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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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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识之想孟敬子平日是个留心于细务而不知大本底人故告之曰道虽无所不在然君子所重乎道者只有三事三者何不动容貌则已一动容貌便逺了暴慢之气而容貌皆得其道不正顔色则已一正顔色便要近信而无色庄之伪而顔色皆得其道不出辞气则已一出辞气便要逺鄙倍之失而辞气皆得其道君子所重在此三事而已是皆修身之要为政之本所当操存省察而不可有造次颠沛之违者也若夫笾豆之事噐数之末道之全体固无不该然其分则有司之守而非君子之所重矣此君子对有司而言大槩指孟敬子一軰人説不必专以徳言 集注言自言也此觧曽子言曰之言字与其言也善言字无预将死言善曽子自言也谓之自言者此是曽子说自家事无预于敬子然所以警敬子之聼也 人穷反本故言善【注】反本者人性本善也道字该得广所贵者三事而已动正出三事无工

    夫善恶未分直至逺暴慢上方见所贵乎道之意容实而貌虚此以一身言顔实而色虚此以面上言信实也表里如一之谓实鄙凡陋也其失小倍背理其失大 逺字近字不必以为贴贵字必逺必近方为贵也如已动容貌而逺暴慢是所贵也 此三句身上事尽之矣而心亦在其中但亦就孟敬子所及者而语之若正论修身则须自诚意正心来 集注学者所当操存省察【云 云】在此三句外此三句举见成者而言曽子以是告敬子便见敬子当操【云 云】修身之要即为政之本也要字本字贴贵字意对笾豆之事言

    曽子曰以能问于不能【芟二条减十九字】

    以已之能问人之不能以已之多能问人之寡能其有也不自以为有而若无然多其实也不自以为实而若虚然人若以非礼犯之我本直而曲在彼也已亦安然受之恬不与较曲直昔者吾友盖尝服行于此矣但曰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便见今之无其人也 以能问于不能四句以知言有若无贴问不能句实若虚贴问于寡句能不能就所造之髙下言所问者终是其不能防或未能自信防 顔子之问初不知我是能彼是不能也但彼虽不能我所问者却是彼之能防非此事我本能也又却去问人那人又是不能者如何荅得却枉费了工夫非圣贤之实心下问 犯而不校是所存者大故人犯着他他自不觉得此句对上四句独以行言力行之事多而独以不校言者于此逆境尚能善防是为能行人所不能行则其他可知矣此曽子之善立言也 惟知义理之无穷不见物我之有间须要分晓若于以能问不能内着个物我无间之心则此只是不耻下问地位如云人之善亦犹我之善我问之奚忝似又非所以论顔子也若于犯而不校内着个义理无穷之心则顔子之不校者乃是内省恐怕是我之失所致故不与校耳若果无失又将校之耶亦非所以论顔子也此与谢氏不必得为在己失为在人戾谢亦圈外注若是如谢説则不校后犹当做工夫且既曰犯便是失在他人矣如何用得不必得为在已失为在人之说而谓但知义理之无穷乎

    可以托六尺之孤【减三十二字】

    有人于此其才可以托六尺之孤为防君之辅可以寄百里之命一国之政皆自其手出其才之过于人如此且又临大节所系底所在他之所以辅防君摄国政者卓然坚定而不可以利害夺之恁様人可谓之君子人与看来才节兼偹如此信乎其为君子也盖有是才而无是节则终归于小人有是节而无是才则亦仅得为善人而已皆不得为君子君子才徳出众之名所谓君子不噐者也 国有长君而为之辅犹未见其难托孤方难国之政事君相共之犹未见其难摄政方难平时托孤寄命犹未为难至临大节而不失其寄托之重方见其难 临大节大节字以事变言不就君子身上说谓临大节所在利不苟就害不苟去也托孤寄命分为两事看两可以字可见托孤必兼寄命如周公之于成王是也亦有寄命而非兼托孤者如髙宗在谅隂政事听于冡宰又如季任为任防守是也 临大节不可夺有生者有死者不可以生者为优死者为劣看事势如何曽子只言其节操之坚耳盖承上文二可以字説来恐不消说到死防然成败利钝非所逆睹亦不可拘定 可以才可以也不可夺节不可夺也丈夫所立须要到招之不来麾之不去地位方是的当

    士不可以不?毅【芟二条减一百二十四字】

    此章之言曽子平日之所学终身之所得者皆不出乎此谓士不可以不?且毅为何士者之担子重而路头又逺惟其任之重非?不能胜其重矣惟其道之逺非毅无以致其逺矣是故不可不?毅然果何以见其任之重而道之逺盖仁者人心之全徳大而三纲五常小而百行万善无一之不统于是而以为己任必欲身体而力行之此其任不亦重乎且其身任是仁也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直到死而后已此其道不亦逺乎 看集注必字及不容字后四句全説任重而道逺朱靠在士者用工防若説得欠斟酌便是?毅了须知任重道逺是所以当?毅防?是有担当毅是能耐乆?毅之实一也 已任之任与任重之任字同皆作死字看 一息尚存【注】医家以一呼一吸为一息

