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那妻子金氏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金氏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听说你们二奶奶,昨儿独自到了内仪门旁的抱厦厅里,说不得今儿就是在那边取齐呢。”
不过这也早在来顺的预料当中,他没有理会那些执事,而是转头循声望去,就见一对儿小夫妻正在不远处拉扯推搡。
金氏横了丈夫一眼,沉吟道:“赦老爷要的是大头,咱们只图些小利——再说了,咱们也未必非要从二奶奶身上着落。”
暗暗埋怨丈夫非要招惹来家,却忘了最初逼着贾璜对来顺下手的,其实就是她璜大奶奶本人。
贾珍对儿媳妇可当真是……
内中有个五十上下的管家,独自在最前头负手而立,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
因天还未亮,又正赶上大过年的,现下门前倒没什么宾客。
那小夫妻这才停了拉扯,贾璜领着妻子往前赶了几步,先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那些执事,又拱手冲来顺笑道:“来管事新年如意。”
只这一声,会芳园里就有五六个执事探头张望。
却说来顺一路寻到宁国府的内仪门,就见宁国府的管事已经到了大半。
直到扫见来顺,他这才收了一身威严,笑着迎上来道:“你便是来顺吧?果然生的威武豪横,正合来弹压我们府上这些泼才惫懒货!”
竟是贾珍的意思?
来顺因就搭腔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东胡同的璜大爷和璜大奶奶。”
宁国府的管家、管事们,忙都退避到一旁躬身侍立。
当初贾璜怂恿倪二为难来顺失败,也因而没能向妻子卖弄那新鲜手段,自此虽不敢再小觑来顺,心下却存了芥蒂。
徐氏压着嗓子道:“让你过来当差,其实是珍大老爷主动提出来的——昨儿他先是在太太、二太太跟前认了错,紧接着又央告咱们奶奶帮着理丧。”
上前一步,笑道:“因珍大嫂子旧疾复发,我昨儿还担心这府里生乱呢,如今二奶奶能出面理丧,我们这些亲眷也就都有主心骨了。”
再往里瞧,三四十个执事分列在门内两侧,身后又各有一棚青衣乐师,每逢正时辰便哀声震天。
后面这句一出,那探头探脑的执事们,登时全都缩回了院里,规规矩矩的分列两旁。
“我方才跟平儿打听过了。”
见这架势、口吻,来顺哪还不知对方的身份?
赖升笑着摆手道:“家兄近来时常夸奖你,说是日后这荣国府,怕就要指望着你撑起来了。”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母亲徐氏的交代,来顺天不亮就赶到了宁国府。
这原是想看来顺的笑话,谁知来顺非但没有失势,反而在这宁国府也掌了权。
眼见丈夫吭吭哧哧没了言语,对面来顺的表情也愈发狐疑起来,金氏再顾不得什么夫唱妇随、男女有别。
说着,若有所思的望向角门。
不过来顺转念一想,贾珍如果真心想要坑害自己,也不会专门在王熙凤面前提起这事儿了。
“珍大嫂子几日没能理事了,哪还有什么取齐的所在?”
但赖家纵横宁荣二府多年,岂是这般轻易就肯认输的?
“这天大的好处,咱家若也能掺上一脚,岂不强过守着那无名小店过日子?”
如此变化实在大出贾璜的意料之外,到闹得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又想着这璜大奶奶惯会钻营,就向她打听东府管事妇人们,近来取齐聚会的所在。
显然因当众救走焦大一事,来顺在这宁国府里也颇立下了些名头。
他这一去,贾璜这才似卸下重担一般,闷头抱怨着:“不都说他得罪了珍大爷么,怎得还跑来宁国府里管事了?”
赖大称赞自己云云,来顺是决计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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