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久违的日常

    等到了焦家，二人便径自寻了香菱，把宝玉的意思拐弯抹角的提了。

    可自此却似丢了魂儿一般，等辞别王夫人出了堂屋，就冷不丁问袭人：“你说咱们出面，把她赎回来成不成？”

    且不提宝玉听了回禀之后，是怎么如丧考妣一般。

    金钏儿却不怵晴雯这些荤话，反唇道：“听你说的有鼻子有眼，怕不是早就试过了？”

    谁知却听焦顺又道：“先前你那哥哥的事情怎么样了？当时薛家把这事儿托给了我，我还专门去找赖大说，要提拔你哥哥做个小管事呢。”

    袭人还要替宝玉劝说，晴雯却不耐烦参与这等荒唐事，打听得金钏儿、玉钏儿姐妹正在西厢里说话，就独自找了过去。

    王夫人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掩着心尖呵斥道：“不过是个丫鬟，且又不是咱家的，你这却是做什么妖？！”

    晴雯这才瞧出不对来，合力把宝玉哄回了家中，又追问了事情缘由因果。

    ……

    却说这日午后，贾宝玉陪老太太用过饭，又领着袭人、晴雯到了王夫人院里问安。

    是夜。

    有诗云曰：

    “袭爵、钦点的官职？”

    她既有心，焦某人自也不是矫情的，自不会莫名其妙把人赶出去，非要再养个一两年再收用。

    说着，愈发起了兴头，恨不能立刻去将香菱救出苦海。

    且这焦顺非但没有记仇，反而还打算帮自己哥哥谋个管事。

    袭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准是又犯了痴症，急忙劝道：“快别胡说了！让太太听见，怕又要责骂你了！”

    因见接人待物都是彩霞，却不见金钏儿的踪影，他忍不住奇道：“太太，金钏儿怎得不在家里。”

    晴雯嗤笑一声，拿腔拿调的道：“缺个浴桶呗，最好是能容两个人一起洗的那种，洗的水淹脚脖子，洗的褥子上都一汪一汪的！”

    因未曾出府，倒也用不着什么手续。

    玉钏儿羞的不行，却暗暗把这法子记在了心底。

    王夫人也不想儿子太早接触这些勾心斗角的阴私，见他面露疑惑之色，也只是笑道：“你怎么忘了？这来顺先前还在你身边，做过几个月的长随呢——不过从今往后，倒要称他焦顺了”

    宝玉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为玉钏儿大为不值，觉着怎么也该配个知书达理的才对。

    待得知焦顺的事情，她也不禁惊的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问：“先前不是说他家坏了事，要被府里赶出去了么？这怎么忽就袭了爵、得了官儿，竟还要和老爷同衙为官？”

    “缺什么？”

    “爷。”

    但赖大让人传话的时候，可没说这里面还有焦顺的功劳。

    “原来你就是晴雯。”

    玉钏儿这时忙介绍道：“这是我姐姐金钏儿，还有宝二爷屋里的晴雯姐姐——她们是得了太太的吩咐，来看咱们院里还缺什么短什么的。”

    晴雯原本并不想去，可宝玉发了性子，哪肯听别人说些什么，于是也只得硬着头皮，同袭人一起到了焦家。

    “原来是他！”

    对这些经济仕途的言语，贾宝玉最是不耐烦了，虽然当着母亲的面，不好显露出来，却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没有放在心里。

    “爷今儿指定乏了，我、我先伺候您洗漱洗漱。”

    焦顺这才恍然大悟。

    随着那动静愈发不堪，登时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忙掩着耳朵回了南间，拿被子裹得粽子仿佛，一夜都未曾睡好。

    宝玉却不以为意，反道：“若是真能成，便拼着被责骂几句也值了——她是极好的一个人，给了表哥都是糟践，何况是那五大三粗的焦顺？”

    宝玉自知失态，忙讪讪的赔了不是。

    正说着，焦顺也匆匆寻了过来，进门就吩咐道：“玉钏儿，你陪着胡婆婆回宁荣巷一趟，把……咦？”

    香菱在外间等了许久也不见玉钏儿出来，又听里面水声潮起潮落的，竟似是在屋里圈了条兴风作浪的恶蛟。

    “若不是怕委屈了香菱，我管他是去工部还是鸿胪寺？”宝玉说着，忽又起了性子，站起来就要往外闯，嘴里嚷道：“不成！我得去找她问个清楚，她要是觉得受了委屈，我说什么也要把人讨回来！”

    袭人哭笑不得：“他是去的工部，又不是去鸿胪寺——这话你在家里说说就好，可不敢去外面浑说一气。”

    贾宝玉隐约似乎有些印象，却一时又对不上号。

    袭人连拉带扯的苦劝，廊下晴雯见了，登时横生三分醋意，上前冷笑道：“这在太太院里就拉拉扯扯的，你们倒真是不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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