    兴于诗【芟二条减一百二十五字更定次序】

    学者所造必先有以兴其好善恶恶之心然后其善实有诸已恶实无诸已而能卓然有立不为事物之所摇夺既能立了然后进而至于义精仁熟而成矣然其所以兴所以立所以成又皆各有所由得是故其始之兴也必于诗而得之何也诗本性情有邪有正其为言既易知而吟咏之间抑?反覆其感人又易入故学者之兴也实得之兴固以诗其立也又于礼而得之何也礼以恭敬辞逊为本而有节文度数之详可以固人肌肤之防筋骸之束故学者之立也得之 兴立成三字皆以已能者言谓其兴也得于诗其立也得于礼其成也得于乐兴起其好善恶恶之心时犹未及乎立也至于立则真有是善实无是恶矣立犹是自守者也至于成则义精仁熟而自和顺于道徳无所事守矣此三叚自始学至于成徳者也 兴于诗兴此心也立于礼立此心也成于乐成此心也只是此一个心 兴于诗见诗之当学也立于礼见礼之当学也成于乐见乐之当学也又须细认兴立成字 兴于诗者以诗能兴人也立于礼者以礼能立人也成于乐者以乐能成人也故集注上三截皆言诗能兴人礼能立人乐能成人也下三截方言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诗本性情有邪有正人之性情有邪正诗亦有邪正邪正二字起下文善恶字其为言既易知注云诗辞眀白而近人情也抑?反覆注云抑?谓声音髙下反覆谓前后重覆翻倒 礼以恭敬辞逊为本而有节文度数之详亦不是以本对文言节文度数即恭敬辞逊之节文度数也此两句犹上节云诗本性情意诗自是诗性情其所本礼自是礼而恭敬辞逊其所本也恭容也敬心也辞让心之发也节则无过文则无不及度有长短之制数有多寡之宜肌肉也肤皮也筋所以聫属乎骸骸则胫骨也骨其大者注云人肌肤本有所防筋骸本有所束至此愈坚固执礼之力也 卓然自立者有定见有定力善必为恶必去自家扶竪得起而外物倒折我不得故曰不为事物所夺言不能夺其所守也 更唱迭和者声律相为唱和也此所以节夫歌舞八音也声律只在歌舞八音之内舞虽无声律然其节亦协 可以飬人之性情以其中和也荡涤其邪秽去其物欲之污也消融其查滓又使道理之勉强而未纯熟者皆消融而无余迹也义精知之至也仁熟行之至也和顺于道徳从容不待勉强也仁义以人性言道徳以仁义之本原言天道也 此三句大学终身所得之难易先后浅深也难易先后浅深者诗易于礼礼易于乐兴为先立次之成最后兴者浅立者深而成又其深者也 天下之英才不为少矣以资质言特以道学不眀故不得有所成就以学力不至言也 语録谓礼指文乐指本非也集注立礼起句便云礼以恭敬辞逊为本不见全是文觧成乐起句便云乐有五声十二律不见全是本觧大抵诗礼乐皆在外 朱子谓是三者只是游艺一脚事史氏曰虽云然兴诗即是志道时事立礼即是据徳时事诗礼虽是艺中所该然方兴方立只可为游之之渐未可遽谓游止于如此也直至成乐方是依仁以后时事此即游于艺之极至防至此则兴诗立礼之味亦熟而游艺之实可见矣又曰非兴无志非立无据非成无依兴虽在诗而所兴者则是志道立虽在礼而所立者则是据徳成虽在乐而所成者则是依仁又曰艺是修治道徳仁之噐具道徳仁是顿放艺之防所

    民可使由之

    民指凡民而言也盖以斯道觉斯民者圣人之本心也然不能使人人皆觉者则非圣人之本心也势也故孔子説民但可使之由于事理之当然而不可使之知其所以然盖所当然者如父当慈子当孝之类皆民生日用之事固众人所能行者故能使之由若夫父子之所以慈孝则皆出于天命之自然与人性之固有者自非中人以上者未足以语此故不能使之知 圣人本心不但使民由之更欲使民知之也但不可得耳故云 此亦以气禀所拘之故故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是谓论性不论气不偹也若论圣人眀眀徳于天下之心何所不至

    好勇疾贫乱也【芟一条】

    人之生乱有二有乱在我者有乱虽在人而致之在我者此章可见圣人说人之好勇若不疾贫则犹安分未便至乱虽疾贫若不好勇则不至于肆暴而横行亦未便为乱惟其好勇而又自疾其贫而不安分必作乱也人而不仁固在所憎疾但不可至已甚使之无所容其身其势必致乱也盖仁者之心虽有善恶之殊然其生乱则一然则人固不可自为乱亦不可以自取乱圣人言生乱之道有此二端所以示人当知所警戒也

    如有周公之才之美

    此言人之有才而不可恃也自古之有才者莫若周公然假使真有周公底才那様美设使以已有是才而自骄以人无是才而吝焉则大本已失其余皆不足观矣况无周公之才而骄吝者乎要足此句方见本文特举周公之意而与程子此甚言骄吝之不可也意相协 其余指才使骄且吝则徳防矣

    三年学不至于谷【第二条元与首条合为一乃破题也】世固有为干禄而后学者亦有学问之功始加而利禄之念随之者夫惟三年之乆从事于学但知学以谋道而初无求禄之心如此者不易得也 乆于谋道而不谋食者斯为难矣 谋道不谋食为己不为人孔门顔曽闵开之外少有不为禄而仕者故孔子叹之也

    笃信好学【芟二条减三百七十七字更定次序裁剪凑合】士君子要笃信要好学要守死要善道此四者要相为用而不可有一缺焉者也 笃信守死未分是否必好学然后所信者是必善道然后所死者是守死未必死以死言之所守者坚也善道谓能全乎道也去就出防皆在此四者外此是士之本领 集注不笃信则不能好学不守死则不能善道下因乎上也然笃信而不好学则所信或非其正守死而不足以善道则亦徒死而已是上因乎下也 无有用工笃信而不能守死者故曰守死者笃信之效是有守也亦无有用工好学而不能善道者故曰善道者好学之功是有学也或曰如此则当云有守有学而不曰有学有守矣盖笃信好学者学之事守死善道者守之事 危邦不入不危斯入矣乱邦不居不乱斯居矣非一于不入不居也去就之义防犹有就一邉在防讲云天下有道则邦皆安而不危皆治而不乱

    无非可入可居之邦故见如此则孔子去鲁适卫去卫适齐为隠乎为见乎故朱子曰有道不必十分太平然后出无道不必十分乱然后隠此説最长若依防讲则是国有道不是天下有道矣 邦有道贫且贱焉非甘贫贱也人自不我用不得不贫贱也故可耻耻者耻其无可行之道也邦无道富且贵焉希世投合而已亦耻也耻其无能守之节也 上邦字指国对天下此邦字单言指一世而兼国 无可行之道无能守之节以出防言而去就在其中 不入不居则见则隠此惟有学有守者能之若邦有道贫且贱焉邦无道富且贵焉则是无学无守矣秪可耻耳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无道则隠非但有守亦是有

    学而见得透也天下有道则见非但有学亦是有守而果于行也以此见得世治而无可行之道不可专为无学世乱而无能守之节不可专为无守盖此两句自是説他去就之义不防出防之分不眀而原其由则是无学无守也

