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来顺起身,悄默声把那两只绣鞋,放进了洗漱架上的空盆里,又用毛巾掩住,这才转身快步到了门前。
“你……”
来顺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随即又压低了嗓音,劝道:“这里毕竟是清净之地,二位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胡乱用强……”
“这……”
却又听外面脚步声纷沓而至,更杂了少年人喘息不定的嗓音:“人呢?莫……呼呼,莫不是翻墙走了?”
再联系到紧追着她过来的贾宝玉、秦钟二人,来顺大致也猜到了事情的由来始末
现下这水月庵里的年轻男子,除了来顺自己之外,也就是贾宝玉、秦钟了。
这原来并不是床,而是砖砌的实心土炕。
他心下虽恨不能将宝玉捉奸在床,面上却是甚是恭敬:“我在会芳园得罪了不少人,因打听着他们有意报复,所以就没敢宿在铁槛寺,跑这儿寻我们奶奶庇佑来了。”
待确认秦钟确实曾和一个小尼姑拉拉扯扯,且那小尼姑此时又不知所踪,她这才信了来顺的说辞。
金氏听了这话,登时连声埋怨起来,却被来顺趁机又重新裹紧了被子。
想到自己当时只顾着与秦钟夹缠,被人欺到近前才惊觉,转头看时又被灯光晃了眼,贾宝玉不觉便有些羞臊支吾。
但她若敢挑明这事儿,当时又怎会选择夺路而逃?
婷婷绿盖可怜人,分花处怎销魂。
宝玉惊魂未定,扶着墙想要起来,却又软趴趴的坐了回去。
贾宝玉强辩道:“她是个女子,又生的娇小,怕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他一米七六的身高,放在后世稀松平常,搁这年头却称得上高大魁梧,对上贾宝玉、秦钟这样的半大少年,更是压迫性十足。
来顺拥着被子起身,正要去摸火折子点燃床头的烛台。
来顺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反问道:“难道那秦钟没在庙里,还是说他没做那苟且的勾当?”
这般恬不知耻的想着,他就又把那绣鞋放回了盆里,悄默声到了床前,挑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金氏闻言稍稍放心了些,随即才觉察出来顺嘴里的热气扑面,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正欲道一声谢,岂料来顺竟又得寸进尺的迫了上来。
“宝少爷也是知道的。”
“那你起开些,我、我要下去……”
就听秦钟问:“那女子鬼鬼祟祟的,约略是个贼人——所以我和宝玉才一路追到了此处。”
再加上他本就生的粗豪,此时刻意摆出凶相,登时吓的门外那人‘嗷唠’一声怪叫,两腿发软瘫在了地上。
因此一时便没了言语。
这时听床上宝玉低吼了一声‘什么人’,她便下意识夺路而逃,又被那二人追到此处,于是想也没想就躲进了来顺屋里。
来顺也放低了嗓音,顺势往她身边凑了凑:“过会儿我假装鼾声如雷,他们听了肯定不会怀疑你在屋里。”
她之前虽被来顺说动了心思,可毕竟心里存着疑虑,故而出门后并没急着去捉奸,而是先寻庙里的仆妇、尼姑们,旁敲侧击的侦查了一番。
来顺捡起掉在地上的灯笼,照了照地上那人的五官,这才假模假样的惊呼一声:“怎么是宝少爷?”
“逃到此处的女子?”
来顺顺势探听道:“宝少爷可曾瞧见她的长相?”
来顺原本想着帮她取了绣鞋,赶紧来个一拍两散。
莫非……
金氏一时语塞。
“你……”
正绝望之际,忽的被人托住腋下,一把扯了起来。
金氏当时都吓傻了,手里的灯笼直接砸到了地上。
“啧……”
贾宝玉和秦钟交换了一下眼色,窘迫的岔开话题道:“你既然睡在这边儿,刚才可曾瞧见个女子逃到此处?”
直到来顺上前拉了他一把,他这才勉强站直了身子,扶着墙哆哆嗦嗦的道:“你、你是来顺?你怎么会在这水月庵里?”
不知天生有佛神,万卷经纶。
这素的久了,难免就容易胡思乱想。
“我穿的少,方才这被子跑风漏气的,有些冷。”
金氏闻言登时色变,急的在屋里转了两圈,却没寻见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嘘!”
“我只是……绝不……”
当初自己说的那句戏言,倒一语成谶了不成?!
说着,他又故作好奇道:“您二位这又是怎么回事?大晚上连件外套都没穿,难道就不怕受了风?”
“还说呢,要不是你挑唆我去捉那秦钟的奸,我又怎会惹上宝少爷?亏得我方才跑得快,否则怕是早被他们逮着了!”
只是将两只余温尚在的绣鞋捉在手里后,却又忽然迟疑起来。
“应该不、不会,听声音是个女子,又生的……生的娇小,想翻墙过去没那么容易!”
来顺咂咂嘴,心下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既然没有看清相貌,那璜大奶奶自然也就安全了。
这时那连连后退的秦钟,也才急忙赶了过来,扶住贾宝玉好一番嘘寒问暖。
等她再次惊觉时,手臂都已经抵在来顺怀里了。
她两条腿正要往里蜷缩,却被来顺手疾眼快的捉住,嘴里说着‘别弄脏被子’,顺势就抹掉了她两只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