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集注上(并序)

    苕水沙门元粹述

    大哉觉性，圆裹十方。魔佛同游，色心交彻。有见皆成妄想，无言犹在半途。一相不存，万机齐赴。故我薄伽梵，住圣凡之本际，振行证之宏纲。文殊问本起之因，遍吉咨如幻之行。克彰圆照，尽扫疑情。普眼章三学相资，观虽圆而渐助。金刚藏众生本佛，金混矿而须销。弥勒穷流转爱源，净慧扣证修地位。此下方法，不定圆摄，有三威德。闻行体思修，辩音启定轮。交互证悟了觉之执相，酬净业以令除。作止任灭之病根，示普觉而择友。圆觉禀三期而垂轨，善首持五目以流通。华贯环连，金声玉振。将规法利，盍阐义门。准天台一宗，探圭峰诸疏。萃乎精要，补以前闻。庶因言遣言，得月忘指者矣。

    时宋嘉定七年岁在甲戌九月九日序

    圭峰禅师宗密疏钞

    鄣南法师神焕疏

    东阳法师居式疏

    竹庵法师可观手鉴

    慈室法师妙云直解

    苕水沙门元粹集诸疏精微，窃加私注。

    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集注上

    夫经有总题，揽别文旨意而立。今法王自唱五名，备见贤善。首章结集者，撮要举五。前二又略陀罗尼三字。此十一字，十是别名，异群典故。经字通名，圣教通称。故以通从别，唯冠此部。竹庵释曰：圆觉，一性也。大方广，一性之有体、有相、有用也。圆觉一性，其体大故，绝诸分别，大小无外，竖通三世，横遍十方，无一法先此圆觉。圆觉即一切法，先天地而生，包天地而大。虽太虚空，于此圆觉中，亦细物尔。其相方故，轨持该摄，任持自在。虽流浪生死，受种种身，而此圆觉，曾不失之。故本经云：一切众生，皆证圆觉。虽依因善友，真正信解，而此圆觉，亦未尝得。故本经云：圆觉流出一切菩提、涅槃及波罗蜜，教授菩萨得失，皆圆觉相。其用广故，此圆觉性，潜兴密应，无有休息，无有边际。故本经云：觉性遍满，圆无际故。六根遍满，八万四千陀罗尼门，遍满法界。以此大方广义，称叹诠显圆觉一性，具足如是体、相、用也。更无一法，在圆觉外。离一切相，等虚空界，即是如来清净法身。依此法身，无所不摄，故此圆觉，亦名如来藏。此经诠显如是之法，总号一经，名修多罗，契理说也。此经直指诸法根源，高超一切，故名了义，无过上也。经者，指此一经，始末所说，题目分明，故名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祖述圭峰)今按：天台宗教，须列五章，谓释名、辨体、明宗、论用、判教也。盖经之有名，名下必有所诠之法为体。约何修行为宗，得何功力为用。然后区别何时之所说，何教之所收。渐顿偏圆，乃为教相。故此五义，凡释题目，阙一不可。又约人法喻三单，复具足七种立题。此经单法为名，觉性为体，圆照觉相为宗，断惑成佛为用，方等圆顿为教相。第一单法为名者，大方广圆觉，召所诠之理。修多罗了义，标能诠之教。理教俱法，简非人喻。大者法身周遍，方谓般若轨持，广则解脱无碍。离念之觉，即三名圆。极圣不增，下凡无减。毗卢身土，阿鼻色心，尽大方广，无非圆觉。言圆觉者，直指法体。以大方广，彰其德量，即具大方广之圆觉耳。梵语修多罗，华言契经。契机契理，义通诸教。此说圆极，特称了义，即修多罗中之了义也。经者，训常训法。常不可易，法乃同遵。广示翻译有无，及教行理三经通别，如天台大部。问：修多罗与经，华梵之异，双置题目，岂非重繁？曰：上则总指诸部，此则唯目当经。对总叹别，故非重也。又修多罗等，是佛自唱经之一字。结集体式，理当安尔。第二觉性为体者，经云：无上法王，有大陀罗尼门，名为圆觉。又曰：圆觉自性，亦曰净圆觉性。斯为主质，宗用所依。虽究竟于法王，亦本成于凡下。亡名绝朕，横亘竖穷。举一即三，至三即一。万行之元首，一部之指归。免蹈群邪，当冥此体。第三圆照觉相为宗者，修行之要，是曰经宗。经云：一切如来本起因地，皆依圆照清净觉相。既识圆觉，当起圆照。圆照，智也；觉相，境也。由境发智，以智照境，境智冥契，觉体斯圆。幻翳无明，当处寂灭。一经众行，莫不皆然。虽不定渐修，未乖圆照。第四、断惑成佛为用者。宗成显体，惑破果圆。经云：永断无明，方成佛道。因观觉相，达妄本虚，不待转除，名虚为断。断无断处，即佛道成。阐教度生，于兹备矣。第五、方等圆顿为教相者。总判诸经，立以四教。三藏唯谈生灭，正为二乘；通教诠示无生，衍门初首。别明破显圆彰，即具被机进否。复有五时：华严兼别说圆；鹿苑但施三藏；方等弹诃遍逗，四教并明；般若带通、别二，正说圆教；至若法华、涅槃，开权显实，扶律谈常，结会化源，卒难备举。伏读此典，当方等部圆顿教摄。经云：是经名为顿教大乘，顿机众生从此开悟。又云：是经唯显如来境界。此圆教义。又云：愿我今者住佛圆觉，求善知识，莫值外道及与二乘。又云：当求一切正知见人，心不住相，不着声闻、缘觉境界。文既鄙斥小乘，义归方等。问：经文有云：亦摄渐修一切群品。得非此部兼偏小耶？曰：秪一圆教。云渐修者，圆中之渐耳。正如天台圆顿、渐次、不定三种止观，俱缘实相，尽是大乘。约行乃用，渐不定助。至下释经，此义当见。问：既唯圆顿，何异法华？曰：法华开权，非所拟也。五章成列一经大义，可举而行，览者悉之。