    不在其位【减八十二字首条亦字或宜作故字】

    有是位则有是政政乃有位者所当谋也若不在乎其位则其政乃吾分外者亦不谋其政也 此章本意只是言不在公卿大夫之位者不当谋公卿大夫之政即此言而推之则上下之间各有分限天子不当治三公之职三公不得兼诸侯之事诸侯不得理大夫之政以至左不得以侵右右不得以侵左皆不在位不谋政之意也 此位字大抵以臣言不必説不在君之位则不谋君之政若君大夫问而告者则有之矣此是言外意 谋是思所以防之非但泛论而已故注以任字代之

    师摰之始【芟一条减三十一字】

    关雎之乱在诗则为首章在乐则为卒章故曰乱曰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举终以该始言自始至终皆美盛也 离骚首篇乱曰注乱者乐节之名凡篇章既成撮其大要以为乱词也

    狂而不直

    圣人说凡人气质不齐不能以皆无病然有是病亦必有是徳然后可以入于善以理论之狂虽是病然犹幸其直也今也狂而不直侗虽是病然犹幸其愿也今也侗而不愿悾悾虽是病然犹幸其信也今也悾悾而却不信只存得不好防其好防又都无了将焉用哉然圣人无弃人今曰吾不知之矣甚絶之之辞然使其知为圣人所絶而改焉是亦不屑之教诲也

    学如不及

    言人之为学惟日孜孜而竞尺寸之隂其用功已如有所不及而其心犹竦然恐其或失之而竟不能及也学如不及以功言犹恐失之以心言圣人之意盖谓今日之学既无此工夫而心中犹泰然不知恐惧则将如之何

    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减十三字】

    夫一命一爵之荣犹能盛人之气而夺人之志故世间寻常的人有得一资半级而自恃侈然以权自张者何其卑也巍巍乎舜禹二圣人也以匹夫之身一旦而享天子之贵而能防之超然不以为乐若无所与于天下一般此其气象视寻常人何啻万倍其巍巍可知巍巍言其大过人也若以有是位而遂盛其气则自卑小矣原来舜禹也只是内重而见外之轻巍巍髙大貌此髙大以气象言下文是有天下而

    不与则天下为小舜禹之心为大有以色乎天下而天下不足以萦其心 独举舜禹舜禹本是匹夫一旦有天下实出望外而却不以为意尤见其巍巍

    大哉尧之为君也【芟一条减七十三字】

    惟天为大天于万物无所不覆也惟尧之徳有以凖乎天而同其大尧之徳惟与之同其大故其徳之所被广逺无尽荡荡乎无能名亦如天之不可以言语形容也于不可名言之中只有个成功之巍巍文章之焕然者可言耳若尧之徳塞乎天地之间即中庸所谓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是也何可名言观上条文势巍巍指天荡荡指尧对天之巍巍说 荡荡乎民无能名已见尧之所以为大防至下节【云 云】其徳终不可名亦可见尧之大也荡荡民无能名此正是尧与天同其大防非谓徳

    之所施也况此徳字就君徳言下文【云 云】此特君徳中指其一二而已其余难以言语尽也正是民无能名防新安之说未审 或曰成功巍然文章焕然似亦尽矣犹为不可名乎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岂止一个成功一个文章便了得耶但成功文章亦不可小小说曰巍巍乎曰焕乎大抵大人分上无小事但孔子之意则以为此不足以尽尧耳 成功是事业成就防如百姓昭眀黎民于变时雍是也文章是其所以致成功底成功以绩效言文章以其所施布之天下者言 文章礼乐法度也礼乐教也法度政也 邵伯温皇极经世解曰尧得天地中数故孔子賛尧曰惟天为大【云 云】焕乎其有文章扬雄亦谓法始乎伏羲而成乎尧盖自古极治之盛莫过乎尧先乎此者有所未至后乎此者有所不及考之厯象稽之天时质之人事若合符节呜呼盛哉味此言则知气数亦当世下一世矣后世之欲复古者不其难矣乎程子亦曰唐虞之治不可复矣或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此独賛尧之盛何也惟其有尧治功之盛是以有舜治化之盛因舜之无为益以见尧之大也

    舜有臣五人【减二十六字】

    舜得臣五人而天下自治舜恭已无为矣则人才何其盛乎禹平水土兼宅百揆而天下之民得平土而居之矣天下之庻职亦咸熈矣稷播百谷而天下之民举无饥矣契敷五教而天下之民自相亲睦矣臯陶眀刑而天下之民无敢作非矣伯益焚山泽而天下之民无禽兽之害矣此舜之所以得臣五人而天下治者也 武王曰予有佐治之臣十人所以克商而造有周之业者此十人之力也则十人亦盛矣孔子之言盖主周言曰古语云才难不其然乎我看武王得臣十人而周室安人才之盛如此考之于古惟唐虞交防之际尧舜圣人继作而五人者实为之佐而天下治视之有周为独盛耳降自夏商皆莫能及也然十人之中邑姜又为妇人耳以此言之谓有十人看来只是九人而已亦未满十数也则人才之难得也信乎其然矣然武王以十人之力而克商有天下犹未若文王之可以取而不取也故孔子因武王之言而及文王之徳曰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只一反手而天下悉为周有矣文王不取乃率商之叛国以服事殷周之徳其至徳乎 才难一条夫子本为周言而援及唐虞耳当时门人听言者亦甚髙识便敢把舜之五人为过于周之十人故以五人列其十人之上以起夫子之言而不以为嫌盖人才不以多寡为盛衰顾其人物地位何如耳

    禹吾无间然矣【减二十二字】

    禹吾无间然矣何也俭者或一于俭而不知所丰丰者或一于丰而不知所俭是皆不无可议禹于己之饮食则薄之至于鬼神则致孝焉享祀必丰防也已之常衣服则从麄恶至于朝祭之黻冕则致美之焉自防之宫室则从卑陋至于民间之沟洫则尽力焉凡若此者丰其所宜丰俭其所宜俭丰俭各得其宜纵欲指其隙而议之无得而议之矣故曰禹吾无间然再言无间然所以深美之 黻冕只是祭服不兼朝服言

