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往下传就要降些,头回是降一等,再传就是降二等,然后是降四等……”
想到这里,杨氏心下释然解脱之余,却也难免生出几分不甘。
刚把那车轮拆卸了一遍,来顺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见便宜老子又开始焦躁的来回踱步。
于是悄默声出了荣国府,来到宁荣前巷秦家老宅。
因并没打算出门,杨氏只是把外套披在肩上,露出了里面鸡心领的小衣。
“倒也没指着什么伯爵,但凡能有个三等将军的爵,又或是龙禁卫同知的虚职,也就能勉强维系家业了。”
“爹。”
“那牛伯爷正是太后的亲弟弟——如今大小姐在宫中也颇受宠爱,偏宝三爷又是衔玉而生,府里难免对他有些期盼。”
但现下起到的却全是反效果。
当真是糟践了这一身好皮囊!
暗想着,若是把自己遇到的难处,全都放在司棋身上,却不知那潘又安又会是怎样的嘴脸。
这小没良心的一门心思就只在司棋身上,对那王氏也是爱屋及乌,又何曾将自己这二舅母放在眼里?
这要不赶紧拦着,用不了一刻钟的功夫,他就又该拉着自己重复劳动了。
于是鼓起唇舌,在杨氏面前极力贬损来顺,几把来顺说成了十恶不赦之徒,若沾着碰上,非但自身遭殃,甚至还会祸及家人。
与此同时。
潘又安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是又惊又怒,隐隐还有些泛酸——杨氏之前那遮掩不住的绮思,他又怎会全然不知?
但潘又安虽然怯懦,却并不是个蠢人,早从她方才那慌张的态度,推敲出了一些端倪。
二舅母虽不似表姐风华正茂,但论身段相貌也皆是上等之选,尤其是那窈窕婀娜之姿,恰与表姐司棋形成了环肥燕瘦的对比,若能摆在一张……
不过话一出口,杨氏就有觉察出了蹊跷,那来顺需不是个傻子,又怎会把这等事透露给潘又安?
于是来顺忙主动挑起话头,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看看面前披散着头发,尽显妇人熟魅风情的杨氏,再想想方才匆匆一瞥之下,那出乎意料的婀娜起伏……
潘又安往身后指了指,讪讪的分辨道:“这院门是敞着的,我也没多想就……”
不对!
“要是没特殊恩典,等大老爷传给咱们琏二爷时,就该从一等将军降到骑都尉了,那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五品爵,怎撑的起这诺大一个国公府?”
既被潘又安瞧出了端倪,此事自然只能就此作罢,所以自己本就不用再纠结下去了。
甚至于,还衍生出了不少‘解恨’的剧目。
说来也巧,他刚进院里,就正撞上杨氏洗完头出来泼水。
来顺则正在家中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潘又安忙唤住了她,支吾道:“我、我今儿是特意来找你的。”
可如今想来……
杨氏回头横了他一眼,但推门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
甚至于,想到潘又安刚刚明明自称是来顺派来的,如今却偏偏说了来顺这许多的坏话,就更认定他是个两面三刀,信口雌黄的卑鄙小人。
杨氏越想越恼,连带竟也恨上了司棋。
“现如今这太平年月,想封爵要么入阁拜相,要么就得指着宫里有人——那镇国公牛家,不就因为出了当今太后,又从一等将军升回了伯爵么?”
若是他能和那来顺换一换相貌,自己或许就不用再继续纠结……