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完全燃烧

    列缺和法正的波动仍然在远处针锋相对地撞击彼此，而巨大恶魔的波动则已经遭到消灭了。然而列缺似乎也在消灭巨大恶魔的过程中受到了不小的削弱，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波动已经被法正逐渐地压制。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牺牲。

    “这就是最后的战斗了，法正。”列缺说。

    他接着说，“污染之力就是真灵之力。在狂信徒的技术体系里，只要有着足够量的真灵之力，就可以强行自证真灵，而污染之力也一样可以做到。”

    “那么，只要先在这里进入‘完全燃烧模式’就可以了。”我说。

    这个地方不止是见不到法正的身影，街道上就连恶魔的踪影都看不见，也无法从附近和远处感受到恶魔的灵性波动。之前的噩梦柳城聚集了大量的恶魔，说是每走几步就会遭到恶魔突袭可能夸张，但是绝对没有如此“安全”的地带。

    我没有捕捉到法正窥探自己等人的目光，而列缺却是言之凿凿，指名道姓让法正自己走出来。

    “你能够正面防御黎明的神秘诅咒攻击，这意味着你也与黎明一样，有着观测到阶段三的‘污染’所处的神秘领域的视角。”白驹以慎审的目光看着我，“但是你自己从来都没有展现过与黎明相仿的技艺，因为那不是你自己的视角。而在过去，你也频频地展现出了与你不相符的解析法术的能力以及消化记忆的能力，前者与你的表现不符合，后者与你的心智不符合。这意味着在你的身上，寄宿着与你并不兼容的，外来的智慧。”

    然而列缺反应过来的速度比我还快，或许这就是经验的差距吧。他不是凭借觉察力，而是凭借自己的观察力，以及对于相识多年的旧友的深刻了解而做出的准确判断。

    “是你跑得太快了，连我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而已。”列缺回应。

    “你说的倒是很好听，但是你的做法简直就是心理失衡的治安工作者为了得到群众的重视，而在城里趁夜蒙面开着摩托车到处扔炸弹。”列缺说。

    又是麻痹他人的意识使其迟钝的寒冷力量，法正的拿手好戏。估计是因为他刚才没拿定主意是否要先突袭过来，所以我的危险感应才来得如此缓慢。既然连进入“烧魂模式”的我都如此，现在的列缺就更是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你还想要为那些注定会忘记我们的人而战斗吗？”法正疾声道，“我不是说让你放弃，我也不打算真的放弃。但是现在，我们有重新改造他们的机会！”

    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六十秒钟，也是最短暂的六十秒钟。

    “我以为来的就只有任塞一人，所以就先埋伏在了这里。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是不要命了吧。”法正看着列缺说，“你上次是在虚张声势，对不对？上次任塞和你的学生都攻击了我，只有你没有出手，就是站在那里摆摆姿势。因为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很简单。”我又一次想到了咬血，想到了曾经与她进行过的，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随后，远处的空气中析出无数的白色光芒粒子，在停止的时间之中快速地聚合为了一个穿着白色正装的男人。

    “不要说得那么粗俗。以你作为基体，我将创造出来第二只异界鬼魂，使其并入大真灵。”他的眼神变得疯狂，“这样也就不需要与全世界那些像安全局一样的超级组织合作了，新世界将会一口气降临到现实，我的愿望也得以实现！”

    他居然推断出了塞壬的存在。

    “那是我骗法正的。当然，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可黎明的计划给我带来了启发。比起从下游的全人类污染上游的大真灵，从上游的大真灵污染下游的全人类做法更有效率。只不过如果让法正知道我想要这么做，他多半就不会心甘情愿地提供历史重现技术了。因为就算黎明借此成为了恐怖支配者，他也有信心将其克制，但是他没有信心克制我。”白驹貌似仍然在警惕我，驻足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距离，“而且我也没有黎明那种通过神秘路径诅咒他人的手段，说是要从上游污染下游，也缺乏相应的手段。好在，我还有你。”

    “李多，法正就由我来对付，你先去白驹那里。”列缺再也不听对方的鬼话连篇，而是对着我说，“我们两个人联手虽然也可以打败法正，但是如果他要主动拖延，肯定会花上不少时间。在这里被拖住的话说不定就来不及了，那样就只会正中他的下怀。”

    “我？”我反问。

    “但是你在见到白驹之前就先进入‘完全燃烧模式’的话，白驹一定会同时感应到。事实上，他现在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她提出了异议，“无论他再怎么重视自己的计划，多半也会暂避锋芒。他非常擅长空间转移，瞬息之间即可远离战场。而我们在完全燃烧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后了。”

    虽说法正已经走了出来，我却还是没能够捕捉到他的气息，好像他根本就不在那里。过了半秒钟，我才终于把握住了他的存在感。

    而痛楚的消失则是因为我灵体的基本结构都已经无药可救了。灵魂本来就是没有痛觉的，所谓的灵魂痛楚是觉察力因为我灵魂受创而传达的警告。某种意义上，现在的我已经死了，自然也就没有了传达痛楚的必要。现在的我甚至不应该还具有正常的思考，只不过塞壬能够支配我的知觉，使我感觉自己还可以正常思考。

    他的身后又一次出现了一头超过五十米的恶魔，赫然是先前被我和青鸟消灭的巨大恶魔。这下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附近都看不到恶魔的踪影，原来是被法正当成了从历史之中再次召唤巨大恶魔的活祭品。

    广场上空无一人。

    “看在你我往日友谊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到我身边来吧，列缺。”法正说，“新世界也需要秩序的守护者，而从旧世界迈向新世界注定会有不短的阵痛期以及众多的牺牲。只要你愿意辅佐我，就可以避免很多牺牲。”

    “你不杀我？”我观察着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与心里出手的最佳距离做着比较。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我远离了这片战场。

    我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前方。再走上一小段距离就会到达柳城市区中心的广场，我能够凭借直觉无比鲜明地感受到，白驹就在那里。

    然而那些力量却没来得及浮现至外界，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形成波动，就连那无孔不入的灵魂痛楚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烧魂模式”也退出了一样。

    即使是在不战斗的情况下，“完全燃烧模式”也只能持续六十秒钟。结束之后，我就会迎来破灭。

    “而且……”列缺充耳不闻，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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