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橘跟着逆来顺受事事不争的贾迎春,身边还有王嬷嬷婆媳这样贪得无厌的,原本也是拮据窘迫惯了的,莫说是跟紫鹃比,便比雪雁也颇有不如。
因迎春是个忍气吞声不肯多事的,主仆两个早就乱了尊卑。
黛玉本人就不必说了,一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的紫鹃、雪雁虽是丫鬟,却也是自小娇养惯了的,从不曾操持过红案白案的事情,偶尔需要伺候灶上,也不过是为了烧水沏茶罢了。
先前只想着亲手所的东西不值什么,却忘了这家中所用的一花一草一针一线,无不是百里挑一的金贵物件!
黛玉一时愈发急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警醒过来,忙道:“姑娘去了可别乱打听!二姑娘毕竟是一番好意,咱们总不好做个恶客!”
如今得了依仗,好容易跟着二姑娘在姐妹中间露了脸,自免不了要炫耀几句。
“我也奇怪呢。”
紫鹃一面好奇的询问,一面上前欲接过黛玉手上的吹管,不想却被黛玉缩手避开了。
紫鹃一瞧就知道,这必是又在赌气。
又赌誓道:“不敢欺瞒姑娘,我绝没有去主动求告什么,这话是司棋主动说的!”
林黛玉正添柴的手一顿,微微挑眉横了紫鹃一眼,随即又垂目道:“二姐姐素来任事不理,却怎会……该不会是你主动找上门去央告的吧?”
紫鹃转头望去,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故此主仆三人凑在一处,倒愁的什么似的。
先前那病不过才刚好些,这吃不下睡不着的,登时又反复起来。
这下紫鹃可就没了念想。
于是二十三这日下午,紫鹃将黛玉托给雪雁照料,独自一人悄悄寻到了迎春院里。
见瞒不过黛玉,紫鹃只好将前因后果说了。
她倒没敢惊动司棋,只寻了绣橘旁敲侧击的打探。
不过二姑娘这边儿一向拮据,先前又曾被大太太狠狠克扣了一番,却哪来的这么大手笔?
就听迎春板着脸埋怨:“咱们的日子方好些,你却偏偏掺和这些做什么?亲近了这个招惹那个的,分明是自寻烦恼。”
敷衍几句辞别了秀娟,正无精打采的往院外走,不想后面忽就追出个人来。
紫鹃闻言,怎还不知她是刻意为之,想要帮衬自家姑娘一把?
原本还想着瞒着黛玉,自己在二姑娘那边得了援手的事儿,免得让她觉着是有求于人。
结果越问她心下越是发凉,倒不是说绣橘说出了什么稀罕物件,恰恰相反,绣橘报出的东西,她平素里也都是见惯了的,甚至是林黛玉吃腻了的。
三姑娘四姑娘的法子,林妹妹拉不下脸面去学;云姑娘的法子,黛玉又不屑于去学,目下似乎也只有迎春的法子,或有借鉴的可能。
司棋目送她远去,转身回到院里,却和廊下的迎春对了个正着。
映入眼帘的,正是围着个红泥小火炉的黛玉、雪雁主仆。
当下对着司棋千恩万谢,这才喜气洋洋的去了。
林黛玉仍是纳闷:“听你这么说,倒愈发的奇了——二姐姐先前跟着大太太,明明被克扣了不少月例,却怎么反倒如此大手大脚起来了?”
可这正是关节所在!
紫鹃回忆着自己在那院里的见闻,下意识道:“我瞧那屋里还多了不少糕点,都是咱们府里少见的形制,估摸着是从外面买来的。”
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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