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画儿。”
我听了高兴极了,一放学就跑去松年先生在东洞院锦小路开办的画塾,在那里尽情地画画,或看别人画各类人物。
当时我上的那所学校里只有一百个学生,但是吉田秀谷校长先生却在演讲时很开心地说:“画院也实现了重大发展,我们的学生终于达到了一百名了,展望日本画坛,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足见这在当时是多么稀罕的事。
不久,学校实施改革。
除了绘画课,还增设了陶艺纹饰和工艺美术的课程,这引来了正统美术派老师的强烈反对:
“我们学校没必要培养唐津烧或手工艺的职人。”
因此,老师们和学校发生了纠纷,教绘画的老师有一大半都同时辞职了。
松年先生那时也是反对派,他从学校辞职后,我也跟着他弃学了。之后,我去了松年画塾学习。
这么一来,我就不用再画一枝花、鸟儿、虫儿,可以无拘无束地继续深造人物画的画技。
当时,狩野派或四条派中有很多人画花鸟山水动物,几乎没什么人涉猎人物画。
应举派里倒是偶尔有人画,不过描写女性方面的参考画作太少了。
我一有空就四处奔走,去博物馆、神社、寺庙里欣赏秘藏画,然而能供我参考的画却寥寥无几。
“你想画的东西在京都是找不到参考资料了,真同情你。”
松年先生经常这么安慰我,他尽自己所能,借给我画稿或可供借鉴的图画。
他本身擅长山水画,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物方面的参考图。
那时京都有如云社,每月举办京都画坛联合的展览会,地点就在现在弥荣俱乐部旁的有乐馆。展会的负责人从寺庙和收藏家那里借来珍品,作为参考画展出。这可帮了我大忙,我每个月必定去画展画缩图,从没错过。
只要听说美术俱乐部里有拍卖会,我立刻带着纸和文具筒奔赴现场。
到那儿后,我就求人家让我临摹那些拍卖画。我一边担心会不会打扰来看竞标活动的客人们,一边临摹。
对比曾经的种种不如意,现代人真是幸福,不论是文展(1)还是院展都会展出特别多的人物画,不会为找不到参考画犯难。在我那个年代,如果不这么做就看不到参考图了。
一直在这种不自由中,坚持以人物画自成一派的我,取得了不错的修业成绩。
现代人很幸福,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参考画,也不用那么辛苦就能顺利毕业,所以你们必须常怀一颗自省之心。
(1) 日本“文部省美术展览会”的略称,1907年起一年一度举行的综合性美术展览会。后来文展改组为“帝展·新文展”,1946年变为“日展”(全称为日本美术展览会)。1958年,日展从官营变为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