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和金钱,也可以为孩子牺牲生命,但对于自己我是怎么也不会放弃的,我想我已经把自己的观点说得非常清楚了。这是我最近认识到并不断在我生活中发生作用的某种东西。”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本质与非本质的东西是指什么,”莱迪奈太太有些激动地说,“一个人再也不能作出比为孩子牺牲自己的生命更大的牺牲了,《圣经》里就这么说的。我敢肯定,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牺牲了。”
“啊,不,你会知道如何做的,”艾琳娜大笑着说。
艾琳娜对那天早晨莱思小姐提出的问题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那天,莱思小姐在海边碰见她,拍着她的肩膀,问她还记得罗伯特吗?
“啊,早安!莱思,原来是你。啊,当然,我很想念罗伯特,你是去海边游泳吗?”
“在整个夏天我都没有下过水,现在夏天都快结束,我怎么会去游泳?”小姐不自然地笑道。
“请原谅。”艾琳娜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觉有点尴尬。她应该记得莱思小姐忌讳下水,这件事曾经被人们嘲笑。许多人判断,其原因主要在于她戴着假发,也可能是怕弄湿了她头上戴的紫罗兰,也有人把它归因于由艺术家的气质而形成的对水的厌恶心理。莱思小姐从衣兜里掏出一袋巧克力递给艾琳娜,表示她丝毫没有放在心里。艾琳娜很喜欢吃巧克力,因为巧克力解饿。她说巧克力虽然块不大,但含有很高的热量,可以免受饥饿。她常埋怨奈波伦太太的餐桌上从来不放巧克力,只有像奈波伦太太这样不近情理的人,才会把这种东西看作浪费。
“她儿子不在身边,一定会感到寂寞的,”艾琳娜跟你这样说的一个话题。“她让她最爱的儿子走了,这也够狠心的了。”
“她的最爱的儿子?我的天哪!是谁告诉你的?艾伦·奈波伦太太是为威戈恩才活着,而且只为他一个人,她从小就宠着威戈恩,把他惯得一无是处。她喜欢他的一切,甚至他走过的地面。
从某一方面讲,罗伯特是个不错的人,他挣钱全部交给家里,自己只留一点点零用。他是她最爱的儿子!说实话,我倒很牵挂这个可怜的孩子,亲爱的。我喜欢见到他,听他讲当地的事———他是奈波伦家惟一有出息的人。他经常到城里来看我,我喜欢跟他开玩笑。而那个威戈恩,哪怕把他绞死也丝毫不为过!真奇怪,罗伯特那回怎么没把他打死呢?”
“我还以为罗伯特对他兄弟很耐心呢。”艾琳娜说道。只要讲到罗伯特,任何事她都有兴趣。
“哦,大约两年前,罗伯特用鞭子把那家伙狠狠地揍了一顿,”莱思小姐说,“那是因为一个西班牙姑娘。威戈恩认为除了他谁也不能碰她。有一天,他看见罗伯特同那个姑娘在一起,可能是讲话,也许是一块游泳,也可能是一起散步,或是帮她提篮子———我记不准到底是为什么了———他居然张口大骂。罗伯特当场把他揍了一顿,让这坏蛋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他应该再挨一次胖揍!”
“那个姑娘叫玛利塔吧?”艾琳娜问。
“玛利塔———是的,是叫这个名字。玛利塔,记起来了。哦,她很不老实,是个坏蛋,那个玛利塔!”
艾琳娜低头看着莱思小姐,对于自己竟然听她说了这么久的不安好心的话感到非常奇怪,不知为什么,她开始感到有些沉闷,似乎是不快。她让莱思小姐留下,同孩子们一起坐在帐篷的荫凉处。艾琳娜跳进水里,畅快地游起来。秋天快到了,水有些凉了。她感到精神好了些,浑身是劲。她在水里呆了好久。其中一半原因是希望莱思小姐不再等候她了。
但是莱思小姐一直没走。在回去的路上,莱思小姐显得非常和蔼可亲,不住嘴地称赞艾琳娜穿上游泳衣是如何地光彩照人。
她还谈到音乐,希望艾琳娜能到城里去看她。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片,用铅笔写下了她的地址。
“你什么时候走?”艾琳娜问。
“下星期一。你呢?”
“也是下星期,”艾琳娜回答道,然后又填上一句,“这个夏天过得真愉快,是吧,莱思?”
“是啊。”莱思耸耸肩,赞同地说。“如果没有蚊子和那对法雷瓦孪生姐妹的唠叨,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