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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的第一本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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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第一本著作《论文学研究》的打算,起因于想改正文学研究无用的思想,就是想辨明一项心爱的研究工作其目标是正大的,并且赞扬这目标。我的观念局限于法国,而在法国,一个爱好智慧的时代却将希腊、罗马的学问和语言忽略了。守护这类学术的铭文学会,在巴黎三个王家学会中降落到了最低的地位:我气愤地听人说,记忆力的运用,记忆的唯一价值,已被更高级的想象力和判断力所取代了。我有雄心想用我自身的实例,同用我的告诫一样,证明一切心智上的能力都可以运用于、并且显示于古代文学的研究。我开始选择并藻饰从阅读古典作品所见的各种证据和说明。我那本书的开首若干页或若干节,是在离开洛桑之前草就的。旅途中的奔走,以及到英国后最初几个星期的生活,一直都很匆忙,结果把认真探究的思想全部搁起了。但我的目标始终悬在我的眼前。在我到伯里顿住下度夏之后,荒废了不过十天,即从七月一日到十一日。大约花了六个星期,我的那篇文章就完成了。

    一名关在彼得斯菲尔德的法国囚犯替我誊成一份漂亮的抄本,誊好后,我立即为我这第一本作品寻找评阅者。一个作家是难得从自我赞赏那种靠不住的报偿中得到满足的;而一个不了解世界、也不了解自己的青年,则必然要求用某种比他的自我衡量少一点偏颇的衡器来称量他的才能。所以我的举动是自然的,我的动机是值得称赞的,我之选中马蒂博士(1),是适当而且幸运的。马蒂博士出生于荷兰,但从家世和教育上说来,不妨把他看作法国人。可是他因为开业行医,定居在伦敦,又在不列颠博物院有他的职务。他的名望是从十八卷《不列颠杂志》理所当然地得来的,他几乎只凭一己的力量支持这杂志,不屈不挠,获得成功。这份地位不高但却很有用处的刊物,一度曾以培尔的才华和勒克莱尔的学问而显得很威严。而马蒂的兴趣、知识与眼力,也没有使它失去光彩:在六年之中(一七五〇年一月到一七五五年十二月),他对英国的文学状况表示出一种真挚、悦人的观点;而且,跟他所抚养的那刊物气势汹汹的作风大不相同,他以一个抚养者的温和持重的态度掌握批评量杆。《不列颠杂志》的这位创办人有时很想取得诗人和哲学家的声望。他的文笔纯净优美;从他的品德说来,或者即使从他的缺点说来,他可以列为封特涅尔派(2)最后门徒之一。他很快速、很客气地回答了我的第一封信:经过一番细心审阅,他写了一些指摘和许多赞许的话,将稿本退还给我。当年冬天我去伦敦时,我们有几次亲切坦率的谈话,讨论了这文章的题旨和写法。在我到伯里顿的短期逗留中,我根据他的恳切劝告,重新检查了我这文章,删掉了三分之一,增添了三分之一,又修改了三分之一,然后加上一篇短短的序言,那是在一七五九年二月三日写成的。不过由于我怀有初出茅庐者的怯弱心理,仍然不敢拿去付印:那文稿安安稳稳地收藏在书桌里。

    两年时间悄悄过去了,到一七六一年春天,我服从了父亲的权威,而且像个虔敬的儿子,心甘情愿地照他的意思去办。(3)这决定是受到了欧洲局势的影响的。大约在这时候,交战国家已经提出并接受媾和建议。我们英国参加奥格斯堡会议的全权代表业已派定,不过这会议没有开成。我希望作为一名随员或秘书跟随他们出国。我父亲满有信心地认为,这本证明我有若干文才的书,可以引起公众对我的注意,并且赞同我的朋友们对我的揄扬。我将此书最后校改一遍之后,就找马莱特先生和马蒂博士商量,他们赞成我的打算,鼓励我马上付印。马莱特先生听我读了原稿,从我手里将稿本取去,交给贝克特,用我的名义跟他订了一份合同。合同内容毫不苛求:我只要求送我一定数目的书籍;同时,在不让版权的条件下,我将印书费用和售书利益全部归于出版商。马蒂博士在我离开伦敦时,担负了校对刊样的任务。他还插入了一篇写给作者的措词典雅的捧场信,事先并未告诉我。不过信的写法非常巧妙:万一捧场失败,可以把褒美的话归因于他以朋友关系纵容了一个年轻的英国绅士冒冒失失地作了此番尝试。

    这本书以十二开小本子出版,在书名《论文学研究》下面,标明“伦敦贝克特与特翁德公司,一七六一年”。卷首题献给我父亲的献辞,是一套按照惯例的致敬话,写于五月二十八日。马蒂博士的捧场信,所署日期为六月十六日。六月二十三日,即在我随汉普郡民兵队伍出发前两天,我在阿雷斯福收到第一本样书。

    这本书在风格上和情趣上完全是外国的,难怪在国外所得的成功胜过国内。法国及荷兰的刊物上的大量摘引、热烈推赞以及美言预测,使我感到高兴。就在第二年(1762年),这本书有个新的版本(我想是在日内瓦出的)扩大了声誉,至少是扩大了流通。在英国,人们对待这本书却很冷淡,读者很少,很快就遗忘了:只有一点微薄的印象慢慢地散了开去。出版商嘀咕着,而作者(要是他的感情更敏锐些的话),则是大有可能因为英文译本的重大错误和行文枯燥而悲哭的。十五年后我的《罗马帝国衰亡史》的出版,使人们又想起了我这第一本著作,于是竭力往书铺寻购《论文学研究》。贝克特要求重印这本书,我表示拒绝,却由都柏林书商的一种盗印本部分地满足了公众的好奇心。待到有一本原版本在市场上被发现时,两个半先令的原价竟然抬高到一几尼金币或三十先令的吓人价格。

    我不厌其烦地陈述了我的第一本书出版时的琐细情况和前因后果。这是一名学人一生中一个难忘的纪元,他在这里大胆地呈露了内心的尺寸。他的希望和恐惧由于自尊自大的思想而大大增加,一时之间他认为全人类都在拿眼睛盯着他的形象和行为。不管目前我的声誉如何,这声誉不再是从最早的这篇文章得来的了;而且在二十八年岁月过去之后,我可以用没有偏私的眼光,几乎还可以用一个陌生人的超然态度,赏鉴我的少年作品了。凯吕斯伯爵在他给埃尔丰夫人的回信中称赞我这文章,或者是假意称赞说,“吉本先生读了无数书籍,而且读得很好。”可是,说来丢脸!当时我的腹笥是狭窄而又浮浅的。假如让我随便举述希腊名家的姓名,我真正直接熟悉的人,只限于拉丁文古典著作上所见的。我这本书最严重的缺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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