    罽宾沙门佛陀多罗译

    罽宾，梵语，亦云羯湿弥罗，北印度边鄙之名。此翻贱种，本贱役人，自立君长故也。沙门，此翻勤息，勤行众善，止息诸恶，出家之都名。按大藏开元目录：沙门佛陀多罗，唐言觉救，北印度罽宾国人。于东都白马寺译圆觉经一部，不载年月。续古今译经图纪、贞元目录亦同。又北都藏海寺道诠法师疏云：羯湿弥罗三藏法师佛陀多罗，以长寿二年龙集癸巳，持梵本至神都，于白马寺译成两卷，总二十八纸。其度语、笔授、证义、润文诸德，具如别录。译之言易也，易梵为华耳。周制，达四方之言，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今翻西语而云译者，由汉世多事北方，而译官兼善西语，摩腾始至，译四十二章经，因以称焉。又寄等，四别也。译言通也，如东夷、西戎、南蛮、北狄，通谓四夷，故周礼通称象胥氏。

    ○经文大分三段，始如是我闻止平等法会为序分，于是文殊师利下至圆觉章末为正宗分，于是贤善首下讫经为流通分。

    △初、序分者。若例诸经，必具通、别二序。东阳云：今但通序，虽无发起，可用入定、集众，兼之以众。集不徒然，必有异闻。略疏云：序中证信，便是发起。谓佛入大光明藏，与一切佛同住众生清净觉地，现诸净土。菩萨主伴，皆入三昧，同一佛境。以表因果无异，凡圣同源。显发此经，旨趣如是。鄣南云：入定、同闻，俱属别序。通序略于住处及集众，二事具足。应云：一时婆伽婆在某处，与若干大众俱。梵本或具，译师略之。私谓经文明婆伽婆入定、现土、集众、同住，语势连属。若就中间，节为别序，巉绝不可。况佛出同居，其现净土，必依舍卫、耆山等处。经家不云者，表发意殊。至下，更释。今且准圭峰、东阳初序，分为六

    初所闻法。

    如是！

    且兼我闻。合释。即指法之辞也。如是之法，我从佛闻。佛地论云：谓结集时，诸菩萨众，咸共请言：如汝所闻，当如是说。传法菩萨，便许可言：如是当说，如我所闻。离释。如是者，信成就也。肇公云：信顺之辞。若就当经，凡圣因果不异，圆觉名如。唯此因果，方离过非为是。(圭峰)文如而理是，如名不异，是曰无非。通指一经，所传所诠，皆所闻体。约四教简，今独在圆。(私注)

    二、能闻人

    我闻：

    即指阿难为能闻人。圣人无心，随世称我。我是耳主，总摄众缘：一根，二境，三空，四作意。故论云：耳识四缘生，四缘和合，故称闻也。(私注)若约此经旨趣，传法菩萨，以我无我不二之真我，根境非一异之妙耳，闻真俗无碍之法门也。(圭峰)

    三、闻法时

    一时

    师资合会，说听究竟，总言一时，异余时也。又诸方时分，延促不同，故但言一时。若约当宗，即心境泯，理智融，凡圣如，本始会，此诸二法皆一之时。(圭峰)

    四、说法主

    婆伽婆！

    佛地论云：薄伽梵声，依六义转：一自在，二炽盛，三端严，四名称，五吉祥，六尊贵，五不翻。中即多含不翻。(私注)涅槃云：能破烦恼名婆。伽婆，如来之异号也。亦名薄伽梵，梵音楚夏耳。此经教主，四教三身，当是何佛？圭峰云：法报不分，非应化矣。如此定身，有何准的？今谓决是他受用报，法性尊特。但尊特有二：一曰现起，华严所明藏尘相是。二曰示现，即应娑婆三十二相。但约业识中道感应，一一称性，相相无边，法华光明尊特身是。此经既现净土，被圆顿机，非示现尊特，孰为教主？(慈室)五、说法处。

    入于神通，大光明藏，三昧正受，一切如来，光严住持。是诸众生，清净觉地，身心寂灭，平等本际，圆满十方，不二随顺，于不二境，现诸净土。

    藏，即宝性法界藏。起信心真如，是诸佛众生之本源，神通光明之性体。尘沙德用，并蕴其中。百千通光，皆从斯起。故云藏也。亦名法性土，亦名常寂光。息诸分别，智与理冥，名为入矣。安住藏中，不受诸受，名为正受。(圭峰)此经说处，即事而真，匪离娑婆。别论常寂，为表正宗所谈觉性平等，故入于大定，即首楞严禅三德理藏。此藏圆具，凡圣同源。横亘竖穷，不思议一。然理不自显，从理垂教。教主身土，全体起用。故曰：于不二境，现诸净土。所现净土，即说法处。通序兼别，意亦可了。古德皆谓大光明藏，是经说处。又文关西答舒王曰：顿乘所演，直示众生日用现前，不属古今，非干时处。且楞严等，亦明住处，非顿乘乎？前云一时，岂无时他？又光明藏，乃现土之本。何得据本，便为说处，昧所现土耶？二说不可，今释分二。

    初、入冥觉性；二、于不二下，即体现土。初又三：

    初、标三德妙定；二、一切下，显凡圣体同；三、身心下，明称体圆遍。神通、光明、定慧，用也。藏即法身，体也。二用即体，三德具足，称秘密藏。智冥此境，故名为入。三昧正受，华梵双彰，不堕邪思，故名正受。一切如来光严住持者，同一圆明，交参互照，安住不失也。是诸众生清净觉地者，真妄一际，染体元空，始本同依也。平等本际，竖深也。圆满十方，横遍也。不二随顺者，常一不移，以身心、依正、生佛、自他俱寂灭故。现诸净土者，即寂光体，随类普应，见三土也。此经对告，俱是法身，正当实报。经末亦有八部杂众，通余二土。然此现土，岂离娑婆？义同法华三变之净。问：土既现净，佛岂常身？曰：现起无文，示现何爽？法华亦尔，于此勿疑。问：法华开权，可云示现，昔经安得从劣辨胜？曰：二乘在昔，弹斥淘汰，故须现起，方曰尊特。今对菩萨，现与不现，无妨化意。圭山谓不二随顺，译者回文不尽，应云随顺不二。焕师谓不二体也，随顺用也。直解谓诸字训于，恐皆未允，读者详之。(私注)