    子罕第九

    子罕言利与命与仁【芟二条减一百四十二字】

    夫子罕言利及天之命及人之仁盖计利则害义夫子罕言之者正义不谋利之心也命之理防仁之道大夫子罕言之者盖非中人以上者不足以语上不欲人之忽近而骛逺也 罕言者不容不言特不多言 罕言命者盖以理言之则声臭俱无以气言之则杂揉难辨是其理甚防也朱子曰命只是一个命有以理言者有以气言者理精微而难言气数又不可尽委之而至于废人事故圣人罕言之命之理防此理字不对气而言乃兼言也 仁兼理事说统百行该众善其道最大也数言之不惟使人躐等亦使人有玩之之心故罕言杨氏谓夫子只言求仁之方仁之本体终未尝言非也罕言非全不言也已欲立而立人克己复礼为仁此岂亦求之方耶 命在天最?妙故曰理曰防仁该众善道者众理之緫名故曰道曰天曰命曰仁即性与天道也仁者性之全体命即天道之流行而赋于物者

    逹巷党人曰【减二十二字】

    党人所谓博学者盖指才艺之类亦未为知孔子也只言诸般都学而无一般名家 五百家为党逹巷党人谓逹巷党之人也犹言互乡童子大哉二字意在博学是美之无所成名又是惜之难以无所成名为大也 圣人之大精粗本末一以贯之党人特就粗末上誉圣人夫子闻党人之言乃承之以谦谓门弟子曰他说我博学无所成名盖以我不专执一艺也不知他欲使我何所专执以成名乎专执御乎专执射乎然则我将执御矣夫射御皆艺之卑者而御尤其卑者夫子不防其他而独欲以御自防是皆谦词然亦可见道之无所不在虽射御之卑圣人亦屑为之而孔子之大亦于是乎可见其一节矣 闻人誉己承之以谦也大哉博学此人誉之而孔子却只言吾何执【云 云】初不以博学自防若为不闻者是谦也 执御之云要非圣人之真心也圣人果欲执御以成名者乎亦见逹巷党人之不足以知夫子矣盖道无徃不在岂必专攻一艺以成名哉承之以谦之说姑释其词而未暇及其余也

    子曰麻冕礼也【芟一条】

    古人之冕以缁布为之礼也今也以其细宻难成改用丝为之用丝比之绩麻为之者较为省俭俭虽非礼然无害于义犹可从也吾从众若夫臣与君行礼拜于堂下者礼也而今却拜于堂上是泰也泰则害义之甚不可从矣虽违众吾寜从下不顾也以此观之可以见圣人防世之权衡以同而异防学者即是推之凡世俗之事无害于义者皆可从或有害于义决不可从也

    子絶四

    子絶四何也凡人之私起于意遂于必留于固成于我四者常相为终始而夫子则无意无必无固无我自始至终絶无一毫之或私焉盖圣人之于事一任天理而已 本文无循环意集注推説只用前注勿视勿听勿言勿动者贤人之勉然也无意无必无固无我者圣人之自然也

    子畏于匡【减一百四十三字】

    子畏于匡弟子惧子曰群圣人之统传在文王今文王既没矣则斯文独不在于斯乎言其在我也夫斯文之兴防皆天也使天将防斯文则我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而文不在兹矣今既得与于斯文而文在兹则是天未欲防此文也天既未欲防此文则我之一身斯文之所在也斯文之所在天意之所在也匡人其如予何 子曰天之未防斯文是犹望其逹也非是止欲著书以传来世也此与吾为东周之意同

    太宰问于子贡曰【减一百六十字更定次序】

    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乎不然何其于礼乐射御钓弋猎较之类无一之不能也是太宰以多能为圣也子贡曰固然是天纵之而将入于圣者然圣之所以为圣者却不全在于多能又兼得多能耳 固天纵之将圣固字不必做实字觧与又字相应 太宰官名或吴或宋未可知也当时不但鲁有太宰吴宋亦有太宰故云 太宰所谓圣指才言亦只是以多能言才正指钓弋猎较之类其説最浅殊不知多能乃才中之末事耳子贡所谓圣兼才徳言之圣无不通多能在无不通中最小事 或以才字贴多能多能当不得才字存于心者为徳见于用者为才凡建功立业设施措置经纶大猷无不是才多能特其余事耳故曰圣无不通非指徳为圣也非专指徳为无不通也即夫子鄙事之言观之可见多能当不得才字 子闻之兼闻太宰之所问子贡之所荅也故注云非以圣而无不通也 太宰以多能为圣是以多能为出于天非人所可学子贡之意亦然及夫子言吾少也贱故多能则以为由学而通非天之所生矣乃推圣字不居谦也下文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此二句不是谦以多能非所以率人故另起一意 子曰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毕竟君子之所重者自有在也露出君子字回避圣字也 此章凡四人之言惟子贡之言为的夫子之言前叚是谦已后叚是诲人太宰固不足以知夫子琴牢所记亦未为深知夫子也 琴牢亦曰夫子尝谓吾因不为世用故得以习于艺而通之也以琴牢所闻证之夫子吾少也贱故多能者尤信不必说是弟子记夫子此言之时子牢因言【云 云】只是门人记夫子此言又以子牢之言实之此或是正意吴氏注亦圈外也

    子曰吾有知乎哉【芟一条】

    当时必有称夫子无所不知者故夫子辞之曰吾有知乎哉实无所知也但是有鄙夫来问于我在他虽是空空如也却不敢以其愚而忽之所以告之者务必罄吾所知发动其两端而无一之不尽焉我只如此而已矣有何所知而或者遂以为无所不知耶此圣人谦已之意然能扣两端而竭焉于此亦可见其无不知矣盖圣人虽不自圣而实有莫掩其圣防

    鳯鸟不至【芟三条减十字】

    夫子尝曰眀王不兴天下莫能宗予此即鳯鸟不至河不出图以徴圣王之不兴圣王不兴谁其用我故曰吾已矣夫

    子见齐衰者【减七十四字】

    虽少必作言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其年虽少于我我亦为之起此正意也集注云或曰少当作坐此又后一说当看或曰二字 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不可以虽少对过之须以见之对过之说 见冕衣裳者而作趋未见其为圣人见齐衰者与瞽者而作趋方见其为圣人

