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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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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部,四书类,日讲四书解义>

    钦定四库全书

    日讲四书解义卷二十

    孟子【下之二】

    离娄章句下

    孟子曰舜生於诸冯迁於负夏卒於鸣条东夷之人也文王生於岐周卒於毕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余里世之相後也千有余岁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先圣後圣其揆一也

    此一章书是见古今圣道之同特举舜文以类其余也孟子曰世统於道道统於圣自古圣人未易悉数试以虞舜文王论之舜始生之地则曰诸冯其後迁居於负夏而卒於鸣条皆东方之地是东夷之人也文王始生之地则曰岐周其後卒於毕郢皆西方之地是西夷之人也以地世之异论之一在极东一在极西地之相去千有余里疑若有风气之不一矣一在千余年之前一在千余年之後世之相後千有余

    岁疑若有今古之不一矣然舜以匹夫而为天子文以诸侯而为方伯其得志行乎中国皆能泽被生民仁覆万物彼此相较若合符节何其毫髪之不爽也由此推之可见千百世之先有圣人出焉其所揆度此心此理同也千百世之後有圣人出焉其所揆度此心此理同也有不如舜文之相合者哉要之天生圣人任百王之道统开万世之太平旷世一见皆非偶然而其精一危微之传建中立极之本则异地同心异代同道故曰考诸三王而不谬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

    子产听郑国之政以其乘舆济人於溱洧孟子曰惠而不知为政岁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民未病涉也君子平其政行辟人可也焉得人人而济之故为政者每人而悦之日亦不足矣

    此一章书是论为政者当知大体而不在行小惠也子产是郑大夫公孙侨常时子产辅佐郑君既听理一国之政位尊任重则凡纪纲法度皆得设施乃一日出行溱洧之水滨见人徒涉而以自己所乘之车载而渡之一时百姓感其恩泽称为盛事孟子从而断之曰君子临民出治自有大体子产乘舆济人惠则惠矣然於为政之道未之知也夫先王之政至周至备凡可以安全斯民者无不毕具即以济人一事言之亦必先事豫备每岁农事已毕民力有暇至十一月间凡可通行人之徒杠便已早成及十二月间凡可通车行之舆梁无不修造盖十一月即夏正九月十二月即夏正十月是当未寒之时而已念徒行之苦在初寒之候而已忧车行之艰因时度事役力便民民未尝至於病涉也何以乘舆为哉然则为政之君子但能正纪纲明法度一切兴利除害补偏救弊之事均平周徧使人人各得其所则恩之所及者广虽出入之际辟除行人亦尊卑之体宜然也焉得曲意行私使人人之衆咸以乘舆济渡耶使为政者而必欲每人曲意求悦无论非大公至正之体且恐以有限之力应无己之求日亦不足势岂可久哉从来帝王之政其体正大均平其法精密详尽而利泽及人如天覆地载万物各足其分而莫知其功杀之不怨利之不庸熙熙皥皥不以煦濡姑息废公道以市私恩违正理而干虚誉此王政霸术大小公私之辨也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王曰礼为旧君有服何如斯可为服矣曰谏行言听膏泽下於民有故而去则君使人导之出疆又先於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此之谓三有礼焉如此则为之服矣今也为臣谏则不行言则不听膏泽不下於民有故而去则君搏执之又极之於其所往去之日遂收其田里此之谓寇雠宼雠何服之有

    此一章书是言为人君者当待臣下以礼也孟子告齐宣王曰王亦知君臣相与之际乎盖君臣之义本同一体如君之视臣推以至诚隆以礼貌与手足无异则臣之视君自然感恩图报矢志竭忠亦与腹心无异所谓恩义兼隆明良一德其盛如此若人君轻贱其臣如犬马徒加豢养而礼意不存则臣视其君如国人者或有之矣甚至人君贱恶其臣如土芥恣意践踏而极其少恩则臣视其君如寇雠者或有之矣下之报上亦视上之待下何如耳齐王闻孟子宼雠之言疑其太甚因问曰仪礼有云去国之臣恩礼未絶者尚为旧君有服不知旧君何如视之斯可为之服矣孟子对曰旧君有服非无谓也方其在国服官之时凡弊所当革谏则必行利所当兴言则必听从此德化沛然膏泽下及於民其平日得行其志如此及或有他故而去则君使人导引出疆以尽其防卫之道又先称扬於所往之国以为禄仕之地既去之後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禄里居以示其拳拳属望之深夫导出疆一也先於所往二也不遽收田里三也此之谓三有礼焉在国既行其道去国又隆以礼如此则手足之谊久而不衰故臣於旧君亦不忘腹心之谊而为之服矣今之为臣者其在国也谏则不行言则不听膏泽不下於民及其有故而去则君搏执之不使脱然出疆则与导之出疆者异矣又穷极之於其所往使之不得仕进则与先所往者异矣去之日即收其田禄里居则与不遽收者异矣此等行事未免近於寇雠寇雠何服之有信乎君之於臣当一体视也要之孟子此言盖欲为人君者当待臣下以礼养臣下以恩故为危言以警醒之若夫人臣之分视如手足固当尽惓惓忠爱之谊即至视如犬马土芥益当致蹇蹇匪躬之节岂因所视之厚薄为报施之轻重哉故孔子以礼以忠之说乃为千古不易之经也