    六、同闻众

    与大菩萨摩诃萨十万人俱，其名曰：文殊师利菩萨、普贤菩萨、普眼菩萨、金刚藏菩萨、弥勒菩萨、清净慧菩萨、威德自在菩萨、辨音菩萨、净诸业障菩萨、普觉菩萨、圆觉菩萨、贤善首菩萨等而为上首，与诸眷属皆入三昧，同住如来平等法会。

    初标数列名，二与诸下同。佛入定菩萨等者，具云菩提萨埵、摩诃萨埵。菩提翻觉，萨埵翻有情。摩诃，大也。此有情信大法，解大义，发大心，趣大果，修大行，证大道。故华严中地前云摩诃萨，今是地上。(圭峰)列十二名者，敬依天台章疏，用三观解，观是菩萨万行之本故。文殊师利，此云妙德。大经云：了了见佛性，犹如妙德等。观合三德，秘密圆备，故名妙德。又云妙吉祥。普贤，大论观经同名遍吉。今居伏道之顶，其因周遍曰普。断道之后，邻于极圣曰贤。苟非三观一心，岂阶众伏之顶。普眼者，三观研心，普见诸法，生佛无二，此含悲智。谓普见诸法清净，名大智普眼。普见众生成佛，名大悲普眼。金刚藏者，金刚具三义：坚则物不能坏，利则能碎一切，明则体上莹彻。观心三德具足名藏。弥勒，此云慈氏。慈有三种：生缘、法缘、无缘，以对三观。又慈从姓名。阿逸多，此云无胜。三观能净三惑，名清净慧。三观能摧伏三障四魔，名威德自在。由三观故，获三陀罗尼、四无碍辩，名辩音。三观对治三道，名净诸业障。三观遍观诸法，同归实际，名普觉，亦即圆觉。贤善首者，贤则亚圣，善则顺理。三观顺理，为万善首也。(东阳)同住如来平等法会，孰为其主，孰为其伴，孰为问者，孰为答者，无非游戏大圆觉海。(竹庵)此经入定，若比余经，存没三异。一者余经出入，此但语入，会末无出定之相。二者余经但言定体，如法华云无量义处，金光明云甚深法性。今经具言体用，入于神通大光明藏，体也。于不二境现诸净土，用也。三者余经教主自入，此经主伴同入。何故尔耶？此经既谈圆觉止观之义，非禅不智，故首尾在定。况十二菩萨发起此经，必先入定，鉴现未机，然后启请。又具二种庄严，故能问能答也。纯被圆机，见那伽常在定，何出之有？定慧体合，必有妙用。法华虽亦纯圆，既非专止观，正欲开显小乘，故须出定。不明定用，小机未了，岂同入三昧耶？(鄣南)经末流通，既有杂众，岂应主伴尽入三昧？恐语菩萨同佛入耳。况最后无起定之文，与光明异，未应说听，始终在定。问者既云起座礼佛，教主一一赞许发扬，但恐序末译人略起定文耳。佛境难思，后贤审之。又法华光明但言定体者，且放光现瑞，出叙经王，亦何局体耶？今虽非要，不可不知。(私注)

    △二、正宗分有十一问答。圭峰判初一明信解，后十明行证，复论上、中、下根。东阳分为七科。咸师以初章同止观开解，后十章拟对十乘略评，如鄣南疏。鄣南自作广、略二门，初五番略明圆觉，后六番广明圆觉，其分科生起甚详。慈室以前二章开解，后九章修行。今谓诸师各擅其美，不暇广评。谨准北峰例，天台三种止观，俱是大乘同缘实相，约行收机，以渐、不定助大。分三段：初二章明圆觉行证，次四章明渐次行证，后五章明不定行证。初又二：

    ○初、文殊章正明圆顿行证二：初、请问三：

    初进问威仪。

    于是文殊师利菩萨，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

    此结集家叙也。于是二字，圭山谓之指法之辞，慈室谓蹑前之语。又以于是显通序，兼别求之，过矣。下诸章初，皆云于是，又如何解？即从座起者，曲礼云：请业则起，请益则起。右绕，西竺礼也。长跪者，有云：双膝至地，与翘跪异。下请于上曰白。(私注)即从座起等者，从法空之体，起悲济之用。以己最胜之顶，礼佛最卑之足，敬之至也。敬是意业，意业无状，故以身口表之。经标白言，及下叹大悲，即口业矣。右绕，随顺义也，表顺觉性。三匝者，敬佛一体三宝，灭我三道等恶。长跪者，安危不易。叉手者，信解合体，心境交参。(圭峰)天台章疏，多以叉手表权实合。(东阳)二、正述请问。三、

    初问如来因行。

    二、问菩萨发心。三、问末世离见。问：文殊位阶等觉，云何问发心义耶？答：若约顺机发起，权设此问，则无往不可。若约实行，竖深犹有后心，十乘十境横论，亦容不达，同浅位发问。故诸佛要集经，文殊不能起离意。女定下去，诸大士疑问，例此可通。(鄣南)

    初问如来因行。

    大悲世尊，愿为此会诸来法众，说于如来本起清净因地法行。

    果具万德，偏举大悲者，咨询法要，本为众生，故具足十号，称世间尊。求证圆觉，故名法众。佛昔初发菩提之心，圆照本源，染体悉净，依此造入无上觉城，故云本起清净因地法行。夫求佛者，必正其因。因若非真，果终不克。故下如来广申此问，余二略结。(私注)过去菩萨，乃现在如来之因地。现在菩萨，实未来如来之因地。以至永永若欲断无明成佛果，谁不由斯正道乎？故下曰：能使末世众生，不堕邪见。(慈室)