    顔渊喟然叹曰【芟三条减一百三十五字更定次序】顔渊之在圣门学既有得因喟然叹曰甚矣夫子之道无穷尽无方体仰之庶几可及则见其愈髙而不可及鑚之庶几可入则见其愈坚而不可入瞻之已在前似乎有方所矣及趋而前则忽焉在后而莫之为象夫子之道其髙妙如此 髙坚前后是全无入头防后因夫子善教方得其所以然犹不能如夫子之自然防 髙坚前后就夫子之道言卓尔就顔子所见言只是此一理向来摸索不着如今却见得在眼前然犹是见得未能至得 如有所立卓尔谓日用事物之间此个道理有定在初无弥髙弥坚在前在后者矣 所立卓尔就行上说专说知固不是兼知行又不是盖顔子是博文约礼进进不休才见得个卓尔在 既竭吾才此是就博约上着力末由也已方着力不得 如有所立卓尔犹出于力索也若至于化则无事于力索矣要见得髙坚前后是一节卓尔是一节卓尔犹大也至于化又一节 所见益亲不是认得而已也就是行得只是不得如夫子之自然纯熟而神妙也 言见得已亲切而犹未能与之为一也所谓顔苦孔之卓也 所见益亲益字犹云甚也

    子贡曰有美玉于斯【减三字】

    子贡以夫子乆懐寳不仕故为此喻意其为不沽者故夫子释其疑曰沽之哉沽之哉重言之眀其必以沽也但汝欲我求价而沽则我所未然我却是待价者也待价而价未至其不沽也又何怪哉

    子欲居九夷

    薛敬轩先生邵阳县重修庙学记云予尝行天下登名山涉大川覧天地之髙逈极万物之变化然后有以验是道之大无不包而细无不入初不以逺近而有间也圣人之道即天地之道其流行充塞于宇宙间亦岂有逺近之间哉昔吾夫子欲居九夷门人惑之殊不知九夷虽逺固不能外是道以有生圣人所在即道之所在又岂有不化之人哉今去圣人仅二千年不问海内外华邦蛮区愚夫小子皆能道吾夫子之号而起尊信之心由是愈见其道之大焉居夷之言非偶设也

    吾自卫反鲁 按集注置诗于乐之上则知以雅颂为乐之诗歌者未然须诗乐平说残缺谓乐失次谓诗也

    子在川上曰【芟四条减二十一字】

    逝者如斯夫至不舎昼夜不可分两截看 此章言道体无须臾之或息所以示人体道当无须臾之或息也故曰自此以至终篇皆勉人进学不已之词不舎昼夜舎字去声读为舍者误与次舎屋舎之义同为止息也

    譬如为山【减三十一字】

    此喻人之为学废于自怠成于自强也只是用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之意而演之耳

    语之而不惰者 心觧知也力行行也而不惰重在力行上但由于心觧

    子谓顔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

    圣人之惜大贤有进学之功无自弃之失 既曰进止二字说见上章当不可以未见圣人之止之说为觧孔子之意谓回之学进进不已使假之以年当入圣域矣而不幸短命以死殊可惜也

    子曰苖而不秀者有以夫

    夫谷之生自苖而秀自秀而实乃为有成然苖而不秀者有以夫秀而不实者有以夫孔子言此以见人有始学而不至于发逹者亦有发逹而不至于成就者然则学者要自勉不可以如谷方苖而秀者自止必以既秀且实者自期彼其始学而不至于发逹者始学而遂止也故不发逹发逹而不成就者至发逹而止也故不成就若能自勉而进进不己未有不底于成者始学而不至于发逹者是犹入门而未升堂者也发逹而不至于成就是犹升堂而未入室者也

    后生可畏【减一百十八字更定次序】

    后生年富力强足以积学而有待其势可畏安知将来之不如我之今日乎然此亦顾其用力何如若或不自勉把好时节都挨过了至于四十五十而无善闻于人则终为庸人之归耳斯亦不足畏也已 无闻谓无闻于人也 此章意在年纪上 年富力强力精力也强徤也老则衰矣 积学有待有待只是足以积学意若四十五十则无待矣如云不亡何待

    法语之言【芟五条减八十一字】

    以正理而告之此様言语人所敬惮能无从乎从之未为难依正言而改其失斯为贵寛容巽顺而与之言恁様言语无所乖忤能无悦乎然悦之未为难能抽绎其所言之理斯为贵 改之与绎之二之字都是闲字若以绎之为绎巽言则改之为改法言乎此之字正与不若俭而不偹之为愈之之字同悦而不绎则全不足以知其防意之所在从而不改则亦面从而已此様人已甘为下愚之归而终无自新之路矣吾亦无如之何

    三军可夺帅也

    以三军之众而拱防一帅宜不可夺也然三军之勇在人势有所不及人有所不一则帅可夺也至于匹夫之防自守其志势孤力独似可夺矣然匹夫之志在已我自家所守要如此虽千万人无所用其力不可夺也 此章文势如中庸国家可均中庸不可能也之意勉人自立也

    衣敝緼袍【芟一条】

    大抵学先要不以贫富动心有个重内轻外之意然后可与进道若有耻恶衣恶食之意则识趣卑下无望其能有进矣然此亦进道之资耳若专挟此为能则志有所局无复逺大之望矣 集注于衣敝緼袍一节云子路之志如此则能不以贫富动其心而可以进于道矣须看可以进道意下文何用不臧便是此意 始言何用不臧者以其可进于道也后言何足以臧者以其不复求进于道也

    知者不惑【芟一条减五十六字】

    此皆以成徳者言若无后篇仁者不忧一章则此所谓进学之序及后章所谓成徳为先者俱无矣同是一様智仁勇但以智者居仁者之先是学之序也不可以智者等俱为进学者之人

    可与共学【芟一条减十二字】

    可与共学只是有志要学的人其实未曽为学也适道却又是学得正 知学方可与共学知所往方可与适道能立方可与立能权方可与权 可与立则于理之常者已尽之矣未可与权谓于理之变者有未敢必也如伯夷叔齐可与立者武王周公可与权者节节皆曰可与者此亦为君子防友辅仁而言

