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劳太太挂念了。”
最终她望门兴叹良久,还是毅然转头而去。
等到了禅房里,见迎春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对自己和妙玉的到来视若无睹、充耳未闻,王熙凤也懒得跟她打招呼,直接吩咐看守的仆妇道:“你们找庙里要一只浴桶来,给她好生洗漱洗漱,再换一身新衣服。”
“哼~算你们还识趣!”
妙玉仍是古井无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心烦意乱的挥退了左右,薛宝钗独自一人漫步在后宅之中,入眼所见的亭台楼阁,无不书写着薛家祖上的荣耀,却也成了她今日之枷锁。
这日下午,补足了精神的王熙凤终于驱车回到了牟尼院。
都已经守在迎春身边这么久了,这二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被圈禁的,她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其实她原本是没打算理会容妃的,但容妃每日里都要登门讨饶,任由如何羞辱也绝不反抗。
对此,吴贵妃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又觉得全当是在身边养了个洗脚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也就顺其自然了。
对于这小姑子,她曾经也有些同情怜悯,可就算是受了再多的委屈,那也不能拉着一大家子人同归于尽吧?
“原来是这样。”
薛宝钗下意识抬起手,摸向了那门上的铁锁,如果她记得没错,这附近就藏着一把备用的钥匙,以便母亲随时出入。
府里的大人且先不论,似巧姐儿这样几岁大的孩子,难道也曾得罪过她不成?!
却说吴贵妃将容妃耀武扬威的本钱踩在脚下,那是满心的志得意满不可一世。
拿捏住王夫人的把柄固然重要,但若代价是母亲的名声与颜面,她宁可不要这把柄,也绝不可能去触碰母亲的禁忌。
见她如此谦卑的态度,吴贵妃心里抹了蜜似的畅快。
一行三人〔宝钗、宝琴〕,连同早就等在外面的薛蟠,众星捧月般将王夫人送上了马车,薛姨妈惦念着王熙凤,便又匆匆折回了后院。
以前她每每看到容妃那两团傲物,都要暗生妒忌,如今却倒能坦然面对了——便生的再怎么痴肥又如何?还不是要被自己踩在脚下?!
王熙凤扫了她一眼,冷笑道:“妹妹中邪已深,等闲的施法只怕无用,需用怒目金刚、降魔宝杵,方能除mo卫道。”
可偏怎么是今天来的?!
见礼之后,王夫人见她面上憔悴,不由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那庙里住不惯?若是如此,今儿不妨跟我一道回去,你妹妹那边儿我另行安排就是。”
却说就在吴贵妃更衣洗漱完,准备去储秀宫赴茶话会的时候,王熙凤也无精打采的离开了焦家。
王夫人恍然:“你如今毕竟是双身子,自己不照料好自己怎么成?”
难道说……
她多想像林黛玉那样挣脱枷锁,可又实在抛不下母亲哥哥。
吴贵妃骨子里又是个得寸进尺的,故此每每变本加厉的折辱于容妃,渐渐的倒竟有些沉迷其中了,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就让容妃登堂入室,到现在更是时常让其伴随左右。
薛蟠和宝琴很快也各自散去了,独留薛宝钗一人黯然神伤。
仆妇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无所适从。
王熙凤立刻拍着胸脯道:“太太放心,二妹妹那边儿一切都好,庙里有我盯着,那妙玉如今也知情识趣,保管不会出什么差池。”
洋洋自得了好一阵儿,吴贵妃这才回头,不耐烦的拂袖道:“好了,本宫一会儿还要去皇后姐姐那边儿,你且退下吧。”
王熙凤打断了她的话,目光不善的盯着她质问:“没有三丫头同意,我说了就不算是吧?”
这突然冒出个作法驱邪来,实在是有些……
这假尼姑!
王熙凤出门看了看天色,脸上便阴晴不定起来。
除了李纨之外,惜春算是来的最勤快的,所以原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再三犹豫之后,薛宝钗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说完,又得意的看向了妙玉:“妙玉师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又跟王熙凤说了月底让她回家参与婚礼的事儿,便起身道:“瞧你这困的都没魂了,索性在你姨妈家补一觉再走——我就先行一步了。”
“作法驱邪?”
接着又道:“你既困的厉害就别动弹了,我跟你妹妹们送一送就是。”
其余几个也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