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难得多码了一丁点儿

嘴里说着，但还是帮女儿把被褥叠好了，然后才扬声呼唤莺儿。

    “那、那也行吧。”

    “呀～”

    “嘁～”

    她顾不上再和薛姨妈说什么，忙换了身体面衣裳，汇合宝钗一起到了前院荣禧堂。

    顿了顿，又补充道：“记得把贤德妃排在前面，一来上回她主动让贤，直到正月十五才出宫省亲；二来我刚听说她家老太太病重，说不得去的早些，还能见着最后一面。”

    宝钗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我若轻易就原谅了他，只会让他愈发得寸进尺。”

    “你、你当真是疯了！”

    只是双方年岁天差地别……

    “可惜近来这院子少人问津，已经有些荒废了。”

    吴贵妃却不肯罢休，想了想，又提议道：“那咱们干脆仿着写一篇如何？”

    吴贵妃确实是受了请托，而且其中并不包括贤德妃，因此一开始还有些不情不愿，但转念又一想，自己母子日后还需仰赖元春的能力，最终还是点头道：“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就让她排在头里便是。”

    等到戴权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左半边额头上挠出了好几道血印子，戴权见状急忙上前劝阻，有心服侍皇帝喝些安神镇痛的汤药，却又被皇帝摆手拒绝了。

    宝钗和薛姨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等到跨过门槛，就见史湘云歪在一张铺了毛褥子的躺椅上，正与探春说说笑笑。

    史湘云只是想缅怀昔日，倒不在意是走着还是坐车。

    薛姨妈听了其中缘由，不由拉着女儿泪眼八叉：“我当年嫁到薛家，几时这样谨小慎微过？况这还不是咱们得错，早知道……”

    但闻声进来的却是个小丫鬟，就听那小丫鬟解释说莺儿姐姐昨儿跪了半夜，如今行走不便。

    盖因那汤药喝了便昏昏沉沉的，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清醒不过来，隆源帝宁愿忍疼，也不希望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段时日，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

    “那要不咱们去找些真正的话本瞧瞧？”

    正说着，就有人来请薛姨妈，却是王夫人回了清堂茅舍，听说她来园子里闲逛，便请她过去说话。

    王夫人与贾政面面相觑，最后半真半假的道：“实不瞒公公，我们老太太昨儿因为高兴过头，竟半夜惊厥了过去，到天亮好容易才醒过来，却已经糊涂的认不得人了。”

    “这……”

    宝钗微微颔首，于是母女二人改道向蘅芜院行去，等绕过那插天巨石，忽听里面传来银铃也似的笑声。

    “这些让丫鬟们做就是了。”

    探春抢先一步，同红玉合力将她拉起来，有打趣道：“不想昔日里往来如风聚散如云的枕霞旧友，竟也有蠢笨如牛的时候。”

    王夫人倒并不意外，亲弟弟成亲，贤德妃本就该赏些东西的，昨儿没有等到还觉得奇怪呢，不想原来是放在了今日。

    “是我自己选的。”

    说完，护着肚子快步迎上前道：“姨妈和宝姐姐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要回去收拾收拾么？”

    嫔妃们出宫省亲的时间，都是集中在腊月和正月里的，又因为人数太多，所以是每两年一轮。

    听他这么说，徐氏叹一口气道：“罢罢罢，你们自己拿主意就是。”

    基于这一份兔死狐悲的同情，他还特地下令让太医院登门问诊。

    正左右为难，一旁探春又抢着道：“就让她住我那儿，我们姐妹两个好生亲近亲近！”

    史湘云小嘴儿一噘：“你早晚也逃不过这一遭！”

    “唉～”

    皇后心知她突然提起此事，多半是受了别人的托请，便爽快道：“你自己忖量着弄个名单出来，只要别太过分就好。”

    见众人瞩目，史湘云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落落大方的起身问：“舅妈领着大家伙这是做什么去？”

    顿了顿，又补了句：“再说市面上的话本，应该也没有这样风格的。”

    思前想后，只好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顾虑禀给了皇后。

    史湘云依照先前所说，留下了香菱、晴雯两个，自领着翠缕、红玉，以及两个小丫鬟、四个中年仆妇，跟着探春到了大观园里。

    吴贵妃这才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于是端正身形问：“年前年后出宫省亲的顺序，是不是也该安排一下了？”

    见焦顺与史湘云表现的如此亲昵，王熙凤促狭拿指头在脸上滑了滑，心下却是颇有些吃味儿。

    遂也与母亲去了大观园，本是为了散心而来，但瞧见那满园的冬日萧瑟，却也着实开心不起来。

    只惜春视若无睹，满心想的都是方外事。

    薛姨妈方才还没觉得如何，抖落完那些被褥，也总觉得屋里弥漫着一股老人味儿，遂又让人点了一支熏香，对宝钗道：“咱们要不先去园子里散散心吧，等过会儿回来再看看还缺些什么。”

    “你想去哪儿？”

    史湘云闻言有些意动，于是巴巴的看向自己婆婆。

    史湘云拿手指戳着微微丰盈的下巴，沉吟道：“就近先去趟潇湘馆，然后再去芦雪庵、蓼汀花溆、缀锦楼……”

    跟着，又无奈解释：“这园子虽好，却不似别处种了许多花木，那些俗人眼拙，又只顾着养好了往外发卖，哪肯来这里白忙活？”

    宝钗再次截住了她的话，伸手扯住褥子一头，招呼道：“您搭把手，咱们先把这褥子叠好。”

    那太监装出震惊的模样，这才将那礼物交由王夫人转呈，自回宫中报讯去了。

    “嗯……”

    皇后受她痴缠不过，也只能含糊的应了下来，旋即慌忙岔开道：“你今儿来找我，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个？”

    薛姨妈这才勉强应了。

    “怎会如此？！”

    这时焦顺笑道：“要不干脆母亲您自己先回去，我也在此留宿一晚上，等明儿下午再夫妻双双把家还。”

    吴贵妃撇嘴：“咱们关起门来自己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儿，也不怕传出去——再说了，咱们只要不在上面署名，谁还就能一口咬死了是咱们写的？”

    “妈妈。”

    ……

    说着，又指了指床上道：“亏是母亲来了，不然这些东西还不知该如何处置呢。”

    那丫鬟见东西不少，于是忙又折回外面，不多时领了香菱和另外一个小丫鬟进门，三个人手脚麻利的张罗起来。

    薛姨妈先是一愣，继而心中生出暖意来，只当是焦顺出手襄助。

    宝钗和探春则皆是目光微闪，暗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要拒绝，又似乎显得太过刻意了……

    送东西的太监将礼物一一颁发给各人，又捧起最后一个盒子笑问：“不知府上老太太何在？娘娘特意叮嘱，要把这礼物当面奉上，再讨老太太几句话回去复命。”

    当然了，如果有选择的话，她还是希望能骑着自行车往来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