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很快乐，不必正常

    “我们家有钱吗？谈恋爱？”妹妹没好气地否定了哥哥的猜测。

    “啊——李长昼！我杀了你！”

    “完了完了，明天太阳要从南边出来了。”

    “那是个庸医！”

    “对不起？”李长昼手摸向自己的脸，怀疑她是不是在自己脸上涂鸦了。

    由此可见她哥，也就是李长昼，是有多帅。

    兄妹俩你追我赶，大热天的，没几步就出了汗，身上像是要着火。

    一名少女坐在那里。

    来到大学附属医院，一名姓赵的老教授负责接待他。

    “自信满满！”李长昼很硬气，因为只有长得帅这一个优点，所以他是一个坚定的外貌协会人士。

    李长昼觉得有必要证明自己，他驱除睡意，慢慢睁开眼。

    “……医生，我觉得我不是生活作息的问题。”

    那天上午第一节有课，他早上七点半醒过来，一脸绝望地坐在床上，就在这时，他瞥见那团黑雾站在洗漱区，眺望对面的女生宿舍。

    “……我哥他对你一见钟情了。”是妹妹活泼阳光如奔跑小鹿的声音。

    李长昼眼皮越来越重，空调吹出来的凉风，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

    “对了，睡前最好喝一杯温牛奶，可以帮助睡眠，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你不是说了吗？一个明明没有女朋友，还是处|男的人，却纵欲过度，没有女孩子会考虑这种人吧？”

    李长昼想了想，打车是贵了一些，但这么热的天，妹妹想早点回去，也没必要省这笔钱。

    毫不留情，冲着断绝兄妹关系去的一击，力气之大，连他自己的手都疼。

    “你很正常。”赵医生打断他。

    是刚才那个少女。

    “那是小时候，现在嘛……”

    “明白了，”李浅夏点头，将这些牢牢记在心里，“谢谢您，赵医生。”

    “又不是我娶老婆。”

    “人家说你很正常了，也没给你开药，赚你的钱，只是提醒你注意生活作息。”

    他终于体会到，高二夏天晚自习，那个看他看得入神的女孩的心情。

    “……”

    作为一个外貌协会人士，长得又帅，怎么可能不自信呢？

    等老师提醒她，全班人看过来时，李长昼的帅气，在口口相传中有了更加具体的描述——有个女生晚自习盯着他，看了一节课，被老师点名了才回过神。

    “我哥长得帅，每个礼拜会打扫一次卫生，也不讨厌做饭，夏季每天都洗澡，冬天偶尔一天不洗，至今还没谈过恋爱，按时回家，绝对是处|男，考虑一下？”

    两人经常毫不留情地折磨对方，但不管怎么，都是双胞胎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一天分开过，对彼此的心思十分了解。

    “有心事，”哥哥指着妹妹，语气肯定，“谈恋爱了！”

    “是你先动的手！”

    白色的法式衬衫，短袖，带褶皱。

    她一直是所有女生的妹妹，虽然女生不像男生巴结李长昼一样巴结她，但可以说她是最混得开的，女生都愿意和她玩。

    说到这里，两人都没了力气。

    继续扭头，李长昼看见自己妹妹。

    快要睡着时，他隐约听见歌声。

    李浅夏走过来坐下，瞅了自家哥哥一眼，嫌弃又打趣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怎么说她的外表呢——

    “对，你不正常，你只要快乐。”

    叮咚一声，公交车广播里传来报站声。

    “我来刷公交卡。”李浅夏说。

    “刚看完病，我现在也算半个医生，小姑娘，你这种状况，是纵欲过度啊。”

    深青色的束腰裙子，裙摆刚好遮住膝盖。

    李浅夏侧过头，看见补充完水分的哥哥，呆呆地望着一处，热得有些失神的模样。

    “她要不要是她的事，我得有。”

    “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妹妹回答。

    “不会的，医生，”哥哥冷静地摇摇头，“我没有女朋友。”

    不知睡了多久。

    “为什么啊！”妹妹似乎不理解，自己哥哥这么好，为什么会有人拒绝？

    “手艺的危害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绝不可以轻视，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来找我，而是想办法调整自己的生活作息。”

    “纵·欲·过·度。”李浅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手成爪，在李长昼屁股上使劲拧。

    “老哥醒啦？”李浅夏转过头来。

    身上的汗水被冷气吹干，睡意一下子涌上来。

    赵医生面色严肃地继续说：

    “嗯？”李长昼回过神，转过头来，“为什么？”

    喂喂，说谁是处|男？

    “没有房，没有车，连上去要微信的自信都没有了？”

    都说了不是纵欲过度！

    教授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又更加仔细地听他说话。

    “……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哥哥说。

    “没戏的。”

    他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

    李浅夏也没吃亏。

    “请问赵医生，怎么样的作息，才能解决我哥现在的问题呢？”李浅夏问。

    “说不定她不要房，不要车呢？”李浅夏忍着笑。

    “没什么。”她说。

    结束问诊，两兄妹正要出门时，赵医生又突然想起似的提醒道：

    一个星期了，李长昼决定去看医生，妹妹陪他一起。

    黑雾静静地望着窗外，像是一名普通乘客。

    李长昼迷迷糊糊，打算再睡一会儿。

    “嗯。”李长昼点头，“还没到吗？”

    头上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深深遮住眼睛，但光从秀气笔挺的鼻子、淡粉色如花儿一般美丽的嘴唇，还有白皙透亮的侧脸，就能看出这是一个美得不同寻常的人。

    他戴了一副无框眼镜，头顶秃了，只剩头盖骨的一圈上还顽强地生存着少许头发，看起来是医术精湛，值得信任。

    二号床的舍友，就在黑雾边上，若无其事地把头发梳出大人模样。

    率先看见的，是一团人形黑雾，没有脸，没有脚，抓住车顶吊环的手，也没有手指。

    “嗯——”听了妹妹的话，李长昼想了想，“没什么要的，直接回去吧。”

    也不是不好，但她不喜欢。

    汗水打湿他的刘海，湿漉漉得让人想替他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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