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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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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部,春秋類,春秋集義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義卷四十九

    宋 李明復 撰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程頤曰哀公名蔣定公子恭王二十六年即位哀謚也恭仁短折曰哀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謝湜曰許已為鄭屬邑矣隨楚圍蔡復書許男者不與鄭之滅許也

    胡安國曰按左氏曰報栢舉也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間夫男女以辨則是降也疆于江汝則遷其國也而獨書圍蔡何也蔡嘗以吳師入郢昭王奔隨壞宗廟徙陳器撻平王之墓矣至是楚國復寜帥師圍蔡降其衆遷其國而春秋書之畧者見蔡宜得報而楚子復讎之事可恕也聖人本無怨而怨出於不怨故議讎之輕重有至於不與共戴天者今楚人禍及宗廟辱逮父母若包羞忍耻而不能一洒之則不可以有國而天理滅矣故特書圍蔡而稱爵恕楚之罪詞也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謝湜曰事天以誠敬為主惟誠敬為能動天故也古者牲用犢器用陶匏掃地而祭以誠為主也魯之郊或四五卜或以四月五月或以九月或牛之口傷或鼠食牛角或鼠食牛或牛死或免牲或免牛或不郊其不敬至矣此天所以惡之而變起於郊也若夫精誠足以感自然之情清明足以通自然之德掃地則歆之矣又奚有魯郊之變哉

    胡安國曰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志不敬也夏四月郊書不時也四卜非禮五卜強也全曰牲傷曰牛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此成王諒陰之時位冢宰攝國政行天子之事也魯何以得郊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而欲尊魯故賜以重祭得郊禘大雩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欲尊魯而賜以人臣不得用之禮樂豈所以康周公也哉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庶人祭其祖此定禮也今魯得郊以為常事春秋欲削而不書則無以見其失禮盡書之乎則有不勝書者故聖人因其失禮之中又有失焉者則書於策所謂由性命而發言也聖人奚容心哉因事而書以誌其失為後世戒其垂訓之義大矣

    秋齊侯衛侯伐晉

    謝湜曰晉欲納蒯聵故二國伐晉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謝湜曰邾子來會來朝來奔喪猶不免難以魯之所欲者邾之土地也書伐邾著魯之不道也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

    謝湜曰以邾微國而三卿帥師伐之以田故也邾人入田以求免難故取漷東沂西田書取罪其不義也書漷東沂西謹邾之分地也取漷東猶未足於是又取沂西書及沂西罪其無厭也

    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

    謝湜曰脅其地而盟其君盟之不義者也

    胡安國曰曷為列書三卿哀公得國不張公室三卿並將魯衆悉行伐國取地以盟其君而已不與焉適越之辱兆矣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事魯恭矣而不免於見伐徒自辱焉不知以禮為國之故也邾在邦域之中不加矜恤而諸卿相繼伐之既取其田而又強與之盟不知以義睦隣之故也故詳書以著其罪三人伐則曷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莫強乎季孫何獨無得乎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意如而昭公孫陽虎囚桓子孟孫氏救桓子而陽虎奔今得邾田盖季氏以歸二家而不取也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滕子來朝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

    程頤曰蒯聵得罪於父不得復立輒亦不得背其父而不與共國委於所可立使不失君之社稷而身從父則義矣

    又曰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來由其死矣二者盖皆適於孔悝受命立輒若納蒯聵則失職與輒拒父則不義如輒避位則拒蒯聵也如輒拒父則奉身而退可也故子路欲勸孔悝無與於此忠於所事也而孔悝既被脅矣此子路不得不死然燔臺之事則過於勇暴也

    又或問左氏言子路助衛輒觀其學已升堂肯如是否曰子路非助輒只為孔悝?於不義欲救之耳盖蒯聵不用君父之命而自立強盟孔悝孔悝不合從之故也子路當時可免難否曰不可免

    楊時語録或問夫子為衛君子貢自以意對可也何必更以夷齊為問曰向嘗解此一段亦未盡蒯聵得罪先君而輒乃先君之命此其可疑又與夷齊事頗相類故以問也當是時聵以父爭輒便合避位國人擇宗室之賢者立之乃善又問伯夷當初若還立時如何曰伯夷不得罪於先君又問子路事孔悝死得是否曰亦是若使孔子為之則如之何曰它當自有處也又問方聵爭之時勸輒避位不從則去之如何曰可子路先亦勸孔悝不可與其事只是失之太遲若使子貢問衛君孔子必不答居是邦不非其大夫况君乎聵輒事史記兩處出當以衛世家為正謝湜曰蒯聵未絶於衛故稱世子輒以君命拒父故晉趙鞅納蒯聵於戚王父之命不可違也蒯聵以親則父也以位則世子也以義則未絶於國也為衛國計者使輒先以君命即位次以父恩遜位輒既受位而後辭則上不違先君顧屬之命下不傷父子先後之倫衛之大事兩順而不逆矣失此道至使輒以子拒父而趙鞅有納世子之師故蒯聵納稱世子以責衛之臣子也