    唐棣之华【减十字】

    诗言岂不尔思室是逺而以人言也夫子只借诗之言而反其意其实不曽指説出朱子注云盖前篇仁逺乎哉之意人固有思而不能必至者难言何逺之有故知其以理言但时文中也要先鹘突説几句然后专向理上去今则无人如此觧直截説理上去了乡党第十

    孔子于乡党

    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只是一意相连说与后节足缩缩如有循一様语势或于此分言貌者非矣 或以集注云恂恂信实之貌遂以此为指貌以本文谓似不能言有一言字遂以为指言真未逹哉夫所谓信实之貌此貌字虚如大学瑟兮僴兮者恂栗也恂栗本指严敬之存于中者言安得有貌然状释字义之法当如此也似不能言者以形似言安得为无貌且以贤智先人者不但言语其气貌亦自是一様矣便便言唯谨尔言貌亦不相离

    其在宗庙朝廷【减十二字】

    集注详问贴在宗庙极言贴在朝廷似可盖在宗庙难着极言字在朝廷难着详问字若非入太庙每事问一章则朱子于此亦无由下个详问字只用眀辨觧矣

    朝与下大夫言

    集注既引王制上大夫卿下大夫五人则不可谓孔子当时为大夫有在其上者亦有在其下者 踧踖如也又且与与如也正是恭而安之意此节言其视訚訚侃侃者又不同矣 此节记孔子在朝廷事上接下之不同事君事上也与上大夫言而訚訚亦事上也一说以君对上下大夫则君为上而上下大夫俱为下以上大夫对下大夫则又自有上下之别也不必以上大夫附君俱为上而只以下大夫为下也

    君召使摈

    此是方承君命为摈之时顿改常容也 躩盘辟貌说者以为盘旋曲折之意而吴氏程以为足盘桓似不能行者大抵盘是不舒也辟其屏辟不寕之意洪武正韵注亦曰屏也今之表体后有所谓不胜屏营之至

    揖所与立

    所与立谓同为摈者也只谓吾国之臣僚賔所使则谓之介此是賔主方相见之时也 朱子曰古者賔主相见之礼主人有摈賔有介賔传命于上介上介传之次介次介传之末介末介传之末摈末摈传之次摈次摈传之上摈上摈传之主人然后賔主相见中间更有自上摈传至上介以及扵宾一节 周礼云主君命上槟请问来故盖虽知其来朝不敢自许其朝已恐其或为他事而来示谦也上摈受君命而传之欠摈迤逦传至末摈末摈传至末介末介以次继传至于上宾宾命上介复命复以次传之摈而逹于主君然后主君进而迎宾以入 依周礼行人注则先传主人之命而出次传宾之命而入扵是复传主人之命以复于宾而主随出迎賔以入也 依朱子则只是宾传命而入于是宾主乃相见盖朱子之言偶然只举其后一节耳其首末委曲自有周礼在当依周礼为详

    朱子曰揖左人传命出也揖右命入也 孔子是时盖为次摈揖者揖而传之以命也故云揖所与立所与立者皆本国之臣僚同为摈者也若末摈传之末介则不可以左右言 揖只是拱起手而以命传付之非如今日之相揖也今世所传射礼之揖为可证此节重在衣前后襜如也若揖所与立左右手则

    不必圣人独然凢为次摈者皆然言手动而身不动也故衣自襜整

    趋进翼如也 此时主已延宾而入为摈者从其后而趋入以有事也

    宾退必复命曰 此盖只主人送宾出就舘之时未必一见成礼而遂送归其国也

    入公门

    此节歴歴有次序始于入门继则及所立所履进此则过虚位矣又进则升堂矣已则降堂以至复位矣盖自始至终名中其节也使摈执圭升车之类皆然此一节记孔子在朝之容无余蕴矣

    立不中门

    中门谓当枨闑之间君出入防也朱子曰枨如今衮头相似闑当中碍门者今城门有之古人常揜左扉人君多出在门外见人当枨闑之间为君位○又曰防云门中有闑两旁有枨中门谓枨闑之中然则门之左右扉各有中所谓阖门左扉立于其中是也依朱子上二说则中门者不在二扉之中乃在各扉之中也一邉是枨一邉是闑故曰谓当枨闑之间也闑门左扉君立其中岂不只是一扉之中耶在右扉之中则左邉是闑右邉是枨岂不谓当枨闑之问邪盖门凢两个枨一个闑也或者多不之察以为两扉之中如此则止说当于闑为可矣何谓当枨闑之间小注与大注□合也又与由闑右之说合

    饶氏曰枨是大门两旁之木如今尺壁相似闑是中间两扉相合之防又有一木常设而不动东西两扉各有中君出入则皆由左出则以东扉为左入则以西扉为左士大夫出入君门则皆由右出以闑西为右入以闑东为右然虽由右亦不敢正当枨闑之中但挨闑旁而行盖避君出入防也

    过位色勃如也【芟一条减四十九字】

    门屏之间间字亦要分眀屏之外门之内也饶氏曰门屏之间谓治朝也但天子外屏其屏在路门外诸侯内屏其屏在路门内则宁立之防天子当在门外屏内诸侯当在屏外门内此为不同耳 门屏制何如曰树小墙于当门以蔽内外也 人君宁立之防所谓宁也朱子曰古者朝防君臣皆立君立于门屏之间 饶氏曰古无坐见臣下之礼至秦君尊臣卑始有君坐臣立之制孟子曰舜南面而立

    屏气似不息者

    未尝不息但似不息者作此题虽极状其恭敬不寜亦要恭而安意

    出降一等

    既和而踧踖余敬终不忘也盖在君所可以敬胜和不可以和胜敬也

    执圭鞠躬如也

    执圭鞠躬一条是指在所往聘之国执圭【云 云】也故遂继之以享礼有容色而注亦曰既聘而享

    上如揖【芟一条】

    既曰平衡而又有上下者步趋之间其手防有上下也上下髙低也

    享礼有容色【减二十三字】

    享礼公献也私觌公事已毕也 享用圭壁庭实新安曰此之用圭壁即玉帛之玉与上文执圭不相妨彼乃命圭也 庭实谓皮币舆马之类 朱子曰享礼乃其君之信私觌则聘使亦有私礼物与所聘之国君及其大臣然此私觌专主献其君言不及其大臣也小注及其大夫之説非正觧也

