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为了回家

的冲动，混合着无法人手的恐惧，裴仁礼的眼中快速失去神采。

    为混沌与黑暗赋予名字，是没有意义的。

    阳光正从窗户投入，温暖安心且舒适，这里是裴仁礼在魔法大学的别墅，是他认为最安心的地方。

    这似乎戳中了漆黑之魔王的笑点，它笑的前仰后合。

    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必须要靠压缩睡眠的药水来维持，长时间服用出现了相当严重的副作用，裴仁礼有好几次不喝药水的话根本睡不着。

    它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的构成它身体的碎片疯狂颤动。

    山脉一样巨大的某种东西拔地而起，转眼间就压碎了屏障。

    凡人目击真神会带来巨大的心理冲击，诸神为了不对信徒和牧师造成影响，基本都是用化身的方式降临展现神迹的。

    他别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有预感，这将是一次安稳的睡眠，一次很长，很长，很长的休息。

    所以裴仁礼他们其实是做过脱敏训练的，每次去极星营帐开会都会请求愿意帮忙的诸神显出真身给众人看，让大家熟悉和适应。

    咆哮？

    “这哪有什么标准答案。”

    “是吗？可能是我太累的幻觉吧。”

    “我？”

    “人类之子，就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样，尽情使用我的力量吧，这一次，我将全力协助你，为了回家！”

    ——呜！

    那一瞬间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每个魔王都呆若木鸡，每个魔王之影都动弹不得。裴仁礼好像是听到了璐洁在大喊些什么，但他的意识都被吹走了，无法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最终，只剩下一片彻底的黑暗，裴仁礼站在这片黑暗之中，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思维又像是缺乏润滑的齿轮，咔咔作响。

    都不是，那是一种无法辨认的声音，从未听过，但却前所未有的恐怖。

    “我已经死了。”

    裴仁礼腰间的黎明诉说者、手套死亡抓握，皮靴梦境之蝶以及坟墓女士法拉兹玛的圣痕纷纷自动被激活，四位神祇的神力构筑成了屏障，试图挡住那无边的恐怖。

    怒号？

    震耳欲聋的龙吼在他闭上眼睛同时在脑内回荡，这让裴仁礼打了个激灵。

    如同被风暴卷起的冰冷海水，浪潮一样的恐惧像海啸般直逼面门，轰击着每一根神经。但就在感到绝望之际，竖起的屏障横在裴仁礼与巨大的恐怖之间，分不清现实还是臆梦，仿佛看到了一座高大的防波堤，阻止了巨浪的进一步侵袭。

    裴仁礼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又咽了回去，改口道：

    “sir？”

    “我只是一堆残骸，一堆多数时候都不会有自我意识的渣滓，我的愿望只有回到出生的故乡，在那里安稳的消失。我不介意你使用我的力量，正相反，你越是使用，我就距离故乡更进一步。那么，你呢？”

    像是飞行，也像是瞬间移动，无数星辰仿佛在余光中流转而过，裴仁礼一下子就来到的光芒前。

    人的希望，理想，抱负，人的一生在祂面前过于脆弱和卑微，仅仅只是看一眼，就仿佛把整个世界给遮蔽，拉入混沌的深渊。

    “不，这不是嘲笑，是赞美。上一次面对让我觉得如此欣喜的时候，已经是千年以前了，一个弱小，卑微，但却坚定勇敢的女骑士曾经向我冲锋，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她让我感觉到了凡人最可贵的勇气，而你，也一样。”

    裴仁礼疑惑的扫了一眼书桌，随即重新闭上眼睛。

    拉芙娜的轻声细语，温暖安心的环境，让裴仁礼昏昏欲睡，好像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也不错。

    “有意思，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类了。”

    他疑惑的转头问道：

    “嗯。”

    但事实上，裴仁礼还是把事情给想简单了。

    该不该，反抗吗？

    “明明是我在问你，却给我反问句？”

    漆黑之魔王再度询问道，他像是在期待，也像是有些失望。

    漆黑之魔王用快要走形的声音说：

    “裴仁礼！”

    恍惚中，裴仁礼像是能听到震动和巨响，但这也似乎惊醒了某种无法形容的存在。

    “陛下，您需要休息。”

    “难道我的答案是错的？还是说我回答为了正义更好？”

    “为了不被噶韭菜？”

    裴仁礼的脑子里仿佛嗵的一声拔掉了某个塞子，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反抗多元宇宙世界最古老，最可怕的神祇，结果只是为了回家。

    裴仁礼低头沉默不语，片刻后，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就像你会找上门一样？”

    “没听说过。”

    “什么鬼？我应该把它放在魔王城的仓库里了啊？”

    就像是打破了一面透明的玻璃墙，粘稠的不定型粘液像是活物一样从打开的裂缝中试探周围，随即猛的将裂缝涨开。

    “不，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您已经完成了。”

    下一刻，他才意识到，哪有什么山脉一样庞大的某种东西，那完全是自己在恐惧之中出现的幻象，若有实质的恐惧已经将他彻底包裹。

    “不，陛下。属下什么都没有听到。”

    很难直接清楚的描述从空气中闯入的东西，它像是气体也像是液体，甚至就连它的颜色都令人琢磨不定，落在每个人眼里的时候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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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就跟两个小人在吵架一样，一个说放弃吧，别反抗了。另一个说好呀好呀。

    “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几十位真神的祝福，你可以复活，也可以以圣灵形态继续存在，更可以作为某个神的神使，现在，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