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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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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用的是地下室那间。我们前去拜访,经常在那儿聊天。搬到御池后不久,他的画室里立着一幅装裱好的宽一尺八寸或五寸的水墨画《寒山拾得》,看似是古画,却不知何处散发出独创之味。我第一眼见了就心生佩服。因为在当时的氛围下,四条派只画本派传统的画作,所以我被这种画深深地震惊了。我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之情,诚惶诚恐地恳求先生:“您能让我照着画一画吗?”“因为不能带去学校,所以画这幅画也得花些时间,”先生叮嘱道,“你要想照着画,原样摹写也没关系。”老师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我便快速临摹下来。有些遗憾的是,我把这幅临摹画借出去之后忘了要回来。

    大约在梅岭先生逝世一周年或三周年的时候,御苑内举办了先生的遗作和众弟子以及孙弟子的作品展览。栖凤先生的展出作品是六曲一双的水墨屏风画《萧条》,他所绘的枯柳非常传神。

    我记得先生之后的作品还有第四届博览会的参赛作品宽三尺左右的挂轴《松间织月》,再现笑看鸭立泽的西行(1)的《秋夕》,描绘鼬在芭蕉和连翘枝下奔跑的《废园春色》,以及牛卧树荫下的《绿荫放牧》,等等,我还把《绿荫放牧》中的牧童和牛的部分摹写下来了。《骷髅舞》也是非常精彩的作品,描写了骷髅手持绚丽夺目的舞扇跳舞的场景。我还记得先生说:“这幅画落选了。”

    画室的斜对面是一间茶室。先生正在画室里伏案查阅书籍,两三岁女儿的阿园从茶室里快步出来说道:“爸爸,别动哦。”便用梳子给先生梳头发,先生笑着说:“啊啊,痒痒痒痒。”那时的情景烙印在了我的眼中。

    有一次先生正在画下雨的画。如果只用刷子蘸水涂在绢布上,难以让水充分渗入布里,所以他为了达到绢布均匀吸收水分效果,就用湿布往上面一遍遍擦拭。画完柳树之类,他再用湿布擦一遍。每次擦绢布都会发出啾啾的声响。听见画室不断发出奇怪动静,阿园从隔壁房间里用悦耳的嗓音说道:“爸爸,你画出了啾啾声哪!”先生接着说:“嗯,是画出了啾啾声哪!再让你听一遍哦。”先生便拿起湿布擦拭绢画。我还在一旁画下了阿园的写生画。偶尔翻到这张写作稿,我还会沉浸在往事中。

    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每周日先生去高岛屋了,他要到晚上才回来。从那时起,御池民宅的茶道口铺设成了石板小路,他一踏上那条路,脚下就发出哐啷哐啷的木屐声,学生们都能循声判断出是“啊,是先生回来了”。然而有时也会判断失误,把门生的走路声错当成是先生回家了。弟子连师父的走路坏毛病都学得有模有样,真是让我敬佩。之后我又惊讶地发现,西山(翠嶂)连抽烟的手势都是跟先生学的。我觉得师徒关系就应当如此。哪怕最开始模仿老师的画法也没关系。被老师的画作所倾倒,为拥有如此师长而骄傲,这才是真正的弟子应该抱有的心境。我觉得最近一直强调个性并不是一件绝对的好事,在弟子还不懂得个性为何物、画技尚未提高的时候,就让他们主动或被动地随心所欲搞创作也存在问题。弟子模仿完老师的技术,也能充分发挥出自己的个性。

    栖凤先生去世后,到如今我依然觉得他在诸多方面都让我心生崇敬。

    昭和十七年

    (1) 鸭立泽是位于神奈川县大矶町西南部的溪流。日本僧侣歌人西行法师去陆奥途中曾在此吟咏和歌:不识风情种,亦语旅愁多。秋日黄昏里,笑看鸭立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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