    孟子曰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

    此一章书见君子当有见几之哲有国者当存愼刑之心也孟子曰国家有士人君所当忠信重禄而视如一体者也即陷於罪犹有情可矜者若无罪而轻杀焉此淫刑之渐祸将及於大夫为大夫者亦可见几而先去矣国家有民人君所当生全爱养而如保赤子者也即罹於罪犹有法可宥者若无罪而轻杀焉此滥杀之渐祸将及於士为士者亦可见几而先徙矣可见为人君者当尚德而缓刑愼法以行仁诚能体上帝好生之心法古圣钦恤之意则百官万民戴之如天自有久安长治之效也

    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

    此一章书见人君当正己以作则也孟子曰君身者万化之源臣民之倡为人君者诚能慈祥恺悌所为一出於仁则其下化之莫不同归於仁矣诚能正大光明所为一合於义则其下化之莫不同归於义矣夫君身一仁义而百官万民奉行德意遵守成式莫不兴起不令而行不言而喩岂在文告之烦法令之严哉书曰一人元良万邦以贞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此皆端本澄源之论也

    孟子曰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

    此一章书是见大人察理之精也孟子曰礼义者固立身之大闲经世之正术然道以至当为归学以析非为要疑似之间不可不辨也如礼本尚敬而足恭则涉於谄礼贵有文而文胜则疑於伪名虽为礼其实非礼之正也以执持为义而止其所不当止以奋激为义而行其所不必行名虽为义其实非义之正也惟其察理不精是以行之有蔽大人道全识周故其所审察既极精明体行又极纯熟随事顺理礼之中正全乎当体固时处宜义之变化从乎一心又何有似是而非之礼义足以惑乱其心而漫然以为之哉故大人者礼义之所自出行之天下而可则垂之万世而无弊者也然非穷理尽性之功不至此

    孟子曰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故人乐有贤父兄也如中也弃不中才也弃不才则贤不肖之相去其间不能以寸

    此一章书是言父兄之敎子弟当从容化诲之也孟子曰凡人父兄之於子弟未免望之极切而反责之过深不知善敎子弟者亦在乎化之有方而已如父兄有中和之德而子弟或有不中者则当从容以养之抑其过引其不及使之自至於中父兄有干济之才而子弟或有不才者亦当从容以养之发其蒙警其惰使之自成其才此施敎者不见有督责之劳而受敎者相忘於变化之内熏陶涵养寛裕不廹故为子弟者乐得有此贤父兄也若为父足者急欲其子弟之中而其不中者即弃之而不顾急欲其子弟之才而其不才者即弃之而不惜则施敎者既失其善诱之方而受敎者不被其曲成之益父兄之贤与子弟之不肖其相去也能几何哉甚矣为子弟者固当体父兄之敎而为父兄者亦不可不尽所以善敎之道也书曰敬敷五敎在寛又曰寛而有制从容以和可见朝廷之敎育人才与夫敎养万民亦不在严厉以责之而在优裕以化之也

    孟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後可以有为

    此一章书是敎人必先有守以为有为之本也孟子曰凡人任天下之重致天下之远岂不贵乎有为然见之不明则守之不确择之不审则行之不果必须平日有主张有分辨不为利诱不为势夺然後一遇当为之事便奋发有为凡重大艰难之任毅然行之而不顾祸福利害之关慨然赴之而不惧庸人之所畏懦观望而不敢为者独能为之是其能有为者乃先於不为养之也若无所不为则识见甚浅操术甚狭安能有所为耶人亦先择所守而可哉夫孔子论士则曰行已有耻在陈则思狷狂皆取其志趣高明有所不屑为也

    孟子曰言人之不善当如後患何

    此一章书是敎人存心忠厚之意孟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扬人之恶如人有不善或规诲之而勉其改过或隐覆之而不使播扬此忠厚之心亦远害之道也若人有过失轻肆妄言取快一时固非君子长者之所为抑且攻发阴私招尤啓衅尤为取祸之道如後患何哉甚矣人之不可轻毁也大舜隐恶而扬善孔门恶讦以为直职此意夫

