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他忽就想到了外面的秦显,暗道为旁人担责自是不值,可若是为了便宜儿子积累些家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眼下这时节,他们夫妻两个应该还不至于穷困到如此地步吧?
而邢氏见焦顺看直了眼,心下不由得暗暗得意,又等了片刻,这才真正帮迎春拢了衣襟,自夸自赞道:“瞧瞧、瞧瞧,我这女儿当真是再乖顺不过了,错非是我一力主张,只怕大老爷怕未必舍得她下嫁!”
见她态度乖张,司棋不忿道:“姐姐莫不是在诳我们?自来赏下的东西,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司棋不以为意:“何况这本就是太太的意思,便私相授受也是被她逼的!”
这倒真是开门见山,摆明了是有事找自己。
得到了她的支持,邢氏这才下定决心,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与他说一声,只等着哥儿的好消息了!”
霍然起身来到了迎春背后,悄默声解开了那裙袄后背上的系带——这裙袄原是邢氏为了方便贾赦所制,不想如今却倒便宜了焦顺!
又听邢氏装模作样的叫道:“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谨慎?!”
迎春来时与她同车,如今利用完了就觉得瞧着心烦,于是被她打发到了后面车上。
却说到了近前,焦顺先隐蔽的瞥了司棋一眼,见司棋虽面色古怪神情恍惚,却并没有要示警的意思。
原书里,贾赦因欠了孙绍祖五千两银子,就把女儿嫁过去抵了债。
司棋和绣橘也因此得以陪伴左右。
邢氏作为贾迎春名义上的‘母亲’,话语权自然不是乳母能比的,她这一开口也由不得焦顺不信——主要是有‘卖女儿’的印象在,他哪里猜的到邢氏夫妇竟是想空手套白狼。
秋桐又讨了个小木盒,将那些首饰全都装进去,得意洋洋的回了堂屋。
王善保家的虽觉着太太如此对待二姑娘,委实有些过了,可想到即将到手的好处,就又顾不得旁的了,急吼吼的提醒道:“太太这一片真心,焦大爷可要懂得知恩图报才是。”
原书中,她甚至还主动帮着贾赦纳妾!
秋桐得意斜了司棋一眼,因顾虑到王善保夫妻,倒没再跟她斗嘴,而是径自寻到了梳妆台前。
再加上绣橘插科打诨,一时竟是其乐融融。
“这就叫上姑爷了?”
这帐篷面积颇大,又毕竟是临时制备下的,所以显得颇为空旷简陋,只在正北主位上摆了椅子方几,又在下首放了个绣敦。
“这个么……”
尤其见迎春把头埋在胸前,竟是连姿容都不肯露出,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因这一番对话,主仆两个倒又重新亲近起来。
但焦顺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因心里头满是狐疑,焦顺自然未能及时给出答复。
于是便冲邢氏点了点头。
“你放心!”
“司棋!”
秦家虽与王家是姻亲,可到秦显这儿却又隔了一层。
问题是……
“姑娘放心!”
况且焦爵爷惯是个喜新厌旧的……
此时见言语不能奏效,自然便起了以色|诱人的念头!
“呦~”
“呸~什么东西!”
焦顺忙还礼道:“岂敢,做晚辈的帮着太太跑跑腿儿,原也是应该的事情,哪就说得上见怪了?”
迎春却半点不领情,拦在门前诉苦道:“错非是你一味的莽撞行事,咱们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她年轻时就是靠着过人的容貌身段,才做了贾赦的填房,此后又见惯了贾赦各种荒淫之举,所以心底早认定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却是惦记着得寸进尺呢!
说着,他又试探道:“却不知大太太找我来,究竟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若一味强推自己的陪嫁心腹,王夫人、王熙凤那边儿只怕未必肯答应。
同时她心下得意的想到:这狗奴才又如何猜得到,自己竟会拿女儿的名节作饵诓骗他,等回去之后,还不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这香饵?
司棋一颗芳心登时落回了肚里,可瞧迎春面无表情的,又生出些不忍来,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问道:“姑娘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不过才……”
司棋斜了绣橘一眼,心下倒也有些意动,于是道:“那等明儿我寻香菱传话试试。”
“那依着姑娘又该如何?!”
要说邢氏下了这么大的本,也着实让焦顺有些动容。
邢氏见焦顺竟还是满脸纠结犹豫,甚至大有要拒绝的意思,心下不由暗恨这狗奴才不识抬举。
又想着:‘连大太太都有求于他,足见他是个有能为的,日后自己也算是有了依仗。’
“快别吵了!”
迎春横了她一眼,淡然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左右都已经许了他,只盼着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就好。”
她说的如此直白,若断然拒绝必是要撕破脸才行,这却并非是焦顺的本意。
也就是邢氏财迷心窍,又认定在场众人不敢外泄——即便要外泄,也要有人肯信下面那一幕才成——所以才这般的肆意妄为。
迎春不明就里,下意识的又添了些力道,谁成想邢夫人赏下的这件裙袄,竟就从肩头滑落了一大截,露出藕段似的白胳膊,以及那紧束又宽松的小衣!
自己心心念念的是宝钗黛玉,并不打算娶贾迎春为妻,若为了注定得不到的事情,承担得罪王夫人、王熙凤姑侄的风险,实在有些不值得。
王善保家的侧头看向邢氏,见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继续道:“前后两回闹的府里风言风语,虽说都是些误会,可多少影响了二姑娘的清誉——旁人也还罢了,太太这做母亲的却不好冷眼旁观。”
迎春其实也有心试一试,看焦顺会不会为自己出头,但却不放心司棋的火爆脾气,唯恐她再节外生枝。
方才邢夫人说让他相看时,他便老实不客气的看了过去,原本是想认清楚迎春的五官,谁知竟就生生剥出个婀娜凹凸的身段!
焦顺听到这里,只当邢氏是要责问自己,趁机讨要些好处呢。
说实话,若非一直惦记着黛玉宝钗,焦顺只怕已经动心了。
焦顺虽然与她传过两次绯闻,却直到如今也没瞧见过这位二姑娘的真容,于是下意识的偷瞄了两眼,可惜实在瞧不真切。
“妹妹这话说的。”
目送焦顺辞别出了帐篷,这二姑娘心下暗道:‘不想自己命中注定之人,竟真就是这粗鲁凶恶的焦顺——罢了,如今身子都被他瞧了去,日后不嫁他还能嫁哪个?’
说着,抓起那裙子往迎春两肩上套,看似是要帮着遮掩,实则扯开了迎春的双臂,逼得她中门大开。
迎春闻言心下一颤,知道是躲不开了,只得闷头自绣敦上缓缓起身。
若真能担任别院里的要紧管事,只怕五千两银子都打不住,也难怪这‘卖女儿’的剧情提前了。
见焦顺吃惊之余,却没有半点表示,王善保家的又进一步提醒道:“虽则太太有意成全,可终究还是要老爷拍板拿主意,焦大爷若是有心,平日里不妨多孝敬孝敬老爷,届时太太再帮着吹吹风,事情哪还有不成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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