    二、问菩萨发心。

    及说菩萨，于大乘中，发清净心，远离诸病。

    大乘之体，是本始觉。于觉悟中，发菩提心。正念真如，故清净矣。偈中直云菩提心也。华严云，忘失菩提心，而修诸善根，魔所摄持。既为所摄，即过患众多。故请发心因缘，令得永离。且中间忘失，犹被摄持。况都未发心诸行，岂离彼业。一发之后，永无忘失。无忘失故，魔惑不娆。下佛答，有无俱离，觉照亦泯。能所绝等，即离诸病。此乃不发一切心，名真发清净心也。(圭峰)夫大教发心，当信一切法，唯心体具，全心发生。互遍互收，即遮即照。离性离相，皆真皆如。心佛众生，三无差别。是则尘劳妄想，即大圆觉。苟不如是，非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矣。(私注)

    三、问末世离见。

    能使未来，末世众生，求大乘者，不堕邪见。

    佛灭度后，正法像法，各一千年，末法万年。末法即为末世，去圣遥远，深可悬忧。故显益中，偏垂结指。(圭峰)末世发心，多滞偏权，及杂魔外。若无正解，宁免着邪。(私注)三三、展虔诚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如是三请，终而复始。

    正语而礼，非仪也。五体四支及头，若惟一度，未展虔诚。若过于三，礼烦则乱。故三周终始，显示真心。佛虽已知，垂范应尔。(圭峰)请至三者，敬人重法之至也。(东阳)

    二、佛答三：

    初赞许。

    尔时，世尊告文殊师利菩萨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乃能为诸菩萨，咨询如来因地法行，及为末世一切众生求大乘者，得住正持不堕邪见。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先赞后许。再言善哉者，智论释云：善之至也。善男子者，顺理曰：善男子刚断。汝等者，虽一人之言，言众人之意。得正住持者，安心觉海，任持万行，诫令审谛，勿杂余缘。(圭峰)净名曰：无以生灭心行，说实相法。既不可以生灭心说，亦不可以生灭心听。(东阳)

    二、受旨。

    时，文殊师利菩萨奉教欢喜，及诸大众默然而听。

    既蒙许说，愿乐欲闻，洁己虚心，收视反听而寂然也。赞许伫听之文，下十一段，皆同此释。(圭峰)三、正答二：初、长行二：初、广答。初、问二：初、总示，二、别释。总示中三义：圆觉，经体也；圆照，经宗也；永断无明，经用也。此则依体修宗，宗成有用。至别释中，先示无明，次明觉智，后显觉体，则是达妄成修，修必依体。总别相映，览者应知。初、标示，二、

    初依体立教。

    善男子，无上法王有大陀罗尼门，名为圆觉，流出一切清净真如、菩提、涅槃及波罗蜜教授菩萨。

    如来于法自在，更无有上。陀罗尼翻总持，谓圆觉体中，有尘沙德用，从本以来，持之不失，故大即当体无边。门者，出入义也。荷泽云：知之一字，众妙之门，名为圆觉者，上述义相，今指法体也。非别有法，从中流出于外，但依觉性，显示诸门，功德无有穷尽，应用无有疲厌，名为流出。菩提翻觉，涅槃义翻，称为圆寂，谓觉性既圆，无法不寂。及波罗蜜者，此云彼岸到，翻对六蔽，略有六种，总翻诸染，即八万四千，非但流出理果，亦及因也。依之修行，能生物解，名为教授。(圭峰)囊中之宝，探以示人，故云流出。究竟十界，故云一切。拣异在缠，故云清净。真如，中也。菩提，真也。涅槃，俗也。及波罗蜜者，依上三谛之境，起八万行门也。教授菩萨者，教所被机也。(鄣南)无上法王，究竟果佛也。夫中道总持，复名圆觉，何人不具？何法不然？克论证知，故言佛有。即此圆觉，当体为门，全性起修，依理设教，义言出耳。所谓从无住本，立一切法。世教亦云：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慈室以圆觉为能通门，今所不韪。(私注)

    二、照性断惑

    一切如来本起因地，皆依圆照清净觉相，永断无明，方成佛道。

    觉相，性也。圆照，修也。全性发修，以修契性，性非染污，故云清净。无明体空，修恶即性，毕竟寂灭，故云永断。成道者，觉智遍满，一成一，切成诸法，同体而成。一人发真，虚空销殒，方是圆佛成道之义。一佛既尔，十方三世诸佛咸然。(私注)

    二、所释三：初、委明惑相体虚二。

    初、明惑相三。

    初徴

    云何无明？

    不了一法界，故名曰无明。有通别枝本，正使习气。今约圆照，正断根本别惑，通及二习，无不该摄。(私注)

    二、释二

    初标定。

    善男子，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处。

    三教九界，未能了性，尽属一切中摄。起无初相，故名无始。以悟为迷，故名颠倒。情窦一凿，狂澜肆流，错乱多途，计执非一，故云种种。(慈室)今且按定其非，但云颠倒，未显其相。倒有所执，颠则荒狂。如人乍至川原，或入聚落，忽然心惑，以东为西。既一方迷，余三俱转，故云易处。正迷之时，方亦不转，忽然醒悟，还是旧方。返推此迷，了无踪迹，无本来处，无今去处。(圭峰)

    二、释相二。

    初法喻示相。

    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譬彼病目见空中华及第二月。

    四大和合，假名为身。缘虑之心，因尘故有。如影逐形生，故云缘影。众生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亘彻三际，周遍刹尘，妄执身心，起诸结惑。如弃百千澄清大海，认一浮沤尔。上明颠倒，且喻迷方。今执身心，故譬华月。翳目所喻，即上颠倒。颠倒故执，由翳见华。文意法理，莫不如是。(私注)翳眼观空里，无华妄见华。捏目望月轮，月边别见月。空华幻月，皆喻妄见。亦可别配二喻，谓华喻认身，月喻认心。(圭峰)

