細也。衣如華,〔注〕服文彩也。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