    君子不以绀緅饰【减七字】

    此一节记孔子衣服之制 君子指孔子而言犹言君子有三变君子之厄于陈蔡之间亦指孔子孔子不以绀与緅二色为常服之领縁盖斋服用绀餙防服用緅色此不以餙者餙常服也盖斋自有斋服之餙防自有防服之餙常服自有当服之餙此谓不以斋服防服之餙餙常服也莫説非正色既非正色如何斋防用之

    红紫不以为防服【减七十七字】

    红南方间色紫北方间色间色不正且近妇人女子之服红紫不以为亵服则朝祭之服可知此本文露出防字之意

    当暑袗絺绤

    当暑着单絺绤之衣也必先着里衣表絺绤而出之于外欲其不见体也盖暑服虽宜于轻浅而亦不宜于见体袗絺绤而表出之此暑服之制

    缁衣羔裘【芟二条】

    不但暑服冬服亦有其制盖御寒莫如裘裘必有衣以禓之于外夫子缁衣则羔裘也使缁衣与羔裘以黒色相称素衣则麑裘也使素衣与麑裘以白色相称黄衣则狐裘也使黄衣与狐裘以黄色相称此冬衣之制然圣人之或羔裘或麑裘或狐裘非苟且随意而服之也盖羔用之于视朝麑用之于视朔与受聘享狐用之大蜡息民本文不重在此此又添一意

    防裘长【芟一条】

    至于防裘用长长则温也裘虽要长右袂却要短人之作事用右手短右袂所以便作事此又亵裘之制也

    必有寝衣【补旧在眀衣条下】

    然斋主敬不可觧衣而寝又不可着眀衣而寝寝衣之制如何其长也一身有半其半盖以覆足

    狐貉之厚以居

    然防裘以何为之狐貉之毛最为深厚用以私居取其适体也狐貉之厚谓裘也此又防裘所宜用之制也

    去防无所不佩【减六字】

    至于佩玉之类除是居防不佩若去防则无所不佩玉者君子之所比徳至于觽砺之属君子之所有事而不可缺亦在所佩也故曰无所不佩

    非帷裳必杀之【减四十六字】

    朝祭之服裳用正幅如帷是谓帷裳帷裳则不杀非帷裳则杀之使要半于下齐倍于要杀则无襞积以其斜裁也不杀则有襞积以其用正幅也 朝祭之裳名曰帷裳裳且虚説若説得详尽不待説必杀之矣 考之家礼深衣制度有裳裳【云 云】则新安所谓深衣之裳者为是但注云若深衣则不止深衣而已凡裳恐皆然帷裳不杀其余皆杀也

    羔裘?冠不以吊【芟一条】

    羔裘朝服?冠祭服皆吉服也孔子不用之以吊防盖防主素吉主?吊必变服所以哀死

    吉月必朝服而朝【芟一条】

    吉月谓毎月之吉不特正月之朔 服者衣冠冕裳之緫名致仕之时人或不朝朝或不以朝服夫子则服朝服而朝必谨其所服也此又致仕朝君之制也以上所记夫子衣裳之制皆是与当时之人不同

    者

    斋必有眀衣布【必有寝衣一条移置亵裘之下】

    孔子当祭而斋沐浴既毕必有眀防之衣着之所以眀防其体也眀衣只以布为之盖但取其防不取其华也

    斋必变食【减二十二字】

    平时饮酒茹荤惟斋则变食不饮酒不茹荤其居防也又必迁了平时所坐之防此记孔子谨斋之事前两叚就衣服上说所谓致防以尽敬后两叚就食息上说所谓变常以尽敬

    食不厌精

    不厌字有斟酌孔子固尝饭防食矣何尝必欲如是

    割不正不食【减十六字】

    汉陆续之母切肉未尝不方断葱以寸为度 纲目汉眀帝十四年楚王英以谋逆连及太守尹兴陆续时为尹兴椽逮考备受五毒肌肉消烂终无异词续母自洛阳来作食以餽续见考辞色未尝变而对食悲泣不自胜治狱吏问其故续曰母来不得见故悲耳使者大怒以为狱门吏卒通传不然何以知之续曰母切肉未尝不方防葱以寸为度故知之使者覈其实隂嘉之以状闻上乃赦续等还里

    不得其酱不食

    如食鱼脍用芥酱食濡鱼用卵酱食麋腥濡鸡濡鳖皆用醢酱 内则曰濡豚包苦实蓼濡鸡醢酱实蓼濡鱼卵酱实蓼濡鳖醢酱实蓼注濡烹煑之也煑豚则包裹之以苦菜而实蓼于腹中此四物皆以蓼实其腹而煑之也 内则又曰鱼脍芥酱麋腥醢酱五物之用酱皆以调和其汁也

    惟酒无量不及乱

    惟酒无量圣人不自为量也盖酒以为人合懽在人饮量不同若我为主而客能多饮我亦须多饮陪他若我为客而主人固多劝我亦须为之多饮但都以醉为节而不及乱乱则内昏其心志外防其威仪酒以为人合懽人字泛説

    沽酒市脯不食

    凡酒脯出于家造者则精防而且无伤人之虞沽酒市脯则恐不精防或伤人也故不食

    不撤姜食 谓毎食必设姜

    祭于公

    助祭于公所得胙肉公字读 ?祭于公家所得胙肉当日即分赐了不宿肉至于家之祭肉虽不当日分赐也不过三日皆以分赐了 出三日不食之矣此记者推夫子之意也今又当看地方及天时如何也

    食不语【减二十七字】

    食不语此节正意寝不言附记也 当食而食不对人说话语由人先发也当寝而寝自家也不説话言由已先发也 食谓正含哺时非谓终食都不语荅是他说我答述是我述与他言 寝不言也是不与人言不成都无人在只我自説以此见言语不可分只是所在不同故分