    二、即喻显迷。

    善男子，空实无华，病者妄执；由妄执故，非唯惑此虚空自性，亦复迷彼实华生处，由此妄有轮转生死。

    空本无华，而执谓有，故曰惑。此虚空自性，华从翳生，而不自省，故曰迷。彼实华生处，从执为实，故名实华。(慈室)月喻例华，亦应云月实无二。捏者妄执，经文影略，故不具之。既执华从空生，不知从翳而起。翳则实是华生之处，非真实华。但怪空里有华，不觉眼中有翳。外嫌身心苦恼，不知内畜迷情。(圭峰)由惑造业，因业受报。往来六道，生死循环。不识妄源，云何解脱。(私注)

    三、结

    故名无明。

    二、显体虚三

    初标体虚。

    善男子，此无明者，非实有体。

    修恶即性，障体元虚。(私注)

    二、约喻显。

    如梦中人梦时非无，及至于醒了无所得。如众空华灭于虚空，不可说言有定灭处。何以故？无生处故。

    先约梦事，喻无明本空；次提空华，显梦无生灭。无生处故者，前据能见翳目，称实华生处；今约所对虚空，生灭叵得矣。圭峰约迷悟料拣，焕师不取，焕却以妄华为实华，今亦未然。(私注)

    三、结流转。

    一切众生于无生中妄见生灭，是故说名轮转生死。

    虽曰无生，由妄见故，说名轮转。(私注)

    二、释成圆照觉智二

    初达妄本空。

    善男子，如来因地修圆觉者，知是空华即无轮转，亦无身心受彼生死，非作故无，本性无故。

    修圆觉者，牒前所照。知者，照达之谓。(私注)即无轮转，无生死法也。亦无身心，无生死人也。既知空华，岂有轮转。还丹一粒，点铁成金。真理一言，点凡成圣。照五蕴空，度一切厄。外遗世界，内脱身心。不计身，身同虚空。不计心，心同法界。(圭峰)无明本来，自性空寂。非由今日，灭破方无。智者云：阴入皆如，无苦可舍。尘劳本清净，无集可断。以性夺修，诸行无作。(鄣南)

    三、结成妙观

    彼知觉者犹如虚空，知虚空者即空华相，亦不可说无知觉性有无俱遣，是则名为净觉随顺。

    知觉空者，泯彼能观。知能观空，亦空华相。如前火之木，然诸薪已，亦复自然，此空观也。亦不可说无知觉性，假观也。有无俱遣，中观也。言虽前后，用在一心。言虑顿忘，故云净觉。觉智契理，故云随顺。又称净觉之随顺，乃即境之照也。据此等文，是圆行相。如何圭山，科为信解。(私注)

    三、徴显所依觉体

    何以故？虚空性故，常不动故，如来藏中无起灭故，无知见故，如法界性究竟圆满遍十方故。

    前明妙观，必全境发。境若不显，观无所依。是故徴显，令谛观一。又观是圆照，境即觉相。观若非觉，照不名圆。境若不圆，此相非觉。虚空性故，常不动故者，真谛也。真性如空，本来不动。如来藏中等，俗谛也。体具诸法，清净本然。生灭既亡，知见宁及。如法界性等，中道也。究彻三际，圆遍十方。绝待难思，互融互摄。是三即一，举一即三。魔佛同途，依正何别。前云有无俱遣，中观双遮。此曰究竟圆满，中谛双照。观谛互显，佛言妙矣。圭山谓法界性与如来藏，体同义别。在有情中，名如来藏。在非情中，名法界性。此涉宗眼，学者悉之。(私注)

    二、结酬三意。

    是则名为因地法行。菩萨因此于大乘中发清净心，末世众生依此修行不堕邪见。

    上问有三广答，因行而牒酬之，无余蕴矣。(私注)二、重颂，非孤起偈也。或为钝根重说，或为未来之徒，或为增明前说。凡言长行，偈颂相望，例有五对，谓有无、广略、离合、先后、隐显。今经问目，皆长有偈无，答皆长广偈略，余随相当，对文当指。(圭峰)长行备偈中，略赴机宜乐耳。亦以略摄广，令易忆持，故分二

    初标举。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二、正颂二：初、颂广答三。

    初颂圆照觉智。

    文殊汝当知，一切诸如来，从于本因地，

    皆以智慧觉。

    二、颂惑有体虚

    了达于无明，知彼如空华，即能免流转。

    又如梦中人，醒时不可得。

    长行先释无明，偈中先颂觉智，以智照惑，故言了达。(私注)

    三、颂所依觉体

    觉者如虚空，平等不动转，觉遍十方界。

    即得成佛道。众幻灭无处，成道亦无得，

    本性圆满故。

    即得下二句，长先偈后。成道亦无得，长无偈有。(圭峰)又如梦中人下四句，颂空也。觉遍下二句，颂假也。一佛成道，法界无非此佛之依正，故云遍十方。众幻下三句，颂中也。具乎遮照，众幻灭无处，遮空也。成道亦无得，遮假也。本性圆满，故双照二边，无所缺减也。问：下威德自在章，方立三观，如何此中便具出之？答：下文为未了者，特立显名。名出下文，义贯初后。(鄣南)

    二、颂结酬。

    菩萨于此中，能发菩提心。末世诸众生，

    修此免邪见。

    ○二、普贤章决疑的示顿相圆顿法行，已示宏纲。次在斯章决疑令喜，分二：初、请问；三、

    初进问威仪。

    于是普贤菩萨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

    二、正述请问三。

    初总问起。

    大悲世尊，愿为此会诸菩萨众，及为末世一切众生修大乘者，闻此圆觉清净境界，云何修行？

    前明圆照觉相，永断无明，谛观体如，修证义足。今复问云何修行者，但决余疑，复疏前义耳。(私注)二、别徴难三。

    初难以幻，还修于幻。

    世尊，若彼众生知如幻者，身心亦幻，云何以幻还修于幻？

    此问从前知是空华，即无轮转等文。而来意云：身心既如幻，能知亦是幻。将幻还除幻，幻幻何穷尽。幻者，谓世有幻法，依草木等，幻作人畜，宛似往来动作之相。须臾法谢，还成草木。然诸经教，幻喻偏多。良以五天，此术颇众。见闻既审，法理易明。及传此方，翻成难晓。今依古师解华严如幻之文，法喻各开五法。喻中五者，如结一巾，幻作一马，一所依巾，二幻师术法，三所幻马，四马有即无，五痴执为马。法中五者，一真性，二心识，三依他起，四我法即空，五迷执我法。下诸幻喻，皆仿此知。(圭峰)

