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项中选择四项,然后择优录取综合前列和单项前列。”
这时他忽然扫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仔细一瞧却是薛蟠。
“其一曰:工程,即设计工程和领导施工的能力;其二曰科研,即开发新理论、新器械的能力;其三曰数算,这个就不用多解释了;其四曰:技艺,即实际的动手能力;最后一项则正是教化。”
这下探春是彻底明白了。
她狐疑的回头看去,就见探春正冲自己猛使眼色,暗示自己留心薛姨妈和宝钗的情况。
薛姨妈闻言也反应过来了,若是在这上面挑刺儿,倒好像是拦着不让去找林黛玉似的——宝玉方才可没说要迎娶黛玉过门,而若单只是寻她回来,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薛姨妈原本气的脸色铁青,见姐姐摆出如此低姿态,忙身上将她搀扶起来,嘴上却兀自不解气的埋怨道:“不是我说,这宝玉也太……以前瞧着挺乖巧的,怎么这大了大了,倒就、倒就……唉!”
于是忙又领着探春折回薛姨妈身边,捏着帕子满脸尴尬,支吾道:“这、你看着、唉~!宝钗,我这里先替他给你赔个不是,等一会儿他冷静清醒了,我再让他来给赔礼道歉,给你母亲磕头认错!”
“可这教化要怎么考?”
当下忙也跟着改口道:“对对对,要让他赔不是,也该先跟大嫂赔不是,这亏得没有闹到灵堂里,若不然哥哥在天之灵怕都难以安生!”
“自然是请考生们尽量详细的,设计一套推广工科制度的最佳方案了,到时候选取其中可行的择地试用,见效最快最好的可直接列为工科魁首——毕竟工科要想昌行于世,这教化也是重中之重。”
贾薛两家的婚事可是御赐,这要是被人拿了话柄告到御前,可如何是好?!
说着,轻轻握住傲视同侪的心尖,咬紧了银牙道:“我的心也是人生肉长的,如何经得起这般屡次三番的羞辱蹂躏?!”
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以双方的体格差距,宝玉几乎就没有还手的可能性,即便勉强还手,也不可能把他搞成这副鬼样子。
薛蟠见焦顺也认同自己的说辞,当下激动的手舞足蹈:“她要是暗里偷人也就罢了,干脆跟人跑了才好呢!偏偏要在人前当众兜搭,这岂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这样的人,莫说是做丈夫了,便是充作娘家的依靠都不合格——也亏得自己压根儿就没指望过他。
探春无言以对。
“这……”
焦顺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这回却是多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尤三姐也就比夏金桂好上些,当初若不是被她给算计了,焦顺这么色胆包天的主儿,甚至都强忍着没敢收用。
但若是在平日,早在王夫人准备低头的瞬间,宝钗就该抢着递上台阶了,如今迟了非只一步,无形中也已经表露出了她的真实态度。
“这是何意?”
单大良弓着腰讪讪一笑:“老爷让宝二爷立刻去前院见他。”
“那确实是过分了。”
说着,她甚至冲薛宝钗微一矮身。
夏金桂自到了薛家,就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的,依着薛蟠的暴脾气早该饱以老拳了,偏他竟一直忍着没有出手。
让儒生们去和铁匠木匠比手艺,且不说儒生们能不能赢的问题,就算真有几个不务正业的,又怎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抛下教化去选择考手艺呢?
甚至新儒之间也很可能因此产生分歧。
当下忙唯唯诺诺的应了。
她终究是没拗过王熙凤,毕竟这凤辣子素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
两人正相顾默然之际。
等女眷们也瞻仰完遗容,王仁便从仆人手中接过了木锤,一边喊‘爹,您闪开些,别被钉子伤着’,一边将七枚铆钉依次砸进去。
但随着如今眼界渐渐开阔,贾宝玉的完美形象却是一步步垮塌,有些地方甚至还不如贾环呢。
他这里正宽慰薛蟠呢,太尉府的管事就找了来,说是吉时将近,请家属们前去瞻仰遗容,完事儿就该封棺了。
但若是把儒生最擅长的教化捧到这么高,新儒们却还是不肯认真设计推行,那就证明新儒是不可靠的,皇帝便再怎么着急,也肯定会另做考量。
“那叫教化!”
当然了,她本身其实也十分好奇焦顺的对策,所以问的不是要不要紧,而是焦顺准备如何应对。
探春说着,又蹙眉发问:“怎么,老爷知道了?”
不想刚熏了一会儿,探春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什么见!”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王夫人便忙也顺坡下驴,拉着薛姨妈进去找王子腾之妻分说。
“你想啊,儒生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却听焦顺正色道:“不管是王阁老的新儒学派,还是我们工学,全都是为了朝廷出力,为了弘扬陛下的新政——大家既是同路人,我又何须准备什么应对?所求也不过就是公平、公正罢了。”
紧接着灵堂内外又是哭声一片。
焦顺看看左右无人,便将她拉进怀里,嘿笑道:“我又没骗你,对付新儒学派‘公平公正’四字足矣——甚至不仅仅是要公平,还要有对他们所偏向。”
也亏得是半路被拦下了,若被他寻到灵堂里闹将起来,可就难办了。
她最近是不是又发育了,这规模明显已经超过赵姨娘了。
等打探清楚了,单大良这才匆匆回到了前院,将自己打听的结果细细禀给了贾政。
等她二人进了里间,探春立刻挽着薛宝钗到了角落里,轻叹一声道:“姐姐是个明白人,也用不着我多嘴多舌,再说咱们自小都在一处,宝二哥是什么脾性,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若要强求宝二哥忘了林姐姐,那往后只怕也就不是他了。”
焦顺:“……”
焦顺不禁脱口道:“你跟宝玉打……”
贾政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先前贾母和宝玉闹着要接黛玉回京成亲也还罢了,毕竟只是在家里闹腾,谁知现在竟然闹到太尉府来了!
可惜这桩婚事乃是御赐,想要悔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大概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新儒如果认真设计推行的话,与旧儒之间的冲突必会更加激烈。
王夫人这才如梦初醒,发现眼下最该安抚的不是儿子,而是薛家这边儿。
“在里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