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决战

    同时，冰枪也在落地之后粉身碎骨。但冰枪并不是真的受到了破坏，碎裂之后的冰枪顿时化为了数不清的普通冰枪，向着四面八方发射出去。而法正本人竟从碎裂的大冰枪之中出现，他一跃而出，手持一把普通冰枪对着咬血发起了疾速而又致命的突袭。

    咬血这会儿自然是没有再可怜巴巴地坐在地板上了，此刻的她姿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正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临战状态，又像是仅仅在看着自己的幽灵躯体发呆。随后她灵敏地觉察到了我的动静，脑袋转过来看向我。

    因此，如果现在的咬血是以达成执念为最重要事项，那么想尽办法从我的身边离开才是最顺理成章的选择。

    我结束了与映射体咬血的对话。映射体在我的面前烟消云散，塞壬也解除了自己的幻影。我又在外面转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回到先前的休息室，推门而入。

    黎明连续斩出三道火焰剑气，抵消了我的刀罡，同时说：“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那个魔女陪你送死的？”

    她想了想之后才说：“……没有了。”

    这是何等自我中心的想法？

    仿佛是坠入瓶口，我们被吸进了那路径里。周围的空间悉数扭曲并远去，只余下一片黑暗。

    从数百米外的广播塔废墟处，一把极其巨大的冰枪电光石火般地轰射而至。

    “那又如何？”我毫不动摇地反问。

    但是现在，天堑结界对于我们的威胁趋近于零。塞壬进一步地扩大灵性波动的中和范围，把咬血所在的地方也囊括了进去。天堑结界内部顿时多出了很大一片无法起效的领域。或许狂信徒是可以修改天堑结界做出反制，但黎明和法正仅仅是使用者，无法做出那种随机应变的改动。

    非要说我有什么独一无二之处，那就是我有着塞壬之刃。只有这把武器，只有我的真灵之力，才是得以将我与芸芸大众区分开来的条件。假设没有这个，我非但会沦为毫无力量的凡夫俗子，就连觉察到隐秘世界的种种都无法做到，更是无法与生下来就流淌着隐秘血液的她结缘。

    我正要冲过去支援咬血，却猛地感到头顶出现了无比炽热，又宛如死神般的灵性波动。

    然而在帮助咬血达成执念这件事情上，塞壬之刃和真灵之力毫无用处，甚至于会让我与咬血的相性变得极差。因为我在现实中有着杀死她的动机，所以即使与我结成了并肩作战的关系，她也无法使用预知梦。这是由于预知梦里面的我有可能会突然变卦，为保证她在我死后无法活下去而用塞壬之刃提前杀死她。这种不利的条件是对于她的重大削弱。

    她点头，然后伸出了手。我抓住了她的手。从她的身上传出了空间转移的波动，要把我们带到广播塔废墟的附近。

    我想，或许是我不知不觉变得飘飘然了。在发现那个邪恶而又残忍，以轻蔑的目光看待人类的咬血居然为了我而葬身于迷雾之后，我肯定是在惊愕和心痛之余，内心的某处生出了不可告人的喜悦和优越感。然后我就变得自以为是，以为咬血肯定已经对我死心塌地，纵使天崩地裂也断无可能离我而去。

    咬血不止是把我剖析得很清楚，把她自己也剖析得很清楚。而经过她深入浅出的解释，我也终于算是从混乱的情绪之中清醒了过来。

    但是，很快就要结束了。这场战斗大概就是我最后的战斗，所以丑陋的自怨自艾就到此为止。

    “那么变成不死人就是你的癖好了吗？把自己变得像是白驹的实验动物一样你很开心？”我说，“一旦成为不死人，最后迎来的会是何等的万劫不复，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我必须面对一个又一个我根本处理不来的问题呢？虽然列缺表扬我脑子很好，有些敌人也会把我视为不容小觑的对手处心积虑地迎击我，好像我真的是个有着不俗头脑的人物，但是我对于自己的能耐心知肚明。充其量，我所拥有的不过是一点点小聪明而已，既没有好好地接受过完整的教育，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文化修养，更加不要说是有着什么大智慧了。接二连三地把这些像是电车难题一样存心刁难人的困境扔到我的面前来，我怎么可能解得开来？

    “我是知道的，并不是你说服了她，而是她利用了你。”他讽刺地说，“她的目的只不过是借助你的力量铲除掉我和法正这两个对手罢了，而结果无论是输是赢，她都可以用她最擅长的空间转移逃之夭夭。但是你呢？无论是输是赢，你都要死在这里。”

    显然，就像是映射体咬血说的那样，咬血确实是欺骗了我。假设她是打算和我留在迷雾里防御黎明的自爆，那么现在的她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先在远处建立起稳固的防御工事，同时在那里留下“返程”的空间转移坐标，然后在黎明自爆之际带着我瞬间转移到那里以全力抵抗爆炸的冲击。如果说先前的她之所以没有提出，是打算先把封印法术准备好再说，那么现在的做法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转移完成的同时，我也召唤出塞壬之刃进入了“烧魂模式”，并且在塞壬的辅佐下收敛了自己所有的灵性波动。

    “没有其他要做的事情了吗？”我再次确认了一遍。

    都不用抬头去看，这一定是黎明的突袭。我不假思索地退到了数十米外，随后便看到原先站着的地面被从天而降的，足以把建筑物一口吞下的火龙所击穿。大片大片的地面直接在高温之中气化，光是席卷到我面前来的热浪就足以把实力不济的术士烧死。

    我的身上存在着在她看来无可替代的条件吗？我尝试着站在咬血的视角反反复复地剖析自己，答案依旧是“没有”。

    说话的同时，他再次放出了一道巨大的火龙向我吞来。我先是再次后撤躲避，再以超音速往高空跳跃，然后连续高速踩踏空气提供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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