    二、难幻灭无修幻人

    若诸幻性一切尽灭，则无有心，谁为修行？云何复说修行如幻？

    若以幻故，一切皆空。能所总无，遣谁修习。(圭峰)

    三难不修，云何解脱？

    若诸众生，本不修行，于生死中，常居幻化，曾不了知，如幻境界，令妄想心，云何解脱？

    众生正觉，理具情迷。若非全性起修，无从解脱。故难虽有三，意归修行。(私注)问：前具三观三谛之义，如何此中但问真空一义耶？答：三观俱幻，何独真空？如二十五王三昧，皆具三谛。(鄣南)

    三、申问意。

    愿为末世一切众生，作何方便渐次修习，令诸众生永离诸幻？

    论云：若人唯念真如，不以方便种种熏修，终无得净。对于暂离，故言永离。谓初观一体，虽觉全真。后遇八风，纷然起妄。行如穷子，解似电光。何法修治，永离诸病。(圭峰)此虽问于方便渐次，然意且明圆顿行证。故下世尊违问而答云：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永离诸幻，修恶即性，极在妙觉。(私注)

    三三展?诚。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如是三请，终而复始。

    二、佛答三：

    初赞许。

    尔时，世尊告普贤菩萨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乃能为诸菩萨及末世众生，修习菩萨如幻三昧，方便渐次令诸众生得离诸幻。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末世众生下义，有问于如来之句。(私注)

    二、受旨。

    时，普贤菩萨奉教欢喜，及诸大众默然而听。

    三、正答二：初、长行三。

    初略示所依。

    善男子，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

    法华云：知法常无性，佛种从缘起。净名曰：从无住本，立一切法。故知九界实造，佛界权施，皆圆觉性之所发现。诸大乘教，诠旨咸然。是则以幻心观幻境，皆依觉性。称性无作，名为幻行。此行具足诸法，三谛圆融，幻尽觉圆，了无增减。故曰：并由理具，力有事用。若不先明觉性为行所依，纵云修幻，乃偏教中无体空耳。(私注)今文且约机应分对，故以众生为幻，如来为觉。种种幻化者，九界三道，依正假实也。圆觉妙心者，佛界三百法门也。(焕相对云：三百圆具，即三千。)

    二、广释前难二：初、明幻灭觉存。释前二难三：

    初喻显。

    犹如空华，从空而有，幻华虽灭，空性不坏。

    上文云空本无华，病者妄执。今云华从空有者，欲显华灭空现，故略于眼翳，径将华对空说。其实因眼有翳，故见空中生华。应知病眼见空华时，其华全体是空。翳除华灭，而虚空之体，本无增损。(慈室)幻华虽灭者，阐提断修善，诸佛断修恶也。空性不坏者，性之善恶，阐提与佛，莫断纤毫。(鄣南)

    二法说

    众生幻心，还依幻灭，诸幻尽灭，觉心不动。

    上说幻从觉生，染缘起也。此明幻尽觉满，净缘起也。(圭峰)上二句，释前初难，以幻修幻。下二句，释前次难，幻灭无心。既知幻从觉生，从真起妄。即识返迷归悟，全性起修。则以幻修幻，无可疑也。况觉性圆常，俱体俱用。诸幻虽尽，不入断灭。则幻灭无心，谁为修行？难亦自释。又诸幻尽灭者，复性名灭，非破灭也。(私注)众生幻心，还依幻灭者。创心修观，莫不以见思王数，为发观之始。从真起妄，本无明心。返妄归真，亦无明心。如以声止声，以楔出楔也。觉心不动者，虽三惑所熏之心，有生有灭。而能观三种妙观，未始改张，故云不动。(鄣南)

    三、拂迹

    依幻说觉，亦名为幻。若说有觉，犹未离幻；说无觉者，亦复如是。是故幻灭，名为不动。

    觉性平等，离诸言相。对幻说觉，或有或无，咸成语见。幻觉顿忘，有无俱泯，则不动觉体，当处显现。(私注)

    初二句正示，次二句牒上对幻说觉，后二句示无觉亦幻。此亦作下以幻修幻之张本。幻灭不动者，再结觉体。(慈室)依幻说觉，亦名为幻者，对幻说觉，犹属顺迷相待之义。既涉言思，觉成不觉。学者应知创心入道，对境立观之日，须分幻觉。用观照境之时，真妄泯合。若说有觉，犹未离幻者，未离见思也。说无觉者，亦复如是者，未离尘沙也。是故幻灭者，二边心灭，即断无明，中道得立。三观皆中，方名不动。(鄣南)二、约劝修幻行，释第三难。三、

    初法。

    善男子，一切菩萨及末世众生，应当远离一切幻化虚妄境界。由坚执持远离心故，心如幻者亦复远离，远离为幻亦复远离，离远离幻亦复远离，得无所离即除诸幻。

    一切菩萨等，标指当机也。应当者，诫劝也。离幻有四，一离诸幻之境，境为所离，智为能离。二离离幻之心，由坚执有能离之智，此智亦幻，故曰心如幻者，亦复远离。三遣离幻之离，离前能离，此离亦幻，故云远离为幻，亦复远离。四遣离离之离，离前第三，此心亦幻，故云离远离幻，亦复远离。此之四番，皆是以幻修幻。列虽次第，修在一心。所谓一念不生，前后际断。得无所离，即除诸幻者，结示得体除幻。学者果能向幻觉未兆之前，如来未说示处，体之照之，觉性本然，得无所离，则何德不显，何幻不除。天台谓之本自二空，圆离四性。下文云，若得如来寂灭，随顺本无寂寂，及寂灭者是也。(慈室)先示阴境。一切幻化虚妄境界者，一切虽多，不出九界三科之阴。内境则心，外境则色。因此妄境生起，妄能伐树得根，诸幻息矣。次示妙境。由坚执持，远离心故。心如幻者，亦复远离者，坚执是见思心远，即达真谛也。远离为幻，亦复远离者，达尘沙，即俗谛也。离远离幻，亦复远离者，达无明二边，即中道双遮也。得无所离，即除诸幻者，结成妙境，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鄣南)大圆觉体，动念即乖，分别不生，方能契合。故结云，得无所离，即除诸幻。同上。是故幻灭名为不动，变其辞耳。(东阳)