    孟子曰仲尼不为已甚者

    此一章书见圣人之依乎中庸可为万世法也孟子曰自古圣人至於仲尼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绍往圣开来学天下後世所仰望而不可及者然其所为不过因乎天理之自然合乎人情之各当未尝有惊世絶俗之言甚高难行之事而岂至为已甚之举哉使一有太甚则是求加於性分之外而不合乎中庸之大道矣後世学者或索隐行怪或驰骛高远如杨墨佛老之徒舍大中至正之道而求之空虚窅渺之域所以叛道愈甚而为圣人之罪人也

    孟子曰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此一章书是大人精义之学也孟子曰凡人言固贵信然先执一必信之念则拘泥而不通行固贵果然先存一必果之意则胶执而不化大人则不然言非不信而未尝有心於信行非不果而未尝有意於果惟视义之所在何如耳义所当信自然久要不忘岂不论是非而必期於信义所当果自然勇往直任岂不量可否而必期於果所以随事顺理因时制宜惟义是视而无所容心也可见一於信果者言行未必合义而或致硜谅之失一於义者信果原在义中而自有通变之宜故人之言行当以大人为准也

    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此一章书是欲人完其本然之心体也孟子曰世之称大人者以其通达万变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非人之所可及不知大人之所以为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初心而已盖赤子之心纯一无伪其知良知其能良能纯乎天理毫无人欲常人自知诱物化以後便失其本然之体惟大人操持既密不杂乎形气之私涵养益纯克全乎义理之正最初一念始终不渝是以充其良知可以智周万物充其良能可以道济羣生岂有机变之巧术数之学加於心体之外乎不过无失其赤子之心而已盖心具衆理应万事不外一诚赤子全有此体大人兼有是用要之穷神达化参赞天地依然从孩提知能中扩充而出此即所谓道心即所谓性体故曰诚者圣人之本

    孟子曰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此一章书是敎人子愼终之意孟子曰凡人子事亲自始至终孰非所当自尽然养生者人道之常甘旨必备爱敬无亏随其分量可以自致皆出於从容暇豫之时不足以当大事至於送终则人道之大变人子事亲至此已毕一有不尽虽悔莫追此眞一生莫大之事当必诚必信而不使少有遗恨者也孟子此言非谓养生可轻盖见当时墨翟薄葬之非故以此警之孝经曰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後能事亲眞可为万世为人子者法

    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

    此一章书是示人以心得之学也孟子曰理具於心本自各足然使责效於旦暮之间从事於虚无之域吾见其徒劳而罔得也君子於此循循勉勉多致其力而不急其功必务其方而不躐其等若是之深造而必以道者何也盖欲眞积力久默识心通不待勉强自然而得之於己也夫学非自得则心与理不相融洽居之未必安也惟既已自得则见之明者守之自固万变不可得而摇外物不可得而夺居之不亦安乎居之不安者此理或有时而出入未可资之以为用也惟居之既安则守之固者养之自裕处寂而全乎感之理处独而充乎衆之用资之不亦深乎资之不深者中有不足随所往而未必皆有所値也惟资之既深则养之裕者用之各足将见事感於外理应於中本原充满随处发见无往不値其所资之本也自得之妙至於如此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盖未得以前精察力行孜孜不已下学之事求之之功也自得以後豁然贯通万殊一本上达之事得之之验也有求之之功然後有得之之验可见上达必由乎下学也商傅说之告高宗曰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允怀於兹道积於厥躬斯言也可以为自得之证

    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

    此一章书是敎人为学当知要也孟子曰凡人为学徒博则汗漫而无归径约则空虚而不实故君子於此必先之以博学凡古今事物之赜诗书六艺之文无不多闻多见旁搜远揽极其博矣又即其所学之博者精研之而别其原委明辨之而察其深浅说之又加详焉此岂欲夸多而鬬靡哉盖以天下之理原为吾心之所固有至简至要故必融会贯通讨论其指归穷究其本源就至博之中反而归於至约之地耳岂徒口耳之末记诵之功哉从来理本无二自一而万万复合一如诗之约在思无邪礼之约在无不敬至於易之时书之中春秋之义可一以贯之也

    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後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