    胡安國曰世子不言納位其所固有國其所宜君謂之儲副則無所事乎納矣凡公子出奔復而得國者其順且易則曰歸有奉焉則曰自其難也則曰入不稱納矣况世子哉今趙鞅帥師以蒯聵復國而書納者見蒯聵無道為國之所不受也國人不受而稱世子者罪衛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緣蒯聵出奔靈公未嘗有命廢之而立他子及公卒大臣又未嘗謀於國人數蒯聵之罪選公子之賢者以主其國乃從輒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稱世子也人莫不愛其親而志於殺莫不敬其父而忘其喪莫不慈其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貴也而奪其位蒯聵之於天理逆矣何疑於廢黜然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輒乃據國而與之爭可乎故特係納衛世子蒯聵於戚於趙鞅帥師之下而鞅不知義靈公與衛國大臣不能早正國家之本以致禍亂其罪皆見矣

    胡宏曰蒯聵無父出奔稱世子者罪其佻謀非常至於出奔失世子之道也趙鞅納之而稱世子者罪大臣輔輒而拒父也蒯聵無父輒亦無父天下豈有無父之人而可以事宗廟社稷為人上者哉故孔子為政於衛則必具靈公父子祖孫之本末上告於天王下告於方伯乞立公子郢然後人倫明天理順無父之人不得肆名正而國家定矣

    朱熹曰孔子若仕於衛必先正其君臣父子之名如蒯聵不當立輒亦不當立當去輒而别立君以拒蒯聵晉趙鞅欲立蒯聵聖人出時必須大與他剖判一番教他知箇是與不是或問論道理固是去輒使國人自拒蒯聵以事情論之晉人正主蒯聵勢足以壓衛聖人如何請於天子請於方伯天子既自不奈何方伯又是晉自做如何得曰道理自是合如此了聖人出來須自能使晉不為蒯聵或因問如請討陳恒之事也只是據道理不論事情曰如這一兩件大事可惜聖人做不透若做得透使三綱五常既壞而復興千條萬目自此而更新聖人年七十四歲拳拳之心終做不成

    張栻曰衛輒之事國人論之以為蒯聵既得罪於先君而出奔而輒受先君之命宗國不可以無主則立輒而拒蒯聵可也曾不知蒯聵父也輒子也父子之義先亡而可一日立乎故子貢以夷齊之事為問方是時夫子在衛輒立之事蓋難言也賜也微其辭以測聖人之旨可謂善為辭者矣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逹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

    謝湜曰罕逹為衛來討蒯聵趙鞅為蒯聵來討罕逹故二師交戰於鐵鄭非晉敵故鄭師敗績鐵衛地杜氏謂戚城南是也左氏所載誤矣

    冬十月葬衛靈公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謝湜曰州來吳所滅小國也蔡懼楚故遷于州來不能保國而遷國以避難罪其失守土之道也以小事大智之事也蔡公孫姓帥師滅沈蔡侯以吳子敗楚師失事大之道矣然則遷於州來蔡人之自取也胡安國曰州來吳所滅也蔡雖請遷於吳而中悔吳人如蔡納聘而師畢入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說哭而遷墓如此則實吳人之所遷也而經以自遷為文何也楚既降蔡使疆於江汝蔡人聽命而還師矣復背楚請遷於吳而又自悔也其謀之不臧甚矣夫遷國大事也盤庚五遷利害甚明衆猶胥怨不適有居至於丁寜反覆播告之修而後定也今蔡介於吳楚二大國之間背楚誑吳及其事急又委罪於執政其誰之咎也故經以自遷為文而殺公子駟則書大夫而稱國言君與用事大臣擅殺之也故公孫獵則書大夫而稱人言國亂無政衆人擅放之也駟與獵其以請遷於吳為非者乎而委之罪以說誰敢有復盡忠而與謀其國者哉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謝湜曰魚石晉為宋討也宋事以晉首兵者善晉以諸侯討逆也蒯聵齊為衛討也衛事以齊首兵者不以子討父也晉圍彭城書宋者正彭城歸於宋也齊圍戚不書衛者不以子制父也父子人之大倫也大倫不正則人道墮矣此春秋所以謹之也

    胡安國曰按左氏靈公遊於郊公子郢御公曰余無子將立汝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靈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郢必聞且亡人之子輒在乃立輒以拒蒯聵蒯聵前稱世子者所以深罪輒之見立不辭而拒其父也輒若可立則蒯聵為未絶未絶則是世子尚在而可以拒乎主兵者衛也何以序齊為首罪齊人與衛之為惡而黨之也公孫文仲主兵伐鄭而序宋為首以誅殤公石曼姑主兵圍戚而序齊為首以誅國夏訓天下後世討亂臣賊子之法也古者孫從祖又孫氏王父之字考於廟制昭常為昭穆常為穆不以父命辭王父命禮也輒雖由嫡孫得立然非有靈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辭父命哉故冉有謂子貢曰夫子為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入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也伯夷以父命為尊而遜其弟叔齊以天倫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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