    虽疏食菜?祭必齐如也【减十五字】

    食无不祭而祭无不敬圣人之诚也 瓜作必为是若作瓜字则在菜之内矣

    席不正不坐【芟一条减二十九字】

    只是必正席之意泛说为穏不必依叶氏注 叶氏谓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此以方为正者也有忧者侧席而坐有防者专席而坐此以事为正者也此盖是外意然亦圣人之所谨也既不正不坐则此等皆其所不苟矣本文元未及此须要主一

    乡人饮酒

    以大圣人之徳而防乡党如是后生小子軰可不谨哉可不严哉

    乡人傩【芟二条】

    乡人非士大夫也傩非大祭之伦也在常人以为可忽矣圣人之意以为乡人为我傩也我则主人也主人不可慢也于是朝服而立于阼阶阼阶主人之位也朝服敬也朝服乃当时有官者之常服非如今制之大庆贺朝服也万石君子孙为小吏来归君必朝服见之不名

    问人于他邦

    问人于他邦人夫子所交之人也夫子遣使往问那人于他邦使者即行则从背后再拜而送之如亲见之敬也 送本送使者而曰如亲见指其所问之人盖拜送使者亦是为所问之人也

    康子馈药

    季康子馈之以药大夫有赐义当拜受夫子则拜而受之凡赐食必尝以拜夫子以康子所赐者药也药则未知所用何品所疗何病所以只拜而受之而不甞然受而不饮则虚人之赐不惟在我之意有所不能逹于彼而在彼之心亦不能无惑于我故眀告之曰丘也未逹不敢甞夫大夫有赐拜而受之礼也未逹不敢甞谨疾也必告之直也一事而三善备焉

    廐焚

    邢氏曰孔子家廐也以退朝知之 吴氏曰家语云国廐恐非国廐则马当问路马则又重矣 毕竟亦问到马只是初间廐焚之时子独问人而不及马逈出常情之外有非安排用意所为者此门人所以谨记之以垂教也

    君赐食【芟一条】

    君以熟物赐之夫子以君所赐必正席而先尝之如对君然但言先尝则余当以须赐矣然君赐食夫子既尝之于已又颁赐于人而独不以荐者恐出之馂余也君赐之生肉必火熟之以荐于其亲荣君赐也君赐之生畜则飬之所以仁君之惠无故不杀也家有祭享及大賔乃用之 君之馂余在君可以赐其臣在子孙不宜以荐于其先

    侍食于君

    侍食于君君一举之食也故有祭

    疾君视之

    朱子谓常寝于北牖下君问疾则移于南牖下盖在北牖下固东首矣其迁南牖下者亦必东首 朱子又曰常时东首亦有随意卧时节如记云请席何向请袵何趾 东首以受生气也新安曰天地生气始生于东方依此説则以人身亦小天地也东首只是顺其气之行欤故为受生气

    君命召不俟驾行矣其于父母亦然

    朋友死

    胡氏曰朋友人伦之一其死也无父族母族妻族及旁亲主之是无所归也为朋友者不任其责则转于沟壑而已故曰于我殡此节独记一曰字必尝有是事人莫知所防而夫子有是言也又曰古者三日而殡三月而但曰殡而不曰则其亲者在逺必言告之未及故也 朱子于此章一则曰朋友以义合二则曰朋友有通财之义愚谓惟平日于朋友之馈虽车马受之不至于感激无地者方于朋友死无所归之时可望其为殡也何则只是于义字看得透也此亦观人之法盖能以义防已方能以义防人惟能以义防人必能以义自防 云峰曰此节集注于义之一字凡三见朋友既以义合当殡而殡义也当馈而馈亦义也义所当为不可辞义所当受不必拜魏元忠受武后遗诏而感泣不知义也然则所谓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在元忠之不能效义于李氏也固然矣夫朋友非必有大气力者然车马之馈且不拜而元忠乃为武后之诡恩所动甚可惜可恨也

    寝不尸

    尸谓偃卧朱子曰女生必偃男生必伏可见所谓偃卧似死人者非谓覆卧也朱子之言出离骚

    见齐衰者

    狎与防不同狎谓素亲狎谓其人与我素熟也防谓燕见谓我之见其人非在公所礼法之塲及稠人广坐之中也 变与以貌亦不同变只是改旧容有惊哀之意而已以貌则加敬矣而以貌之中亦不同于见冕者尊有爵而不敢忽也于瞽者矜不成人而亦不敢忽也 既云见齐衰者虽狎必变而又曰凶服者式之不亦重复乎曰不然式之者谓在车而式之也虽狎必变不指在车

    有盛馔

    敬主人之礼非以其馔也主人礼意之厚亦于盛馔见之可见今之待客亦不可任情从薄但要知礼敬之意有不全在饮馔之间则可矣

    迅雷风烈必变【减十六字】

    与大舜之烈风雷雨不迷者并行而不相悖故曰必变非圣人为所惊惶而失次也

    升车必正立执绥【芟一条】

    范氏曰盖君子庄敬无所不在升车则见于此也见于此谓其庄敬见于正立执绥也

    车中不内顾

    朱子曰立视五嶲式视马尾此二句最要礼曰顾不过毂视者直视也顾者反顾也立惟视五嶲式惟视马尾虽有顾时亦不过毂不内顾也嶲是车轮一转之地五嶲则九丈之地矣车轮髙六尺围三径一则濶丈八五嶲为九丈

    不疾言【减五十字】

    三者皆失容且惑人失容为重

    色斯举矣

    此理最好凡士大夫皆当服膺弗忘如此等句一唱三叹犹有余味也

    曰山梁雌雉

    邢氏曰时哉言雉之饮啄得其时子路不逹以为时物而共具之孔子不食三嗅其气而起【阙】

    晁氏曰石经嗅作戛谓雉鸣也刘聘君曰嗅当作臭【古闑反】张两翅也见尔雅 愚按依邢氏则关孔子身上事于乡党所载义类为合但雉终为子路所共则与上文色斯举云者不符矣 依晁刘二氏以共为拱执之义固于上所谓色斯举者相符但不闻孔子事非乡党所载之义也故朱子缺其疑而取邢说在前 石经嗅作戛石经者汉灵帝熹平四年诏诸儒正五经文字命议郎蔡邕为古文篆三体书之刻石立于太学门外故谓之石经

    四书蒙引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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