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处置完木人张的事情,就已是子夜时分。
自承其错之后,胡志恒又吩咐:“一应的筹划先都停了吧,有什么都等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名义上是给薛蟠的,实则第一时间便到了宝钗手上。
认不认老子也还罢了,焦顺给的月例银子,他却是万万舍不得的。
尤其是在盘账上,对面值房里那几个积年账房加起来,竟也不及他一人算的快准稳。
看完之后,她却有些失望。
“阿弥陀佛。”
焦顺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贾政,不解道:“姨娘天天守着政老爷,又何必舍近求远?”
张诚挑帘子骂道:“你这该死的小畜生,焦大人的出身也是你能非议的?!”
……
焦顺因惦记上回的情景,本就是满脑袋虫儿,此时听她这么一说,登时便就想歪了。
焦顺自打和宝钗鸿雁传书以来,就琢磨着该怎么利用薛家在商业网,这帮忙收集各地物价不过是其中一项罢了。
焦顺自不好明说,这本就是王熙凤的意思,于是正气凛然的道:“我举荐那秦显是出自公心,却不在乎会恶了哪个。”
张诚倒是态度和蔼的一一解答了。
“我就说这奴才秧子必是个祸害,如今果然应验了吧?!”
却说香菱送完信之后,在西厢闲话了几句家常,便辞别莺儿出了薛家。
话音未落,斜下里有人摇头道:“即便部里肯出面,只怕局势也不容乐观——兵部上下如今正为安置南征功臣而发愁,若依着他们的意思,只怕恨不能把一股脑都塞到咱们工部来。”
宝钗把那信放回信封里,正色道:“在家里也还罢了,若在人前可千万咬死了,是哥哥在与他通信——不然先前非议二妹妹的那些风言风语,怕就要落在女儿头上了。”
盖因这封信并不是焦顺对于经商一道,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而是联络了一番‘感情’,顺势问起了收集各地物价的请托。
“大人的意思是?”
焦顺原本还琢磨着,要不要趁机提一提贾兰外出求学的事儿,谁知贾政就伏在桌上鼾声四起。
抱着这等心思,她自然不愿让香菱与五儿亲近。
越是离着那拔步床近了,两颗心噗通噗通的动静便越是清晰可闻。
张华却兀自心气难平。
顿了顿,又道:“其中一些便宜的法子,哥哥已经知会京津两地的商铺试行了,若果真见效,再推广到各地不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便梳理出一个三七开的不利局面。
“你放心!”
当然,这人多嘴杂,自也不乏唱反调的。
没过多会儿功夫,便又鼓舞起了斗志。
“住口!”
她正欲暗示的明白些,不妨床上贾政突然嘶声道:“水、快拿水来!”
玉钏儿渐渐便也改了想法,觉着有五儿这个‘自己人’在太太身边伺候着,对自己反倒更为有利。
赵姨娘却哪里肯信?
赵姨娘见他要拒绝,忙道:“这事儿若成了,绝少不了你的好处!”
故此虽被父亲责骂,还是不服不忿的道:“我又没说错!自来给人做师爷的,有几个是指着月例银子过日子的?”
这鸿雁传书了月余之久,宝钗对焦顺的信件是愈发看重了,也顾不得是在薛姨妈面前,急忙拆开信封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
张诚也还罢了,毕竟是久在官场上打滚儿的‘前辈’,可焦顺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又是家奴出身,却竟也呈现出非同一般的老辣。
张华自来就不是个尊老的,否则原书里也不会和父亲断了往来。
掌司郎中胡志恒在桌上重重一拍,沉着脸道:“有什么牢骚以后再发,且先议一议,若神武将军真要将此事上奏朝廷,咱们又该如何应付!”
焦顺一觉直睡到午后,又简单用过三荤两素的工作餐,这才喊来张诚、贾芸两个处理公务。
进入十一月以来,各地工坊已经陆续提交了隆源四年的计划书、请款单,但焦顺却一直压着未曾理会。
顿了顿,胡志恒又道:“另外,那焦顺暂时是动不得了,否则若逼急了他,真给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却怕是连一分胜算都没有了。”
酒过三巡,就着吴贵受伤的由头,推举了秦显过去顶替,果然不出所料的得了贾政首肯。
玉钏儿忙拦着道:“我正好找她有事,帮你捎过去给她就是了。”
薛姨妈虽不知女儿是羞是恼,还是连忙改口道:“好了、好了,我不说这些就是。”
见焦顺早有规划,张诚便不再多言,又拿了常例开销的账目申报。
“那你说该怎么办?就任凭他和神武将军里应外合,往工坊里安插一群缺胳膊少腿的丘八大爷?”
故此到了衙门点过卯之后,他便命栓柱守在门前,堂而皇之的睡起了回笼觉。
暗道这焦顺必是得了大太太的好处,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举荐大房的人。
香菱却那里想得到这些弯弯绕?
两人一左一右搀起贾政,川字型的到了里间。
焦顺迟疑:“既然政老爷不肯答应,我却怎好……”
一个主事立刻否定:“这些伤残的养在工坊里,无非是多出些俸禄罢了,可若要就地遣散,只怕反要拿出不少银子才成——至于长此以往合不合算,户部那些蠹虫又怎会理会?只消自己任上花的少些,就足够当成政绩夸耀了!”
只是他那儿子张华在一旁,却是百般的不耐。
一边提醒自己做人不能太没底线,一边忍不住往赵姨娘身上扫量。
要知道他对这封联署的奏折,可是抱有极大的期待,想着即便不似焦顺那样换个爵位回来,起码也能得到朝廷的赏识赞许。
一下午学的愈发认真,直到散衙时,还拦着张诚问了几处疑难。
“严惩?”
焦顺心下正觉失望,忽听赵姨娘压着嗓子问:“焦大爷举荐大太太身边的人,就不怕恶了二奶奶?”
至于过不了这一关如何,他不说众人也能猜得到。
没多久贾政就有了酒意,嘴里对几位堂官抱怨连连,却是因为那三级监督制和岗位责任制,报到部里这许多天了,竟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音讯。
“东翁。”
尤其是在角门外,眼瞧着贾芸上了辆奢华的马车,自家父子却只有一辆简陋骡车代步时,张华便愈发忿忿不平。
听完女儿这一番话,薛姨妈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果然一饮一啄皆由前定,当初我替他求情时,可没想到顺哥能有今日。”
看到这一幕,焦顺心下忽然浮起了熟悉感。
说着,他苦笑起来:“说不得,还要主动配合部里好生安抚他一番,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既去了这块心病,焦顺自是加倍逢迎。
……
乖乖把络子递给了玉钏儿,眼见玉钏儿就要出门,她忽又想起了什么,奇道:“既是政老爷相邀,大爷却怎么没带着你一起去?”
“不急。”
“对,严惩不贷!”
他这里悠哉高卧,军械司内却吵成了一锅粥。
胡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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