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因买的东西越来越多,焦顺干脆买了一副扁担箩筐,交由倪二的人轮流挑着。
焦顺心下暗自得意,正待谦虚几句,那画舫上忽有个婆子出来招呼柳湘莲,柳湘莲面上有些尴尬,忙冲焦顺拱手道:“此处人多嘴杂,实在不是说话的所在,烦请焦兄赐下住址,改日我再登门道谢!”
宝玉蹙眉念了几声,摇头道:“实在是白白糟践了这品貌,焦大哥何不另取一个名字?”
等宝玉回到北静王跟前儿,指着这边说些什么时,焦顺再次遥遥施了一礼,然后便带着人主动退出了圈外。
她即便算不得三贞九烈,也是洁身自好的良家女子,全因王熙凤经年累月防贼也似的,贾琏又接二连三的露出丑态,这才在焦顺的撩拨下失了矜持。
焦顺见状心头醋起,忽的越众而出拱手笑道:“柳公子别来无恙。”
只是这期间,玉钏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也亏是香菱,素来不在意这些。
“这……”
言语间,就努着嘴往那樱唇上倾盖。
趁着香菱和五儿被舞狮和大头娃娃吸引了注意力,焦顺把她拉到身边问:“这又是怎么了,来之前不是数你最积极么?”
因知道焦顺这两日当班,平儿去焦家原也只是一时赌气,下意识的做出的选择。
故此就收了白龙鱼服锦衣夜行的念头,特意找了倪二等人护持左右。
“呸~”
焦顺哈哈一笑,下巴往对面挑了挑,询问:“那应该就是北静王爷吧?可要我前去拜见一二?”
这一来自是避无可避。
如今听焦顺说起冰室的事儿,又和当时的记忆一对照,忙郑重拱手道:“原来是故人当面,湘莲真是失礼了!”
故此一行人便就近去了东四牌楼,这边儿临近朝阳门,最受往来客商喜爱,南来北往的杂耍卖艺之人,首选也多在此处——当然,等熟悉京城行市之后,大多就都转去天桥摆摊撂地了。
这种事情素来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先前既被他得了手,再加上受那隆儿言语所激,平儿先是半推半就,待到情浓意动时,竟就热烈迎送起来。
好在香菱还算长脸,期间颇有斩获。
瞧他那‘雌伏’之态,旁边那锦衣公子多半就是北静王了——打从去年春天出殡时撞上,宝玉就时常被北静王请去做客。
贾宝玉略一犹豫,对北静王耳语了几句,便领着两个小厮快步走了过来,笑着拱手道:“焦大哥倒是好兴致呢。”
虽经这一场插曲,众人仍是兴致不减。
“比不得宝兄弟有贵人为伴。”
不待平儿答话,他又一口咬定道:“就这么定了,若姐姐不来,我就在外面等上一夜,就冻成个望姐石也绝不后悔!”
焦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听说他爱给别人改名字,不想竟改到自己家里来了。
那女子一见他出面相帮,脸上都红润了几分,哆哆嗦嗦的就要涉水上船。
如今瞧着,这倒有半个主人的架势!
焦顺忙又趁热打铁:“姐姐若怕我胡来,咱们就选在外面见面,这天寒地冻的我还能怎得?不过是和姐姐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罢了!”
呸~
……
“大爷。”
柳湘莲素是个恩怨分明的,当初莫名其妙的得了馈赠,也曾询问过冰室的掌柜伙计,可惜只问出焦顺是荣国府的管事,并未问出焦顺的名姓。
然而焦顺内里却早换了个人,何况他那无耻秉性,也绝没有这方面的避讳。
那女子气的破口大骂,脚下一发力竟就站了起来,却原来这处的河水也只有齐腰深而已。
焦顺心下暗骂一声,却忘了自己方才驻足于此,又是为的什么。
偏巧焦顺今儿回来的比昨儿还早些,眼见着她送上门来,又怎肯轻易放过?
但柳湘莲却并未认出焦顺,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问:“敢问阁下是……”
现如今唯一的障碍,却反倒是彼此自小的交情——说白了,就是‘太熟,不好下手’。
焦顺瞥了眼玉钏和五儿,云淡风轻的道:“些许小事何劳挂心?”
恰在这时,斜对面又挤进几个人来,为首的锦衣青年焦顺并不认得,但他旁边那‘小鸟依人’的公子哥儿,焦顺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又有画舫往来穿梭,留下阵阵靡靡之音。
说是让焦顺取名,实则他一脸的跃跃欲试。
焦顺随口道:“他原是富家公子,因父母早亡挥霍无度,一时囊中羞涩被我撞见,帮了他些小忙罢了。”
见他如此仗义,两下又禁不住喝起彩来。
过了牌楼,首先映入眼帘的除了摩肩擦踵的游人,就是一溜儿排开二十几个字谜摊子,奖品多是灯笼、风车等物。
其实焦顺压根也没想和这北静王照面,毕竟对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显是没将自己这七品小吏放在心上,他又何苦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那就有劳宝兄弟替我问候一声了。”
其实王熙凤为免被她撞见,丢了做主子的体面,故此特意交代她不要急着回去。
焦顺不知就里,也只得暂时收了侵袭,却又担心平儿这一去,再像先前那样刻意躲着自己。
驱车赶到东四牌楼左近,就见两侧车轿都连上营了,一时也找不见空处。
虽说焦顺凭着工部官员的身份,照样可以出入无碍,可这时里边儿除了忙碌赶工的匠人,暂时也没什么好瞧的。
不想自己在外面,已经闯出这么大的名声了。
焦顺笑问:“姐姐是听出来的,还是品出来的?”
当下涎着脸笑道:“我也是整日里都想着亲姐姐呢!”
这话又惹得平儿面皮红涨,匆匆梳理了衣妆,逃也似的去了。
宝玉这才知道唐突了,满脸遗憾的连声抱歉。
本拟就此别过,谁知贾宝玉死性不改,又盯着五儿好奇道:“这穿绯衣的是谁?好标志的一姑娘,我竟从未见过!”
那公子忙喊住了她,抓着绳索利落的跳到了岸边,寻了棵树固定住,又请艄公放下跳板,接引那女子登船。
玉钏被训的缩了脖子,却想着外人不能说,亲人总是要提醒一番的。
这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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