    二喻。

    譬如钻火，两木相因，火出木尽，灰飞烟灭。

    如有一段干木，以一木燧钻之，火出还将，却烧二木。木火既尽，烟自然灭，既成灰烬，任运飞散。木段喻所修幻妄，木燧喻能修幻智，烟喻离，火喻遣。经文先云灰飞，译之倒也。(圭峰)钻火之喻，喻上观境，两木即境观。火出喻见理，木尽喻能所俱忘，灰飞喻惑落，烟灭喻情亡。圭峰云：经文先云灰飞，译之倒也。合是烟先灭，余灰飞散。式师云：灰犹有实，烟最浮虚。亦不须责译文之倒。但今谓约喻喻法，何须难喻。(鄣南)

    三合

    以幻修幻，亦复如是，诸幻虽尽，不入断灭。

    上二句，正合今劝修幻行，释第三难。举初难之词为合法者，盖问虽有三，意归修行故也。下二句，重结所依觉性常住，使修行者永无疑网。(私注)

    三、顿相结酬。

    善男子，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一切菩萨及末世众生依此修行，如是乃能永离诸幻。

    修圆观者，造境即中，不假事禅方便。三观一心，亦无渐次。知幻即离，结妙境也。离幻即觉，结妙观也。一切下，结酬所请。(鄣南)前云作何方便，渐次修习，故佛结答。不作方便，亦无渐次，会通问文也。能知是幻，已名为离。但得离幻，即元是觉。更无阶级，渐变为觉。如人梦见身疮，问医求药，窹来既知是梦，更欲作何方便？若待方便修之，渐离即是实法，何名幻化？若执实有，还是妄计，何名修行？(圭峰)二、重颂二：初、标举。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二、正颂四。

    初颂所依觉体。

    普贤汝当知，一切诸众生，无始幻无明，

    皆从诸如来，圆觉心建立。

    无明之言，长无偈有。(圭峰)

    二、颂幻灭觉存

    犹如虚空华，依空而有相，空华若复灭，

    虚空本不动，幻从诸觉生，幻灭觉圆满，

    觉心不动故。

    展转拂迹，长有偈无。(圭峰)

    三颂劝修幻行

    若彼诸菩萨，及末世众生，常应远离幻，

    诸幻悉皆离，如木中生火，木尽火还灭。

    合法之文，长有偈无。(圭峰)

    四、颂结顿修相。

    觉即无渐次，方便亦如是。

    亦如是者，不作方便也。颂略结酬。(私注)

    ○二、渐次行证者，天台止观云：渐初亦知实相，实相难解，渐次易行。先修归戒，翻邪向正，止火血刀，达三善道。次修禅定，止欲散网，达色无色定道。乃至后修实相，止二边偏，达常住道。是为初浅后深渐次止观相。(文)今普眼请云：演说菩萨修行渐次。答中具明戒定观慧。结酬又云：如是修行，如是渐次。既与止观大同，所谓解圆行次也。(私注)于此分四：初、普眼章，正明渐次行证二：初、请问，三、

    初进问威仪。

    于是普眼菩萨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

    二、正述请问二

    初正请。

    大悲世尊，愿为此会诸菩萨众，及为末世一切众生，演说菩萨修行渐次。云何思惟？云何住持？众生未悟，作何方便普令开悟？

    前闻顿行，不作方便，恐渐次机。谓知之即已，都不假修。故复请渐行，修戒定慧，开悟圆觉。思惟者，系缘法界，达阴本空。住持者，安心实相，不起妄念。禀戒习定，助成观慧，故云方便。圭峰谓思惟是思慧，住持是修慧。下伫听为闻慧。焕疏谓思惟请慧，住持请定，方便请戒。式师谓思惟是观，住持是止，方便即正修之前二十五法。今谓下结酬中，牒六如是。诸疏分对，未必全然。况二十五法，答中无文。义说成曲，读者详之。(私注)思惟请，示所修也。住持请，示所证也。但思惟必藉方便，住持必由开悟，故复请之。其修行渐次，亦当摄归所修。请虽有六，秪是修证。(慈室)

    二、述意

    世尊，若彼众生无正方便及正思惟，闻佛如来说此三昧心生迷闷，即于圆觉不能悟入。愿兴慈悲，为我等辈及末世众生假说方便。

    为迷闷者，重扣所修，故略开悟。住持只言方便与思惟耳。又假说方便者，上请六事，无非出于善巧。故今结请，只以方便兼之。于无修证中，强言修证，故云假说。(慈室)

    三三展?诚。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如是三请，终而复始。

    二、佛答三：

    初赞许。

    尔时，世尊告普眼菩萨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等乃能为诸菩萨及末世众生，问于如来修行渐次思惟住持，乃至假说种种方便。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二、受旨。

    时，普眼菩萨奉教欢喜，及诸大众默然而听。

    三、正答二：初、长行三。

    初标意。

    善男子，彼新学菩萨及末世众生，欲求如来净圆觉心，应当正念远离诸幻。

    夫净圆觉心，众生本具，诸佛究显。今返迷从悟，故指如来。(私注)应当正念，远离诸幻者。圭峰云：指前徴释。离幻用心，为起行本。若执定实，观行不成。故须蹑前，为方便矣。正念者，无念也。智论云：有念是魔业，无念是法印。与下离幻，反覆相成。离幻故正念，正念故离幻。式师云：正念，即诃五欲，弃五盖，行五法，亦调摄五事。若不然者，非住正念。咸师云：二边皆中，故云正念。远离诸幻者，指前标后也。今谓秪是总标耳。正念，即标戒定慧。诸幻，即三学所离。污戒之瑕玷，障定之事性，迷理之惑也。(鄣南)二、广释二：初、戒定