    此一章书见王政霸术公私之不同也孟子曰人君首出庶物固当为善以先天下然其用心有公私之别则人心亦有向背之殊如己有一善便欲矜夸胜人使之服从於我是有意服人本非诚心为善未有能服人之心者也惟在己先尽其善而推以养人涵育熏陶曲成万物而不遗兼善天下而无外则至诚感人人谁不动如是乃可使天下之人皆心悦诚服无不归戴也若非以善养人之君天下不心悦诚服而能致王者宁有是理哉古圣王与人为善欲天下举在化育之中如春风被物物蒙其养太和元气充塞宇宙未尝有意於服人而人心之悦服不期而自应故曰有纯王之心然後可以行纯王之政也

    孟子曰言无实不祥不祥之实蔽贤者当之

    此一章书是为妬贤病国者发欲人主审於听言也孟子曰凡人之言足以招尤召祸者槩谓之不祥然害止於一身无关於天下犹未可确然谓其不祥也若论确然不祥之言惟是媢嫉之人造谗说以诬君子肆莠言而谤正人上惑君志下违公论乱德覆邦流毒深远言之不祥孰大於是蔽贤之害如此为人君者诚能明以察之断以除之则昌言入告野无遗贤而邦其永孚於休矣

    徐子曰仲尼亟称於水曰水哉水哉何取於水也孟子曰原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後进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尔苟为无本七八月之间雨集沟浍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故声闻过情君子耻之

    此一章书见实行之当务而虚名之难久也徐子问曰昔仲尼观水必数数称之一则曰水哉再则曰水哉不知仲尼果何所取於水而亟称之也孟子曰仲尼之取水非无谓也盖水有初出之泉其涌出也常混混然由是昼夜之间未始少止足乎此通乎彼盈一科复进一科而後沛然莫御至乎四海以为归焉水惟以原泉为本故能久而益大如是仲尼重本者也以水之本触圣心之本故不觉数数称之耳苟为无本之水如七八月之间雨一集焉则沟浍之间倏然皆盈及雨一止而沟浍之涸可竚立而待也仲尼又何取哉故知名者实之宾实者名之主声闻过乎情实不殊易涸之水君子必深以为耻而不敢居之本其可不务哉按务本之学通乎帝王中庸称舜曰德为圣人必得其名德者舜之本也大雅称文王曰亹亹文王令闻不已亹亹者文王之本也欲为舜文之君亦加意於本而已

    孟子曰人之所以异於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於庶物察於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此一章书见人禽辨於一心而治统本於道统也孟子曰人与禽兽固迥然不同然其所以异者止在一念初动出此入彼隐微之间耳庶民悖而去之於是人而禽兽矣必君子之人始能存而勿失焉若夫为天下後世君子之法使人类不胥沦於禽兽者其惟圣人乎如舜是已舜当洪荒初辟庶物未得其所如授时齐政敷土濬川亮采惠畴处之一一周详何其明也且穷达异遇人伦悉遭其变如父顽母嚚弟傲娶帝女统百官处之一一安和何其察也凡其尽物尽伦之中蔼然有恩者为仁秩然有制者为义皆根心而发由仁义而行非有心而行仁义也以圣人而为天子使人类常存君子小人皆蒙其泽舜之功大矣按孟子之言几希即舜之危微曾子子思之独也人心邪正世道汚隆皆从此出帝王之治圣贤之学此为大关宜致思焉

    孟子曰禹恶旨酒而好善言汤执中立贤无方文王视民如伤望道而未之见武王不泄迩不忘远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

    此一章书见治法道法无二而羣圣相传如一也孟子曰舜以危微开心学之传此道统所由肇也在夏商周之世其禹汤文武周公乎禹於旨酒则恶之恐其溺也而於善言则好之取其资也汤承舜禹之後依然执中之传其立贤也惟其贤不拘其类岂非用人之中哉若夫文王其爱民无己无伤也视之如有伤焉其求道无穷已见也望之如未见焉若夫武王敬先於所易狎不敢泄其近也念悉於所易疎不敢忘其远也至於周公之相天下也思兼夏商周之三王以施禹汤文武之四事大本大原固无不合其中有几微不合者则仰而思之夜以继日何其思之深也幸而得之则坐以待旦又何其行之勇也由夏而周世历三代由禹汤而周公人更五圣然忧勤惕厉之心合诸舜如一人也後之继数圣人而起者其弗有同然者与按孟子历叙羣圣发明内圣外王之学其功甚伟而朱子以为各举其一事以见其忧勤惕厉之意大义愈显盖忧勤惕厉者敬也敬乃圣学始终之要敬则为圣人不敬则为凡人书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希圣者宜绎思焉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後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檮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此一章书见君父大义宜明而春秋圣经当重也孟子曰道统之传禹汤文武周公而後其孔子乎孔子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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