    先依如来奢摩他行，坚持禁戒，安处徒众，宴坐静室。

    奢摩他，翻止。止，定也。下文云至静为行。如来行此，已显圆觉，故令依之。又标如来，简非邪小。戒定兼学，堪入观门。虽安处徒众，互相策勤，必屏息攀缘，宴居静室。宴，默也，安也。夫欲修定慧，必摄身心。则宴坐之言，成前止行，成后观慧。故下即云恒作是念等。若以天台二十五方便拟释今文，则似初具五缘，但缺衣食一缘耳。坚持禁戒，持戒清净也。安处徒众，近善知识也。宴坐静室，即闲居静处，及息诸缘务也。文多止行者，欲明渐次行证，直云戒定方便，助成观慧。三学相由，即答渐次之问。然佛祖垂轨，广略随宜，未应一准。东阳慈室谓此文具二十五法，强以义求，今所不用。(私注)入道之首，故曰先依。戒为能依，奢摩他为所依。圆教三学，并称无作，盖依中理而行。特言如来者，性德三如来也。徒众者，同行同见人也。互相雕琢，为长道缘。圭峰引净名云：不必是坐，为宴坐也。今谓净名以圆斥小，故诃身子云：不起灭定，现诸威仪，是真宴坐。今文正令宴坐静室，岂得却以不坐而释之？然此中但标身仪，不云定相。以能显所，应入根本四禅，如常坐三昧。问：经何不言？答：根本四禅，佛之常谈。但举身仪，即知此定。(鄣南)二、观慧，诸疏皆以生法二空科释。今考不尔，分二：初、托阴明观二：初、约法推二：初、推穷阴境，二、

    初约四大，观身如幻。

    恒作是念：我今此身四大和合，所谓发毛爪齿、皮肉筋骨、髓脑垢色，皆归于地；唾涕脓血、津液涎沫、痰泪精气、大小便利，皆归于水；暖气归火；动转归风。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即知此身毕竟无体，和合为相，实同幻化。

    恒作是念者，意止观中，不得暂舍。言四大者，净名记云：四大为所造，四微为能造。以四微和合，造成四大，名四大造色。问：微义可知，大义云何？答：地、水、火、风，遍处皆有，故名大也。大论云：如佛说四大，无处不有，故名为大。各离者，从昔妄想，执四大为身，约俗谛和合而言。今约真谛破之，故云各离。此中应用不自他等四句推之，毕竟无体，能执情尽也。(鄣南)和合者，坚、湿、暖、动，假和合也。宝积经云：此身生时，与其父母四大种性，一类歌罗逻身。若唯地大，无水界者，譬如有人，握干麨灰，终不和合。若唯水界，无地界者，譬如油水，无有坚实，即便流散。若唯地水，无火界者，譬如夏月，阴处肉团，无日光照，即便烂坏。若唯地水火，无风界者，则不增长精气。暖气者，气是四大之本，不唯是风，故水火中亦云气也。动转归风者，净名曰：是身无作，风力所转。皆云归者，既合大为身，今推身无主，故云归也。各离者，约观名离，非谓命终。故知四大相违，未审我身属于何大。若总相属，即是四我。若总不属，离四无我。见如实理，知四大假合，毕竟无体。(圭峰)经文约四大推身，盖破实法。略疏约四大亡我，我属假名。然大乘圆观，身心既空，我执亦尽。但说有阙具，不可不分。(私注)二、约根尘，观心寂灭。二、

    初根对心生。

    四缘假合，妄有六根，六根四大，中外合成，妄有缘气，于中积聚，似有缘相，假名为心。

    身本无身，缘四大有，故名四缘。六根依身而具，一往名中。四大从外而揽，一往名外。中外围空，而心又在中间，空处牢结，故云于中积聚。此缘即能缘心也。不实如气，同上缘影，皆显体虚也。无体则无相，又岂有名？今且以生灭见之，故言似。且以虑知召之，故言假。诸文只云名色者，亦此意也。(慈室)中外合成者，圭峰云：四大为中，六想为外。今谓意根亦在于内，发毛爪齿亦在于外，岂得例分之耶？妄有缘气者，圭峰云：此虚妄心，虽假缘生，不离真心气分，故云缘气。今谓缘气，即能执妄情。既云妄有，何谓真心？于中积聚者，对法尘领纳前境也。(鄣南)窃详中外之释，且准慈室。缘气者，即第六识，能造心王。谓妄身既成，根必对境，即有缘虑之气分。此心于中，起受想行，善恶无记，念念不息，故云于中积聚。此所起心相，俱非实有，故云似有缘相。王所俱心，但有名字，故云假名为心。(私注)

    二、尘消心寂

    善男子，此虚妄心若无六尘，则不能有四大分解无尘可得，于中缘尘各归散灭，毕竟无有缘心可见。

    若以从真起妄，无明生法为言，必先有不觉之心，方有根尘世界。今就日用核之，意显因境有心，无尘则无心也。四大分解者，不止谓四大各归本性，此文须以请观音经地无坚性，水性无住，风性无碍，火大不实释之，方显无体。(慈室)缘尘者，四缘六尘也。心托六尘，尘依四大，四大无体，六尘即空，故云散灭。缘尘既灭，心体即空，故决判云毕竟无有。言缘心者，即前缘气之心也。(圭峰)毕竟无有者，情尽垢除，不复更起也。(鄣南)于中者，非对外言，指法之辞耳。焕疏谓缘尘者，即能缘之心，所缘之尘，非经文意，宜依略疏。(私注)

    二、结成观相。

    善男子，彼之众生幻身灭故，幻心亦灭；幻心灭故，幻尘亦灭；幻尘灭故，幻灭亦灭；幻灭灭故，非幻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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